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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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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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差的了。”

  王氏瞥了眼低头站在一旁的墨兰,言语上更是客气,加上华兰一边插
科,气氛倒也和谐。只是明兰头皮发麻,她只觉得后背快被几道熊熊怒火
的目光盯穿了,真是无妄之灾;便趁着几位夫人说话时,借口有小礼物要
给庄姐儿,请华兰找个丫鬟带她去,文缨便也帮口着说了几句,明兰才得
以脱身。

  穿过一个小小的半月门,来到庄姐儿屋里,才看见小女孩穿着一件大
红羽纱遍地洒金石榴花的小短袄,正闷闷不乐的发呆,一旁站着个石青比
甲暗红中袄的妈妈一直哄着也不见好,庄姐儿一脸寥落,见明兰来看自己,
才露出小小的笑容,软软的叫着‘六姨母’,明兰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小
包裹,拿出自己新做的布娃娃给庄姐儿。

  胖乎乎的纯棉娃娃,各色棉线绣出可爱的眼睛鼻子嘴巴,外头还穿着
绸缎小衣裳,眉眼弯弯的模样十分讨喜,庄姐儿拿自己红苹果一般的小脸
蹭着,搂在怀里爱不释手,喜笑颜开起来,蹦跶着两只小脚下了炕床,拉
着明兰吵着要去外头;一旁的丫鬟婆子连忙给庄姐儿外头罩了件挖云添金
洋红绒小披风。

  明兰知道庄姐儿心事,从独生女一下子变成了‘招弟’,难免失落,
便也顺着小女孩,牵着她的小嫩手,一大一小,笑呵呵的慢慢走着。

  “六姨,娘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庄姐儿低着头,“自打有了弟弟,
娘都不大和我好了。”

  明兰理解的拍拍庄姐儿的小脑袋,劝慰道:“不是的,你弟弟才刚来,
大家都新鲜着呢;你若得了个新娃娃,是不是也爱的很?过一阵子就好了,
咱们庄姐儿又好看又聪明,是你娘的心头肉,怎么会不和庄姐儿好呢!”

  小孩子很好哄,心里想开了,便乐颠颠的要拉着明兰去园子里顽,一
边走还一边叽叽喳喳的说小孩傻笑话,见明兰脸色不虞,便问道:“六姨,
你怎么老皱着眉头呀?”

  “六姨在想事儿。”

  “什么事儿?”

  明兰顿了顿,低头问道:“庄姐儿呀,六姨来问你,你是喜欢天天穿
新衣裳,有好玩的,吃好吃的,可是你爹娘还有许多弟弟妹妹要疼爱呢?
还是,没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但你爹娘只疼你一个呢?”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白嫩的小脸皱成个小肉包,苦思冥想了会儿,
痛苦道:“能不能既要好东西,爹娘又只疼我一个呢?”

  明兰失笑,严肃道:“人人都想这般,可是不成,只能选一样。”

  庄姐儿痛苦抉择半天,犹豫道:“还是爹娘只疼我好些吧。”

  明兰微笑着点点头,长长呼气道:“六姨也是这么想的。”

  又走了几步,庄姐儿忽停住脚,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也很严肃的
问道:“六姨,要是既没了好东西,又有许多弟弟妹妹与我分爹娘,那可
该怎么办?”

  明兰一个趔趄,险些滑倒,定住身体才道:“应该……不会这么背吧。”
想起温若泉水般柔和的贺弘文,心里摇了摇头,天下哪有万分可靠的事儿,
不过是危险系数高低的问题,宅男的出轨率好歹比CEO低些。

  姨侄俩又顽了片刻,明兰抬头瞧瞧日已当中,她记得文缨说过酒席开
在偏花厅里,想着这会儿该吃酒了,她也不好老躲着,便叫丫鬟把庄姐儿
领回去,自己则慢悠悠的踱步过去。

  忠勤伯府她来过两次,地方不大,且文缨领着自己到处逛过,所以识
得路,沿着园子边一排刚出了花苞的海棠树慢慢走过去,也不怕迷路;正
悠然自得的赏花散步间,忽见前头一棵葱绿妩媚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个修
长身材的男子,隐约模糊间,似曾相识。

  那男子似乎听见脚步,回过头来,明兰堪堪看清后,心头一咯噔。

  作者有话要说:

  某关江湖人称‘一口晕’,昨晚一高兴就忘了,多喝了两口,吹了冷
风回家,有些着凉了,所以昨晚没法更新,今天多补写字数。

  对不起,鞠躬。

  第66回

  男人五官深邃,瞳深如夜,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几片海棠树叶打下的
阴影斜斜覆在他的脸上,半掩不掩的有些模糊,玄色夹暗金绸纹直缀长袍,
边角隐有损旧。

  明兰的上半身处于想后转的趋势,两条腿却牢牢僵在那里,最后福了
福身子,苦笑着:“请二表叔安,二表叔近来可好?”

  顾廷烨双手负背缓缓走过来,一双眼睛黑的深不可测,微眯看着明兰,
也不知在想什么,空气静谧的难受,明兰低着脑袋,只觉得鬓边的珠花瓣
儿,在细微颤抖。

  过了会儿,顾廷烨才简短道:“家父过世一年了。”

  明兰反应敏捷,顺嘴道:“二表叔节哀顺变。”

  顾廷烨忍着不让嘴角抽搐,犹豫了下,又道:“余家大小姐……嫁的
可好?”

  明兰陡然抬头,只见他神情和气,语意微歉,明兰摸不着头脑,顾廷
烨见明兰一脸糊涂,嘴角一挑,又道:“我素来敬重余阁老,出了……那
般事,非我所愿。”

  明兰隐约有些明白了,顾廷烨搞不好是特意在这里等自己的,人家余
阁老一世明公正道,临老了,两个孙女都栽在顾家,一个远嫁去了云南,
一个不到半年就亡故了,虽是顾大人贪心所致,但眼前这位‘元凶’可能
也多少有些歉意。

  明兰思忖了下,便道:“云南路远,这一年多我也只收到余大姐姐三
封信,她嫁的很好,公婆和气,夫婿温厚,云南虽民风未开,但天高水长,
风光迤逦,余姐姐过的很好。”

  她在给嫣然的信中也说了,顾廷烨前脚离家出走,后脚顾老侯爷就去
世了,他又急急忙忙回来吊丧,丧事刚办完,他老婆也去了,事故发作的
节奏非常紧凑,之后,京城里就没怎么听说顾廷烨的消息了。

  偶有风声传来,说他‘堕落’了,与江湖上一些下九流的混在一起,
吃喝嫖赌,愈加放纵,好像也闯出些名堂;不过,这种‘成就’在官宦权
贵眼里是提不上台面的。

  顾廷烨闻言,似乎松了口气,微微直起高大匀称的身体,温言道:
“若她有什么难处,请告知于我;顾某不才,当鼎力相助。”

  明兰极力忍住瞠目,胡乱应了声,但看向顾廷烨的眼神中就微带了几
分诧异,再看看顶上的日头,莫非从西边出来的?

  顾廷烨举止落落大方,似全不在意明兰惊疑不定的表情,微笑道:
“你叫明兰吧,论起来与齐家有亲。”明兰用力点头,不论心里怎么想,
她的表情很真诚。

  顾廷烨又谦和道:“前两回顾某多有得罪,请勿要见怪,曼……都是
顾某识人不明。”

  明兰忍不住又要抬头看太阳,到底怎么了?!她之前统共见过顾廷烨
两次,一次他来兴师问罪,一次他在看笑话,最后都是明兰落荒而逃;明
兰清楚记得他那一身锐利锋光的戾气,句句冷笑,字字带伤,说不到三句,
明兰就想抽他一嘴巴。

  可如今……明兰偷眼看他英俊的侧面,浓密乌黑的鬓角带着几分风霜
之色,侯门公子的白皙被江湖风尘染成了淡褐色,眉宇间一片沧桑,似这
一年过的并不舒适;但看他神情舒展,言语诚恳,气度磊落,似乎忽然变
成‘正人君子’了。

  顾廷烨沉默了片刻,沉声道:“若你有急难之处,也可与我说,兴许
能帮上一二。”

  一个养在深闺的宦官小姐,上有父兄,小有家族,能有什么急难?不
过听说他在外头混江湖,难道将来明兰老公出轨,请他找人扑上麻袋揍一
顿?!以宁远侯府如今风雨飘摇,他还敢这么拽,很好,有性格!明兰呵
呵笑了几声,也没回答。

  大约是瞧出了明兰的心思,顾廷烨微微一笑,淡淡道:“梁晗那小子
为人仗义实在,不过有些风流自赏,齐府那家子人多事杂,不过郡主护短,
齐衡温文和善,有他们护着也不错。”

  明兰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结巴着:“你——”

  顾廷烨走到明兰跟前,从上往下俯瞰女孩,威严自若道:“小孩子家
的,还是多听你家老太太的话,不要自作主张。”

  说完后,男子扬长而去,带起一丛海棠枝叶摇曳舞动;明兰顿在那里
呆了半天,摸着脑门上的冷汗:他在江湖上开私人侦探所的么?

  这般遭遇,明兰还能很镇定的继续赴宴,墨兰要装淑女,抿着嘴小口
吃酒,还时不时与左右贵女搭话,如兰和文缨趁着没人注意,居然拼掉了
一壶女儿红,最后王氏脸色铁青的看着喝的两颊通红的女儿上了马车,墨
兰面带讽刺:“她那爆碳性子,装了一晌午了,终漏了陷,还真当浪子回
头了呢。”

  明兰难得同意墨兰一回,作为法院工作者,她是‘浪子回头’理论的
忠实怀疑者,为此常被法官老太批评觉悟不够,缺乏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
党员热忱,难怪老也评不上先进。

  反正也不会有干系,明兰索性放开不想了。

  没有老太太在身边的日子,明兰日子十分无聊,以前她写两字就拿去
祖母面前献宝,绣两片花瓣叶子就去房妈妈跟前显摆,如今……哎,莫非,
小孩扮久了,她果然没了自制力?需要鼓励监督才能继续学习?

  如此,闲来无事,她便常去海氏屋里哄小侄子玩儿,一丁点大的小东
西,嫩生生的藕节般的小胳膊被殷红小绳子扎在袖子里,艰难的挥动着,
全哥儿脾气很好,爱笑,不哭闹,稍微逗一逗,就露着无齿的小嘴咯咯笑
个不停,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王氏连念阿弥陀佛,总算孙子不像儿子般面瘫,她的香没白烧,海氏
有子万事足,整日喜笑颜开,面色红润,出了月子后略略收拾,颜色到比
刚成亲那会儿还娇艳。

  “他怎么老吐泡泡呀?”明兰用玉葱般的食指戳破婴儿嘴边第N个泡泡。

  海氏笑道:“小孩儿都这样,有时还吐奶呢。”

  明兰抱着软乎乎的襁褓,忽发奇想:“大哥哥抱过全哥儿吗?”

  海氏掩口轻笑:“他呀,抱过两下子,就跟张飞握笔似的;叫太太看
见了,笑了几句,他就板起脸说什么‘抱孙不抱子’的圣人训。”

  明兰轻轻摇晃着襁褓,看着里面的婴儿小嘴红嘟嘟的,小脸软乎乎的,
闭着眼睛呼呼的睡着了,明兰被萌倒了,细细数着婴儿长长的睫毛。

  “姑娘,给我吧,哥儿睡了,别累着您。”一旁富态白胖的奶妈子笑
道,明兰知道自己胳膊的持久力,便小心的把孩子交过去。

  屋内不好多见风,便有些闷,海氏躺在藤条编的软榻上,伸手拉过明
兰坐在身旁,手拿白纨宫扇轻轻给明兰打着,笑道:“咱们全哥儿好福气,
有三个姑姑,一个比一个贴心细致。”

  外头竹帘子轻轻掀开,羊毫端着井水湃过的果子进来,放到软榻前的
小案上,明兰见鸢尾纹白瓷小碟里盛着各色水果鲜艳,上头差着几支银签
子,水淋淋的芬芳,甚是好看。

  “奶奶,姑娘,且尝尝看。”羊毫手脚麻利的收拾好,然后恭敬的退
出去。

  明兰目送着羊毫出去的样子,转头看着海氏欲言又止:“她……不出
去?”

  海氏插起一片苹果,塞到明兰嘴里,无不自嘲道:“我们这般人家,
你大哥哥身边没个人也不好,没的又叫旁人说海家女儿善妒了;前阵子还
有人在酒席上,要送你大哥哥妾呢,好在有个她在,你大哥哥也拒得出去。”

  明兰鼓着脸颊嚼动着,含糊道:“最烦那帮送妾的人!送点儿啥不好,
金银珠宝宅邸庄铺,哪样不能表达同僚之情的,偏送妾?真真无聊!定不
是什么好官!”

  海氏轻笑起来,笑瞪了明兰一眼,摇头道:“休得胡说。”看明兰身
上那件蜜合色**如意有些皱,便伸手替她捋平了,边道:“羊毫这丫头人
老实,也懂规矩,便留下吧。”

  明兰咽下苹果,瞥了眼容色温和的海氏,心想:最重要的,恐怕是羊
毫长的姿色平平,人也不甚机变灵巧,长柏一个月也去不了一次,基本没
有威胁性;否则,为何她进门后最先打发的就是鼠须和猪豪?

  “欸,嫂子求你件事儿。”海氏想起一事,拉着明兰的小手,“上回
你做给全哥儿的那个香囊很好,里头放了什么?味道又干净又清香的,挂
在身上还避虫豸。”

  明兰回忆起来,掰着手指道:“桂花干,桂花油,晒干的艾草……”
她背不出来,是贺弘文配的草药方子,写了份单子给她,对小孩子无害,
又好闻。

  海氏也不是真想知道秘方,便直接道:“再给嫂子做一个,上回我表
姐来了瞧见,十分喜欢,妹妹得空了,做三四个罢。”

  明兰直起脖子,瞠目道:“三四个?!你当那是种白菜呀,一畦能收
好几十棵!大姐姐要的我还没做出来呢,况香囊这种细小东西,做不难,
做的好却不容易。”

  海氏佯怒着,尖尖的食指点着明兰的脑门,笑骂道:“坏妮子,嫂子
哪回得了好茶好吃的,不是给你偷留了许多,吃人嘴软听过没?!既吃了
我的,便得替我出力!”

  明兰瞪了半天眼,泄气道:“嫂子,您的债还的也忒快了,比放印子
钱的还狠。”

  海氏那扇子掩嘴轻笑,似乎十分得意,还继续提要求道:“还要上回
那花儿,就是一只小蛐蛐儿爬在大知了背上的,旁边立着块小山石,怪逗
趣儿的。”

  明兰眼神怪异:“你们…都喜欢?”

  海氏点头道:“是呀,挺新鲜的,和寻常的不一样,且彩头也好。”

  “什么彩头?”明兰糊涂。

  “你个傻丫头,‘知趣’呀!”海氏又去戳明兰的脑袋。

  明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是李大导演的潜在观众遍及古
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了金球奖很火的《社交网络》,不知是不是作者本人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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