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还在那絮絮叨叨的哭嚎着,只是似乎嗓子也被烧坏了,声音是越说越哑,他说的又急促,除了开始那几句,却是谁都没听明白,那当中的老道面色一沉,一旁一面容古朴的中年道士咳了二声,板着脸喝道:“呔。。。石龙子。。。究竟发生何事。。。你细细说来!何必如此惊惶,没得失了我们修道之辈的稳重1
那一声喝叫直震的周道儿耳朵嗡嗡直响,乃是用上了道法,而且显然修为不低,周道儿心中一惊,方在那暗自评估这道人的水准,那吃书虫子已传心过来:“地王低阶。。。”
在紫竹谷中评阶之时,周道儿虽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但身为尊主,总也得充充场面,苏尹等人的评阶之法,周道儿自己倒未曾注意,但这一直随着周道儿的吃书虫子却了记于心,而且大有青出于蓝之势,眼光极为独到,此时它一开口,周道儿顿时收起了几分轻视之意,往旁边看了看,对这小门派的实力重新估计了一下。
那石龙子也被这一声喝的清醒了几分,提起衣袖往脸上撸了一把,这才细细说来。
原来昨晚他们与石空子走散之后,几人开始还寻找了一番,但却未曾发现他踪影,后来想想,他很有可能已自己归去,便也就未曾多操心。
几人晃悠了半晚,除了几只小麻雀外连一只活物都未曾见到,却不愿空手而归,于是几人越走越深,忙乎了一晚,总算在密林深处猎到了几只野獐,这才满意而回。
却没料到,刚出了林子便遇到了太乙观的人,看见他们颇有收获,硬要诬蔑几人偷了他们所打的猎物,几人一言不合之下,便厮打了起来。
说起来,这清风观虽小,但这些弟子的修为却是不低,只可惜人家人多势众,兼之后来来了个道姑下手毒辣,一言不发便用上了三昧真火,顿时将几人烧的屁滚尿流、狼狈不堪,石龙子见势不妙,赶忙溜回来报讯,另外几个师兄弟此时却是生死不知。。。
石龙子在那说的是满脸悲痛,那老道士脸上微微抽搐了几下,却仍是一声不吭,手指微弹,指间,一道道青蒙蒙的毫光宛如游蛇一般射出,一股子清凉之极的气息顿时在帐篷内弥漫开来,那毫光在石龙子身上伤患之处转了几转,那些灼伤的痕迹顷刻之间便淡了许多。
旁边那中年道士将那石龙子拉了起来,而后朝着老道拜了拜,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傅,那太乙观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不如徒儿过去看看可好。。。”
那老道叹了口气,起身说道:“罢了罢了。。。我与你同去便是。。。嗯。。。想那太乙观与我们祖辈颇有渊源,如若他们师尊知晓此事,应当会秉公处置的。。。我们也别太为过分,以免伤了二家的和气。。。”
中年道人低头应是,由那石龙子引头,一群人急匆匆往那事发之处赶去,周道儿也满脸愤慨的跟在了众人屁股后头。
本门弟子生死未卜,那老道闲石龙子走的太慢,问明了方向,一把将他提起,身子一晃便已出现在数十丈外,几个修为高的纷纷跟上,几个起落便已到了地头。
周道儿拉在最后,远远看去,一群人正闹哄哄的围在了一起,地上还躺着几个,旁边人正不住的对着他们拳脚交加,老远便能听见一声声惨叫传来,想来便是这清风观的弟子正被人群欧。
那老道大喝一声:“住手1声音有如滚滚雷霆,震人耳聩,所有人都是一怔,只见一道青影在人群中几个来回,已将那几个弟子全数拉了出来,往后一抛,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道人连忙将人接下,扶到一旁悉心照料了起来。
周道儿也立马跑了上去,还未近身,便闻到一股焦臭的糊味,再一看,那几个清风观弟子模样比那石龙子还要惨上十分,浑身上下黑乎乎的一片,就好似焦炭一般。
但仔细看了看,周道儿却另有发现,想那三昧真火何等厉害,沾上肉身非溃即烂,顷刻之间便能取人性命,这几个家伙虽然被整的如此模样,但听那惨叫声却颇为有力,显然并无生命之忧,只怕是对方也有些顾忌,并未真下杀手。
那老道束手而立,面上满是煞气,对面的太乙观门人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看那老道身手厉害,只是稍稍骚动了一下,便有一女子站了出来,朝着老道说道:“我们太乙观在此惩治这些毛贼,前辈又是何人?为何插手?”
她说话用词倒颇为客气,可偏带着一丝冷冰冰的意味,毫无半点敬意。
周道儿抬头看去,眼睛却是一亮,那女子面容极为秀丽,个子高挑,一身鹅黄的道袍裁剪的纤瘦合度,在一片青色中极为亮眼,她一往前,那些太乙观弟子都不由得往后了一步,显然众人之中,以她为首。
那老道不怒反笑:“贫道渺空,乃是清风观主持,这些‘毛贼’却是我清风观门下,却不知姑娘为何下此煞手?”
那女子尚未答话,身后已传来一阵哄笑:“原来是那几个小贼的同门啊,那便是老贼了。。。哈哈。。。”
渺空老道修养极好,毫不动怒,淡淡说道:“我与你们太乙观也算有些酬缘,叫你师门长辈出来说话便是。。。嗯。。。如今观主乃是天一吧。。。他可在否?”
那女子冷笑一声,叱道:“我师傅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想见便见的,你与贼同道看来也不是好人,念在你偌大年纪,如若束手就擒,还可以少吃点苦头,否则。。。”
“放屁1
她话尚未说完,渺空身后的几个清风观弟子再也按耐不住,纷纷大声喝骂起来。
双方顿时开起了嘴仗,但一方见那渺空老道修为了得,也算有所顾忌,另外一方见对方人多势众却也不愿真个动手,只能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些修道之人平素道书念的不少,也算是颇有文化,骂起人来却是单调的紧,翻来覆去便是‘放屁’‘王八蛋’‘狗贼’等寥寥无几的几个字眼,周道儿听的颇为无聊,眼珠一转,手指微微一弹,却听见‘哎哟’一声惨叫,一太乙观的门人捂着脑袋蹲了下去,指缝间一缕鲜血缓缓流出,显然是遭了暗算。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那女子顿时娥眉倒竖,左手一引,一缕淡青的火焰自指间划出,朝着渺空直扑而去,身后,那些太乙观弟子也纷纷操起了家伙,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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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潜龙出渊风云动第五十八章
眼见引火已成,周道儿往身旁看了看,看见旁边有堆一人多高的土包,便往右挪了几步将身子缩了在了背后,笑眯眯的便准备看戏,那些清风观人此时个个都已紧张的看着前方,却无人去注意他。
渺空一人站在前头却是不急不忙,双手互拢,划出一个圆形,他身旁的空间忽然奇异的扭曲起来,一阵阵圆形的波纹以他双手为中心往四周荡开,只是一触,太乙观诸多门人便被弹开,便连那女子所发的火焰也在顷刻间被灭与无形。
他身后,清风观弟子顿时大声叫好,便连周道儿都走了出来,昂头挺胸得意洋洋。
那女子面色一变,手一扬,一面碗大的宝镜凌空而起,一丝丝淡淡金色毫光自那镜面浮出,在空中凝结出一团金色的迷雾。
“搜仙镜?”渺空瞳孔微微一缩,当年太乙观自那茭湖抢夺此宝之时兴师动众,天下皆知,但却不知道原来是落在这女孩手上,但他修为高深,虽然对上这灵器,却仍是夷然不惧,只是微一惊讶,便长笑一声:“怪不得你这个女娃儿如此蛮不讲理,原来是仗着有这法宝埃。。嗯。。。暂且交于我保管一会可好,待会我遇到你师尊,再与他理论。。。”
笑声中,二袖一拂,顿时激起一阵狂风,风中,隐隐有风雷之声传来,那女子面色大变,狂风一至,手中的宝物竟然渐渐有把持不住的迹象,直至此时方才真个感觉到这老道的可怕,她对这搜仙镜爱惜之极,一时间却连施放法宝的勇气都已没有。
就在此时,一声道号喧起:“无量寿佛,渺空道兄,您怎欺负起小辈来了。。。暂且住手可好。。。”
渺空哈哈一笑,双手一束,漫天风暴顿时化于无形,朝着空中施了个礼说道:“天一道兄吧。。。许久不见了。。。”
空中,几道青芒掠来,众人眼前一花,四个青衣道士便站在了当地,领头一个面色如玉,头发乌黑,看上去甚是年轻,此人往那一站,气度如渊,一派大家风范,仔细看去,其头顶隐隐有金光笼罩,不住的散发着点点光芒。
他身后三个则看上去年纪大了许多,均手执拂尘,面色铁青。
四人一落地,太乙观众人皆拜伏与地,只有那女子走上了前去,牵了牵那领头道士的袖子,娇声叫道:“师傅。。。”声音娇媚之极,丝毫不似方才那般冰冷。
渺空朝那领头的道士看了看,面上露出一丝讶色,往前一步抱拳道:“天一道兄已修成十二重金光衡天界,大成罗天指日可待,当真是可喜可贺。。。”
天一微微一笑,回礼道:“略有小成而已,哪比得上渺空道兄‘无分无别、无始无终、无因无果、无生无灭’的无为果境界埃。。”
渺空心中一凛,他修的乃是《海空经》,据说乃是海空智藏真士听元始天尊演说道法时所悟,大旨以道家虚静无为思想为本,但又融摄佛教大乘空宗真义,讲究身心空寂,其中最高境界,便是天一所说的无为果境。
此法虽然灵妙,但佛道不同流,却一直为仙道之辈所不齿,故此,渺空得到此法之后,稍加改动,便将其称之为‘七宝庄严大法’,数百年来,从未有人看破,但此时却被天一一语点破,又怎能不惊。
正在那犹疑不定,却见天一指着那女子又道:“渺空道兄。。。那便是小徒关荨,不知哪里得罪道兄了,竟然惹得道兄亲自出手?”
渺空立马收敛了心神,说道:“原来是天一道兄的弟子,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有这等了不得的修为。。。”往身后一指,又道:“但我也不知我门下的这些个徒孙们哪里惹到您的高徒了。。。竟然下此重手。。。”
天一往那几根‘焦炭’处瞟了一眼,‘呵呵’一笑,也不多加解释,淡然说道:“我这徒弟脾气虽然不好,但只怕却不会无理取闹。。。不过。。。就算是无理取闹了。。。也是我平素对她太过宠溺之故,有事找我便是。。。拿小辈出气却是不必了。。。”
他笑眯眯的说着,单掌一竖,头顶金光大作,身后的三个老道已各自向前几步,隐隐将渺空包围在内。
渺空面色大变,这天一已修成十二重的金光衡天界,与自己的无为果境相差也只是毫厘之间,再加上身后那几个修为也是不俗的老道,今日如若动手,这亏是吃定了的,人家摆明了不与你讲理,你又能奈他们何?但他也是一派宗师,这面子却是拉之不下,脸上忽红忽白,愣了好半响,终是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周道儿未曾看成打架,却是大为不爽,心中暗骂,无便是没,这老道‘无分无别、无始无终、无因无果、无生无灭’也就是什么都没,怪不得搞个门派还这般穷法,现在看来却连脾气都没有,窝囊的紧,回头朝太乙观众人比划了个中指朝天的手势,未等他们明白过来,转身便跑。。。
清风观一众人等皆在帐篷之中生着闷气,周道儿却按耐不住,只在帐篷中陪他们枯坐了一会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在外面闲逛了半天,却也未曾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眼见天色已暗,众人纷纷归帐,一人在外也太过招摇,无奈之下,只得也往回而去。
刚到帐篷外,却听见里面传来奇峰子的声音,周道儿脚步不由得一顿,躲在帐外便听了起来。
“哼。。。师傅,那太乙观仗着人多便欺凌我们,只怕这比试论道也定然没有我们出头的机会。。。依我看。。。不去也罢。。。”
半响过后,渺空轻轻的叹道:“唉,我一直苦修,从未在这俗务上下过什么功夫。。。这许多年来,也苦了你们了。。。日后看来是得广招门徒,再不能被人欺压至此了。。。但这次论道,乃是玄心宗用那天心令所号,不去却是不行。。。我瞧,随便派个门人去便是。。。嗯。。。石空子,你在外躲躲藏藏作甚?进来进来,我们三代弟子之中以你为长,这次论道便由你代我们去吧。。。”
见形迹已被他发现,周道儿讪讪的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好奇的问道:“师祖。。。这比试论道却是怎么回事?”
渺空朝他看一眼说道:“这次仙道聚会乃是玄心宗用那天心令所召,但天心令虽能号令群雄,但每次却还得选一盟主,一般来说,玄心宗势大,每任宗主又均是修为极高,故此这盟主往往便也由他们担了。。。但这次,却不知是哪里冒出的高手提出了异议,却连那玄心宗也压之不住,故此便得来一次比试论道,以定盟主之位。”
周道儿听罢却吓了一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盟主之位。。。我去。。。?”
渺空点头道:“反正谁去都是一样,此次仙道之中诸多老家伙都冒了出来,对上他们,便是我也毫无把握。。。你一个三代弟子。。输了也不丢脸。。。怕什么?哼哼。。。他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倒也要看看,他们那些自持身份的老家伙对上一小小的三代弟子,会是什么表情。。。哈哈。。。”
周道儿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老大一冒牌货,又怎能出去抛头露面,万一露了什么破绽,那还了得,只能苦着脸说道:“师祖。。。您瞧。。。我连件法宝都没有。。。可怎去比剑论道埃。。我瞧,还是换个师兄弟较好。。。徒孙我。。。我别的不会,在台下鼓掌叫好还是拿手的。。。”
渺空指了指几个已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家伙,叱道:“这次与你同来的师兄弟一共才这么几位,你瞧瞧他们,明日比试可还上得了场?嗯。。。要说法宝吗。。。赤峰子。。。还不快将你那‘斩龙剑’拿出来,先借你徒弟使使1
那赤峰子‘隘了一声,愁眉苦脸的从背上解下了一把三尺长剑,交到周道儿手中,压低了嗓音恶狠狠的说道:“小兔崽子,这可是你师傅我攒了半辈子银子才从得意门手中买来的宝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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