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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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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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岁的姑娘仍未结亲,确也惹人说闲话了,难道说,这些年来,她就没找到一个情投意合心爱的人?”

“年初,她的一位好友来访,可惜对方自认是浪子,无意成家,错过了一段大好姻缘,她一直为了这件事烦恼,一直后悔没将那人硬留下来。”

“哦!寨主的容貌并不差,偏偏取上那么一个可怖的绰号,大概把那位心上人吓走了。”

“嘻嘻……”程玉环笑了个花枝招展。

“你笑什么?”他困惑地说。

“不笑什么?”程玉环敛容说。

“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

“哦!那位仁兄是什么人?”

“叫万里孤鸿公孙无咎,听说在江湖颇有名气。”

柏青山心中一跳,万里孤鸿公孙无咎,岂不是用毒雾伤了他的人吗?

“万里孤鸿就此一走了之吗?”他按下激动的心潮,平静地问。

“听说他前些日子在南京,目下不知又流浪到何处去了。”

“他是不是善用毒雾?”

“不错,他的毒雾很霸道,但并不太毒,一年半载方可致人于死,即使是平常的人,也可以拖上三两月,为人虽无所不为,但心肠却不够硬。”

“贵寨的人也善用毒,可以解他那种奇毒吗?”

“不行,用毒的人各有独门解药,谁也不敢乱用。”程玉环不假思索地说。

房门响起轻叩声,外面有人叫:“大姑,寨主有请。”

程玉环含笑而起,说:“寨主唤我,你耐心等候啦!”

“请便,在下不得不耐心等候。”他泰然地说。

幽暗的地底陋室中,只有他一个人了,外面当然有人在监视,但并不妨碍他的思索,面对鬼火般的孤灯,他思潮澎湃。

王敕的手书上写得明明白白,要他来借灵犀甲,这个借字,是不容误解的。

像无盐魔女这种凶残恶毒的人,能“借”灵犀甲给他?不杀他已是万般幸运了。

如果魔女不借,怎办?

他曾亲见穷神一剑砍在魔女的胁下,剑毫无用处,显然,魔女身上必定穿了灵犀甲,因此毫不在乎,此时此地,魔女肯将灵犀甲借给他?

入了不归谷,有家归不得了,是否能生离,仍在未定之天呢?

借不到,他必须硬夺。

夺,必须有夺的本钱,如果惹火了魔女,他除了束手待毙,别无他途。

“我必须在午前保全自己的生命,不然一切打算皆属徒劳。”他向自己说。

还有两个时辰左右,这是他最漫长最难熬的两个时辰,如果熬不过去,一切都完了。

假使他幸运地熬过午刻,而未发生任何意外,在这高手如云的魔宫中,他单拳只手孤掌难鸣是否能下手强夺?

他能否脱得了身?成功的机会太少太少了。

灵犀甲穿在魔女身上,除非杀死魔女,不然他毫无取得灵犀甲的希望。

他想得很多,很远,当然想得最多的,该是如何挨过这要命的两个时辰。

除非他不想活,不然就得委曲求全,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中,他如果想保持尊严,想保持英雄气概,那很简单,只消挺起胸膛表示出大丈夫威武不能屈的态度就够了。

风雷剑客就是威武不能屈,视死如归的人。

但他不能从容就义,这个义字,在此地似乎用得不切题,视死如归并不能代表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王敕需要他援手,他如果在此地被打入十八重炼狱,不但不能忠人之事,而且死得太冤,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目下,他面临泰山与鸿毛抉择。

他下了决定,决定无论如何,要拖过这两个时辰,要拖,必须付出代价,他要等待事态的发展,看看代价是否能付得出。

自从偷听到鲁神医的话,以后这段岁月中,他从未将死放在心上,但不倒下他仍不愿放弃活下去的希望,能活下去,毕竟是好事。

正胡思乱想心潮澎湃中,门外传来了程玉环的叫声:“柏青山,出来。”

房门开处,程玉环含笑俏立向他招手,笑容暧昧,神情古怪。

他举步出房,从容问:“程大姐,有事吗?”

“寨主唤你在灵霄阁相见。”

他泰然一笑,镇定地说:“贵寨外不但有十八重炼狱,寨内也有幽冥院,完全以地府自居,想不到又有灵霄阁,那是三十三天的天府胜境呢?不归谷不但有地狱,也有天堂,贵寨的人野心不小哪!”

程玉环颇为自负地说:“炼狱寨程家并不想称霸江湖,但必须保持天下第一寨的声威,有天堂有地狱,小小的炼狱寨,包含了人间百态,所有的人,皆必须尽力争取丰衣足食予取予求的地位,在赏罚分明下,每个人可以公平争取他的荣誉与享受,最高地位的人,便可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灵霄阁。”

“哦!你们争取地位的手段,必须是为非作歹是否尽力,杀人多少,与心肠狠毒的程度而定高下的了。”

“正是如此。”

“高论。”

“你的口气有嘲弄的成分。”

“岂敢岂敢?”

程玉环不再多言,领着他出了幽冥院。

在一座大楼的雅洁香闺中,他与无盐魔女单独相处了。

无盐魔女仍是阴森森地脸无笑容,但换了一身宝蓝色的衣裙,显得另有一股清新的,属于女人的特有气质,虽则脸蛋不出色,但配合了适当的衣着,仍可算得上富有女性气息,也有相当动人的风韵。

香闺中幽香阵阵,面对这位威震江湖的炼狱寨主,他自然有点心中懔懔,再想起这鬼女人的残忍手段,更令他忐忑不安,坐在窗下的锦墩上,他生出了无边的恨意,真想一把扼杀这个凶残恶毒杀人如麻的女魔。

无盐魔女目不转瞬地注视着他,目光柔和了些,久久方说:“有关你的底细,本寨的人不知其详,但有关你在苏杭一带的传闻,本寨已有所风闻,你,很了不起。”

“寨主夸奖了。”他心中略宽地说。

“以华山二老与终南隐叟三个老不死为首的关中群雄,不久前在前后谷同时发动进袭,死伤甚重,已经知难而退了。”

“哦!他们想必不会罢手的。”

“在三五个时辰内,他们无力再次进攻的,可能要等中原白道小丑赶来后,再来枉送性命。”

“不归谷天险,他们势难得逞,除非有人里应外合,不然势难如愿。”

“炼狱寨绝无吃里扒外的内奸,你可以放心。”

“这件事与在下无关。”

“不错,与你无关,你曾经说过,要入寨与本寨主情商一件事,何不说来听听?”

“哦!这……”

“也许我能够答复你。”

“算了,反正在下很难活着离开,不说也罢。”

“你倒看得开呢?”

“看不开就不必在江湖闯荡,对不对?”

无盐魔女眼中有了笑意,转过螓首问:“玉环姐已向你说了不少有关本寨的事?”

“不错。”他沉着答。

“说了些什么?”

他将所能记得的都说了。

“你对本寨的看法如何?”魔女问。

“贵寨的举措,大违常情,但在下不愿妄论是非。”

无盐魔女沉默片刻,问道:“柏青山,你愿留在本寨吗?”

他早已打定了主意,心中暗喜,看情形,魔女并不打算杀他,只要他应对得体,这两个时辰应该可以挨过的,他淡淡一笑,沉静地问:“请问寨主,在下有选择吗?”

“恐怕没有了。”无盐魔女不带表情地说。

他沉静地一笑,说:“寨主有权安排,在下听天由命。”

“对,这才是识时务的明智抉择。”

“好说好说。”

无盐魔女拍掌三下,进来了两名侍女。

“将柏爷领至玉环姐处。”无盐魔女向侍女吩咐,口气变了,称呼也变了。

他不亢不卑地告退,被领至另一座雅室中,那儿,玉环已在等候着他。

程玉环笑面如花,挥退侍女掩上房门笑道:“恭喜!柏爷,请坐。”

“喜从何来?”他茫然地问,沉静地落坐。

“你是第一个受到寨主如此礼遇的人。”

“真的?”

“你是否愿留在敝寨?”

“在下听天由命。”

程玉环走近,突然媚笑着搭住他的肩膀俯身低声问:“你今年贵庚?成家了吗?”

“虚度二十一春,浪迹江湖,没想到成家。”他局促地说,他感到体态撩人的程玉环,娇躯压在他肩上,令他有不胜负荷的感觉,俊脸通红。

他想挣脱对方的手,但程玉环却不放过他,俯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地低笑道:“我想,你对做程家的女婿,不会拒绝的了。”

“什么?”他惊问。

“嘻嘻!别装傻,寨主眼界甚高,她对你是一见钟情,我做你两人的月下老人,你如何谢我呢?”

“这……”

程玉环一声媚笑,扭身抱住了他,大胆地肆无惮忌地坐在他膝上,暖玉温香抱满怀,粉颊贴上了他的嘴唇。

他吃了一惊,本能的急推,手按在对方的腹胁上,要将对方推开。

程玉环发出一阵荡笑,敏感地带被按住,岂能不笑?抱得更紧,偎在他耳畔说:“小弟弟,敝寨的姑娘们,都是有情有义的情种,你不能辜负寨主的一番情意。”

他抗拒无力,挣扎着说:“老天……你,你是寨主?那……”

“傻瓜,我不是寨主,我负责检查你身上是否带了小型的暗器。”

这种检查,他委实吃不消,不消片刻,他便被逗得激起了情欲之火。

花窗闭上了,室内暗沉沉。

迷乱中,他被推入邻室,邻室也是暗沉沉,但幽香扑鼻。

他跌入另一人的怀中,从此便有点迷迷糊糊。

但他不甘心,灵智未泯,他记得,自己跌在床上,这位女人的上身,似乎传出一阵寒意,与程玉环那火热温润的娇躯完全不同。

怪,情欲之火反而冷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他问。

“不要多问好不好?”对方缠着他说,是无盐魔女的声音。

他摸到对方的身躯,心中一动,本来健美的胴体,为何冷气森森?原来魔女只脱了外衣,胸围子之外,多了一件摸着柔软但有点寒凉的怪衣,这点寒意,把他那被程玉环撩起的欲火消灭于无形。

他奋身一滚,总算滚至床后,问:“你的身子怎么冷冰冰的?”

“我……”

“不要缠我。”

“你……”

“青天白日,我们谈谈好不好?”

无盐魔女突然坐起,伸手挑亮一盏纱灯。

柏青山以衾掩住身子,大吃一惊。

床上坐着的无盐魔女,脸孔完全变了,变得满脸疙瘩,肌肉一块青一块红,鼻子扭曲,眉如秃帚。

可是,手腿却晶莹如玉,上身穿了一件短袖的掩襟怪衣,乳色的光芒耀目,下面掩至下体,似革非革,似锦非锦,用一根同料的带子扎在腰间,因此仍可看到高耸的酥胸和细小的蜂腰,身材喷火,但脸蛋却令人毛骨悚然。

他骇然抽口凉气,惊问道:“你……你是谁?”

“这是我的本来面目。”无盐魔女冷冷地说。

“我的天!”

“你还愿意在炼狱寨吗?”

他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大叫道:“我宁可死,宁可下十八层炼狱。”

“你会如愿以偿的。”魔女凶狠地说。

“我宁可少活几年,不愿受苦一辈子。”

“在炼狱寨你是娇客,受什么苦?”

“陪你这种人性已失,又如此丑陋的人,恶心之至,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魔女居然未暴怒,说:“你倒是个直性人。”

“哼!”

“我允许你弄四个美貌的侍女来陪侍你。”

“我不考虑。”

“你不怕死?”

“活着难堪,死反而是解脱,何怕之有?”

“你嫌我丑?”

他叹口气,苦笑道:“要说不嫌,那是违心之论,世间有些貌丑的人,如果能具有善良的德性,相处久了,自会不感其丑,而你,凶残如狼,毒如蛇蝎,与你相处,谁知道哪一天你会杀我。再说,即使你是个集天下美德于一身的女人,而在下刚与你相处不足半日,要我不感其丑,你未免太过分了。”

“为了活命,你难道就……”

“在下宁可死。”

魔女终于动怒了,五手疾挥,“劈啪劈啪”给了他四耳光,将他击倒在床上,一掌拍熄灯火切齿道:“再给你一些工夫去思量权衡利害,生死两途任你抉择,如果你选的是死,我要让你遍尝十八重炼狱的滋味,那时你将悔之晚矣!”

房中一黑,死一般的静。

这是柏青山最难挨的时刻,局外人无法领会其中苦况,果真是度日如年。

情势的演变,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这时,他束手无策啦!

无盐魔女在盛怒之下,四耳光发泄了不少怒气,灯火熄灭,她脑海中却幻出柏青山那雄伟英俊的身影与面容,渐渐地,她也开始难以忍受了。

假使她不曾亮灯看到柏青山的身躯,也许不会那么糟,如果她不曾拥抱过已被程玉环撩起欲火的柏青山,当然她不会被撩起无边情欲。

她不是破天荒第一次与男人拥抱销魂,羞耻之念根本不曾在她心中生根,她之所以大白天仍然需要黑暗,不是怕羞耻而是怕她那副尊容吓坏了娇客。

渐渐地,她不安静了,情潮欲之火渐升,她的呼吸出现异象了。

柏青山说她的身躯冷冰冰,她真冷吗?

她一咬牙,脱下了灵犀甲。

这一来,情欲之火便一发不可收拾。

柏青山正在凝聚真气,想试试功力是否已经恢复,蓦地,火热的胴体,像蛇一般缠住了他,他所摸到的是温暖腻滑的胴体。

他第一个念头是:魔女的灵犀甲已脱下来了。

想起魔女那吓脸的尊容,他感到一阵恶心,本能地挣扎,突然摸到魔女发髻上的一枝金钗。

他心中一动,一手按上了魔女的酥胸。

魔女嗯了一声,蛇一般扭动,情欲高涨,浑忘身外一切,在他手下颤抖。

他悄然拔下了那枝金钗。

不归谷前后谷口,群雄正在探索进攻,但皆被谷内岩壁上的弩箭所指,那万斤巨石下砸时的巨震,连炼狱寨也隐隐可闻,难越雷池半步。

而在谷右的高峰中段,三十余名高手正悄然向上爬,利用树桩打在石缝内,一步步向上升,挂下一条条长绳,让下面的人能向上攀援。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三百丈的高峰,他们已快登上峰顶了,飞渡天险,他们毫不畏缩。

三十余个人,每人皆背了一捆韧绳,准备作为下降之用,走在最后的有三个小黑子,其中一人背了一个三尺长的大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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