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游子吟,道出外出的游子穿着母亲缝制的衣服,思念着远方的母亲,其实还有母亲做的菜肴。
“来,今天高兴,我们爷三整点酒。”父亲从里屋拿出老白干和三个空碗,每个碗里倒上一小半。
爷三端起碗来,每人喝了一大口。
这酒口感比较烈,很呛人,刘猛一向不太喝白酒,这一大口差点呛得咳嗽,那辣呛的感觉,那真是过瘾,吃了一大口菜,也压下这股酒意。
一边吃着,一边喝,直到把父亲那瓶老白干剩下的八两酒喝的干净,脸色都是红晕,说起话来,舌头略略有些发直。
父亲确实很高兴,喝的最多,喝光了还觉不尽兴,差点要到村里的小卖部再整一瓶,还是被母亲斥责,才讪讪的没去。
这一顿,直吃的刘猛撑的不行,母亲做的家乡菜,根本停不下筷子,还真是在外面从没吃这么撑过。
吃完之后,勤劳的母亲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洗一洗脸,泡一泡脚,在老家可没有洗澡的条件,很是寒冷,又没有热水器。
寒冬,乡村的夜,寂静。
刘猛推开自家院子的大门看出去,四处一片漆黑,不见一点灯光,寒风呼啸,缩了缩脖子,赶紧关上了门。
父亲是很勤奋的,这老家的院落收拾的干干净净,家里建设,从来不落人后,后面三间瓦房,前面三间瓦房,中间是很大的院子,中间砌上一条很宽的水泥路,一边是小偏房,这就是老家的格局了。
不比任何一家差,这就是父亲这辈子的追求。
乡村的夜晚,是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吃饱喝足,洗漱完毕,两兄弟就到堂屋睡觉去了,这一天舟车劳顿,也确实有些乏了,没聊上两句,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父亲和母亲是睡在前面的瓦房里的,睡下之后,父亲翻了翻身,还是有些睡不着,放心不下,心宽的母亲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父亲嘀咕了一句,“真能睡,也不Zhīdào愁呢。”
又翻了两下,忧心忡忡,那车子放哪儿能成嘛?那隔壁谷庄可有不少操蛋的玩意,真没准就使什么玩心眼,这要弄坏了,被偷了,可怎么整。
想到此,一掀被子,跳了起来,迅速穿好衣服,外面披上破旧的军大衣,拿着手电筒出去了,还是放心不下,看车子去。
……
“喔喔喔……”大公鸡一大早的,天还蒙蒙亮呢,就担负起自己的使命,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刘猛伸了伸懒腰,还真是少有的十点之前就睡觉了,安静的乡村,一点灯红酒绿都没有,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这一觉当真是睡的很惬意,竟然少有的六点多就睁开了眼睛,当然啦,也有赖于大公鸡的功劳。
淮河以北,乡村,春节前后,正是最寒冷的时候,醒是醒了,却不愿意起床,这跟冰城到处暖气可不一样,在冰城,穿着秋衣都觉得热,一大早,被子一掀,就起来了,根本没有起床障碍。
老家,被子以外,都是冷冰冰的,被窝里却暖和着,缩在里面,哪里愿意起床,伸了伸懒腰,索性睡个胡天黑地。
这半年,虽说做出了一翻事业来,刘猛也确实花费了不少的心里,数学猜想,不吃不喝,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开发小飞机,连续熬了几晚;把《回明》打出来,多少次不间断打字,手臂都麻木了;被黄胜囚困,连续思考72个小时没合眼;这段时间撰写电动车的专利,也时常熬夜。
虽然身体素质提高了很多,但是总还有疲劳感的,不管是冰城,还是辗转江都、昆城,都带着任务,完成一桩桩事情,心神都没完全放松下来。
这到了家里,远离了那些喧嚣和纷争,这才是真正的放松下来了,潜藏在身体里的疲劳感也就冒了出来,自然是要多睡睡,完全放松,才能重装上阵。
直到日上三竿,冬日的暖阳从窗户里照射进来,刘猛还睡的香甜,若不是一阵嘈杂之声,很Kěnéng一觉直接睡到下午去了。
哥哥刘勇倒是起的很早,还保持在军队里的作息习惯,一大早起来,在院子里打上一套拳,舒活筋骨,这才发现父亲不在,夜里趁着两兄弟睡了,还是偷偷看车子去了。
刘勇就赶紧干去车子停放的地方,这一夜多熬人哪,可别冻病了,既然父亲一直放心不下,那就自己看着,把父亲换回来休息。
远远地就看到了父亲在哪儿,一大早的,旁边还有个人,两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父亲看着很生气,手指不停指着,比划着。
赶紧加快了脚步,赶过去一看,原来是村长刘永贵在和父亲争吵,刘勇忙喊了一声,“永贵叔。”
父亲说话还带着气,“大勇,你扯钥匙带了没,给发动起来,开上一段,我就说这是我们家的车,还有人不信,说我吹牛,嘿,我可不象有些人喜欢吹牛,吹得太大,圆都圆不上。”
刘永贵嘿嘿笑道,“云生,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不就是辆三塔那的车嘛,看把你得意的,我儿子大牛办的厂子,事业做的很大,跟这一模一样的车,早就开上了。”
刘勇心里叹了口气,父亲跟刘永贵一直都互相看不对眼的,好几十年的矛盾了,原来又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了冲突,这刘永贵可是刘小芸的娘舅,能当大半个家,也不敢太过得罪了他。
言语之中还是颇为客气,“叔,这车确实是我弟猛子买的,这不春节期间车票也不好买嘛,就买辆车开回来,这是要到镇上去吗?我送你一程呗。”
说着,刘勇打开了车门,发动了车子。
“勇子,你小子从小就老实,不会说瞎话,你跟叔说实话,这车是不是你们厂子里老板的,借给你们开回来的,十好几万呢,你弟一个大一的穷学生,哪里来这么多钱呀。”
刘永贵还是不相信的,之前刘云生说刘猛邮寄回家一万块钱,他就有些怀疑,一个大学生凭什么能有这本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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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鸡毛蒜皮的争端
刘永贵作为村长,经常到镇上的,村里的大学生没几个,整个镇子可有不少,还没听说过谁家的大学生能有这本事呢,大多都要靠家里给钱,而且一年可得花掉上万块呢。
“呵呵,要说这车子是我们厂子里的老板借给我开的,倒也说的Bùcuò。”刘勇憨厚地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云生,我怎么说的,就说是厂子老板的车,肯定是看勇子到家里远,借给他开的,这说明勇子在厂子里打工表现好啊,你该高兴!”
刘永贵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道。
父亲一张黝黑的脸孔紧绷着,气的眼睛瞪出来圆睁着。
“我儿子大牛的厂子里好几个离家远的,这眼瞅着过年了,天气还不好,又是雨又是雪的,大牛就寻思这几日就开始亲自给往家里送,也算是员工关怀和年终福利了。”刘永贵继续洋洋得意地说道。
这时候一辆Santana呼啸而过,停了下来,摇下车窗正是刘永贵的儿子刘大牛,带着一副墨镜,在车里,还西装笔挺的,瞟了刘勇父子一眼,说了一声,“刘勇回来啦,嘿,混的Bùcuò嘛,老爸,赶紧上来吧,给你送到镇里,我一会还得到到一个大客户家里拜访一下呢。”
刘永贵拉长了调子,说了一句:“这还得是自家的车,坐的舒心,这借的车,万一给磕了碰了可乍整,坐着可得小心点”。说完笑眯眯地上了车。
父亲一张脸憋气地通红,怒气冲冲地指着刘勇,长长地叹了口气。质问道:“你这孩子,昨天不说这车是猛子买的嘛?怎么成厂子里老板的啦?瞧着永贵那样子,就这事得笑话我好几年,这个年,我也不用出门了。”
村子里就这样,都是几十年的邻居,再加上除了两个农忙时节。其他时候基本都是空闲的,没外出务工的,平常就是打打牌。聊闲话,个顶个的能吹牛。
父亲呢,是不会吹牛的,但是家里要是有啥长脸的事。那也必定是要宣传宣传的。要不然刘猛当初邮寄一万块钱回来,也不会就坐在村东口一个一个跟人家说。
这一下子无意中说大话闪了舌头,作为老对头的刘永贵还不得到处败坏自个儿呀,一下子父亲这才气怒攻心。
刘勇抓了抓头发,讪讪地说道:“爸,你听我说呀,猛子现在在昆城有个不小的厂子,这不还特意买了一栋六层高的楼作为办公场所嘛。我现在就跟着猛子干呢,猛子现在可不就算是厂子里的老板嘛。”
父亲一听这话。心里憋出的一口气这才吐了出来,乍一听说车是借厂子里的老板,真如五雷轰顶,晴天霹雳,刚才就和刘永贵在赌咒发誓说这车是自家的呢,这不是当面被打脸了嘛。
“你这孩子,刚才怎么不把话说清楚,你看把刘永贵得意的,这还不到处嚼舌头,哎,跟你弟比,你就是嘴笨脸皮薄。”父亲气的直跺脚,也Zhīdào这大儿子,不善言辞,太内秀了。
刘勇又抓了抓头发,也不知如何是好,低声说道:“自个儿心里Zhīdào就成了呗,管别人说什么呢,永贵叔想说就让他说两句呗,我们也不会掉两块肉下去,呵呵。”
真是拿这个大儿子没办法,父亲气呼呼问道:“行了,一大早的,你过来干什么?”
“这不是听妈讲,昨天晚上你又过来看车子了嘛,既然要看着,我过去替替你,好回去休息休息。”
父亲心里有些暖意,只是还有些气恼着大儿子一来就说了让他掉脸的话,说什么话不好,偏偏说那么半句,被刘永贵那番得意嘲笑,心里很不是滋味,摆了摆手,“我这一把年纪了,不用睡几个小时的,你先回去吧,我就在这看着。”
“换一会呗,早饭总得吃吧。”刘勇也不Zhīdào怎么劝说父亲。
“不用,这靠霸王集这么近,一会我去整两根油条一碗豆浆,我就在这儿等着,一会刘永贵回来,再跟他说道说道,你在这儿还得添乱,快回去吧。”父亲脾气也很倔的,要是不给刘永贵说清楚,让他回村里嚼舌头,以后也不得心安。
“那我去给你买油条豆浆拿过来呗。”刘勇没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想着十有八九父亲是舍不得买早饭吃的。
乡下人,吃食大多是自己地里种的,可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现在还没饿呢,一会饿了我自己去,你回家吧。”
刘勇本就口笨,又惧怕父亲,也不Zhīdào怎么说,只得留下车钥匙,至少父亲不用站在外面,可以到车上坐着,还是赶回家里,看看弟弟起床没,再来劝劝父亲了。
回家了之后,看刘猛又一直在睡觉,想着弟弟一直奔波干事业也确实很累,难得好好休息一下,也就没喊他,不过,吃完早饭还是给父亲送了饭去,父亲怕一会刘永贵回来刘勇又说错话,又把他赶了回来。
这一下就快到中午了,一个乡亲从集市回来急匆匆过来,说是父亲在路口跟村长吵起来了,还要动手,让快点过去。
这种事,刘勇听着就有些心慌,都是一个村里的邻居,追上八辈子,都是一家人,确实不Zhīdào怎么处理。
刘猛本来就醒了,一听这声音,马上起了床,睡的时间太长,眼睛上都长出了一大块的眼屎,揉了揉眼睛,问道:“哥,怎么回事?”
刘勇只得又把事情重复了一边,刘猛一听心里大急,虽然父亲的性格确实容易跟人起冲突,但是总归是自己的父亲,就不能让人欺负了,也来不及弄热水兑一兑了,捧着冷水洗了个脸,就拉着刘勇一起快步赶去。
这一段泥路还真不好走,远远就看到围着一群人,两个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着,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小子拉拉扯扯的,两兄弟加快脚步。
拨开人群,就看到刘大牛穿的人模狗样对着父亲呵斥,刘永贵在一边嘲笑,刘猛心绪有些激动,气就不打一处来,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刘大牛。
刘大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站稳了一看,竟然是刘猛这个小崽子,笑道:“我说谁有这么大狗胆子呢,敢推我!原来是我们村里的大学生呀,啧啧,看看这一身装扮,听你爸说你现在可有出息了,就是不Zhīdào是真是假。”
“小猛,勇哥,回来啦。”就在彼此怒视的时候,站在一旁俏生生的小姑娘说道。
刘猛和刘勇一看,都很高兴,原来是刘小芸,她身形比较显瘦,又挂心父亲,一时倒没注意到她。
父亲怒气冲冲,等在这儿就是为了跟刘永贵父子解释车子的事情的,结果两父子一到,哪里还愿意相信他的话,没说几句就吵吵了起来,刘大牛一向在村里嚣张跋扈的,哪里会对父亲客气,若不是刘小芸刚好路过,拦着,就要动手了。
刘猛根本不理睬刘大牛,就这样的货色,根本没放在眼里,他那个破厂子就是个皮包公司,其实主要就是收镇里附近几个村的粮食以及家养的牲畜,有点门路能卖出去,倒也赚了点钱,不过可不能称的上是个多大的公司。
“小芸姐回来啦,我跟哥昨天晚上到的家,还想着今天去找你玩呢,我哥可一直念叨你,呵呵。”刘猛这是故意说的,哥哥这榆木脑袋,还是得助推一下。
果然,刘勇一听弟弟这样说就有些窘迫,还是看着刘小芸,笑了笑,刘小芸嘴角上扬,微微点了点头。
“小芸,跟闲杂人瞎聊什么呢,赶紧回家去,听到没?”刘永贵见这一对兄弟过来就和外甥女说话,对他父子视而不见,这个大村长太没存在感了,对着刘小芸喝道。
刘小芸见这两兄弟过来了,应该不会再起什么冲突了,对这个娘舅村长确实又有些惧怕,跟两兄弟打个招呼就回家去了,经过刘勇身边的时候,低声嘱咐了一句,他可不希望刘勇一家和舅父一家弄的太僵了。
刘永贵斜了一眼,问道:“刘勇,你不是说这车是你们厂子里老板的嘛,怎么你爸又说是你弟弟买的,嘿,到底谁说的真谁说的假。”
刘勇也埋怨自己,说了半句话,弄成这样,马上回道:“永贵叔,你一大早没听我说完就走了,这车确实是猛子买的,猛子在昆城办了个厂子,我也跟着干呢,可不就是我们厂子的老板嘛,一回事。”
“嘿,这可真是2005年我们村最大的牛皮了吧,就刘猛,刚出去读半年大学,又是买车又是办厂的,谁信啊?钱从哪来的,难不成买彩票中奖了!蒙谁呢?借的就是借的,直说了,也不丢人,牛皮吹破了才丢人现眼呢。”
刘大牛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抖了抖西装,一副自得地说道。
到处都有这种二逼,自以为是,看不得别人靠着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