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人当然是要杀了他们,为的是抢夺他们的妖丹。雄獐将自己的麝腺摘下来交给雌獐,保雌獐逃命,自己却与修真人同归于尽了。
香獐又为什么那么像鹿,以至于张秋生都分辨不出来?动物要想成妖非常难,难得令人不可想象。香獐一边东躲西藏一边炼化麝腺时,它遇上了一只鹿妖。
这也是一只雌性鹿妖。与同香獐一样,鹿妖原来也是一对,也是不幸遇上修真人,也是雄性鹿妖让雌性的逃命自己与修真人拼死。
两个雌性动物,一小鹿一香獐,它们在一起相依为命,共同修炼。它们遭遇一样,雄性伴侣为它们死了,都将自己的命根交给了它们。香獐交的当然是麝腺,小鹿则直接就是妖丹。
如果说修真人是人类中的佼佼者,那妖就是动物中的精英。妖怪全被灭了,那动物界就岌岌可危。这似乎是宿命,修真人总是要灭妖的。无论怎样挣扎,无论怎样拼命,妖怪总是要被修真人灭,动物绝对搞不过人。
香獐的修为比小鹿高,它已经历过三次天劫,而小鹿才两次。正在小鹿要历第三次天劫时,它将自己的一对兵器交给香獐。这是雄鹿命它逃跑时,连同妖丹一并交给它的,是雄鹿用自己的角炼制而成。
小鹿对香獐说:“这对鹿角对渡劫没什么帮助,请你帮我保管一下。如果渡劫失败,就留给你做个纪念。”
可是,没等到渡劫修真人就来了。它们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太长,终于引起了修真人的注意。
小鹿将没炼化完的雄鹿妖丹给了香獐,说道:“你拿去快逃吧。本来是想用它来抵御天劫的,现在没用了。修真人一来,天劫肯定过不去。”
小鹿的话是对的。天劫本来就是九死一生,有修真人干扰就必死无疑。小鹿与修真人周旋,最后引起共同渡劫,它与一个元婴期两个金丹期的修真人同归于尽。
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修真界对这事只记载了有妖怪渡飞升劫失败,具体情况没有记载。因为都死了,修真界不知道具体情况,而那些修真人的门派也不好意思将情况说出去。
在逃跑的过程中,香獐遇上了茉莉。一个动物一个植物,两个妖精相安无事并且成了好朋友。
一獐一花躲在深山修炼,匆匆八百年就过去了。其间它们两个都渡过了四次天劫。茉莉是以它瞬间绽放的千万朵小花抵御的天雷。而香獐是以尚未炼化完的麝腺及那颗雄鹿的妖丹抗住了天雷。
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它俩突然觉得日子太难过了。此时的天下似乎已没了它们的存身之地。到处都是人,到处都在开发。除非躲到寒冷的高原,或者躲到沙漠里去。
可是无论是香獐还是茉莉,它们都不耐寒也都不能缺水。它们的习性如此,哪怕已经成妖都不行。它们只能短期待在那样的地方,长期却绝对不行。
毕竟是渡过八次劫的妖。马上就要渡第九次劫。妖要渡九次劫,不像修真人只渡三次。它们现在的法力非常强大,利用一点小妖术,它们分别认了两个深山老猎人为爷爷。
很有一些人,长年躲在深山以打猎为生,他们很少出山。村里的人也都知道,只是管不着他们罢了。
后来因为要修水库,不得不搬出深山。它们以小女孩的面目与村里人见面,好歹也混了个身份。在搬迁安置点,它们也被送进学校。只是它俩没上几天学。尤其是在老人去世后,它们就从来没去过学校,还是跑尚未修成的水库边修炼。
好在农村的孩子很多都只挂个名,其实并不上学。它俩的行为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样过了好几年,直到鬼仙出现。鬼仙要求这一带的山精鬼怪都给她去祝寿。香獐与茉莉虽然还没成仙,论修为也没必要害怕鬼仙。但这两个都是不喜欢打架的妖,它们不敢违背鬼仙的旨意。
茉莉不愿与鬼仙打架而避走他乡。香獐却被迫来到鬼仙幻化的宫殿。当张秋生带着特勤分队进攻时,它趁机逃跑了。所以香獐认识张秋生。
如果没有张秋生与李秋兰的帮助,茉莉此次渡劫必死无疑。这个它清楚的很,最近几百年就没有一个妖怪能渡过第五次天劫。而第九次天劫与修真人的飞升劫一样,渡过去就成仙,即使不能飞升也是仙。
张秋生与李秋兰帮了茉莉。尤其是那件飞行服,直接就护住了她的躯干与根部。虽然枝桠都被劈没了,但躯干与根部都没事。最重要的是,张秋生拦住了修真人。否则即使渡过天劫,在修复身躯的过程中也毫无抵挡修真人的能力。
两个妖从来不往人多的地方去,它们不知道,就在藏身的地方往东几百里就是修真人的大本营,集中了如今天下大半的修真人。直到事后它们才大吃一惊,它们的两条命是捡回来的。
两妖原以为渡劫之后张秋生与李秋兰会找过来。不说报恩的话,太乙铜鉴与飞行服也是应当还给他们的。可是,等了很长时间都没见这两个人来。她俩决定出来找。
没出九峰山,她们就看见张秋生带着许多人在考察投资环境。也知道了张秋生的身份及其它资料。
必须当面谢恩,必须归还法宝。茉莉与香獐跟随张秋生很多天都没机会接近他。考察期间,张秋生身边总有很多人。两个妖精怕的就是人,不管是修真人还是普通人。
两个妖精的遭遇让张家三个在世之仙非常同情。都说做人难,其实做妖精更难。人可以随便虐杀动物而不犯法,即使是虐杀国家保护动物也不犯死罪。所以修真人杀妖精也不犯法,甚至还很光荣。
张秋然考虑了一会说:“现在的世道想完全不与人打交道是不可能的了。九峰山也即将大规模开发。然后你们躲哪儿去呢?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就来麒林,这就叫大隐隐于市。别看这儿修真人多,其实最安全。只要将你们身上的香气屏蔽起来,基本上就没人找麻烦。”张秋然说话向来委婉,她说的香气其实就是妖气。
张秋然又考虑了一下说:“你们就来二十一中读书吧。二十一中招生政策是不管籍贯不管城乡不管男女,反正是什么都不管,他们只凭成绩。中考成绩加才艺成绩。
你们先回双江,争取一个中考成绩。这个问题总不大吧?这包含两个问题,一是学籍,一是户口。有困难就说,我或许可以帮你们解决。”
到麒林来,有在世之仙的保护当然好,好得不能再好。茉莉表示没困难,毕竟是花仙,弄个学籍转个户口没什么问题。
张秋然又帮两个妖精出主意,到二十一中考才艺时,你们就唱山歌。山妹子唱山歌,这是天经地义。其它的花招就一样别搞了,容易让人起疑。
两个妖精其实有名字,自从拜了爷爷后就取了名,都是随爷爷姓。茉莉叫李莫丽,香獐叫吴向嫜。
五月的鲜花开满了九峰山,晚春的和风吹拂着大地,空气中充满着清馨的花香。夜已经很深了,张秋生正在睡觉。还是在那二十平米不到的房子里,现在这房子已经被他买下。张秋生似乎已忘了在断山上还有一处非常好的房子,从来没去过,连伸头望一下都没有。
段山建委是有空房子的,做为一把手要一套房子理所当然。张秋生没要单位的房子,一个人住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
谁家的座钟敲了两下,表明现在是凌晨两点。张秋生突然一个激凌,能让他从熟睡中惊醒的只能是危险。
张秋生睁开眼,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身着落地长裙,上身是羊毛外套,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这女人在房间里飘过来飘过去,很显然,这是个女鬼。
“呜呜——”,女鬼口中发出啾啾的哭声,苍白的脸上是无尽的悲伤。房间里的气温似乎降到了冰点以下,让人冷得牙齿打颤。
张秋生爬起来,没理睬女鬼,而是突然窜向阳台,一个翻身跳下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太溪河边,跃过防洪墙,直下河边沙滩。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道士与寡妇
沙滩上一个老头与一个中青年。两人的面前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上有香炉及一个寸把来高的玉瓶与一块玉佩。张秋生上前,一把将玉瓶及玉佩抓起,再一人一脚将这两人踢翻在地。
没管这两人的挣扎,张秋生掏出电话:“老卢,这儿有两个人装神弄鬼。断山之上的鬼恐怕就是他们闹的,你快来。”
打完电话张秋生才坐下来打量在地上翻滚的两个人。老头不认识,中年人却有点面熟。仔细回想一下,这个中年人不是房管局产权交易中心的那个办事员么?当时为了买断山的房子去办产权证,这人故意刁难,自己还将他打了一顿。只是忘了问他姓甚名谁。
中年人姓邹,叫邹继业。老头是他的父亲,叫邹再道。前面说过,断山之上那所房子的原房主解放前就出了国。后来那房子被收为国有。
改革开放后,国家按照政策将这房子还给了原房主的继承人。这继承人就是邹再道同父异母的弟弟。邹再道与这个弟弟打过继承权官司,但是输了。因为遗嘱上明确这房子是给这个继承人。邹再道即使是原房主的儿子也没用,所以无需做什么亲子鉴定,同村人的证明更没用。
原房主的所有遗嘱里,没有一个字提到他还有邹再道这么个儿子。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哪有父亲不认儿子的,毕竟是亲骨肉哇!
解放前,邹家段山一带是出名的大户。他家的出名不仅是有钱,而是从清代中期开始,他们家就在外面做官与经商。
邹家做的官并不大。但在这山里可就了不得。老百姓向来是怕官,也特别敬畏当官的,哪怕是沾点官气都让他们既敬且怕,何况邹家还特别有钱?
到了民国时期,清朝的官就做不得数了。但他们家有钱啊,原来是经商的现在继续当商人就是,所以邹家在山外的日子照样很舒服。
后来日本鬼子来了。山外很乱,邹家就回山里来了。他们家在外面赚了钱,还是在老家买田买地买山。那时很多的有钱人都这样,在外面无论混有多么好,都不忘在老家置备田产,以备万一倒霉时子孙回老家还有口饭吃。这叫晴带雨伞饱带干粮,这叫穷不丢书富不丢猪。
虽然回了老家,却并不住乡下。他们在断山早就建了一幢房子,邹家还是过着城里人的生活。
再后来日本鬼子占领了段山城。邹家人只得搬回村子里住了。日本鬼子兵力不足,不可能占领中国所有的地区,像九峰山这样的山区他们没办法占领,只能待在段山城。乡下的日子还是很逍遥快活,除非鬼子扫荡需要跑深山里躲一下。
邹家现在当家的是大公子,那时也才二十来岁三十不到。正处青壮年的邹大公子憋在这山沟里,一年两年还无所谓,三年四年也熬过去了。五年六年时就有点憋不住,他向往山外的城市生活。
在这个大山里,消息闭塞,邹大公子所得信息与村里的伪保长一样,都是皇军武运长久。这儿没报纸,带了收音机但没电,那时更没有互联网没有手机。
邹大公子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其实这个时候德国已经投降,美军已经在轰炸日本本土了。但躲在山沟里的邹大公子不知道哇,于是就开始放纵。所谓的放纵也不过是做一点以前不屑于做的荒唐事。
在这山沟里也没什么荒唐事可做。赌博?那时的山里人不会打麻将,那是太太小姐们玩的东西。山里人的赌博一般就是掷骰子,推牌九,押宝等等。输赢也不过是几个铜板,这点小钱邹公子没兴趣。所以邹大公子的荒唐事也不过是搞女人。
以前不搞女人不是邹大公子有多么地正派,而是他看不上乡下女人。现在看来要在这山沟里永远待下去,从此自己就变成乡下人。自己都是乡下人,那么乡下女人也就可以搞了,荒唐就荒唐吧。
秋夹着伏,热得哭。就在一个秋夹着伏的日子里,突然就传来消息,日本鬼子投降了,我们打赢了!
邹大公子兴奋得热泪盈眶,掏钱,请全村父老乡亲大吃三天。然后就打点行李,第一步先去段山城里住,待世道完全平定后再去申洋。他们家的产业主要在申洋,虽然抗战前就已经转移了大部分去国外,但一些房产是搬不走的。
但是,邹大公子还没出村就被一个女人拦住。这个女人是隔壁村子里的一个寡妇。村里人大多忘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因为婆家姓吕,大家都叫她吕寡妇。
吕寡妇拦着邹大公子,说她已经怀了孕,是邹大公子的孩子。那时没什么计生技术,女人怀了孕就只有一条路,生下来。当然也有另外一条路,用一些土方法打下来,这是九死一生的方法,除了**又不敢说出男主的女人才使用这方法。
吕寡妇敢于找男主,所以她不用打胎。邹大公子没当回事,地主老财搞一个乡下女人小事一桩。当场给了吕寡妇二十块大洋,又说了一句:“孩子生下来,送给段山去,再给你二十块大洋。”
钱给得算是非常多了。这儿的强势人物搞穷人家的女人,如果致使其怀孕,一般给个一块两块大洋就了不起,很多根本就不给。
但是吕寡妇不要钱,她跟着邹家人一道去段山城。理由是不管怎样我肚子里是邹家的骨血,我希望孩子一生下来就有祖有宗,况且她一个女人养不活孩子。
吕寡妇一点不像乡下女人,尤其是不像山里的乡下女人。那时的女人尊崇三从四德,在男人面前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大山里的女人就更是这样。
这事要是乡下土地主,可能会一巴掌拍死这寡妇。可邹大公子自小在申洋长大,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脑袋里新思想比较浓。吕寡妇要跟,邹大公子也没拦着。邹家少奶奶知书达理,认为这事是自己的丈夫不对,十分地同情吕寡妇,也没拦着。
来到断山的那间屋子,大家都忙着打扫卫生,安置家具被褥,连邹公子与少奶奶都亲自动手,唯有吕寡妇坐那儿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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