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站在她面前却丝毫不示弱的女人。
淳于若纤……不,是易乐儿。
举这个名字她早已在服侍南宫子璎的下人那里提过不止一次,在南宫子璎的世界中只剩下了这个让她恨不能撕碎的名字。
人死了,却还留下这样的祸患,让她后悔当初没有做的更绝,干脆让淳于若纤同那个叫易乐儿的魂魄全部消失,这样一来所有的秘密都会随着她们下入黄土之中,而后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或者她应该对那个易乐儿略施小惩,让她知道这后宫并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杀人不见血,让她最爱的男人亲手抹杀她,这样的桥段在她心中早就放映了不知道多少回,但是时光不等人,更不会向回游走,正如同不断往下流动的水一般,无情的消失,让她承受因为一时心软所遭受的结果。
是的,她的错绝对不是那日没有让那个女人见到南宫子璎,她的错,就是没有让淳于若纤和易乐儿这两个女子同时死在她的手里。
还这,才是她真正的错。
看见她温柔眼眸中露出的一丝恨意,乐儿的眼眸却早已被不知名的冰霜所替代,或许连乐儿自己都不会知道,在她此刻的眼中,早已显出了当年在雨中时,自己那绝望冰冷的神情。
“回宫吧,这个丫头是管南宫皓要来的,借了三日,只是让她在宫中体会一下,学一下所谓的宫中礼仪。”洛吟随便搪塞一个借口,必然不会将找她是为了寻找乐儿魂魄的事情告之眼前的紫霰,可是他却并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会让乐儿在这三天之内,受尽了折磨,也同时让她心中那摇摆不定的冰冷再次回归。
紫霰温柔的拽了一下洛吟的衣角,仿若恳求一般的说道,“那……可否将她交给臣妾,臣妾来教导这聪慧的丫头?”紫霰的眼中透露着一抹光芒,却让洛吟皱起了眉头,不过对于这个女孩他已经觉得没有什么用处了,他本就不是喜(。3uww。…提供下载)欢靠近女人之人,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宫殿也甚不合适,放到紫霰那里呆个三天,也未尝不可。
他应了一声,从紫霰的身边擦身而过,牵走了一匹骏马,根本就没有去管任何一个人,优雅帅气的跨上马背,在月色下显得沉稳而飘逸,他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摇曳,如同波浪一样上下浮动,他的手紧牵缰绳,在大喝一声之后,身影便消失在了夜中,向着皇宫策马奔去。
留下的乐儿毫无惧意的看着眼前的紫霰,也不知道是自己胆子忽然变大,还是只有对着南宫子璎的时候胆子才会变小,她此刻竟然可以连呼吸都不重喘一下的站在紫霰面前,任由她肆意的打量着自己。
紫霰伸出自己的指尖,划过乐儿如水般的肌肤,她的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在苍白的月下显得是那么的刺眼,她指尖一路滑过她的五官,直到停留在了乐儿的下颚,双指用力便将她颚骨捏住,强迫乐儿的脸扬向自己,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倒是与乐儿此时的眼神融为一体。
“你的眼神,真是让本宫很讨厌呢……”紫霰用着凄楚可怜的眼神说着,但是声音却如同一把冰刀,毫不留情的刺向她。
紫霰轻吸了一口气,又将自己的脸靠近了几分,望着乐儿虽然清澈却透露着冷漠的眸子,她再次轻笑了一声,“天凉了,别染了风寒。”紫霰说罢,便解下了身上系的淡蓝色丝质披风,双手轻抖,便罩在了乐儿的身上,柔软的料子在风中不停的漂浮着,可是却显得那么的孤寂。
乐儿的心猛然有了些颤抖和紧缩,喉咙也忽然有些发紧,深幽的黑色瞳孔倏然收缩起来,像是有某个片段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天凉了,别染了风寒……
莫名之中,对于这句话感到异常的厌恶与排斥,似乎是曾经有过那么一个让她感觉十分讨厌之人说过想同的话,她不动声色的吞咽了一下唾液,指尖抚向身上还带着紫霰香气以及余温的披风,如同针扎一样的让她感到不舒服。
雨……
为什么当她碰触到着披风的时候,会感觉好像周围在下雨,她仿佛看到了一抹孤寂的身影独自站在雨中,没有泪水,没有喜悦,什么都没有,如同死灰一样的站在那里,好似在等待着谁,又好似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绝望,冷漠,嘲讽……是这个女人唯一的表情。
然而,她却看不清心中那人影的长相,只好似看到她唇角扬起的疯癫的笑意,好似得到了最终的审判。
她忽然晃过了神,眼前的女子既然称呼自己为本宫,又与南宫子璎甚为亲密,那么应该就是这锦国唯一的皇后才对。
她定了定自己的神,微微屈身向着紫霰行了个礼,低头之际用着淡漠的声音道,“奴婢小易,给皇后娘娘请安。”
紫霰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些纹路,原来是唇角有了少许的上扬,这一细微之举乐儿怕是没有看到,只是在最后,当紫霰拉着乐儿如同亲姐妹般进入轿中的时候,乐儿才感觉到,有那么一缕的危险气息,正在慢慢逼近。
第二百五十章 眼中的猎物
回到了皇宫的洛吟疲惫的从马上跃下,右手轻柔的拍了一下身旁的马儿,看着它灵动的眸子,洛吟苦笑了一下,他哪里也没有去,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他的步伐缓慢,好似不知道回去后究竟可以做什么,只是木讷的批阅着早已让贴身公公送来的奏章,绫罗黄衣,高高在上,却依旧独享寒夜,与影为伴。
他垂着眼眸,双手忍不住的环住自己的身子,好似因着孤单所以身子有些发冷,而他心中空出的那一块,在如此的夜中,同样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如果你爱上了别人,请别告诉我,我已没有当初爱上你时的勇敢……”他轻声的哼唱着乐儿走前最后的那首曲,回应游荡在偌大的宫殿之内传成了回音无限的飘荡,就如同一种莫名的束缚,让他的心越来越沉,好似坠入了无底深渊。
举他无力的坐在了玉石阶之上,靠着身侧的巨型龙柱,视线飘忽不定,他的心中是那么的不安和那么的动荡,或许是因为明日便是乐儿消失的日子了,他从怀中掏出了乐儿曾亲手为他编制的鸟儿,破旧不堪的外貌显得凄厉且沉寂。
忽听一阵风吹过耳畔,很快自他身后便闪出一道黑影,恭敬站于他的身后好似想要禀报些什么,洛吟冷漠撇过头,看向身后的黑衣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情就算你想要去控制也会有脱离你视线的时候,当听完黑衣人说完的那一席话后,洛吟的眼神更加的深邃,脸上那剩余的零星一点的血色也霎时褪去,他轻握双拳,双眸迸发出了一抹冰冷的杀意,如同海水中正观察猎物的捕食者,正等待着什么。
还**
另一面的乐儿跟随着面上充满温柔的紫霰坐在轿中,周围站着的侍从以及公公们都是面如死灰般的安静,唯有紫霰温润的神情好似多了一份人气,可是却更让乐儿的后脊发凉,如同看到了笑里藏刀,正带着微笑实则虎视眈眈准备对你磨刀霍霍的人。
乐儿一路上都尽可能的保持着安静,身子骨坐的有些僵直了,耳畔时不时的会回响起紫霰刚才对她所说的那句‘天凉了,别染上风寒。’
她的思绪开始有些飘渺,脑中用力的组合着各种各样的画面,她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先不说她对这陌生的地方的适应力是如此之强,就是这夜夜做出的梦均会对与这里的真人真事对上号就已经有些匪夷所思了。
如果她可以大胆假设以及猜测的话,难道她早些时候就已经到了这个年代,但是却因为什么事情所以忘却了先前的那段穿越。
她轻摇了下头,这种假设也太过天马行空以及戏剧化了,如此这种就连穿越小说都不一定会出现的桥段,一定不会就这么演绎在自己的身上,或许就是自己当年梦到过类似的场景,然后被她不期然的堆在了一起罢了。
“好妹妹,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紫霰轻柔的说着,声音就如暖阳下的溪水,缓慢流过她的心房,却激起了一阵不知名的寒意。
她拉过了乐儿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也不知是因为紫霰的手过于冰冷还是因为乐儿的心有些寒意,导致这轻微的碰触足矣让乐儿的身上起了一阵恼人的粟粒。
“恩……没想什么,在想……今天夜很美。”乐儿随口搪塞了一个理由,撇过脸不敢看紫霰,同时也没有见到紫霰眼中的那束琉璃色的光晕,美虽美,却没了人味。
“以后你我姐妹相称好了,在这锦国的后宫中貌似只有本宫一人,或许受陛下专宠是人人羡慕之事,但是如此这般孤寂却也是寻常人无法体会的,妹妹近日可与本宫做伴,虽只有三日时间,却已让姐姐甚为开心,但是陛下既然说是让姐姐这个皇后来帮妹妹熟识一下这皇亲贵戚中应有的礼节,倒时如若姐姐有些严格了,妹妹可别记恨于姐姐……”紫霰轻描淡写的说着,指尖怜惜的覆在乐儿同样开始有些冰冷的柔荑之上,那份被紫霰传入的寒气,深入了骨髓之中。
“不知皇后娘娘打算如何教奴婢识得宫中礼节呢……”乐儿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着,被迫放在紫霰那里的手已经僵硬的快要不会动弹,那份来自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的警报神经快要让她窒息,脑中仿佛被狂乱的嘈杂声所充满。
这个女人,绝对不善……
这个讯息不停的从乐儿的心中往外冒出,像是岩浆中迸出的热泡,灼烧着她的心,让她的眼眸有一些颤动。
紫霰微笑着,松开了乐儿的手,忽的变得很冷静,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被专人所绣的丝质帕子,仔细的擦拭着刚才碰触过乐儿的手的每一个地方,从指尖到指肚又顺势擦至指缝,绝对没有放过每一个地方。
随后指尖稍微一松,那帕子就顺着轿子的窗飘向了外面,直到消失无踪。
紫霰扯动了下唇角,绝美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快意,而后悠然的说,“首先,本宫要你知道……什么叫做,不该你想的事,就千万不要去想……”
她的声音低沉而幽暗,丝毫不像刚才说话时的声音,反倒更像是一种对她的警告,警告她不要期盼着可以进宫然后得到南宫子璎的宠幸,只要是想了,她的路就只有一条,那便是死。
她淡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心中却有了些怒意,她扬起下颚,直视着紫霰的脸,仿若丝毫不在意的说着,“娘娘放心……只有那个男人,奴婢……一点都不想高攀。”说完后,她便将手放到了身后,在紫霰看不见的地方,同样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秀丽的小脸依旧如常,可是两个女人相互对视的眼神,却忽然流露出了一抹不期然的敌意……
第二百五十一章 除掉她,以绝后患
在紫霰的安排下,乐儿今晚暂时侍奉在皇后的金凤宫中,略显幽暗的宫殿内被几个并不算明亮的黄。色烛光勉强撑起,显得密不透风,让人快要窒息,乐儿轻盈步伐进入殿中,水灵的双眼瞥了下周围的陈设,似乎可以听到那一砖一瓦上传来的悲鸣,看到每一根凤柱上隐约残留的鲜红血迹,像是冤魂一样环绕在这里。
虽然锦国此时的皇后只有眼前的紫霰一人,但是不知在包括先皇在内的皇帝之前,这里染过多少后宫女子的血,让乐儿徒增了一份感慨。
她碎步跟随在紫霰的身后,看着她前行的背影总觉寒气凛然让她有些不寒而栗,尤其是当她坐在了凤椅之上,大气回身的一霎,好似在炫耀她头上的翡翠明珠凤钗。
是了,她是在告诉她,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可是乐儿却有些甚是不明,她不过是镇南王府的一个小小婢女,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更没有什么牵扯甚广的势力,为何这个紫霰皇后总是针对于她,似是怕她夺了她此刻的位置一样。
举她不以为然的耸了下肩,可总觉得着金凤宫就像是一个即将变化的刑场,让她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就连气都不敢多喘一下,这是一种怎样的预感让她可以变得如此不安和彷徨。
她轻顿足,将双手乖巧的放于腹部,眼眸低垂,好似早就对宫里的规矩了如指掌,其实为何如此清楚,乐儿自己也无法参透,只道直觉好像在牵引着她,就像她在宫里呆过个把十日一样。
但是这样熟练的举止看在紫霰眼里似就变了个味。
还她轻捻起侍女手上托着的温热黑瓷碗,右手将碗盖稍微挪动了几许,而后送至唇边,刚要啜饮便拧住了自己秀丽的眉头。
她冷漠的扫视依旧站在身边的侍女,开口斥责,声音尖锐刺耳让周围所有在服侍的人都充满了惧意,甚至屏住呼吸,她说,“此茶已凉,你不知吗?将凉茶送与本宫,是想告之本宫是失宠之后吗?”
侍女身上一哆嗦,完全没有想到一杯小小的茶会让皇后震怒至此,于是慌忙跪下,不停求饶,声音凄厉,声声回荡在金凤殿中。
紫霰温柔的将她扶起,拿出绢布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用着一贯温婉的声音对她说道,“本宫不怪你,只是一杯茶罢了,下去歇息吧,是本宫惊到你了。”
听了紫霰的话,侍女显然吃了一惊,布满泪痕早已哭花的脸瞬间绽放出了一抹笑,她应了紫霰,转身离去,可是刚踏出金凤殿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忽然传来的一声凄厉惨叫,更是让乐儿皱紧了眉头,心中一片寒战。
待声音止住,一位公公低头弯着腰走进殿中,在紫霰耳畔小声说道,“娘娘,奴才们已经将那不懂事的宫女处死了,刚才让娘娘受到了惊扰,是奴才们失责了。”
紫霰不动声色的扬动了下唇瓣,可是眼中却流露出了一抹哀伤,“你们误会本宫的话了,本宫是真心的想让她下去歇息,你们岂可如此草菅人命呢?”
公公一听,马上连连点头。
紫霰慵懒的摆了摆手道,“罢了,下不为例,这次本宫就不治你们妄自揣度主子心意的罪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