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了,本宫想起来,怪得本宫从前没有见过你呢。”皇后暗自庆幸的说道。
等皇后问完话,瑞云才上前行礼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您携三公子和三少夫人一起到奉圣宫共进午膳。”
皇后闻言笑道:“本宫正想安排这两个孩子陪本宫用午膳,不想母后已经有安排了,好,瑞云你先回奉圣宫去,回头本宫携这两个孩子连同四皇子一起去陪母后用膳。”
皇后很注意与婆婆谢太后打好关系,所以素日里她们婆媳之间相处的很融洽,一起用个膳什么的都是寻常之事。
瑞云含笑躬身应了,自去奉圣宫向太后禀报。
皇后见李全还杵在底下站着,便也笑着说道:“李全,你也回去服侍皇上吧,回头本宫会把这两个孩子全须全影儿的送还给宁亲王爷。”
李全笑着应了一声是,便也离开了凤仪宫,只凭皇后与宁亲王妃的交情,李全也能确定萧泽与杜衡在凤仪宫会很安全。
皇后又打发人去请四皇子夫妻,四皇子十七岁,前年出宫开府建牙迎娶王妃,去年被封为恪郡王,王妃已经为了他生下嫡长女,恪郡王府中还有个侧妃也怀了身孕,因日子还浅,故而不知是男是女。
恪郡王府离皇宫并不很远,没过太长时间,恪郡王与恪郡王妃便来到凤仪宫,自有一番厮见不必细表。
恪郡王爷眉眼生的象皇后,口鼻却象皇上,倒也是个翩翩少年郎,若没有萧泽衬着,他还是挺中看的。
只可惜有萧泽的珠玉在前,恪郡王爷就显得有些失了光彩。不过恪郡王倒不在乎这些,对萧泽还是表示出了应当应分的热情。
恪郡王妃李氏一看上去就是那种性情温顺的女子,她脸庞微圆,眉眼儿细细弯弯的看上去很和气,虽不是特别漂亮,却让人看了有种安心之感。杜衡对她的第一印象挺不错的。
恪郡王妃看到萧泽杜衡夫妻,不例外的有一抹惊艳之心。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温柔的笑着与杜衡说话,杜衡也轻轻应了几声。
皇后对于李氏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当然这个儿媳妇是她千挑万选的,自然不可能不满意。因此便笑着说道:“经儿媳妇,你比泽儿媳妇也大不了几岁,倒不用陪在母后这里,下去聊天吧,带经儿媳妇在凤仪宫走一走。”
李氏含笑应了,温温柔柔的对皇后福身称是,引着杜衡随她走了。
萧泽一见媳妇儿被恪郡王妃带走了,便开始有些个心神不宁,这宫中处处危险步步惊心,就算他的小媳妇有充分的自保之力,可萧泽还是不放心的。
皇后见萧泽的一双眼睛都象长了钩子一般钩着他媳妇的背影,不由笑了起来,只吩咐道:“经儿,你也陪你堂弟出去走走吧,不要走远了,一会儿还要随母后去奉圣宫陪太后用膳。”
恪郡王萧经笑着应了,对萧泽说道:“堂弟请。”
萧泽微笑应了,赶紧与堂兄一起追着媳妇儿走了。
孩子们走后,皇后问身边的女官道:“四皇子还与宁亲王府的老二走的很近?”
那名女官低声回道:“听说宁亲王府的二公子突然得了什么病,如今正在王府闭门养病,四殿下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皇后点点头道:“嗯,这样才对,宁亲王府的老大摆明跟定了太子,老二是个没用的,名份既不占先,又没有娘亲护着,倒是老三不一样,他的娘亲极得宠,这孩子生的又好,宁亲王爷春秋正盛,将来这王爵未必会传给老大,老三也很有一争之力。回头传话给春芸,让她多多提醒四皇子。”春芸就是恪郡王那位怀了身孕的妾室,她是皇后精心为儿子挑选的司寝女官,是萧经的第一个女人,深得萧经的喜爱,她一怀上身孕萧经便为她请封,只是折子被留中还没有发下来,不过依着前例,袁氏被封为侧妃是早晚的事。
却说萧经陪萧泽走出坤和殿,两人虽然也有说有笑,不过各自都没有什么真心。萧经与萧泽二哥萧淅的关系并非皇后知道的那样浮浅,自从萧经出宫开府之后,萧淅与萧经私底下往来甚密,两人的关系可是磁实的很,只不过因为皇后并不看好萧淅,萧经才瞒着母后罢了。
萧经与萧淅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很多,可是萧泽却是其中之一,其实不只是萧淅,就连萧淆素日里的动静也都全在萧泽的掌握之中。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为后援,萧泽想知道什么消息能打听不到呢。
萧泽熟知宫中诸皇子的深浅,可是萧经却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俊美无匹,看上去极无害的少年到底有多厉害。平日他只听萧淅说自家三弟整日病的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便先在心中看低了萧泽。他因这几日没有见到萧淅,也没有得到任何有关萧淅的消息,便趁这个机会向萧泽打听起来。
“泽堂弟,本王听说令兄淅堂兄近日身体不适,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萧经假装无意的问了起来。
萧泽收了脸上的微笑,略带了一丝愁容说道:“唉,也不知怎么回事,二哥突然生了怪病,非说双手被烧灼的厉害,刺破手指流了许多的血,整个人都虚脱了,脸色青白的好生吓人,父王严令二哥在府中静养呢,但愿二哥能快些好起来。”
萧经心头突的一跳,忙做惊愕状说道:“竟有这种事?”
萧泽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二哥素日里看着身体好的很,怎么会突然得了怪病,其实说病也不是病,大哥给二哥请了太医,太医怎么诊脉都说二哥没病的,恪王兄,小弟听说您博揽群书见识广博,您可曾听说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恪郡王萧经以学问好而著称于皇室,所以萧泽才会这样问起来。
萧经皱眉摇头道:“本王倒从来没看过类似的事情,的确是怪的很。”
萧泽知道凡出宫开府建牙的皇子都缺钱,便又说了一句:“二哥的脸色很不好,只怕今年连年酒都不能出门去吃了,父王特别吩咐了,二哥将身体彻底养好,再不许他出门的。”
萧经心头又是一跳,暗道:“看来今年得不到阿淅送的银子了,说不得还得送些药品给他补养身体。回头倒要好好计算一下才行。”
扭头看了萧泽一眼,萧经发现萧泽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腰间佩的虽不逾制,却也都是极精美华贵之物,就连他手上戴的墨玉扳指都透着盈盈宝光,想来不是凡品,萧经在心中暗自估算一回,萧泽这一身行头怕不是要千两银子以上,竟比自己这个郡王爷穿的还贵重些。
萧泽又看向不远处的杜衡,他只能看见杜衡鬓旁斜簪的赤金绞丝嵌宝牡丹花簪闪着灿灿华光,倒比身旁的恪郡王妃的头面还光彩夺目。以萧经目前对首饰的认知,他觉得只是那一只嵌宝牡丹花簪便得值个几百两银子,其他的头面萧经看不到,自然无法估价。
萧经突然想起那日自己的王妃曾去宁亲王府看铺妆,回来后曾经对自己感慨过一句:“再想不到那杜大姑娘只是个冲喜新娘,却有那么丰厚的嫁妆,倒将世子妃给比下去了。”当时萧经没有在意,听过也就算了,今日看到萧泽与杜衡夫妻,他突然想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了一丝的犹豫……
若是萧泽夫妻真的比萧淅更有实力,难道他真要弃了萧淅转而选择萧泽么?恪郡王萧经还以为萧淅萧泽是街市上卖的大白菜由着他挑捡呢。
萧泽心眼儿可多,他看到萧经打量完自己之后又去看向他的媳妇儿,便猜出几分萧经的心思,他只是暗觉好笑,就算是没有他与七皇子萧绎的过命交情,萧泽也不可能与个已经与他的二哥勾结在一起的皇子交好。对萧泽来说,任何与他的大哥二哥交好之人,都在他的拒绝往来名单之中。
“泽堂弟,你从前一直病着,身上便也没有差使,如今你已经大安了,不知道你想做些什么,本王可以帮忙的。”萧经笑着示好起来。
萧泽又露出他迷惑人的,羞怯的微笑,不好意思的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一切全凭皇伯父安排,我如何还能自己挑选呢,那多不好。”
萧经瞧着神情羞怯的小堂弟,心中竟然浮起一丝怜惜之情,他笑着说道:“泽堂弟可别这么说,你若是有想做的差使只管与本王说,这点子小忙本王还是能帮上的。”
萧泽不好意思的轻笑说道:“多谢恪王兄美意,可我真的没有想过呢,您知道我的病刚好三天。”
萧经笑道:“说的也是,你身子才好说起来,是该多休养一阵子再说的。泽堂弟,过年的时候一定到本王府上来玩儿。”
与萧经与萧泽的相谈甚欢比起来,恪郡王妃李氏与杜衡之间的交谈可就寡淡多了。杜衡虽然对李氏的第一印象不错,可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上赶着与人亲近的人,而李氏虽然性情柔顺,却也是自矜身份之人,她会与杜衡说话,但绝对不会自降身份没话找话说。而且当日看到杜衡那么丰厚的嫁妆,做为女人的恪郡王妃心里也有小小的妒嫉,她嫁人之时就是郡王妃,可嫁妆与杜衡比起来抬数虽然多,可内里实质却还不如杜衡。
四人没逛多久,皇后便派人来传他们,萧泽等四人随皇后径直去了奉圣宫。太后看到四皇子夫妻也来了,倒也挺欢喜的,老太太特别中意象李氏这样的孙儿媳妇。
一顿午膳用过,太后吃的很高兴,可皇后与恪郡王夫妻还有萧泽杜衡夫妻便吃的不怎么舒服了。这倒不是太后招待的不好,而是宫宴的仪程在哪里摆着,每吃一道菜之前向站起向太后说吉祥话儿,敬个酒什么的,冬日热乎的饭菜凉的快,所以轮到皇后等人吃用之时,菜都凉的差不多了,再美味的佳肴也失了风味,这御膳其实也就是看着好看,真吃起来还不如外头馆子里的菜品有风味。
好不容易用完午膳,萧泽与杜衡既没吃饱也没吃好,杜衡因为小时候挨过饿伤了胃气,她一但不按时吃饭就会胃疼,所以此时杜衡便觉得胃部隐隐做疼,不免悄悄用手捂着胃部尽量忍耐着,她此时只希望能立刻出宫回府,赶紧吃点东西安抚不舒服的肠胃。
萧泽时时刻刻都在留心自己的小媳妇,一见杜衡微微皱了几下眉头,又见她那宽大的衣袖举至胃部,萧泽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立刻站起来对太后说道:“回禀皇祖母,孙儿与媳妇习惯于饭后略走几步的。”
谢太后先是一怔,继而笑着摆手说道:“快去吧,别走远了。”
杜衡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萧泽拽着走开了。出了殿门,杜衡皱眉甩脱萧泽的手,低声喝首:“你又想做什么?”
萧泽将手指竖到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然后指着阶下低声道:“下去再说。”
杜衡皱眉随萧泽走到阶下僻静背风之处,她还未及开口,便被萧泽塞了满手的东西。
看着右手的油纸包与右手的小银壶,杜衡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
杜衡笑着说:“纸包里是门钉小烧饼,银壶里是*,都还温着呢,你赶紧吃了吧。”
“你还随身带了这个?”杜衡惊讶极了。
萧泽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我听阿绎说过在宫里随侍用宴从来都吃不饱肚子,我怕你饿的胃不舒服,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带了些点心*,想着万一你没吃饱还能垫一垫,刚才我瞧着你好象胃不舒服,你赶紧先喝点热*暖暖胃,再吃个门钉烧饼,是你喜欢的三鲜素馅儿,也没放大油丁儿,早上才烤的,香脆着呢,快吃吧,我给你把风,你可背着风口啊,可别受了风。”
杜衡拿着两样吃食,怔怔的看着转过身子的萧泽,除了寥嬷嬷与杨梅之外,再没有人这样关心惦记着她。
“你……也没有吃饱吧?”杜衡迟疑的问了起来。
萧泽嗖的转过身子,眼睛亮的惊人,他咧嘴笑着摇头道:“我没事儿,一顿半顿不吃也没问题,你不行,你身子弱不顶饿的,快吃吧。”
杜衡将小银壶塞到萧泽的手中,打开纸包将门钉烧饼掰成两半,将大的一块儿抵给萧泽,低声说道:“我有一点垫垫就行了。”
萧泽将小银壶拧开,接过半块门钉烧饼后将小银壶递了过去,含笑说道:“先喝点热*再吃。”
杜衡知道温热的*最能缓解胃部不适,便也不再推辞,接过来喝了一口,见萧泽转过身子,她便小口而迅速的吃下了小半块门钉烧饼。吃完烧饼又喝了两口*,杜衡觉得整个身体都热乎起来。便对萧说道:“你也赶紧吃吧,别灌了风。”
萧泽立刻转过身子,抢过杜衡手中的小银壶,将那半块门钉烧饼塞到杜衡的手中,然后一仰脖子灌了一大口热*,才眉眼儿笑开的说道:“我喝*就行,你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杜衡见萧泽抢了*去喝,不由满面涨红,这里没有杯子,刚才她就是对着银壶口直接喝的,谁能想到萧泽竟会这么做,真是……杜衡又羞又恼,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萧泽却浑不以为意,其实这厮心中正暗暗便笑,这也算是与他的小媳妇有接一步的亲密了吧。
“阿衡,你快吃吧,哦,我这就转过身去。”萧泽说完便转过身子。杜衡看着手中的半块烧饼,张口狠狠咬了下去,就好象一口咬在萧泽身上一般。
萧泽背对着杜衡,可耳朵却直直的竖着,听到杜衡用力嚼着烧饼,萧泽偷偷的笑了。
半壶*与一个门钉烧饼吃下肚,杜衡的胃舒服多了。她虽然气萧泽喝自己剩下的*,可也知道萧泽这是一番好意。将这一壶*与门钉烧饼一直保持着温热并不容易,也的确难为了萧泽了。
“萧泽,谢谢你!”吃完东西的杜衡对萧泽的背影轻轻说道。
萧泽转过身来,很认真的说道:“阿衡,你是我媳妇儿,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之事,可别和我说谢谢,那多见外啊,我不喜欢的!”
杜衡沉默片刻,低声说道:“你既然带了门钉烧饼,想来也是知道我过去的一些事情,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
萧泽笑了,他伸手轻轻擦去杜衡嘴边残留的芝麻粒儿,微笑低声道:“好,你这声谢谢我收下了,可这是最后一回,往后再不许说了,若你还想说谢谢我,就换一句吧!”
杜衡疑惑道:“换一句,换什么?”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