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想了想,猜测道:“是皇阿玛查出了真相,要为皇额娘报仇?”
“是皇阿玛看永璂太过愚笨,要点醒永璂?”
“是上一回在养心殿前,永璂居然对着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行礼问安?”想到这里,他的恨也上来了,“若是当时儿臣便已经知道的话,定要亲手杀了她,以慰皇额娘在天之灵!”
在得到所有的否定答案之后,他只能摇摇头,拱手道:“回皇阿玛的话,永璂愚钝,实在不知。”
皇帝看着他恨意外露的脸,叹了口气。
“永璂,你是朕和皇后的儿子,是朕的嫡子,是这大清国未来的皇帝!可是你天性单纯天真,又被皇后保护太过,对人一片赤诚,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全然不懂这宫中的可怕与危险。以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没有了皇后的保护,以后如何应对后宫的阴谋?
万一你被人陷害,朕也不能每次都及时的保护你!且有祖宗家法摆着,有时朕只怕也救不了你!若是你连后宫的阴谋都无法处理,以后如何应对奸猾的朝臣和老臣的刁难?朕希望你能够做一个强硬的皇帝,就像先皇世宗皇帝一样!
做一个强硬的皇帝,也是极难的。朝臣奸猾,阴谋诡计极多。而你则需要比他们想的更加深远。老臣仗着资历,暗中刁难,而你则需要学会不动声色的化解。
情绪不可外露,这样会让别人猜到你的想法。即使是面对令妃,朕也要你像以前,不,是比以前还要恭敬!而心里,则要十二万分的防备!话出口之前,现在嘴边多转两圈,必要说的滴水不漏!行为做事不能够再像以前一样随性,必定要中规中矩,不能够让人抓到任何把柄!你还要开始培养自己的心腹……”
永璂即使再聪明认真,现在也是听得似懂非懂,两只蚊香眼不断的画着圈圈。
皇帝也知道自己急于求成了,想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灌输给永璂,恨不得他能够一瞬间成长成一个合格的太子。
“算了,朕也是过于急切了。永璂,朕刚刚说的话,你以后慢慢领会。”皇帝转过头来看着他,突然笑道:“自己设下的局,编的戏,自己却不去看,那就太可惜了。皇阿玛要去延禧宫看看那位令皇贵妃。永璂,你现在还太过稚嫩,不可能不在令妃面前露出破绽。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朕今天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后每次都会先发防盗贴啦~可能大家会觉得有些不方便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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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小路子
“娘娘!娘娘!”冬雪气喘吁吁跑进来,叫着:“娘娘,皇上来了!皇上往咱们延禧宫来了!”
“真?”令妃惊喜站起来,手中金漆檀香木梳掉在地上。
冬雪大力点头:“真真!御花园……”她警觉闭上嘴,回头看了看门外不远处洒扫宫女,放低了声音。“……皇上带着小路子往咱们这边来了!皇上定是又想起娘娘您了!”
令妃没有像冬雪一样激动,想了想,问道:“冬雪,你有没有打探到,高无庸这次为何没跟着皇上?”
冬雪摇摇头:“这个奴婢不知,不过高公公好像没有被皇上派出去,应该还留在养心殿吧。”
令妃自言自语似低声喃喃:“还在养心殿……养心殿还有谁吗?为何……”
冬雪已经在手忙脚乱收拾内殿了,闻言回道:“娘娘,这个奴婢倒是知道。十二阿哥还住在养心殿呢。”
“是他?”令妃若有所思。半晌,对着想要把那些寒碜拼木椅子和破木碗收起来冬雪道:“这些不用收起来!你把它们尽量美观摆起来。皇上已经许久没来了,我要让皇上看看,舒妃是怎么对待一个怀了龙种皇贵妃!”
“腊梅,去给本宫把那件翠色旗袍拿过来。”令妃嘱咐着,自己坐在梳妆镜前,拿粉把脸涂更加苍白,为自己画了一个最拿手楚楚可怜妆容。
御花园
小路子跟在皇上身后,偷偷擦了一把冷汗。
他本以为令妃已经失宠了,所以前两天刚得罪了一直攀附令妃娘娘,结果今天皇上就要去延禧宫看望令妃娘娘!若是令妃再次得宠,那他可就完蛋了!他亲耳听到过令妃在皇上跟前给一个当时比较得宠贵人拐弯抹角上眼药,结果第二天那个倒霉贵人就被贬到冷宫去了!他是再回头巴结令妃,还是……?
皇帝眼角注意到走神小路子,冷冷一笑,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小路子惊醒过来,赶紧狗腿凑上前:“万岁有何事如此忧心?奴才愿为皇上万死不辞!”
皇帝摆摆手:“你死了对朕有何用?不过一些屑事罢了。你退下吧。”
小路子弯下腰,慢慢退后。他刚跨出一步,就听到了皇帝用极低声音自言自语似说:“令妃……哼!要不是看在她怀了朕孩子份上……等六个月之后,朕定让她生不如死……”
小路子赶紧后退,低头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在这个宫里,听得越多死就越快。不过心里却是放下了负担:令妃绝对失宠了!他不用再去理会延禧宫了!
皇上到达延禧宫时候,延禧宫外只有几个洒扫宫女。
皇帝轻哼一声,直直往延禧宫正殿走去。、
屋里令妃正拿着一个小孩子用肚兜在绣花,皇帝望去,正好看到她脸上带着那一抹慈爱微笑。
守在门口冬雪见到皇帝连忙跪下:“恭迎圣驾!皇上吉祥!”
令妃听到冬雪声音,吃了一惊,赶忙把手中东西递给身后伺候着腊梅,迎出门来,扶着自己大肚子蹲了个万福:“臣妾不知道皇上要来,有失远迎,还是皇上责罚……”
皇帝上前一步,扶着她,笑道:“是朕不欲惊扰爱妃,没有使人来通知了。爱妃何罪之有啊?”
令妃听到皇帝回答惊喜万分,微微仰起脸来,苍白脸色不仅看着更楚楚可怜,还衬得那对含泪杏眼更加动人,其中透出惊喜神色更是惹人怜惜。
“臣妾……臣妾谢过皇上不罚之恩……”说着,令妃又要往下蹲。
皇上扶住她,语气中带着宠溺责备:“爱妃身子不便,何必如此多礼?门外风大,若是吹着爱妃可如何是好?”皇上扶着令妃,进了内殿。
小路子站在门外,看着令妃带着喜悦表情柔若无骨靠在皇上身上,心里不屑撇了撇嘴:蠢女人,还以为皇上还宠着你呢!等着吧!谁叫你以前尽对着我颐指气使,还老叫我在皇上跟前拐弯抹角暗暗说别嫔妃坏话,明知道一不留神就掉脑袋还让我去干!现在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冬雪随口叫了旁边伺候一个小宫女去沏茶。她凑到小路子旁边,讨好道:“路公公近来可好?奴婢最近得了一件好东西,正寻思着给公公送过去呢!没成想公公先来了!”
小路子不屑拿眼角上下扫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哼道:“杂家心领了!可不敢受冬雪姑娘东西!再说了,”他阴阳怪气地说,“谁不知道你们延禧宫被……哼哼!能有什么好东西!”
冬雪气脸都青了,好容易才挤出一个笑脸来:“公公说这是哪里话!冬雪以前孝敬给公公,哪一回不是好东西?公公您也知道,万岁爷也是惦记着我们娘娘。我们娘娘圣宠不断,要什么没有?”
小路子拉长了腔子:“慢慢慢!冬雪姑娘,说话可是要讲良心!杂家何时受过你东西?杂家可是一清二白,姑娘莫要毁了杂家名声!”
冬雪鼻子都气歪了:明明就是个靠着我们娘娘扶持才爬上来奴才,也不过是我们娘娘养在皇上身边一条狗罢了,现在居然敢反咬一口!
不过冬雪也明白现在和小路子还不能翻脸,而且上回因为偷听舒妃等人说话被发现,还被令妃好好教训过一回。她强行按捺下火气,笑道:“公公莫要生气,是奴婢说错话了,还请公公息怒!”她忙对着小路子蹲了一个礼。
小路子看着以前对着他颐指气使,稍不顺意就破口大骂、冷嘲热讽冬雪,现在对着他小心赔笑、屈膝行礼,心下大为痛快,面上却不动声色,撇开脸冷哼一声,也不理会。
冬雪看小路子是想要脱离她们延禧宫,便自己站直了身子,笑语中带着隐隐威胁道:“公公可还记得,当初公公是托了谁福,才调到皇上身边,坐到今天这个位子?我们娘娘对公公可是一直不薄啊!公公莫不是忘了当初在娘娘跟前发过毒誓?奴婢劝您,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不要做一个忘恩负义人哪!”
她知道小路子不是个笨人,当初就是因为他还有点脑子,却又是个懂得畏惧顾虑较多人,娘娘才会看上他,费尽心累把他弄到皇上身边。冬雪原本以为她只要扯出以前,出言威胁一下,小路子变会害怕服软。
她哪里会想得到皇帝已经再不经意之间给小路子吃了一个定心丸?
小路子寻思着,反正令妃是绝不可能翻身,只怕是生下这个十五阿哥或者十格格就会被皇上打入冷宫,现在也不过勉强应付而已。那么他还何必再低三下四对着这些延禧宫人呢?趁早脱离关系好!省到时候皇上处理延禧宫时候再被人咬出来!
小路子伸出两个指头扯着冬雪,一直拽到比较隐蔽地方,这才出言道:“姑娘这话说着可要谨慎!杂家是三生有幸,承蒙皇上青眼,是皇上金口玉言把杂家调到养心殿!与你家娘娘有何关系?难道姑娘意思是,你家娘娘能够调换皇上身边奴才了?皇贵妃娘娘也是这后宫主子之一,”小路子特意强调了这个“之一”,“自然也是杂家主子。不过杂家是伺候皇上,何时对娘娘发过毒誓?还请姑娘三思而后言哪!不然不光是害了你,还害了你们家娘娘!”
冬雪指着他鼻子气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路子撇撇嘴,哼哼着离开了。
刚刚被冬雪支使去沏茶小宫女,此时正端着托盘回来,被冬雪一把夺了过来。
“下去吧!我去给娘娘和皇上送茶!”
冬雪整了整面色,在紧闭门口福身道:“皇上,娘娘,奴婢冬雪,茶沏好了。”
话音刚落,令妃柔和声音就传了出来:“端进来吧!”
“嗻!”冬雪站起身,轻轻推开了殿门。
31令妃的思谋
皇帝来延禧宫,只不过是为了看令妃现在落魄样子。看到那以前挂满了让她都嫉妒珍品四壁,现在变得空荡荡;那些华贵紫檀家具和精致彩釉瓷器现在全都没有了,只有几个粗糙到看不出花纹铜罐铁罐和连花纹都没有,仅仅是磨平了木刺家具摆在那里;还有那些鎏金香炉和雕花镂空熏香球等等物件,更是在这个延禧宫中彻底消失。
令妃看着皇帝四下打量,便在一旁善解人意说:“这是舒妃妹妹帮臣妾布置,她生怕臣妾有什么不妥。皇上可还喜欢?”
皇帝把头扭开,并未说话。
令妃是下了大力苦心去研究乾隆喜怒,说起来只怕比乾隆更了解他自己。此时她便以为皇帝必是生气,心里得意,声音却放愈加柔美:“舒妃妹妹说是皇上意思,臣妾虽然觉得极为素净,却也没换,等着皇上来呢。”言下之意就是她自己不喜欢,是被迫。“若是不合皇上意,皇上也别怪舒妃妹妹,她为我换了这些东西也是好意。”把好换成差会是好意?她这是暗示舒妃掌了权,堂而皇之对付她,可是她仁厚,把舒妃恶意想成好意,心地善良。
皇帝转头看了一眼令妃,她脸上洋溢着甜美幸福笑,眼中充满期待。不知道,还以为她期待是皇上喜欢这延禧宫新模样。皇帝怎会不知,她这是期待他发火呢!
皇帝打心底厌恶令妃,不愿意在延禧宫多呆,只是草草点头:“居然是这样!爱妃放心,朕明天让小路子给你送些东西过来。朕去一趟景仁宫,爱妃身子不适,便歇了吧。”
令妃惊慌地站起身:“皇上,臣妾没有责怪舒妃妹妹意思,臣妾知道舒妃妹妹也是为了臣妾和臣妾肚子里十格格好……”说着眼眶一红,低下头去抹了抹泪。
皇帝冷眼看着,伸手抚了抚她肩膀,轻声道:“爱妃不要难过,朕定不会让你受委屈!”说完,不等令妃哀求或者是挽留,转身离开延禧宫。
令妃把擦眼泪帕子塞回去,端起桌上未动茶水轻抿一口,向冬雪问道:“如何?从小路子那里问出来皇上为何把高无庸留在养心殿了吗?”
冬雪气愤难当,把她和小路子谈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令妃。
“娘娘!当初要不是您,那个小路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口枯井里呢!咱们延禧宫不过是最近遭小人陷害罢了,他就敢这么对待皇贵妃娘娘您!一点也不顾您多年来对他恩情!”
令妃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神色如常,挥挥手道:“罢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本宫就当是被自己养狗反咬一口——不过,敢这样对待本宫,若是那一天犯在本宫手里,定让他连本带利都还回来!”
皇帝并未像他跟令妃说那样,去景仁宫找舒妃算账。他在延禧宫门外长舒了一口气,带着小路子回了养心殿。
小路子偷眼看皇帝出了延禧宫,脸色就好了很多,更是笃定今天和延禧宫断绝关系是做对了。
用过晚膳,皇帝摒退伺候下人,单留下高无庸说话。
“如何?”
“回皇上话,不过一日,老奴无能,实在查不出十二阿哥身边是否伏有别宫眼线。所以老奴斗胆将十二阿哥身边,除了奶嬷嬷和先皇后为十二阿哥挑选两个大宫女以外奴才全部换掉了。”
皇帝点点头:“你做很好。明日,朕要你替朕去延禧宫一趟…………”
第二天,皇帝就兑现了他对令妃说“送些东西”。
“奴才叩见皇贵妃娘娘!”高无庸低头欲跪。
令妃现在地位不稳,小路子又背叛了她,正是需要拉拢高无庸时候,怎么会让他真跪下去?令妃连忙让腊梅扶住高无庸。
“高公公不必多礼。不知道高公公今天来我这延禧宫,所为何事啊?”
高无庸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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