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师已经死了,我现在有两个线索,一个是继任大国师尤准,但他年纪太轻,未必能知道回我们世界的方法,还有一个,就是上古异兽白泽,据说他智慧渊博如海,人间之事他无一不晓。这两条线索都不好延展,我们现在是通缉犯,无法回皇都,而白泽又不知道身在何处,所以,我现在需要帮助,很多很多帮助,帮助我们找到更多神级魂兵器,找到白泽!”
赵尊激动地说:“大国师死后,我们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是你的出现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你可是掌握着神级魂兵器啊!”赵尊拿出一封信,“我听说你们要去西方,这是目前在西方的初云三人的资料,西方没有厉害的魂兵使,但有你们需要的人物。”
“谁?”
“魂导士。”
江朝戈眼前一亮,赵尊说得对,经历过虞人殊受伤,又目睹了大凉城被夷为平地,他们都深切认识到了魂导士的珍贵和重要性,可惜魂导士太难求了,像赵尊这种达到三级的魂导士更是相当少,而且多半都已经被大贵族争抢光了,不可能有留给他们的。但如果这个魂导士是异界人那就不一样了,他们是站在同一个战线的。
“这是个怎么样的人?”江朝戈兴奋地问道。
“他可能是最早穿越到天棱大陆的异界人,年逾七十了,但毕竟是魂导士,七十还算年轻的,他是初云的创始人之一,掌握着初云所有人的资料,你见到他,他愿意跟你走最好,就算不愿意,他也一定会给你引见不少人,是那些连我都不知道行踪的厉害角色。你拿着我写的信,把另外一张纸上的暗号背下来。”
江朝戈接过信封,感激道:“谢谢你,我们太需要一个魂导士了。”
赵尊叹道:“可惜我在狱法城有重要的作用,否则我就跟你们走了,你们到了西方,一定要尽快去找这位元老。小江啊,我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保重啊。”
江朝戈用力点头:“二位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祈凌峰已经带着大批人马赶来大凉城,就连祁冉君也暂时放弃寻找阮千宿,赶来大凉城救援。这毕竟是北方几百年难遇的大灾难,一城被毁,若是控制不好事态,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天棱大陆,那北方的安全和祈凌峰的威望就会遭到更沉重的打击。
他们离开的时候,壬王说祈凌峰的人马离大凉城不足百里了。他们跟大院里的人郑重告别,醉幽把一些心智尚幼的孩子的记忆抹去或者篡改了,一行人坐在壬王身上,飞一般离开了大凉城。
看着渐渐远去的那被摧毁殆尽的大凉城,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如果不能阻止啸血,以及还可能出现的残暴的上古异兽,那么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大凉城,那一刻,知道并且亲自目睹了整个核心秘密的一行人,产生了一种沉重地使命感。
那也是第一次,在这个尚未成型的队伍里,产生了一丝凝聚力。
“真舒服。”炙玄惬意地盘坐在壬王身上,一手揪着壬王的虎毛,一手抓着酒壶,凛冽地寒风拂面而过,吹得他头发张扬飞舞,“壬王,你很适合当坐骑嘛。”
壬王哼了一声:“你现在连坐骑都当不了,想想也是心酸。”
炙玄眯起眼睛:“等我恢复真身,一定好好找你打一场。”
“呵呵,我们之中,就属你好斗,若不是漫长生命无趣,根本不会有人理你。”
“好斗又如何?活了那么久都不死,不斗做什么?”
“你和饮川呆了那么久,为什么一点都没有被他感染呢,他花了千年时间教你认字,怎么就没教你温良恭顺礼义廉耻?”
“我为什么要学低等的人类的学问?也只有饮川会对人类感兴趣,推崇人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人类有什么好,自私、虚伪、贪婪、短命。”炙玄看了江朝戈一眼,把酒壶推到他嘴边,没好气地说:“喝口酒暖胃,一会儿又冻着了。”
江朝戈灌了口酒,讪笑道:“祖宗,这儿可都是人类。”
“我哪儿说错了?”炙玄翻了个白眼,“当年饮川要和人类一起生活,还不遗余力地帮助人类,结果人类却算计他的钱财,人类表面敬畏我,转身就叫我怪物,还要想办法杀我,更多无耻的事我都懒得说了。”
龙芗原本抱胸打坐,闻言睁开了眼睛:“有卑劣无耻的人类,就有善良淳厚的人类,就如同你们异兽,有啸血那样残暴嗜杀的,也有你口中的饮川那样宅心仁厚的,怎可一概而论。”
炙玄瞪起眼睛:“毛头小子,谁准你跟我说话!”
龙芗重新闭上眼睛。
江朝戈笑道:“炙玄,龙芗说得对,人类有千千万万,有好有坏,你讨论人类,可你不也有喜欢的人类吗。”他挤眉弄眼地指着自己。
炙玄脸色稍缓,目光情不自禁地飘到了江朝戈的嘴唇上,禁不住微微一笑:“稍微有点道理。”
江朝戈心里咯噔一下,居然被炙玄那深邃动人的眼眸给电着了,长得好看真是占便宜,智商和情商再低,看在脸的份儿上,也让人烦不起来。
壬王的淡笑声随风飘来:“炙玄,你活了万年,还比不上几个活了一二十年的人类懂事。”
炙玄羞恼道:“闭嘴。”
柳清明听着听着,忍不住笑了笑。
醉幽好奇地爬到柳清明身边,笑眯眯地说:“大人,你的眼睛是……”
柳清明不在意地笑道:“天生就看不到。”
“那你怎么会成为魂兵使?”
“因为小时候我发现,我可以透过魂兽的眼睛看世界,为了能更好地看世界,我拼命修炼,就是为了能拥有更多、更好的魂兽。”柳清明感慨道:“我很幸运,我遇到了壬王。”
壬王轻笑一声,豪迈道:“你确实很幸运,这世间除了我,谁能带你看这样的风景。”
虞人殊摸着下巴上没时间清理的胡茬:“透过异兽的眼睛看世界,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有魂识的人都能控制魂兽的大脑,决定它们的行动力,但是似乎只有我发现了可以和它们的眼睛合而为一,我想,恐怕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瞎子魂兵使吧,所以有意无意地在朝这个方向努力,拼命想看见,想看见,有一天就真的看见了。”
醉幽好奇道:“那现在壬王的眼睛在眼前,你是不是就只能看到壬王眼里的风景,看不到我们了?”他说完拿手在柳清明眼前比划了一下,还要去摸人家淡色地嘴唇,被龙芗拽了回来,警告地瞪了一眼。
“是啊。”柳清明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淡雅地笑容,“真美啊,一望无际地雪国风光。”那一瞬间,他只有眼白的眼睛里,似乎折射出一丝动人地光辉。
江朝戈突然有些羡慕这样的结合,彼此信任、互相需要,可转念又一想,他和炙玄也不差啊,也感情深厚啊。他忍不住看了炙玄一眼,炙玄也正好看向他,目光竟然让江朝戈产生一种“灼热”的错觉。
江朝戈感觉头皮有些发麻,炙玄对他的那股劲儿,是不是真的有些麻烦了……
壬王带着他们翻越了北岳山,彻底离开了北方。
第47章
一过北岳山;气候明显回暖,早春时节;大地复苏;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壬王特意把体型缩小了很多;走得又都是深山老林;一路上没有被人类发现;但再往前就是中部地区的一个大城市,壬王只能送他们到这里了。
炙玄问道:“壬王,你还打算留在北方做什么?”
“北方很大;我还没有彻底走遍;天地之元至今都没有下落,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再者……”壬王的目光飘向了遥远的西方;那灰色剔透地眼眸中折射出一丝黯淡,“虽然我很想去找饮川;却又有些愧于见他。如果你见到他,告诉他……他是对的。”
炙玄沉默了一下;便重重哼了一声:“什么对错,你们就是想得太多,最后自找麻烦。”
壬王轻笑道:“像你这样什么都不想,倒也真是轻松。”
炙玄白了他一眼:“少讽刺我,我听得出来。”
江朝戈默默地觉得壬王说得相当有道理,炙玄的大脑构造应该是很简单的,处事全凭喜恶,可也只有炙玄这样强大的异兽,才有资格如此自我。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若是我找到天地之元,恐怕所有苏醒的异兽都会冲着我而来,那时候,炙玄,我希望你能来帮我。”
炙玄撇撇嘴:“我干嘛要帮你。”
“因为饮川一定会帮我。”
炙玄瞪起眼睛:“饮川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
“只有饮川说得话你会听吧。”
炙玄拔高音量:“胡说八道,谁敢命令我!是饮川非要教我识字,我闲着无聊才搭理他。”
壬王露出一丝玩味地笑容:“好吧,可你现在欠我两次人情,这要怎么算?你不会赖账吧?”
炙玄怒道:“我会还你的!”
“好,我等你还我。”
炙玄翻了个白眼:“快走!”
壬王一回身,化作威风凛凛地白虎,柳清明坐在壬王头顶,朝他们挥挥手:“再见了。”
壬王一声气吞山河地虎啸,震得人鼓膜发颤,在众人的目送中,他带着柳清明奔向了北方,那顶天立地、雄壮尊崇的白虎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地印象。
阮千宿伸了个懒腰,嘲弄道:“现在又剩下我们了,每个人都在被追杀,我之前还觉得自己有点累赘,怕拖累你们,现在谁也别嫌弃谁了。”
虞人殊朗声笑道:“没错,现在倒真是相依为命了。”
龙芗也不禁微微一笑:“这一路要更加小心了。”
江朝戈摸了摸下巴:“诸位英雄好汉,你们倒真是豁达,佩服佩服。说说吧,接下来咱们怎么走。”
炙玄一把搂住江朝戈的腰,把脑袋往他肩膀上一搭:“好久没痛快地喝酒了。”
虞人殊道:“前方有座城,按理我们应该去那里补给,但是这里离北方太近,我不太放心,我们还是急行一日,彻底脱离北方后再休息吧。”
炙玄不满地看着江朝戈,江朝戈摸摸他的脑袋:“忍一忍。”
“那你亲我一下。”炙玄理所当然地说道。
众人瞪大了眼睛,脑袋齐刷刷地转向江朝戈。
江朝戈也被这一句干懵了。
炙玄在众目睽睽下,却面不改色,好像眼里只看得到江朝戈:“你亲我一下,我就暂时不喝酒了。”
天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醉幽则勾唇轻笑,眼里闪烁着暧昧地光芒,其他人的反应也多是满脸调侃,只有虞人殊微微蹙眉,有点意外。
江朝戈深吸一口气:“炙玄,不行。”
炙玄皱眉道:“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
炙玄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江朝戈会用如此生硬地口气拒绝他,一时都忘了生气,只是满脸诧异:“没有为什么是为什么。”在他看来,亲吻是他和江朝戈之间的事之一,就像一起睡觉洗澡一样,都是他们平时会做的,为什么不行,他不明白。
江朝戈直面着众人看好戏的眼神,尴尬异常,他只好道:“我晚一点再跟你解释为什么行不行。”
炙玄摇摇头:“不行。”
醉幽笑得肩膀直抖。
江朝戈干脆把他拽到一边,小声说:“祖宗,亲吻是不给别人看的。”
炙玄恍然大悟:“那晚上睡觉的时候亲。”
江朝戈心里在流泪,为了能回家,他这都被逼到什么份儿上了。
几人坐在异兽身上,朝着西方奔去。
他们急行了两天一夜,才在一个中部的小城休息、补给。
到那个小城的时候,已是黄昏,小城有几分萧条,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旅馆,旅馆里坐着几桌食客,燃着炉火,倒是相当暖和。
几人坐下来吃饭,热汤热饭一上来,各个吃得狼吞虎咽。
一进城,为了避人耳目,炙玄都会变小让江朝戈抱着,此时也在江朝戈怀里昏昏欲睡,可突然,他耳朵动了动,睁开了眼睛,下巴抵在江朝戈的肩膀上,看向江朝戈身后的一桌人。
虞人殊吃饱之后,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一桌有两个人,着一身劲装,带着兵器,身上披着厚厚地裘皮,那裘皮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这是两个魂兵使,而且看那统一的着装,肯定是贵族家养的魂兵使。
炙玄一个小娃娃看倒没什么,对方顶多觉得小孩子好奇,可当虞人殊也看过来的时候,那俩人觉得不对劲儿了,也看向虞人殊。
虞人殊立刻垂下眼帘,他虽然把头发藏了起来,但面容毕竟也有很多人见过。
江朝戈发现了异样,也转过头去。
那桌的其中一人不客气地说:“看什么看。”
炙玄瞪了他们一眼,刚要骂人,江朝戈马上把他拽了回来,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抱歉。”
炙玄不满道:“你道什么歉?”
江朝戈悄声道:“少惹事,你看他们干吗?”
“他们在说二皇子奎的事。”炙玄的听觉异常敏锐,人类听不到的,他都能轻易听到。
虞人殊一怔,抬眼看着炙玄:“他们说什么?”
阮千宿低声道:“回房说。”
众人匆匆吃完,回了房间。
一进屋,天戎和醉幽就迫不及待地从魂兵器里出来了,都一副憋死了的不满模样。
虞人殊追问道:“他们说我二哥什么?”
“说他失踪了,那两个人就是被派出来找他的。”
虞人殊惊道:“失踪?你还听到什么了?”
“那两个人说,虞人奎去执行什么任务,结果一去不回,同去的随从回天鳌城求救,圣皇一怒之下要杀他们,被太子拦下了,根据随从提供的线索,说虞人奎在中部地区失踪,现在已经派出去很多人在秘密寻找。”
虞人殊听了,心情有些复杂,他虽然不同情虞人奎,但也说不上多高兴,因为一个皇子的失踪,背后不知道牵扯多少阴谋,还不知道这件事对皇族会有什么影响,现在三个成年的皇子,一个失踪,一个逃亡,只剩下了太子,这番局面,恐怕是很多当初不看好太子的人没想到的吧。
江朝戈微眯眼睛:“这不会也是虞人萧干的吧。”
虞人殊皱眉道:“什么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