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戈哭笑不得:“你什么事儿都没说,就说我会骗人,你也太冤枉人了吧。”
“你一定不会说实话。”炙玄闷闷地说。比起以往不高兴时的张牙舞爪,今天他显得特别颓丧,真让江朝戈禁不住也重视了起来。
江朝戈把炙玄从床上拽了起来:“你这样我怎么睡觉,你也不是小孩儿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我保证,我绝对不骗你。”
炙玄盯着他的眼睛,低声说:“你跟我……是不是也像夙寒跟虞人奎一样。”
江朝戈错愕道:“什么?”
炙玄索性高声道:“你和我交配,是不是也是受到我的胁迫?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不得不……”
江朝戈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点。”
炙玄打掉他的手:“我说完了,轮到你说。”
江朝戈无奈地说:“好,我告诉你实话,不是,我们和夙寒他们,完全不同。”
“哪里不同?我知道你也根本不愿意,一旦结契,就再也不肯和我做。我看得出来,虞人奎害怕夙寒,也讨厌夙寒。”
“这就是我们和他们最大的不同了,我不怕你,而且我喜欢你。”江朝戈抚摸着他的头发,“我不愿意做,是因为我从来没和男人做过这件事,但我愿意为了你试试。”江朝戈说这话,其实也是真假参半,他确实喜欢炙玄,可以俩人的第一次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愉快地经历,如果可以,他真的再也不想尝试了,可惜不可能。
炙玄眼眸闪动着:“你真的喜欢我吗?”
江朝戈毫不犹豫地点头。
“如果我不是麒麟呢。”
“如果你不是麒麟,我们多半就不会相遇,所以我不知道。”
炙玄认真地说:“可我不管自己是什么,你又是什么,我都一定会喜欢你。”
江朝戈失笑:“那怎么可能,假设的事,不能作数。”
“我就是知道。”炙玄执拗地说。
江朝戈心里一动,捏着他的下巴轻轻亲了一口。
炙玄倾身将他压在床上,嘟囔道:“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可我就是喜欢和你呆在一起,闻着你的味道,我就觉得下面会发胀,你……懂吗?”
江朝戈笑道:“我懂。”
炙玄低下头,吻住他的唇,其实炙玄学东西还是很快的,至少现在吻技已经炉火纯青,光是唇舌交缠,就能调动起江朝戈的情绪。
江朝戈一时也有些动情,抱着炙玄的脖子用心回应着。
炙玄心里一喜,开始拉扯起江朝戈的衣物。
江朝戈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随他去了,俩人很快便坦诚相见,耳鬓厮磨,身体开始逐渐升温了。
炙玄把从醉幽哪儿讨教来的东西卖力地用在了江朝戈身上,虽然手法生涩,却也让江朝戈舒爽不已,俩人愈发情浓,帷帐内顿时春色无边……
第二天,江朝戈再次从酸痛和晕眩中醒来,他忆起昨晚的事后,心想,还好自己有魂力傍身,否则就炙玄这样一做就一整晚不停的体力,他早晚要肾衰而亡。
炙玄从背后抱住他,懒洋洋地说:“你醒了。”
江朝戈身体僵了僵,有些不想回头。
炙玄亲着他的脖子,邀功地说:“我是不是比上次好了?你应该觉得舒服了吧。”
江朝戈不得不承认,炙玄着实有进步,昨晚的表现可圈可点,让他也终于有了一回不错的体验,不过他不敢夸,生怕炙玄要拉着他夜夜春宵,那他绝对要肾衰。他谨慎地说:“比上次好多了。”
这一点夸奖也让炙玄很高兴,轻轻咬了一口江朝戈的耳朵:“我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醉幽说,做爱要多练习,我们天天都练习吧。”
江朝戈瞪着他:“纵欲过度伤身,我会减寿的。”
炙玄迟疑道:“真的吗?”
“不信你去问醉幽。”江朝戈扶着自己的腰,“哎哟,好疼,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今天还要赶路,这么疲倦,能不减寿吗。”
炙玄有些不安地给他揉着腰,半晌,委屈地说:“可我还是想每天都做。”
“不行。”
“那隔两天……”
“不行。”
“那隔三……”
江朝戈打断他:“这种事要看气氛、看时机,若是定时,你很快就会失去乐趣的。”
炙玄将信将疑:“真的吗?”
“当然,不信……你去问醉幽。”江朝戈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想象自己在咬醉幽,他对醉幽的心情太复杂了,又羞恼又无可奈何。
“那就看气氛……”炙玄不满意地说,“但你要给我生小麒麟。”
江朝戈怪叫道:“别说我不能生,我就算能生,咱们就有十个月的时间不能做这个。”他说完之后,心里感到一阵悲凉,自己已经沦落到要用这种方式辩解的地步了。
炙玄瞪大眼睛,似乎才想起人类是要十月怀胎的,他急道:“那算了,你不要生了。”
江朝戈怒道:“我本来就不能生!”
经过几日的跋涉,他们来到了东方的勃垒城,东方大陆是离皇都最近的一片大陆,曾经虞人殊就发源于此,因此和皇族的关系最是密切。
他们在勃垒城暂住后,就开始四处买情报,想打听到虞人萧和壬王的消息后再做打算。
“听说重溟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姑儿山上,我们可以去找他。”饮川道。
重溟便是上古神兽玄武。
炙玄道:“他在姑儿山做什么?”
“情报说,自重溟现世已快有一个月,但他一次也没有离开过姑儿山。”饮川露出一个无奈地表情,“你跟重溟无甚往来,大概忘了,重溟极懒惰,大概是不愿意动吧。”
炙玄似乎回想起来一些:“重溟嗜睡,他真不该醒来,一直睡着更趁他心愿。”
饮川笑了笑:“说得也是。”
江朝戈听着荒唐:“居然还有异兽嗜睡?”平白生出可毁天灭地的力量,居然喜欢睡觉,可真够有追求的。
“异兽多古怪,不足为奇。”饮川道,“我希望能说服重溟帮助我,但我却没有几分把握,万年前的纷争中,重溟从不主动挑起战斗,后来是迫于无奈才加入战局,若说谁对天地之元最无心,非他莫属。”
在勃垒城呆了几日,他们没有探听到虞人萧的消息,壬王的下落却是有收获,有人于半个月前在天鳌城附近见过壬王,这虽然已经是最近的消息,可半个月时间,已经足够壬王横跨一个大陆了。饮川只好沿途留下自己的气息,希望壬王能循着气息找到他们。
他们用两天时间来到了姑儿山,远远地,山上一股浑厚的魂力冲击着众人的感官。
饮川一跃跳上了姑儿山,朗声道:“重溟——”声音回荡在山间,久久不绝。
炙玄怒道:“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吵死了。”
“若是直接到重溟耳边叫,他会生气。”饮川解释道。
“你在我耳边叫,我也会生气!”
饮川笑道:“你就不要和我生气了。”
炙玄重重哼了一声。
饮川叫了几声,姑儿山平静一如往昔。
饮川道:“那我们便直接去找他吧。”他循着重溟的味道,朝山里跑去。
第77章
姑儿山三峰围一沟;中间的沟壑地带俨然是一个小平原,他们跨过一座山峰;但见那沟壑中有一个巨大地玳瑁色龟壳;那龟壳在阳光下直发亮;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几乎把沟壑填满;俨然像一尊巨大的化石,好像已经在此沉寂了千万年。
只是,那龟壳上有一间简陋地茅草屋;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外的木杆上挂着两件粗糙地亵裤,正随风飘荡;这画面实在是有几分滑稽。
饮川跃下山峰,跳到了龟壳旁边;地动山摇间,他抬起前蹄;谨慎地推了推龟壳:“重溟,醒醒。”
龟壳一动不动。
饮川又推了推,他的力度还保持在礼貌范围内:“重溟,醒醒啊,你再不醒,我就站在你背上了。”
饮川叫了好几遍,谷间只有风声掠过,其他什么都没变。
炙玄终于不耐烦地喊道:“老王八你别睡了!小心我踩死你!”
江朝戈打了个冷战,饮川不赞同地看了炙玄一眼。
炙玄哼了一声。
那龟壳终于颤了一颤,饮川后退几步,静静等待着。
半晌,龟壳里发出懒散不耐地声音,那声音像是被闷在大缸里,变调了不少:“好吵……你们要干什么。”
“重溟,我是饮川。”
“我知道。”那声音慢吞吞地说,“你要干什么。”
“重溟,十二异兽正在逐步觉醒,天地之元必将重返人间,万年之前的纷争可能重演……”
重溟打断他道:“那与我何干,我对天地之元毫无兴趣,我现在也不可能再死,我只想在此继续长眠。”
炙玄怒道:“你成天睡睡睡有什么意思啊。”
“要你管。”重溟懒洋洋地说。
饮川道:“重溟,等有一天异兽都现世了,天下大乱,你就不可能再有今天的平静,你想与世无争,万年前你就想与世无争,结果你如愿了吗,如果这一次你不跟我齐心协力,也不过是历史重演罢了。”
龟壳再次陷入了沉默,半晌,饮川低下头,把耳朵贴近龟壳的一个口,众人分明听到里面传来低沉平缓地呼吸声。
江朝戈囧道:“他是不是……睡着了。”
饮川叹了口气,身形一闪,化作人类,众人一起在重溟背上坐下了。
炙玄道:“我们别管他了,简直是浪费时间。”
饮川摇摇头:“不能让他被啸血所得。”
“可他根本不理我们。”炙玄泄愤地在那坚硬地龟壳上踢踢踹踹。
江朝戈仰躺在龟壳上,看着头顶湛蓝地天空,阳光洒满全身,微风拂面,很是惬意,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重溟的影响,他一时都有些想睡午觉了。
云息摸了一下龟壳,奇道:“好干净啊,一点灰都没有。”
他一说,众人都用手摸了下龟壳,果然,手指拂过那斑驳粗硬的甲纹,却没有带起一丝污物。这么大个龟壳在山间风吹日山,居然会这么干净?
“有人在打扫,应该是他的魂兵使吧。”饮川随口说道,他两道白眉轻锁,显然是在思考如何说服重溟。
过了一会儿,山间遥遥走来一个人,远看是个男人,穿着粗布衣服,拖着一只大野兔。男人见到他们,明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谨慎地走过来。
他抱着野兔爬到了重溟身上,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相貌堂堂,端正英武,面像有几分淳厚,让人心生好感,他衣衫虽陈旧,但用水洗得发白,看上去很干净利落。男人把野兔扔到地上,有些防备地看着这一大帮人:“诸位大人来此有何贵干?”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的非同一般,不仅各个相貌过人,还散发着强大的魂力,更是有几只天级异兽在其中。
“我们是重溟的朋友。”
“重溟?”男人想了想,往下指了指,“你是说他吗?”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男人无奈道:“我将他召唤出来,他说‘我要睡一觉’,便睡到现在。”
虞人殊奇道:“你不害怕我们吗?”
男人反问道:“我平生不做亏心事,也不与人结仇,为何要怕你们?”
“那你知道重溟是什么吗?”饮川问道。
男人点点头:“他是玄武,我虽然一直生活在姑儿山,但也常去附近的城镇,神级魂兵器现世的事,我知道,虽然一开始很惊讶,但我看他只是睡觉,也不害人,就放心了。”男人表情坦荡,言辞淳朴,一看就是心思简单的人,恐怕他就是姑儿山的一个普通的猎户,家庭贫寒,虽然也自修了魂力,但并不很强,这样一个人召唤出了玄武,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饮川笑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男人不卑不亢道道:“再下乔彦。”
“可否坐下我们聊聊。”
乔彦倒也落落大方,直接在饮川近前坐下了:“我也有些问题想问各位大人。”
“好,你先说。”
乔彦道:“诸位大人中,可有和他……和重溟一样的上古异兽。”
饮川笑道:“有。我……”他把豆丁炙玄从江朝戈怀里抱了过来,晃了一晃,“和他。”
炙玄正抱着酒壶喝呢,也没生气。
乔彦惊了一惊,轻咳道:“那诸位大人来此……”
“我们想让重溟和我们离开此地,共同对抗邪恶的异兽,乔彦,这件事,我们也还需要你的帮忙。”
乔彦摇摇头:“我还没和他结契,我担心他出去祸害人,所以就一直把他放在这里守着,但他从不理我,也不会听我的。”
江朝戈道:“你倒真是尽心尽力,连龟壳都给他擦干净?”
乔彦不好意思道:“我是闲不住的性格,不干点儿什么我难受,他的龟壳我隔两三天就要擦一遍。”
江朝戈回头看了看重溟巨大的龟壳,这要擦完一遍,得累得腰都要断掉吧,这岂止是闲不住,简直是变相的多动症啊,和懒到不想挪窝的重溟根本是天壤之别。
“你们还没结契?”饮川笑道,“那你应该和他快点结契,这样你才能真正控制他。”
乔彦犹豫道:“其实,我对外界的纷争也并不感兴趣,我从小靠打猎糊口,与世无争,他若想在姑儿山一直睡下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异兽混战的战火早晚要烧遍整个天棱大陆,姑儿山不会是你的避风港。”饮川缓声道,“乔彦,你是聪明人,你认为你唤醒了上古异兽,还有可能独善其身吗?从他因你而觉醒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不由你自己了。”
乔彦沉默了,他知道饮川说得都有道理,只是对眼下局势的了解,他并不多外面的普通人多太多,加之突然被赋予他无法承担的重任,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回避。
寺斯两眼放光地说:“还等什么,赶紧结契吧。你的魂兵器呢?魂兵器呢?快让我看看。”
乔彦起身从自己的茅草屋拿出一块玳瑁色的盾牌,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块龟壳,四周还不太平整:“我在姑儿山长大,有一天打猎,却误入了一片我从未去过的深林,然后就发现了这块盾。”
龙芗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把他收在兵器里,这样就不用成天给他擦龟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