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玄猛地俯下身,用力堵住了江朝戈的嘴唇……
第40章
江朝戈懵了一下;猛地推了炙玄一把,想翻身起来;炙玄却恼了;死死压着江朝戈不让他动弹;嘴唇贴着江朝戈的嘴唇;由于炙玄用力过猛;那四片唇瓣挤压在一起,牙齿撞着牙齿,感觉不像在接吻;而是在较劲儿;弄得江朝戈哭笑不得,他这辈子都没接过这么尴尬、难受地吻。
然而炙玄却仿佛很感兴趣。他贴着嘴唇之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就那么贴着,瞪着眼睛看着江朝戈;俩人的鼻息喷薄在对方脸上,热热地;痒痒地,炙玄感觉心脏跳得有点快,他从未试过这种感觉,虽然有些奇怪,但居然还……挺好的。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江朝戈软软地嘴唇,他上次就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味道了。
江朝戈一僵,他生平头一次和男人接吻,体会到的不是恶心或者别扭,而是无奈,哪怕是成人形态的炙玄,在他眼里本性也跟孩童差不多,炙玄不知道何为尴尬、羞耻,只是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试试,自己不幸成为那个最亲近他的人类,就得被迫给他“解惑”。
不过,他也是不能任由炙玄这么玩儿下去啊。
趁着炙玄舔得挺过瘾的空当,他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机会,他推了炙玄几下:“炙玄……够了。”
炙玄的动作停了停,不满地说:“你以前也跟别人接吻过吧。”
“呃……?”
“那为什么我不行?难道我还比不上低等的人类?”
“这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炙玄怒目而视,“你是我的仆人,是属于我的,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可以对你做什么。”
江朝戈有些恼了,但想想自己操蛋的处境,心里怒吼一声“忍了”,他从谋略地角度说服自己冷静,然后耐心地说:“炙玄,你理解错了,接吻是情人间做的事,情人你懂吧?我们不是。”
炙玄怔了一下,脸突然红了,猛地弹了起来,高声道:“荒唐,我怎么可能和低等的人类成为情人。”
江朝戈松了口气。
炙玄看着他明显避之不及地表情,心里涌上一股怒火,“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别妄想成为我的情人,你只是我的仆人!”
“是是是,确实如此。”
炙玄重重哼了一声,翻身背冲着江朝戈,因为呼吸力度过大,肩膀都在上下起伏。
江朝戈知道他火气不小,虽然他现在越来越难以理解炙玄生气的原因,这大概就是人和兽的区别吧,他讽刺地想。江朝戈决定这时候不招惹他了,就往墙里缩了缩,和衣躺着。
黑暗而安静地房间里传来炙玄粗重地呼吸声,让人听着就有些不安,江朝戈被闹得睡不着觉,想着自己的前路布满荆棘,心里就感慨不已。
过了一会儿,炙玄转了过来,灿金色地眼眸在黑暗中非常地亮,有些吓人,江朝戈想假装睡觉也做不到,因为炙玄会发现,他只好道:“睡不着吗。”
“魂兽本来就不需要睡觉。”
不吃,不喝,不睡,不累,不死,只要有魂力,魂兽就能一直维持满体力地状态,只是跟着人类久了,魂兽会习惯跟人类同食同寝。
“那……我睡了?”
“不准。”
“那你想做什么。”
“做爱的第二个步骤是什么?”
江朝戈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差点儿憋死自己,他戒备地说:“你想干嘛?”
“就是想知道。”
“不一定,每个人都不一样。”
“那你呢?”
“我……”江朝戈发现,炙玄的每个问题都能把人堵得想掀桌子,饶是他这么伶牙俐齿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炙玄性格诡异骄蛮,他难以预料什么答案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
炙玄看着他,目光炯炯,“和每一个也不一样吗?你是不是和很多人做过?”
江朝戈自认不是滥交的人,只是有正常地男人的需求,虽然没交过正经的女朋友,倒确实是养过几任情妇,但他总觉得,要是承认了,炙玄能吃了他,他只好昧着良心说:“没几个人。”
“没几个人是几个,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江朝戈头皮发麻,真不知道怎么接话。
炙玄见他不说话,眼神更加锐利,他恶狠狠地说:“我讨厌所有人类,包括你!”他用力推了江朝戈一把,翻身下了床,重重地摔门走了。
江朝戈愣了好半天,才认命地下了床,去追炙玄,炙玄要是这时候乱跑,给他们惹来麻烦就糟糕了,毕竟阮千宿还在被追杀。
走出屋外,他发现炙玄只是坐在院里的一棵大树下发呆。
那大树枝叶早已落光,只剩下光秃秃地树干,地上铺着厚厚地白雪,在月光地照射下反射出点点晶莹,雪地上一串孤独地脚印一直延伸至树下,炙玄长发铺了一地,黑色地身体几乎和树融为一体,置身在这萧条地雪景中,显得格外地孤寂。
江朝戈看了他半晌,犹豫了很久,才最终走了过去。
炙玄头也没抬,只是看着地上地积雪。
江朝戈在他身边蹲下了,撩起他的头发,柔声道:“头发该弄脏了。”
炙玄拽回自己的头发:“用不着你管。”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说出来吧。”江朝戈默念好几句“大丈夫能屈能伸”,然后深吸一口气,用特别诚恳地语气说:“我改。”
炙玄以命令地口吻说:“你以后不准和别人做爱,也不准和别人接吻。”
江朝戈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儿憋死,他真想揪着炙玄的耳朵大声问“关你丫屁事”,但他不敢,只好说:“遵命。”如果有一天他能回自己的世界,他是绝对不会带上炙玄的,到时他只想和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彻底拜拜,现在,他只能忍。
炙玄的脸色看上去缓和了一些,他看了江朝戈一眼,“谁让你出来的,你不冷吗。”
江朝戈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披棉袄,一阵冷风吹过,冻得发抖。
炙玄抱住了他,“我的身体暖和。”他的嘴唇有意无意地划过江朝戈的脸颊,只不过江朝戈冻僵了,没感觉到。
江朝戈轻叹一声,有一天当他真要离开了,他对炙玄,会不会有一点舍不得?
休息一天后,江朝戈恢复了精神,又开始了日夜修炼的日子。
虞人殊由于受伤,闲得无聊,就指导江朝戈练刀,虞人殊虽然使得是锏,但身为从小习武的皇子,自然是什么都会,就连龙芗的戟术他都能提点一二。
江朝戈和龙芗对练了一上午,累得满头大汗。
吃饭的时候,醉幽给龙芗盛了满满一大碗饭,上面盖着鲜肥地肉片,“来,我做的,多吃点。”
龙芗埋头往嘴里扒了几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醉幽笑眯眯地说:“小芗最喜欢吃我做的饭了。”
龙芗点点头,“确实不错。”
醉幽把脸凑了过去,撅着嘴说:“那吻我一下。”
龙芗把他的脸推开,“好好吃饭。”
众人已经对醉幽的各种令人脸红地行为习以为常了,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可炙玄这回却一直盯着醉幽看。
醉幽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媚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比昨日还美?”
炙玄这回没朝他翻白眼,而是嘟囔道:“接吻到底有什么用,一点都不舒服。”
江朝戈被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醉幽眨了眨眼睛,“接吻舒服得很,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一定是因为你用错方式了。”
炙玄将信将疑,“真的?那怎么才是正确的方式?”
江朝戈狠狠瞪了醉幽一眼,高声道:“龙芗,下午咱们继续。”
龙芗“哦”了一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阮千宿笑而不语。
醉幽假装没看见,反而唯恐天下不乱地说:“你想知道,我教你呀。”
炙玄哼了一声:“用不着。”
醉幽转了转眼珠子,故意道:“那就可惜了,接吻和欢爱本是百般乐趣的事,你却体会不到,你身为能化人形的上古异兽,有无穷寿命,却不去尝尝人间乐事,岂不可惜?”
炙玄不知是被醉幽那华丽而略带撒娇的声线给蛊惑了,还是单纯对那段话的内容感上了兴趣,若有所思地看了江朝戈一眼,看得江朝戈冷汗直冒。
当天下午,江朝戈练得双臂双腿发麻地走进屋里时,就发现魂力不济,已经变回豆丁形态地炙玄,和同样变成豆丁的醉幽,在面对面说着什么。
江朝戈有点傻眼,“你们干什么呢?”
醉幽无辜地说:“炙玄大人一定要我和他一样才行。”醉幽居然连三岁幼童的样子都能隐隐看出那颠倒众生地气质。
炙玄不客气地说:“废话,你怎么可以俯视我。”
“不是,我是问你们干什么呢。”
“我们……”
“不告诉你。”炙玄白了江朝戈一眼,“仆人不要过问主人的事。”
江朝戈心里有些犯嘀咕,总觉得跟醉幽在一起都会被带坏,没什么好事儿,他上去就把炙玄抱了起来,“我不过问你的事,不过你好几天没洗头洗澡了,正好现在赶紧洗洗吧。”
“我不要,我还没聊完呢。”
“改天再聊。”江朝戈任凭炙玄揪他头发,捏他脸颊,也不由分说地把炙玄抱走了。
几天后,虞人殊伤势已经勉强能够经受旅行奔波,他们决定启程去大凉城寻找魂导士,以及孟老临终时嘱咐江朝戈去寻找的那个叫王勤的人。
大凉城离少咸山有五百里的路程,若是放在平时,一两天也就到了,只是现在虞人殊受伤,他们的速度慢了很多,走了足足四天,才进入了大凉山的范围。
第41章
此时已经入春;不少冬眠的异兽都开始出来活动了。
江朝戈见多了那些奇形怪状的异兽,偶尔看到一些正常的山间野兽;感觉特别亲切;吃起来都格外有味道。
这些天江朝戈总忍不住唉声叹气;想起他们留在双子峰的那些长蛇尸体;就肉疼得紧;他走之前不是没跟虞人殊和天戎商量过回去拿的事,结果遭到了白眼,只好作罢。祈凌峰那头必然已经接到了消息;所有东西都便宜他们了。
不过;眼下还有更让他头疼的事,那就是最近炙玄和醉幽突然走得近了起来;时不时躲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不仅他觉得慎得慌;就连龙芗也觉得很别扭,只是龙芗惜字如金;他总觉得醉幽会把炙玄带坏,后来一见他们在一起就把炙玄抱走。
大凉城依然清晰可见,只要再翻过一个小山头就能抵挡。
在半山腰处,他们偶遇了一个独自打猎的小女孩,那女孩仅有十岁左右,身上脏兮兮的,小脸蛋晒得有些黑,但一双眼睛特别明亮,她拿着一把竹弓,骑着一只比她还要魁梧地黑色獒犬魂兽,正在追赶一只鹿,从他们身边不远处呼啸而过。
江朝戈感叹道:“这么小的小孩就要出来打猎。”
龙芗有些冰冷地说:“出生贫寒的魂兵使,本身就要承担很多责任,如果从小就和贵族签订了契约,那基本上一生都要为贵族做牛做马,从小训练的魂兵使,到这个年纪完全可以‘使用’了。”
江朝戈好奇道:“你的魂力功法和武术都是从哪儿学的?”
龙芗默默转过了头去,显然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江朝戈倒也习惯了这孩子的冷淡,也没多问,不过他大概可以猜到,多半是他被卖到天棱大陆后,买主发现他有魂识,魂兵使自然比单纯的一只赏玩用的“红毛猴子”有价值,于是便开始训练他,他翅膀硬了之后,就逃走了,毕竟他不是天棱大陆的人,本身就有些仇视这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契约精神。
片刻后,远处传来一阵獒犬急躁地咆哮声,前方的一排树木剧烈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接着便是獒犬的怒吼和嘶叫。
虞人殊皱眉道:“他们可能碰上什么东西了,天戎,过去看看。”
天戎加快了速度,几个起落就蹿进森林。这时,只见刚从他们身边跑过的獒犬,驮着那小女孩开始拼命往回跑,它身上多处受伤,一嘴白毛和血,身后,七八只大型白首红脚的猿猴型异兽在树枝间飞荡着朝他们追来,速度极快。
“那是朱厌。”虞人殊道:“天戎,赶走他们。”
突然,一只朱厌借着树枝的力用力一荡,狠狠扑到了獒犬身上,小女孩勉强想举弓,却很难在逃窜地獒犬身上保持平衡,被朱厌一下子从獒犬身上撞飞了出去!
众人赶到时,已是不及,阮千宿抛出征尘钺,将獒犬身上的朱厌击落,天戎冲过去吼了两嗓子,那些朱厌顿时作鸟兽散。
獒犬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身血跑到小女孩身边,用鼻子拱着她一动不动地身体,急躁地用爪子踩着地,发出呜呜地无助而难过地声音。
众人跑过去一看,小女孩被抛出去十几米,头上全是血,紧闭着眼睛,看上去让人心惊。
阮千宿忙蹲下来,监察一番,“还活着,赶紧送城里。”她将小女孩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抱了起来,獒犬紧张地围着她乱叫,她索性把獒犬收回了那把弓里。
众人加快速度往大凉城赶去,刚进了城,就有人认出了小女孩,说那是城郊大院里的孩子,他们便将她送往城郊。
所谓城郊大院,原来便相当于孤儿院,他们到了那儿才知道,这大院里住着四十多个没爹妈的孩子,相依为命。
他们一进门,好几个孩子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叫着“姣姣姐姐”,急得快哭了。
这时,一间破旧地平房里走出一个两鬓斑白地老人,他惊讶地说:“姣姣?姣姣怎么了?”
江朝戈解释道:“她在打猎的时候碰到了朱厌,受伤了。”
“快,快把她送进来。”
虞人殊惊讶道:“你是魂导士?”
老人看了他一眼,也没空理会他,忙招呼着几个大点的孩子给他准备东西。
江朝戈也惊讶不已,魂导士因为数量稀少,作用又大,在这个世界很受尊重,一般也是很富有的,可这老人衣衫陈旧,还住在如此粗陋的地方,和一群流浪儿为伍,这多少有些蹊跷,就算是心地善良,想帮助这些孩子,也没必要和他们同食同寝。
阮千宿将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