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余氏瞧着自己,如此端庄优雅的人,居然要她女扮男装。装得出来吗?
“娘,你相信我,就交给我吧。”
余氏想了想。也无它法,只得先试试。
官云裳难得找到机会,母亲肯随她胡闹,自是全不放过,她用尽浑身解术,又是换装,又是带帽,最后为了盖住余氏一脸端庄温柔,官云裳还给她贴了一撇假胡子。如此一翻易容,总算把余氏包装成了男人。
最后,官云裳左瞧右瞧,还是不满意,“娘,你长得也太秀气了。真没可塑性。”
“少抱怨,你母亲亲我生来不是给你可塑的。做正事要紧。”
在余氏的带领下,没几天功夫,正事似乎越做越顺。生意上,找对的人做对的事,自然会顺。
为了隐藏余氏的身份,官云裳就对外称,余氏是新请来的帐房。额外的,官云裳还找来了之前的奶娘照顾她。
有了这股高智商的援军帮忙,官云裳不再为每日如何堵漏而纠心,她每日的担心转为担心鲁定风何时能保出来,又或者,手里的地皮怎样能卖出钱来。
这一日里,官云裳和余氏在伞坊帐房里算帐。奶娘坐在门口纳鞋底顺便的望风。官云裳拔着算盘,突然说了句,“唉,这些天生意上的钱都转出来也不够给定风那边用。地皮又卖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余氏看着官云裳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道,“福儿,你可知现在泸州城里最有钱的是什么人吗?”。
官云裳纳闷地想了想,回道,“这之前,应该是定风。可是这次牢狱之灾,基本耗光了他大半财产。现在的话,莫非是佟家?”
“你这脑袋啊,成不了大事。”余氏拿帐本敲了她的脑袋,这才说道,“你试着的文允述吧。现在只有他买得起你手里的田地。”
“他?不会吧。”
“你试试无妨。”
听到母亲的建议,官云裳也想试,她本来就没什么地方可以筹到钱了,可是找文允述,毕竟不太好。她怎么开得了口。
官云裳有犹豫,可有些事却已是刻不容缓。没过多久,有一天,徐炼突然回到泸州。他找到官云裳,第一句说的是,“定风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所有关节都打通了。”
官云裳心里一阵欣喜,看到徐炼惨白的脸黑黑的眼圈。他这国宝似的模样,怕不是一两日的辛劳累出来的。
官云裳正想说些感谢之词,徐炼却接着说了一句,“先别高兴,还要十万两银子,佟学光那边已经打听过了,十万两,可保定风无罪脱身。”
“十万两?什么时候要,现银?”官云裳心里急着,PIAPIA问出一堆问题。
徐炼低头想了想,说道,“最迟一周之内,现银。”
这么多银子官云裳根本拿不出来,就算把手里所有的东西全卖了,也不一定凑得齐,再者说了,她想买,还不一定有人买得起。
徐炼知道她的难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凑不齐,所以才亲自回来。福儿,把你手里的地契全交给我。”
“干,干嘛?”
“我找人出手。”
不管官云裳信不信,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她只能相信,她可以不相信鲁家的人,可是若连徐炼也不相信,她还能去信谁。官云裳深吸了一口气,回到
鲁家。把鲁定风交给她的票据,全部拿了出来。她知道这些东西等于多少价值,她知道这些东西对鲁定风的重要性。小心叠好,她怀揣着鲁定风所有的财产,回到伞坊。
出院门时,她心跳渐渐加速,她带的东西价值太重,鲁家人那么费尽心机,都没从她手里骗来。她要是半路掉了,或是让鲁家人发现了,她该如何是好。她也是受不得大富的命,怀踹着这些东西,难免揣揣不安。
一路从鲁宅出来,遇到有人和她打招呼,她都吓得一跳。不是玩笑,那真正是汗毛直竖,猛地弹跳起来。
好不容易,官云裳心惊胆战回到伞坊,她吓得差点虚脱过去。
余氏忙端了茶,让她喝下。官云裳紧拽着母亲的衣角,顺了气,这才颤抖着手,把票据全拿了出来。
徐炼接过地契,拿过帮边的算盘,一张一张算了下来。官云裳就坐在旁边,抱着茶杯等着。好不容易,徐炼放下最后一张地契,他打了一下算盘,说道,“这些房契加地契,合在一起,算起来也值得上十万两,可这咱紧迫的时候,很难一下出手。”徐炼想了想,从中间抽出两张,“这是伞坊的,你先留着。剩下这些。我再想办法。”
“徐先生。”官云裳很害怕,说话也不畅了。这毕竟是鲁定风交给她的东西,她这么全卖出去,心里怎么着,也有点没底。“你准备把这些卖给谁。”
没想,徐炼却反问,“你不知道?”
官云裳愣了眼,她怎么知道。
徐炼瞧她这模样,笑了笑,摇头说道,“你不用管了,放心,过了这段就没事了。”
余氏也在旁边,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放宽心。她在官云裳耳边,小声说道,“现在全城,只有一个人买得起。别担心,这事,你不出面的好。”
官云裳听到这话,猛然想到,他们说的应该是文允述。这么多银子,他真的拿得出来吗?而且;这种忙文允述会帮吗?官云裳担心的是这些。
余氏却想起另外一件值得关心的事来;她问徐炼,“这事你去不好吧,万一让文允述猜出什么,可能会给你引来麻烦。”
徐炼笑道,“放心,我有分寸,再者说,文允述应该早知道我的存在了。前些日子在省城时,我还和他打过照面。这孩子现在真是变了,谈了半天,我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听说他到狱里见到定风,而且还见过诬陷定风的土匪头子。说来怪了,他见过那土匪没多久,那土匪就突然死了。我有些怀疑,这事跟他有关。本来那土匪不死,我们或许还有更多机会翻案,现在土匪一死,只有收卖主审一招了。我这么急着凑钱,也是因为这个。”
官云裳静静听着,徐炼的意思是说,鲁定风再次遇上的麻烦和文允述有关了。可是这怎么可能,文允述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她想了想,突然说道,“徐先生,你什么时候找文允述,我和你一起去。”
她如此的坚定,也是想打破这个怀疑。这么大的事,这么恶毒的事,怎么可能是文允述做的。
且不管她多少怀疑,这天晚上,徐炼就约了文允述,两人上酒楼商量卖地之事,当时官云裳和余氏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官云裳他们到得早些,早在酒楼里做了手脚,徐炼那房的说话声,他们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就听文允述问,“徐先生找我有何事。”
徐炼沉稳回道,“我手里有些田地,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文允述笑了笑,疑惑想到,徐炼一介穷书生,怎么可能有田地、文允述查过他之前的讯息。他在山间小村里隐居,他和官云裳母亲余氏的关系,这些他都知道。如今他所说的田地怕是鲁定风的财产。
他平静说道,“好了,说说看。哪里的田地,什么价。”
第184章 疑云
官云裳听过一个玩笑话。等咱有钱了,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一句笑话,带着浓浓的暴发户的味道。
同样,在官云裳听到文允述的话时,她感觉到扑面而来,一股子土财主般财大气粗的气势。或许在别的地方,她感觉到文允述这样的气势,她也不会有太特别的感觉。可是现在面对文允述的人是徐炼。
这个人是他们的启蒙先生,一个曾经谦和公子般的人物,突然冒出土财主的气势来,而且是对着自己的授业恩师。那感觉就像是突然把过去的一切全颠覆了。
徐炼就像是在接受他的施舍,特别是文允述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说说看。哪里的田地,什么价。”
徐炼顿了许久,这才说道,“城外近郊,还是城内大片地皮。”他拿出早准备好的地图,忍气吞声,圈给文允述看。
文允述瞧了一眼,半笑说道。“嗯,要多少?”
徐炼咬牙直接说道,“十万两。”
“好,成交。”文允述答得非(提供下载…)常爽快,甚至于没有一点犹豫。只是徐炼注意到,文允述说话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徐炼有点防备,可是这种时候,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机会和危险同时存在,他不能因为潜在的危险,放弃唯一的机会。能在短时间内凑够十万两的,全城只是文允述。徐炼想了想,加了一句,“我要现钱,银票和银两都行,最好是银票。”
“没问题。”文允述闲闲摇着折扇,像是买个馒头,轻易得让徐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给我两天时间,我筹够钱给你。”
如此大的生意,轻易的就谈成了。十万两的生意,鲁定风所有的家财,就这样轻易的决定了。隔墙的官云裳有些诧异,徐炼更是诧异,文允述完全不问地契来历,也没表现出半分怀疑。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很多事往往太过顺利了。反而让人心里突然产生一股子空虚。
有着多年军师经历的徐炼,一时也摸不准。等了两天,文允述再次出现时,手上拿着一叠银票。他微笑说道,“这是一部分,剩下的全是白银,徐先生最好派两个人押车。”
“好。”徐炼接过银票,仍有些不可思议,好在他也久经沙场了,多少还算是平静的,他提醒道,“这些地契要到官府办手续,你看……”
“不急,这些我自己处理。”文允述接过地契,平静看着,他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这么大的生意,他皱头都没抬一下,就给结了。徐炼不禁再次纠结,这到底是文允述钱太多,还是他徐炼把事情想得太难。
在徐炼提心吊胆中。文允述把剩下的银两也送到了。满满两大箱银子。徐炼特地找了两个太平军的兄弟来押送。为了防止路上被人劫了,他特地给押银的马车插上彩旗子,车上的人也伪装成戏班子。一般戏班子的人南来北往的也多,再都银子沉,伪装成别的货物重量、车辙上容易被发现。而戏班子一般拖着舞台上用的兵器。到也沉重,运气好还能蒙混过去。再者,戏班子穷,把戏人都会手功夫。一般的土匪山贼不会招惹这些麻烦人物。
徐炼安排得很好,这趟他出来,唯一没算到的是,官云裳也非跟着他一齐去。她想见鲁定风,既然这趟凑够了银子就有十足把握把他救出来,那到不防她一齐过去,好生把他接回来。
大家都有各自好的打算,也没有太大冲突,徐炼也就没怎么反对,带着官云裳上路了。她一个女子在路上多有不便,为了防万一,官云裳又玩了一次女扮男装。戏班里的小子一般长得女相,随意换身男式的衣服,到也不太突兀。
四人准备好,坐着马车,在余氏淡定的祝福之下,缓缓出发了。这马车刚出城门口,就随到有人出来拦车,车上四人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发现拦车
那人高马大的人物正是慕容卓。慕容卓身手了得,有他亲自护送。四人心里到更有底些。
用所有家财换到十万银两,又有高手押银。这一切本来应该说是顺到让人不可思议。可是稍稍有过些人生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世事永远遵循福兮祸所伏,至于后面那句祸兮福所依,就全看在这个老天弄人的世界里,你有没有强大的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修复能力了。
这趟徐炼一行人带着十万银两出去,一路到省城,山贼土匪不少,更何况是太平军的大乱刚止之时,官府忙着庆功,完全没有空理会这些小贼。以至于这段时间里,土匪们日益壮大。
官云裳他们一路走,常遇上有土匪骑着马跟踪他们的车子,有时跟了几里地,实在觉得这对人没什么好抢的了,这才调转马头,放弃了。偶尔有几个小贼穷疯了,真的上来抢他们的,都叫慕容卓给收拾了。
这一路真叫个有惊无险,眼看着两过一个山头就要到省城了,人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可就这时,慕容卓和徐炼两人突然警觉起来。他俩发现,他们一路走来。山头间连一丝风也没,平静得让人压抑,他俩忙挥了马鞭加快了车速,可就这时,压抑的空气突然从四面八方向他们罩了过来。
奔驰的马车在小路飞奔之时,路过两颗大树突然轰然倒了下来。马儿惊得撂起蹄子一阵嘶鸣,而也就在这时,官云裳猛然间发现,四周林子里冲出大队人马来。这些人身型壮硕,上身衣服破烂,有的干脆半裸。这些土匪模样的人手或挥着单刀或是提着大捶,突然从四面围了上来。
马车上五人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甚至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大批土匪围在中间,这一次土匪人数少说有百人,他们明显比之间的土匪强壮,手上的兵器明晃晃的,显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匪。紧要关头,徐炼、慕容卓他们迅速抽出车底夹着的武器,慌忙应战。
这些土匪功夫不弱,慕容卓和两个太平军的兄弟虽说得上以一挡百的好手,可在这么多功夫了得的土匪包围下,一时也脱不了身。徐炼功夫不及他们,到是为了保护官云裳,他一直绕在官云裳左右,并没离远。
只是左右土匪缠斗,终是把他逼下了车。官云裳又不会功夫,这四面都是提着大刀铁锤的土匪,她就算有机会逃跑也抵不了脚软害怕。慌乱中,她只记得拿着一块大铜钹挡往自己,别的事已经全然无力了。
那些土匪像是早有准备的,主力调走了慕容卓他们,剩下的徐炼一掉开,他们就抢上了马车,驾着马车转了方向,往山上跑。官云裳缩在马车上,吓得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车上颠簸起来,颠得直要把她整个心脏颠出去。
这些土匪也是吃技术饭的,抢到马车的土匪,赶着马车飞快的往山上土匪寨子里冲,沿途几个受了伤的土匪跟着扒上了车。徐炼、慕容卓他们惊叫“不好”。忙挥刀格开面前的土匪想要往马车这边赶,可无奈土匪人数太多,加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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