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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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妻-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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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寥嬷嬷低声问道:“姑娘,您给老奴一个实底儿,您打底是怎么打算的?”
    杜衡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什么什么打算?”
    寥嬷嬷急道:“老奴的好姑娘啊,这里也没有外人,就您和老奴两个,老奴又是个瞎子,什么都瞧不见,就只有双耳朵还能听个声儿,您就别不自在了,老奴求您了,要不老奴给您跪下?”说着,寥嬷嬷做势欲跪。
    杜衡赶紧扶住寥嬷嬷,将她按回椅上,半羞半气的嗔道:“嬷嬷你好好坐着,跪什么跪,打量你还是原来的身子骨么。”
    寥嬷嬷坐了回去,低声说道:“姑娘原本的心思老奴是知道的,老奴也赞成。不知道姑娘现在的心思如何,是不是有些改变?”
    杜衡的心绪乱了,甚至连给寥嬷嬷诊脉都诊不出什么,她索性将手拿开,将寥嬷嬷的手腕自青玉脉诊上扶起放到一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寥嬷嬷了。
    寥嬷嬷也不有再逼问,只是静静的坐着,她知道姑娘的性情,若是她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就一定会说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衡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嬷嬷,我心里很乱,他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在心里,可是我始终不能忘记娘亲临终之时说的话,命我发下的誓言。”
    寥嬷嬷长叹一回涩声说道:“姑娘,老奴自小服侍夫人,对老太爷和老夫人的事情也知道不少。老奴记得有一回老太爷和老夫人说话,老太爷问老夫人后不后悔因为跟了他而反出家门,还受了那么多的苦。当时老夫人就说了一句话,老奴至今都记的极为清楚。”
    杜衡忙问道:“外祖母说了什么?”
    “当时老夫人含笑看着老太爷,眼中全是情意,老夫人轻轻说道,我一直都觉得心缺了一半,直到和你在一起,心才圆满了。就算我们只恩爱过一日,我立时死了,这辈子也没有白活。”寥嬷嬷喃喃说出这句话,让杜衡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事实上自从杜衡众苗疆众人口中得知了外祖父与外祖母之事,杜衡嘴上不说,心中却是不赞同的。她不认为外祖母宁可背叛家门,承受酷刑也要也一个异乡男子结为夫妻是多么值得称道的事情。这份感情或许真挚浓烈,可是太伤人,不只伤了外祖母自己,更伤了那么多疼爱她的亲人,背弃所有的亲人只为一夕欢娱,这真的值得么?杜衡真的很想问问她的外祖母,只是没有机会了。
    “嬷嬷,为了一个男人背弃生养自己的父亲,一起长大的姐妹弟兄,远离一直生活的家乡,舍弃数十年的寿元,这值得么?”杜衡向寥嬷嬷提出了这个已经困扰她很久的疑问。
    “这……”寥嬷嬷被问住了,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尝到过情爱滋味,如何又能回答的出来。
    杜衡见寥嬷嬷不说话,便又问道:“嬷嬷,其实你就算是嫁了人,也可以做我的嬷嬷,我相信娘亲不会不给你安排一门很好的亲事,可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嫁人呢?”
    寥嬷嬷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喃喃道:“姑娘,老奴从来不瞒着您什么,说实话,老奴害怕,所以才恳求夫人不要将地老奴配人,老奴情愿一辈子服侍夫人服侍姑娘。”
    杜衡追问道:“嬷嬷,你怕什么?”
    “老奴怕男女之情,那种情感太可怕了!就象洪水烈火一般,会把一切淹没烧毁。”寥嬷嬷沉吟片刻,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杜衡轻轻点头道:“是,我也怕。嬷嬷,从前我不懂,可是现在我已经大了,多少也明白一些,就是因为看明白的,所以才更不想去碰那个东西。一直不碰,我还是我自己,碰了,我就不是我了。我不想让那种毁灭一切的感情控制我。其实当初娘亲原本可以不死的,可是娘亲宁死都没有服用太外祖母送给娘亲的玉华丹。原本我是不知道的,此番见到太外祖母,我才知道娘亲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学习毒术,所以在你们去苗疆那一回,太外祖母给了娘亲一枚可解百毒的玉华丹。娘亲在中毒之时只要服下玉华丹就会不吐血而亡。可是娘亲没有。”说到后来,杜衡的语气激愤尖锐,字字泣血,竟如在控诉一般。
    “啊……这怎么可能,夫人不会的,姑娘,您不知道夫人有多疼爱您,您就是夫人的命,她为了您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寥嬷嬷用比杜衡更加激动的声音叫了起来。
    杜衡站起来激动的叫道:“怎么不会,她明明没有吃,若吃了就不会被害死!我就不会失去娘亲!”
    寥嬷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她一拍脑袋叫道:“姑娘,老奴想起来了!您真的误会夫人了,夫人不是不想吃那玉华丹,而那时她已经没有玉华丹了。”
    “这怎么可能,那是太外祖母送于她保命的东西,她之前也没有中过毒,怎么会不在了?”杜衡尖声问道。
    寥嬷嬷忙说道:“姑娘,老奴真的没有骗您,那颗能解百毒的玉华丹早就被夫人送给将军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是她的保命灵丹啊!”杜衡喃喃说了一句,无力的跌坐在椅上。
    寥嬷嬷虽然看不见杜衡此时的样子,可是她能感觉到杜衡心中的悲哀与愤懑。寥嬷嬷向前摸索着伸出双手,颤声叫道:“姑娘……”
    杜衡没有伸手,却是站起来偎入正要站起来的寥嬷嬷的怀中,无力的说道:“嬷嬷,娘真的对那个人那般死心踏地?”
    寥嬷嬷紧紧搂住她从尺把长的婴儿就开始照顾的姑娘,轻轻点头道:“姑娘,夫人的心中只有将军和您。老奴说句不敬的话,您还在将军之后。老奴记得夫人成亲之后,将军度完婚假回营那天,夫人就送了一颗丹药给将军,老奴并不知道那就是玉华丹,还以为是老太爷炼的什么丹药。后来将军打完仗回来,还对夫人说那颗丹药果然救了他一命,想来那就是玉华丹了。所以夫人后来根本就没有玉华丹可吃。
    杜衡愤愤说道:“原来是这样,若是当初娘亲不给他玉华丹,娘亲就不会死了。”
    寥嬷嬷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都说夫人是死于桃花瘴毒之下,可是老奴却不这么看,真真正杀死夫人的不是桃花瘴,而那封假的休书。那封休书把夫人的心杀死了。其实没有那桃花瘴,夫人也不过是多活一日。”
    “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衡极为震惊,猛的挣脱寥嬷嬷的双臂,直勾勾的盯着寥嬷嬷的脸质问起来。
    寥嬷嬷叹息道:“姑娘,您如今已经长大了,老奴便什么都不瞒着您,全都说了吧。其实夫人在接到老夫人送来的休书之后,已经存了死志,她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再见将军一面,问问将军为何如此绝情,竟将千般恩爱万句誓言都抛于脑后了么?只是夫人没有等到将军回府,老夫人已经急不可待的对夫人下了毒,让夫人抱恨归天。”
    “你怎么知道娘亲已经存了死志!”杜衡愤怒的喝问。
    寥嬷嬷低声道:“姑娘可还记得是老奴给夫人小殓的。”
    杜衡点点头道:“我自然记得。”
    “小殓之时,老奴在夫人身上找到了一只装着孔雀胆的小玉瓶。老奴别的毒药不认识,却认识孔雀胆,这是苗疆孔雀很多,孔雀胆是很寻常的毒药,服孔雀胆而亡之人,容貌会变的异常娇艳美丽,夫人……夫人这是死也给将军留下最美的样子。”寥嬷嬷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这个秘密她已经守了近十年,就连苗王太后都不曾告诉,今日却什么都对杜衡说了。
    杜衡又一欠跌回椅中,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就象晴天霹雳一般,让杜衡完全无法接受。
    “姑娘,姑娘……”寥嬷嬷在听到一声闷响之后再没了动静,惊慌的叫了起来。
    杜衡倦缩在椅上,一点儿声音都不发出来,寥嬷嬷急了,忙高声叫道:“杨梅……”守在外头的杨梅听到这声音赶紧往房中跑来,她刚要伸手推门,却听到门个传出一声:“不要进来。”这声音正是主子杜衡的,杨梅赶紧收了脚步,却没敢走开,只在守在门口随时听候传唤了。
    “嬷嬷,你亲眼见证了娘亲的遭遇,还要劝我走她的老路么?”杜衡在阻止杨梅进房之后,才喃喃的问了起来。
    寥嬷嬷心中一紧,暗道:坏了,我怎么尽和姑娘说这些呢!原本想好要劝姑娘与姑爷和和美美过日子的呀,糟了!
    “姑娘,您不能这么想,将军他不是个好丈夫,但是姑爷和将军不一样,姑爷对您的真心,就连老这个瞎子都能感受到的。”寥嬷嬷着急的想把话圆回来,只是在她刚才说了那么一大番话之后,又岂能轻易圆回来呢。
    “有什么不一样,当初那人对娘亲不也是百依百顺百般呵护,可后来呢?”杜衡冷冷的说了一句,让寥嬷嬷心里一沉,她的姑娘怎么又回到了原来的冰冷,这两三个月以来,姑娘明明已经开始温暖了许多。
    “姑娘,您忘记了,姑爷愿意为您种下情蛊,将军可不曾为夫人这么做过。”寥嬷嬷急急说道。
    杜衡摇了摇头,低声道:“真变了心,就算有情蛊又能怎样?若我也动了心,却要看着他因情蛊发作而死,难道我会很高兴么?”
    寥嬷嬷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句话,的确,真的不变心,情蛊自然没有用处,但是若然变了心,却因为情蛊而虚情假意的应付着,那不是更伤人!
    见寥嬷嬷不说话了,杜衡低低说道:“嬷嬷回去歇着吧,我心里很乱,想静一静。”

  ☆、第一百六十七回斗心眼儿

杜衡想一个人静一静,自然没有下人敢过来打扰于她。她坐在窗下的玫瑰椅上,望着身旁高几上的那只汝窑花觚中的娇艳桃花怔怔的发呆。自从那一日萧泽敲响窗子送来一束梅花之后,这只花觚便从来没有空过,萧泽每日都会采来最新鲜的鲜花,亲自为她插好以供赏玩,从成亲之后到现在已经快一百天了,萧泽一天都没有断过。
    杜衡的视线又移向多宝阁,阁中并没有什么金银玩器,只摆了几件玉石摆件,都是杜衡喜欢的羊脂白玉和蓝田墨玉,杜衡不记得告诉过任何人自己喜欢这两种玉石,可是萧泽却注意到了,而且不只是摆设,就连日常用的器具材质也都以这两种石料居多。杜衡都不记得萧泽已经送了自己几套玉石头面了,反正杨梅已经说了好几回,说是盛放首饰的箱子都不够用的了,要求去多多添置几口上好的檀木箱子。
    杜衡越想心里越烦躁,不免站起来信步走出卧房,去了隔壁的小书房。这间小书房也是萧泽命人做了隔断,自己亲自收拾出来的。房中的一桌一椅一几一案都做的精致小巧,与杜衡的身高正好相配。为了让杜衡取书方便,小书房中的书柜并非时下最流行的又高又窄的款式,而是最高处也只在杜衡的伸手之间,在书柜之上,并没有摆设什么金玉玩赏之器,而着一溜摆放着六盆品种不一的青翠兰花,此时其中一株素心兰正在花期,娇黄中略带浅红的花儿正散播着清悠淡雅的香气。
    兰花之下的书橱之中,放的全是萧泽用了大力气才收集到的各种医书,其实大多数都是珍本孤本,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太医院中的书怕都没有这里的经典医书齐全。杜衡清楚的记得,每一次看到萧泽拿回来的孤本珍本,她都是何等的兴奋。看到书橱之中一部又一部的典藏医书,杜衡知道收集齐全有多么的不容易,许多医书都是只在家族内部流传的。萧泽要说服每一个收藏者,都要付出很多的心力。
    似乎是怕自己动摇了,杜衡立刻离开书橱走到书桌旁边。宽大的紫檀书案左上方,摆放着一盏极为精美珍贵的水晶宫灯,置于宫灯之中照亮的却不是普通的蜡烛,而是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也不知道萧泽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样大又这样明亮的夜明珠,杜衡那怕是在深夜读书,都不会因为烛火的跳动伤了眼睛,更不会被蜡烛的烟气薰呛的咳嗽起来。
    水晶宫灯旁边,摆着一座沉香木笔架,笔架上悬的是清一色的精制湖笔,杜衡记得仿佛听谁说了一句,这里的每一只湖笔少说也要值数十上百两银子。湖笔之旁是一方雕刻着医圣问诊图的端砚,这必又是萧泽请人特制的,否则匠人制砚再不会雕刻这么偏门的图案。砚旁还放着一方极为贵重的李墨。李墨旁边是一只秘色瓷的六曲水盂,秘色瓷的烧制技术早成绝响,真不知道萧泽从哪里淘换到这品相极佳万金不换的秘色瓷。
    杜衡的目光从已经笔墨砚移到了整整齐齐摆着的那叠素笺。这叠素笺看着最不起眼,却是萧泽花了三四天的工夫泡在作坊之中,看着匠人们以古法制成的杜笺。每张信笺都是淡雅的米白色,透着极为清浅的兰花香,将信笺对光映照,仿佛都能看到浅浅的青藤并柔白的杜若花。
    杜衡越看心中越是吃惊,原来不论是衣食住行还是和读书学医,萧泽已经全方位的渗透进她所有的生活,而她却一直没有察觉,并且还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杜衡正想要如何与萧泽拉开关系,却听到杨梅惊慌到几乎变调的声音,“夫人,您快出来啊,三爷受伤了……”
    杜衡吓了一大跳,她早就知道萧泽的工夫有多好,谁还有本事伤着他呢,别不是苦肉计吧。有心不出去,可是杨梅在外面叫的急,声音中已经透出哭意了。杜衡知道若非事情真的严重了,杨梅这个跟着她受尽了委屈苦楚的丫鬟断断不会紧张成这样。
    也顾不上与萧泽怄气了,杜衡赶紧走出小书房,杨梅一看到杜衡便急急叫道:“夫人,可不好了,三爷受了重伤,都不能下车了,扣子已经将车赶到交泰园门口的,命奴婢们赶紧向夫人禀报。”
    “啊,他怎么会受了伤,是内伤还是外伤,有没有请大夫处理过?”杜衡再没有心思去计较萧泽与她的关系了,只想着立刻接上萧泽飞马奔去太医院,请太医为他治疗。
    “回夫人,扣子说三爷受伤后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回府,请您治伤。扣子没敢耽误,立刻护送三爷回府了。”杨梅边说边望大门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扣子驾着一辆马车飞也似的冲到院中,扣子脸上身上都有一团一团的灰黑色污迹,胸口还有一些并鲜血之色。
    “啊……”杜衡倒抽一口冷气,什么与萧泽置气的全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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