《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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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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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赖?”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刚才那一掌,酒碗是从掌尖前闪开的;也就是说,雄浑的劈空掌力,早已先袭中酒碗了,而酒碗毫无异样。老化子是行家,心中雪亮,劈空掌力已经失败,指风打穴定然无功,双方的功力相差太远,再不走便晚啦!一面默运内劲,一面说:“阁下先通名。”

“在下姓柏,松柏的柏,叫柏青山。”

老化子突然扳往桌缘,向上猛掀,想将桌掀倒,利用酒菜泼在对方身上,以便抓住机会脱身。

糟!青山的手已先一刹那按住了桌面,一掀之下,木桌丝纹不动。

老化子大骇,双足一点,斜飞而出,势如飞隼,窜出了店门。单足一点地,便待纵出,肩上却被一只大手搭住了,耳畔传来了青山的语声:“怎么,没交代清楚就走?”

四海团头心胆俱裂,大吼一声,打狗棍向后撞去,猛攻身后人的胁腹要害。

一捣落空,下身却被青山踹了一脚,下身向前撞,上身却被肩上的大手向下揿,重心乍失,“嘭”一声仰面便倒。

老化子仍不死心,作困兽之斗,躺在地上抡棍便捣,用了全力。

青山一把抓住了枣木棍的一端,喝声“起”!

老化子不肯放手,自然被一拉而起,连任何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叭叭”两声暴响,两颊挨了两记正反阴阳耳光,放手丢棍二次倒地。

青山将枣木棍丢掉,恰好老化子连滚三匝挺身跃起,也恰好被他等个正着,一声冷笑,铁拳再挥。

老化子也不顾一切,一掌反击,“噗”一声劈在他的左胸上,他的铁拳也在老化子的小腹上落实。

“嗯……”老化子叫,踉跄后退,退了五六步仰面便倒,这次起不来了,蜷曲着以手掩腹吃力地叫:“你……你将会……会受……受到惨烈的报……报复,今后你……你在江湖将……将寸步难行。”

他缓缓走近,冷笑道:“你放心,在下将你带至荒野中,找个坑把你活埋了,死无对证岂不省事?”

老化子大骇,顾不了疼痛,大叫道:“你……你不能这样做。”

“为何不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是你丐帮那几个败类所说的口头禅,而你就是少数败类中的最坏的一个。丐帮五大长老中,以你四海团头为最坏;白天受辱,晚上便立即报复,而且报复的手段颇为毒辣,裹胁勒索甚至掳劫杀人,无所不为。你死了,也许丐帮今后会规矩些,杀了你也是一大功德呢。”

老化子心胆俱裂,情急慌了手脚,狂叫道:“街亲们,救命哪!”

青山感到十分意外,也感到十分好笑,这位丐帮长老居然在情急下叫救命,完全没有半点武林朋友本色,原来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难怪这么没出息。

“你叫罢,反正不会有人阻止在下的,也不会有人同情你,在下也不会因为你贪生怕死而大发慈悲。”

老化子终于知道遇上了克星,哭丧着脸说:“好吧,在下认栽,你瞧着办好了。”

“站起来。”

老化子不敢不听,掩住小腹吃力地站起,恐惧地问:“你……你要带……带我走?”

“你,身怀绝技,为何要混迹丐帮中鬼混?”

“做……做化子自由些,可以走遍天下而不受官民阻扰,而……而且可以不劳而获。”老化子乖乖回答。

“哼!天生自甘堕落。”

“算了吧,少挖苦我。”

“你还能走,一拳头在你算不了一回事,吃一颗药按摩按摩便可复原,在下的拳头打人有分寸。你的轻功很好,脚程当然很不错。”

“当然不如你阁下。”

“你要往何处去?”

“到河南。”

“很好,咱们是同路。”

“你……你要……”

“我让你先走一个时辰,假使你在三天之内,赶不到彰德府,在下便埋葬了你。”

“老天!到彰德府有五六百里……”

“日夜兼程,别说五六百里,加些劲,走一千里也轻而易举。除非你不想活,你走不走是你的事。咱们来看看是什么时候了?”

屋角站着一位年约半百,仙风道骨的老道,突然接口道:“正好是辰巳之交。”

青山向老道颔首招呼,笑道:“谢谢你,道长。”

又转向老化子说:“三天后的辰巳之交,你如果不跨入彰德府的城门,那么,丐帮便会少了一位长老了。你走吧,在下还得进食,时辰宝贵着呢。一个时辰后在下启程。在下不用紧跟在你后面受罪,也许会在前面等你,也许在后面暗中跟踪,只要你敢离开大道找兔子窝藏身,藏身处便是你的死所。呸!你还不走?”

老化子吓得连连倒退了三四步,咬牙切齿地说:“阁下,不可欺人太甚。今天古某认栽,青山远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古某记下了。”

“呵呵!不错,后会有期,三天后彰德也许便会碰头。再见,阁下。”

“再不走可就嫌晚了,古施主。”老道微笑着说。

青山脸一沉,说:“看见你令人冒火,给你三声数送行,声落不走出视线外,打断你的右手,在下绝不宽恕!”

视线外该是村西的栅门,约有两百余步。老化子凶焰尽消,匆匆拾回打狗棍,撒腿便跑,快极。

老道呵呵笑,说,“施主真会整人,这次四海团头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

青山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正相反,这种人自尊心缺乏,自卑心却重,物极必反,自卑便转变为自私乖戾,睚眦必报,以掩饰自己的自卑。一个没有自尊心的人,些许挫折无法令他垮下来的,他会更求表现,更为争取名位而出风头。”

“那你岂不是在江湖寸步难行么?丐帮的人遍布天下,将会出而报复……”

“那是以后的事了。其实,丐帮并不是帮,只有那么少数几个野心勃勃的人在兴风作浪,假其名以便容易敛财而已。真要结了帮,不消多久,便会被官府扑灭的,白莲会便是前车之鉴。”

“施主对江湖并不陌生哩!”

“其实在下所知不多。假使道长需要进食,请进店,在下作东。”

“呵呵!那就叨扰施主一顿了。”

“小意思,道长请。”

他给了店伙一锭银子,重新要来了酒菜。

老道自称姓武,名荣;道号叫玄清。修真于东天目山下的洞灵观,目下云游四海,即将南返。

他也通了名,老道颇为渊博,两人谈得颇为投机,一顿酒饭吃得相当愉快。

膳毕,老道告辞上路,临行殷殷相邀,希望柏青山到浙江一游。

青山拖了一条长凳,放在门前的老槐睡下落坐。右首便是茶桶,不远处是水井。有些旅客不喜用茶,宁可用井水解渴,喝罢嚼上两三颗蒜瓣,保证不会闹肚子。

旅客往来不绝,车马络绎于途,近午时分了,头上酷阳如火。

东面,一辆大车进入村口。接着是三匹健马飞驰而来,超越大车飞驰而至。

青山眼中电芒乍现,要等的人终于来了。他缓缓离座,徐徐走向茶桶。

健马驰近,一名骑士叫:“大哥,喝口水,养足精神再走,还有十里路,不能再赶了。”

“好,歇歇再走。”中间那位骑士用打雷似的用大嗓门叫。

三位骑士一个比一个雄壮,大块头相貌狰狞,虎背熊腰身高八尺以上,骠悍之气外露,像是三个金刚。好在坐骑都是番马,高大雄健的枣骝,不然碰上这种大块头骑士,必定灾情惨重。

出来两名伙计接坐骑,为首的大哥骑士喊叫道:“不用溜马,给水就成。”

这位仁兄满脸横肉,铜铃大眼狮鼻海口,虬须如戟,标准的山东大汉,一双手出奇粗大,真像一头巨熊。

经过树下,三人皆走向茶桶,大哥向店伙叫道:“替爷们准备一罐酒,几盆莱,肉切大块些,听到没有?”

店伙像是小鬼见金刚,一迭声“是是是”,惶诚惶恐地向大师傅交代。

茶桶盛碗盆共有四个碗,青山站在茶桶前,左手持碗,右手用茶勺慢腾腾地盛茶,背对着三骑士,对这三位仁兄不理不睬。

上来一位骑士,向他火爆地叫:“让开!你他娘的慢腾腾像个大闺女,什么话?”

青山仍不加理睬,勺中的茶缓缓倒入碗中。

骑士大怒,伸手便夺茶勺。

青山右肘斜顶,出其不意给了对方一记重击,“噗”一声撞在对方的左肋近蔽骨处,力道恰到好处。

“哎……”骑士叫,双手抱肋往下蹲脸色变得好快,像已血色全无。

变生不测,一下子便制住了一个。另两人大骇,刹那间的震惊,忘了该怎办才好。

青山转过身来,放下茶勺茶碗,斜移八尺冷笑道:“好小子,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在太爷报应神面前,这小子竟敢撒野,难道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名骑士勃然大怒,大怒道:“狗娘养的!你才活得不耐烦了,宰了你这狗东西!”

吼声刚落,便像奔牛般急冲而上,左手一引,右手跟进来一记“黑虎偷心”,以雷霆万钧之威当胸便捣。

青山不敢冒险硬接,向右一闪左拳疾飞,回敬“灵蛇入穴”攻下盘。

骑士身材庞大,居然灵活万分,斜挪半步左手急沉,五指如钩急扣青山的腕脉,出手极为迅疾。

青山立即抓住机会右掌出击,右脚迈进掌发如闪电,猛袭对方的左胁背。

骑士反应也快,左手吸爪变掌,大喝一声扭身反削。

“噗”一声响,一双掌缘接实,劲气四荡。

青山感到掌缘一震,热辣辣地,凶猛的震撼力,震得膀子一麻。

骑士前冲两步,脸色一变。

“好家伙!”青山叫,跟进就是一掌斜拍。

骑士大喝一声,也一掌斜拍硬接,认为刚才的一掌并不足畏,这一掌加上全力,即使不胜也可拉平。

“啪”一声暴响,骑士上当了,这一掌青山也加了三成劲,仍然占了优势。

骑士连退三步,手有点不灵活了。

这瞬间,人影迫近,青山已取得优势,乘胜追击,一声暴叱,跟进跃起奋勇双腿踹出,“嘭嘭”两声暴响,全踹在骑士的胸膛上。

骑士再退,这次退了六步几乎跌倒,身形未稳,青山又到了,双拳连环疾飞,凶猛地击在骑士的双颊上。

骑士也够狠,也在青山的右胸上擂了一拳。

青山最后仍是出腿,扭身飞踢,“噗”一声正中对方的右腰胁。

“哎……”骑士大叫,身躯斜撞而退。

青山挨得起右胸的打击,一脚得手再次迫进,拳脚齐飞。

骑士开始尚能招架,可是无法应付接踵而来狂风暴雨似的拳脚,挨了十余拳,中了五六脚,便失去了抵抗力了。

青山不留情,拳打脚踢记记沉重。正待将对方放平,蓦地吼声如雷,骑士大哥到了,狂风似的冲到,一掌向他的脊心猛劈而下,力道千钧。

他向侧一闪,大喝一声,避过了一掌,同时一脚将已经昏头转向的骑士踢倒在地。接着是大旋身双手一崩,震开了骑士大哥的一招“双风贯耳”,下一招“窝心腿”向上一登,捷逾电闪,正中骑士大哥的胸口。

骑士大哥连退三步,脸色大变。

被打倒的骑士仰天而躺,无力地扭动想爬起来,却支撑不起上身,扭动着不住呻吟,像是骨头已散。

在茶桶旁被击中的骑士,软弱地蹲在树下,脸色泛青在不住喘息。

骑士大哥被窝心腿击中胸口,虽不曾受伤,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一照面便被击中,不由心中骇然。凶焰尽消,不敢冒失冲上,沉声道:“在山东,没有人能一开始便击中我神力天王,你定是外乡人,速通名报姓。”

青山冷冷一笑,说:“你少吹牛,哼!在下走遍天下,手下无三招的对手,昨天在十里外的望鲁店,第一次栽在贵地的人手中。哼!你比起那位汉子来,差得太远了,还敢吹牛说在山东没有人能击中你呢。”

神力天王一怔,悚然地问:“望鲁店那人姓甚名谁?你呢?”

“你不必盘底,在下不在贵地留名。望鲁店那人叫柏青山,可说是天下无双的可怕高手。在下受了狗官的骗,几乎送掉性命。”

神力天王的脸色一变,眼神也在变,略一沉吟,开始套口风:“你与那柏青山交过手了?”

“在下偷袭无功,一照面便挨了两记重击,吐了一口血,如不是见机逃走,这条命便会枉送在山东。”

“你与那柏青山有仇?”

“在下第一次到山东,哪来的仇人?”

“那你……”

“在下接受了东昌一位姓沈名鸿图的退职知府白银二百两,到望鲁店宰那姓柏的家伙。见他娘的大头鬼,原来这是沈狗官借刀杀人的诡计,几乎上了大当。”

“怎么回事?”

“昨晚在下查出,姓柏的是三天前方到达望鲁店的助拳人,而在下受聘是在京师大名府,时间是半月前,岂不可怪?”

“不错,大有可疑。”

“原来那狗官借刀杀人,暗里支持他的内侄谋夺望鲁店的田地开设牧场,暗中却与另一批人准备瓜分望鲁店,暗中请来了姓柏的,要等姓柏的收拾了内侄梁一海的爪牙党羽,再出面善后。这一来,双方死伤殆尽,他出面岂不是名正言顺手到接来么?”

“阁下是不是狗官的内侄请来的人?”

“见鬼!在下是另外请来的,让望鲁村的人相信有不少人前来争夺田地,以显出姓柏的是如何高明如何了得,谁还敢反抗?哼!谁认识那狗宫的内侄是啥玩意?”

“我神力天王不信邪,不信那姓柏的有三头六臂。朋友,你如果想找姓柏的报仇,在下助你一臂之力,咱们交个朋友。”

“哼!你?别开玩笑,凭你也敢说这种话?你如果胜得了在下,或可与姓柏的一条膀子拼;连在下你也落在下风,你去我柏青山找死?交朋友,哼!交个朋友不如我,不如不交。在下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快走吧。”

神力天王依然不想认输,沉声叫:“打了在下的兄弟,你就想走?”

青山脸一沉,厉声道:“竖起你的驴耳听了,在下心情不好,你们惹事在先,手下留情不要你们的命,你们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还敢问罪?好吧,你要找死在下成全你就是,上啦!”

他立下门户,向对方招手。

神力天王确是心中有所顾忌,两位兄弟都倒了,自己一照面便挨了一脚,再动手还不是外甥打灯宠,照旧(舅)?

正无法下台,倒地的骑士撑起上身叫:“大哥,小……小弟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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