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瞄了一眼说:“苏星的字啊!她怎么用这种潦草的字体啊?不过笔锋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就是她的!”
因为马上要段考,紧张的复习让我没空找她算账,正考着语文,我冷静地答着题,“耶稣”监考,他缓缓从我旁边经过。
突然,一个人的手机响了。
手机响声是从西郁的座位抽屉里传出来的。
耶稣说:“西郁,你跟我出来。”
我的考试号是007,在最后一排,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我的手有一点发抖,写着作文。
第十五章:身后的阴影
可能是被欧弦感染了,语文考试我居然也提前交了卷,我赶快出去看西郁,西郁蹲在楼梯角落那里,脸被垂下来的头发盖住了,我抱住她,她抬起头来,她握住我的手,握得很用力,她说:“石珈,你为什么打我的电话?”
我惊讶极了:“我?”
耶稣正好走过来:“石珈,我正好要找你呢。”
西郁的手机被没收了,耶稣叫我拿出来,我说:“你可以叫一个女生过来搜我的身,你可以自己翻我的抽屉,但我确确实实没有带手机到考场来!”
耶稣疾言厉色:“手机作弊,罪上加罪,抓到了,可是要留校查看!”
我咬牙说:“好!”
脑海里闪过无数的韩剧日剧狗血剧画面……我的手机被搜出来了……我被开除了……我和西郁从此成了街头流浪歌手和流浪画家……
我等待着,不过,我不像韩剧里面的女主角们那样等着人欺负,我紧紧盯着我的范围之内,不给那个害我和西郁的混蛋再次有机可乘。
……那个人,和整蛊欧弦的,是同一个人吧?
有人在一步步想要把我推进一个局里,而在黑暗中的,我却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这种感觉,真可怕。
也许,是我盯得紧,也许是那个人不敢再下手,耶稣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没收了西郁的手机,通报批评了,然后事情就淹没在其他新的事件中。
可是,我的手机再也找不到了。
西郁说:“我看到你的号码当时一下子脑子就炸了,语文考试你一向都很神经紧张,你有空闲做这些事情吗?而且我们俩是比‘百合’还亲的关心,陷害我的那个人真是太恶心了!”
我说:“可怜我的手机上那些短信息啊!”
那些我一直舍不得删除的,欧弦发来的短信。
方昕把他的手机想把他的送给我,我说:“你的肉麻手机,我才不要!”
方昕说:“娘子!你要我帮你查案吗?我一定把那个人给废掉!”
西郁说:“昕少!你就当帮我报个仇嘛!”
我把欧弦的手机打劫了过来,白色的一款ZERO-ST,很雅致,比我原来那款红色的好看。我把新的一张存储卡放进去,开机,好奇心起,我想看看他的手机存储里面,我的号码会冠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却没有找到,真奇怪!
却看到信息存储里有一条“发送失败”的短信,它一直待在了发件箱里。
那是一条:“小石珈,我爱你……”日期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我还没有被他“借用”。
哦嗬嗬嗬嗬嗬……原来他已经暗恋了我怎么久?我的魅力真无敌耶!
变故多多,结果这次语文考试是我考得最烂的一次,选择题都错了三个,一下子扣掉了九分,我滑出了年级前十。作文倒还好,由于当时西郁出了事,我精神高度紧张,作文写得超级简洁明快,是一篇热辣的文——“八戒得了猪流感,被隔离了!牛魔王因为往牛奶里加三聚氢氨,已经被捕了。唐大叔刚取回来的真经就被盗版了,他得了抑郁症。流沙河暴发蓝藻,沙僧正在焦头烂额地治理!人力紧缺,甲型H1N1流感又扩散得更厉害了!”
估计老师被我雷倒了,我作文居然得了个五十八分!老师读了我的作文,还说我的作文情节扣人心弦。
我在台下想:“那时候西郁都被耶稣抓出去了,我心里狂抽,能不扣人心弦吗?”
薛欣澳说,要借我的作文看。我说:“西郁看完我拿到你教室去。”
走到她教室,她正好不在,因为窗边风大会吹走卷子,我就把它塞到她的抽屉里。
……但突然,我看到了我那部丢了的手机。
西郁正巧颠颠儿跑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本子,高兴地像是得到了什么罪证似的。
我说:“我正有事情要跟你说呢。”
她要把本子给我看。
我瞥了一眼,然后想要感化西郁:“嘿,你怎么能看人家的日记呢?”
“是她落在校道上的,又不是我去偷拿的。你要是不看我就念给你听吧!”
她不管我的抗议就念起来。她念那些东西的语调,让我突然有一种掉入冰窖的寒冷,那样狠的西郁,仿佛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西郁。
而那日记的内容,却是让我完全惊呆了。
“阿爸阿妈走的前一天还说要寻思要起个好名字给我,说要找个算命的算算我五行中缺什么。
我冷笑:哼,我五行缺什么?我五行缺爱。两个老不死的。
阮钦说,我应该多笑,石珈那个贱人倒是成天阳光灿烂的。我恨她,那天要不是她叔叔的车撞死了我爸,我今天也不会是特困生。那个交警说,我爸是醉酒逆行,又超速闯红灯,神经病的交警!
我爸死了,撞他的人又没有赔钱,我一毛钱也没有得到。
西郁那个贱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她居然当场说:“四大违章,那能不死吗?”
哼哼,我看要死的是她吧……”
突然之间,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的叔叔,确实是和一个醉驾逆行又超速闯红灯的人相撞了,他右肩粉碎,那个人死了。
那个人,是苏星的爸爸。
方昕发动了他所有能发动的力量,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真相,简单而残酷。
苏星偷了我的手机,在考试的时候打给西郁,然后又放在薛欣澳的抽屉里,专门让我看见。
一切原本没有什么纰漏,因为没有任何人证证明是她做了这一切,学校又不可能验出手机上的指纹。但是阮钦却拿了她的日记本,还傻愣愣忘记在了球场。
苏星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阮钦会玩她的日记。
耶稣看了字迹,调查清楚了情况之后,把苏星严厉批评留校察看了,他向西郁道歉,西郁说:“老大,你现在知道我是清白的啦!”
耶稣说:“你不要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哦!”不要影响同学关系哦。不要影响学习哦。
西郁说:“不会的老大,记仇这么低级的事情我不屑于做,一般我们有仇当场就报了。”
可是,我老是觉得,我们变得很危险。
我把那张纸条拍在了苏星桌子上,说:“我知道你不爽我,可是也犯不着这样吧?你伤我可以,干嘛动欧弦和西郁的手脚啊?”
苏星看了我一眼,嘴角抽了一下,说:“嘿,你知道吗,西郁有病。”
我说:“什么?”
西郁说:“你才有病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西郁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慌乱,我想要问她,可是她总是把话题调开。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突然手里找回来的手机剧烈一震,我收到了欧弦的信息:
“小朱雀……我机票订好了……”
西郁说:“外国妞很火辣,你要先下手得到青龙殿的第一次!”
我“你以为我像你那么饥渴啊!”其实,我订了酒店的房间,我准备……XXX……啊,我什么也没说……我是有理由的!
但这件事,连提起一个字我都脚软。
所以我一路上,脚软又沉默。
候机厅里,有两个女人因为踩了脚而发生了一些摩擦,继而开始对骂,先是英语,然后语调一转,变成了法语,接着,更精彩的来了:日语、韩语、西班牙语……
会五国语言的白领却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骂得天地变色,一堆人围在那儿看,候机厅工作人员上去劝了好久才劝下来。
我说:“嘿,三年之后你得给我学七八种语言回来哦!”
欧弦说:“I-love-you,je-t‘aime(法语),あなたを爱している(日语),???(韩语),XXX……”
我说:“恩?最后那种语言我真是完全没听过。”
他说:“是爪哇语。”
离起飞还有一个小时。
离起飞还有半个小时。
起飞。
我没能扒在起落架上,我站在玻璃后面看着他的飞机飞走,候机室的音乐流泻,华美又轻灵:
我站在玻璃后面看着他的飞机飞走,候机室的音乐流泻,华美又轻灵: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轻轻温习说服自己……就怕你突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来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抱紧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酒店的人打电话来催,我慢慢地说:“请帮我退房吧……”
没有欧弦的日子,刷刷过得超快。
一模我考得很好,超水平发挥。
二模我考得很烂,掉出了年级前一百名,“耶稣”开导了我三个小时。
考三模之前,我跑到知行湖边上对着粼粼的湖水,大喊:“啊!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行的!”
然后放肆流泪。
真是疯了。
转头,发现湖边讨论物理题的两个男生一脸惊恐,当我拐到小路一旁去的时候,我听见他们窃窃私语:“那个漂亮女生,好像是传说中的人物——考到耶鲁大学的欧弦师兄的女朋友耶!”
“好像我们年级的方昕一直在泡她!”
“果然是个变态……”
我:“……”
第十六章:高考的呼吸
高考的呼吸,逼近,又逼近。
我把这盛大的考试,当成是一场令人兴奋的盛大挑战。
耶稣说:“高考决定命运,任谁都会紧张。但是,谁先冷静下来,谁最先看出题目的突破口,谁就赢了。”
我喜欢这种挑战性的事,我喜欢做真题。
西郁那厮又念诗:“风萧萧兮易水寒那,壮士一去兮几时还那……”
她很狗血地忘了词,掏出一本《花间集》又开始乱改编:“东临西岭千秋雪,一点相思几时绝,凭栏拂袖杨花雪,夕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我一听她念诗就想笑,笑出一个酒窝,却因为听了“夕又斜,山又遮,人去也”这句话伤了情,酒窝僵死在脸上。
西郁说:“咋啦?想小弦子了?”
我说:“不想!”
欧弦那小子,怎么就走了啊!我寂寞啊啊啊!
欧弦的离去,立竿见影地反应在我的数学成绩上,分数一路狂跌,比金融危机还危机,因为没有人给我补习了。
因为我对数学实在没有半点兴趣。我那时候学得那么用心,只因为,是欧弦在教而已。
就我是一个仿佛不会游泳的人,一直扒着泳池壁在游,池壁有多长,我就能够游多远,但是池壁突然消失,我就一下子落进了水里,我游,我拼命游,可是,到不了岸。
也许,根本就没有岸。
可是高三的我,能够说一声:“学海无涯,回头是岸”吗?
太难受的时候,我就到知行湖边放声唱歌,西郁一开始陪我去,后来她被我吓走了。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远方。如果梦想不曾吹落悬崖千钧一发,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拥有隐形翅膀……
把眼泪种在心上,会开出勇敢的花,可以在疲惫的时光,闭上眼睛闻到一种芬芳,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又能边走着,便哼着歌,用轻快的步伐。
沮丧时,总会明显感到孤独的重量,多渴望懂得的人,给些温暖借个肩膀,很高兴,一路上,我们的默契那么长,穿过风,又绕了弯,心还连着,像往常一样……
……最初的梦想还握在手上,最想要去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实现了真的渴望,才能算到过了天堂,啊啊……NANANANA……”
笑着,唱着,我流泪。
以前和欧弦一起去爬山,G省的山没一座高的,站在山顶,白云仍然浮在我头顶,看到我恶狠狠地看着棉花糖似的白云,欧弦忍不住笑了,递给我一瓶水,我喝掉一小半,欧弦接过来继续喝,我抽抽:“嘿!这样会艾滋病的!”
他显然被我的生物知识雷了一下,然后他说: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又不xi毒,那样的话,要感染艾滋只有……恩……”
突然,我想起一句周星星说的,特别该死的一句话:“我愿为你JING尽人亡!”……呃呃呃……我什么都没想……
西郁说:“小朱雀你们没有在山顶OX吧?”
我愣住:“什么?”
然后我反应过来:“啊?你才野合呢!”
她说:“人生难得打野战啊!”
我说:“滚!你才做A梦呢!”
她说:“你们真是寡欲啊!”
我欲待说话,却突然发现,全教室都人都在望着我们两个啊啊啊啊!他们居然看着呆立的我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囧ING……
西郁那厮以笔筒作话筒,作采访状:“热心观众方翎同学,听了这么久,你有何感受?”
方翎说:“我为我哥鸣不平!”
石晴说:“其实青龙君和白虎殿最后谁才能够得到朱雀姬的肉体,是《西郁神兽记》里面最大的谜团。”
西郁掏出一本少年阴阳师说:“我夜观星象,发现石珈的第一世是妲己,第二世是褒姒,第三世是貂蝉……第九世是张柏芝耶耶耶!”
我提醒她说:“哎哎哎,张柏芝都还没死,怎么转世啊?ROCKYOU啊……还有,西郁,你怎么不自己先把生米煮了熟饭呢?”
她说:“煮生米又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呜呜呜……你有欧弦方昕两个锅,我没锅啊!你还来刺激我,呜呜呜呜……”
我……囧ING……
世界真奇妙,一说米锅,米锅就到。
课间,欧弦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