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裕的举动,我惊得半天说不上话来,我不是被吓着了,因为我已经(炫)经(书)历(网)过太多的生死,只是对这人杀人不眨眼有些恐惧。要知道我和他相识到满打满算到现在还不到两天,他竟然因为我杀了两个人。那个强盗固然该死,可是这个小兵只是多说了句话,他就要了这人的命,要说回来都是自己害的。可是心中一想也了然了,作为将来南朝宋的开国之君,没点狠劲怎么混?
“娘子没事吧。”刘裕看众人散去,对我回头对我说道。
“呃?没……没事。”我回神后连忙摆手。
“我们得赶紧赶路。”
“郎君都是我害的,你现在丢了官以后……”我坐在车里有些愧疚的说道。
“那样的官职,我刘裕根本不放在眼里,成就汉高祖一样霸业,才是我刘裕的大志。”刘裕豪情万丈的说道。
“将来你定会成一方就霸业的,我相信你。”将来的宋武帝,我怎么能不相信呢。
“哈哈哈!”刘裕笑了起来。
“郎君为何发笑?”我记得自己没说什么搞笑的事情啊?
“娘子可是第一个这样说刘裕的人。”
“怎么说?”我迷惑了。
“每当我说起自己的宏图大志,没有人不耻笑的,娘子是我遇见唯一的没有嘲笑我的。”刘裕有些感慨的说。
“那我可算你的知己了?”我揶揄道。
“可以这么说了。”刘裕笑道。
就这样,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向北方赶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
及坚以兵临江,拜德为奋威将军。坚之败也,坚与张夫人相失,慕容暐将护致之,德正色谓暐曰:“昔楚庄灭陈,纳巫臣之谏而弃夏姬。此不祥之人,惑乱人主,戎事不迩女器,秦之败师当由于此。宜掩目而过,奈何将卫之也!”暐不从,德驰马而去之。
————晋书·慕容德载记》
我和刘裕晓行夜宿,这日傍晚到达了颍川郡郊外十多里的地方时,由于关了城门天上又下起了雪,我们又冷又饿,于是就在路边歇息了下来。因为在现代家里用的都是天然气,来到这里也是在宫里,哪里自己生过火,搞了半天火没生着,自己道成包公脸了。刘裕看着我的样子不由暗笑,将柴禾架好从我手里接过火镰、火石还有火绒,火镰和火石猛烈碰了几下,竟将火绒点着,他不紧不慢的用火绒将柴禾引着,没过多久一堆熊熊烈火就燃烧起来了。
“喝口吧,能驱寒的。”刘裕将装在水囊的酒递给我。
“谢了。”我接过酒喝了一大口,险些将我呛死。
”咳咳……这什么酒啊?怎么这么辣?”我用袖子将嘴上的酒渍擦掉,将酒送还给刘裕。
刘裕也许是被我豪爽的举动吓着了,微微一愣,笑着说道:“这是乌桓烈酒。”
“我说嘛。”我小声嘀咕。我记得这时候的酒没多高的度数,刚才那酒喝现在的白酒有一拼,我还怀疑谁穿越带来的呢。
“两位,可否借个火?”这个时候背后响起男子略带磁性的声音,我觉得有些耳熟。
“当然可以,我们……原来是慕容将军。”我说着抬起头看向男子,我说怎么会耳熟,原来是慕容暐,后面跟着一个年纪四十六七岁的中年男子,模样和慕容暐倒有几分相似,再就是一些随行的士兵,他们样子有几分破落户的模样。
“臣慕容暐(慕容德)见过张夫人!”慕容暐和中年男子认清我后都连忙见礼。
“落难之人,这些俗套都免了。”我说着将慕容暐扶起来。
“原来这位就是慕容德将军?”我将慕容德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是不屑的说道。你说我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对人家这样,那是有原因的。据史书记载,慕容德为了不让慕容暐护送张夫人,竟然将张夫人比做夏姬,你说我能给他好脸色。以前到不说现在我就是张夫人,他那不是骂我吗?
“臣便是!”我的话他怎么听不出来,慕容德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知这位小兄弟是……”慕容暐听出我对他叔父的敌意,虽然不明白,也不好说什么,当他看到一边的刘裕时,连忙问道。
“刘裕便是。”刘裕看了慕容暐一眼,抱拳淡淡的说道。看刘裕的表情,显然是对两人不怎么感冒。
“久仰。”慕容暐尴尬的笑笑说道。
“不用介意,都过来坐下烤火。”我看气氛不对连忙岔开话题。
“臣还是去那边吧。”慕容暐指着不愿处的空地。
“也好。”我说着将取火工具递给慕容暐。
慕容暐和慕容德生好火坐下之后,慕容德看了看我们的方向,问道:“主公准备如何?”
慕容德的意思慕容暐当然知道。他想了想说道:“张夫人与秦王相失,一个弱质女流寒冬腊月千里赶路着实可怜,我还是将她送回秦王哪里吧。”
“主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慕容德听到慕容暐的话,不由得大惊,站起来正色说道,“想当年昔楚庄破灭陈国,听从巫臣的谏言,而舍弃夏姬,因此成就了将来的霸业。此女是夏姬一类的人,能为国家带来灾祸,蛊惑人君使其沉迷女色。自古以来,行军打仗女人参与是国之大忌,秦王军败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主公见到他就因该视而不见,怎么能准备护卫她呢?”
“叔父此言差矣。”听到慕容德的话,慕容暐不认同的说,“路上遇到素不相识的人有困难,都因该去帮助,何况是认识的人。”慕容暐说话说得冠冕堂皇,自己好像是个圣人似地。其实他要送张夫人是有私心的。对于张夫人,只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有些好感,觉得它和一般的女子有些不同,如今又这样单独相处的好机会,他岂能放过。
“现今秦王兵败,正是乘机复国的大好时机。三辅为苻秦之地,主公送张夫人去长安,无疑鸟入牢笼。望主公三思!”慕容德再次劝道。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慕容暐冲慕容德摆摆手,用树枝拨了拨火苗。
“主公不听我言,必然后悔。”慕容德看劝不动,有些生气的骑马而去。
我正和刘裕闲谈,只见一匹马从旁飞驰而过,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慕容德跑了。即使我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话我也是知道的,无非是劝慕容暐谋反之类的话,只可惜他这个侄子胆小,不愿谋反,将当叔叔的气走了吧。
“郎君,如今有慕容将军送我回长安,你还是回江东吧。”我知道既然遇到慕容暐,他自会送我回到长安,再劳烦将来的宋武帝就不好了。
“也好,明日我便回江东。”刘裕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
“你回去只怕……”我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刘裕将我放走,而且还杀了小兵,要是谢玄知道了,岂能放过他。
“无妨。”刘裕视乎没放在心上。
“我还是拿个东西做信物吧,到时遇到谢玄难为你,你将东西交给他便是。”想到这我将头上的一支珠花拔下来递给刘裕。这是谢玄在诜诜出生后送给我的,到现在已经九年了。
“好吧。”刘裕接过珠花端详了一下,揣在了怀里。
刘裕走后,慕容暐就和我一起上路了。他果然和历史上形容的一样,一路上对我嘘寒问暖,比照顾他娘都细心,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接受了。他对我大献殷勤的目的我是一看就知道了,因为他看我的眼神里面流露出淡淡的爱慕。即便我没有所爱,我也不会选择他的,因为慕容暐这人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想到他的结局,我多少还有些同情。
第二百二十章
……》
是时,诸军皆溃,惟慕容垂所将三万人独全,坚以千余骑赴之。
————资治通鉴·晋纪二十七》
此次淮南之役,数路军队都溃败了,唯有慕容垂攻占郧城(今湖北安陆)一路的三万军队保全。
却说慕容垂当时驻守郧城,正和桓冲对峙,前方传来了秦军战败的消息。慕容垂听到后,心中自然欣喜,带着三万人马从容的自郧城北撤。桓冲素来谨慎,当年襄邑慕容垂大败哥哥桓温时,自己也在军中,那次战争足见此人才干,如果追赶只怕没什么好果子,于是桓冲就任由慕容垂北撤。
淮北,一队大军沿着汴水向西北行进。
“此次秦王大败于寿阳,父亲兴复大燕有望矣。”慕容垂旁边一个年纪二十七八,长相儒雅的男子骑在马上,对慕容垂说道。此人正是慕容垂世子慕容宝。
“兄长,宝侄所言极是。”一旁的慕容德也应和到。这慕容德真是跑的快,前几天还跟着慕容暐,没几天就又跑来游说慕容垂了。
“呵呵呵……”慕容垂听到众人的话并没有做声,只是轻笑了声继续赶路。
“父亲!你看那不是秦王吗?”一旁一个年纪二十五六,和慕容宝长相相似,却眼中透着狠厉的男子指着远处一对骑兵说道,这个男子便是慕容垂的庶子慕容农。
“臣慕容垂见过陛下!”慕容垂听到慕容农的话连忙下马。
“臣慕容宝(德、农)见过陛下!”众人一看慕容垂见礼,也连忙从马上下去。
“何必在乎那些虚礼,道明快快起来。”苻坚叹了口气,从马上跳了下来,将慕容垂扶起对众人说道,“大家都起来吧。”
“谢陛下!”
苻坚那日路遇强盗后,身上被洗劫一空,连自己的宠姬也弄丢了,这让他是相当的郁闷。他徒向北走了四十多里,竟然遇到了带着千余骑兵的石越。苻坚本想由石越一路护送回长安,今天不想竟然遇到慕容垂,这让他多少有些高兴。
月华初上。
“我燕国倾覆之时,关东人心皆归父亲。但时运未至,故而父亲依附于秦王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如今秦主兵败,委身于父亲,这是上天送给父亲兴复燕祚的机会,愿父亲思量,不要以秦王的小恩小惠而忘却社稷的大事。”慕容宝对自己父亲将三万军队交给苻坚的事情相当不满,晚上歇息下来,慕容宝就来找父亲发牢骚。
“我儿的话我岂能不知?“慕容垂站了起来,拍拍慕容宝的肩膀,走窗前背对慕容宝说道,“然而秦王真心投命于我,若因此将其杀害!只怕要失掉民心。老天若要灭亡秦国,他岂能久存?不若我现在救其危难而报答昔年知遇之恩,等将来有了时机再而图谋他。这样的话既不负昔日的恩德,而且可以取信天下。”慕容垂说完后,见目光转向慕容宝。
“父亲之言极是,孩儿告退。”慕容宝听到慕容垂的话【炫】恍【书】然【网】大悟,说了声退了下去。
“禀将军!奋威将军慕容德求见!”一旁的侍从躬身禀报。(慕容德时任奋威将军)
“有请。”慕容垂坐在案几旁,淡淡的说道。
“小弟有事言于兄长。”慕容德一进来,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说事,生怕事情说晚了就有天塌了似地。这慕容德做说客还真是尽职尽责,一次不能成功还来第二次,大有誓不罢休的气势。
“坐吧。”慕容垂做了个请的动作,看了慕容德一眼,笑问道,“不知吾弟有何事?”
“昔日秦强燕弱,我大燕并于氐秦固然之理,今秦国衰败,我乘机而图之,此为报当年亡国之耻的时机,兄长怎么能舍弃?所谓报德,乃迂腐见识。秦王今天就在我们的手心,兄奈何不取,小弟诚然不知兄长竟将数万精兵授人之意!”慕容德越是说道最后越是激动,最后干脆站了起来,听他的话显然听到和慕容宝的对话了。
慕容垂笑着将慕容德按坐在案几旁,缓缓说道:“为兄当年不为太傅太后所容,置身无地不得已而西逃秦国,秦主以国士之礼待我。后来我不为王猛所容,用计陷我于死地,我无以自明。秦主知我是被陷害的,赦免了我,如此恩德我慕容垂怎么可以忘记?若秦国国运已尽,我当平定关东恢复先祖的土地。为报秦主知遇,此生我必不插手关西!”慕容垂有些决绝的说道。
“兄长如此妇人之行,如何成就大业?罢了。”慕容德叹息了声,退了出去。
慕容德走后片刻,门外再次想起了脚步声,慕容垂喝了口水笑着对一旁的侍从说道:“只怕又有说客来了。”
慕容垂刚说完片刻,一个年纪三十多岁,长须的将军走了进来,此人就是慕容垂的参军赵秋。
“末将赵秋见过主公!”赵躬身见礼。
“请起,不知参军有何事?”慕容垂将赵秋扶起来,直接进入了主题。
“主公兴复燕祚,昔年著于图谶。今天时已至,主公还等待什么!若主公杀了秦主秦国必乱,到那时主公占据邺城以为根本,率领关东士卒鼓行而西,三秦亦非苻氏之有也。”赵秋听到慕容垂的话后也不绕弯子,直接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参军之意我已知之,若如此当失天下民望。我心里已有打算,参军且回。”
赵秋看慕容垂的样子,知道他不认同自己的意见,也不好说什么,有些败兴的退了下去。
看赵秋出去,慕容垂自语:我岂是甘于蛰伏,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慕容垂驳回了诸人后,一路护送苻坚向长安赶去,途中先后碰到张蚝、徐成等逃回的将军和一大批军队,到达洛阳时军队有十余万。苻坚到洛阳安置好后,将金墉城中昔年晋惠帝时留下的皇帝仪仗取出来暂用,总算有了君王的样子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
慕容农谓慕容垂曰:“尊不迫人于险,其义声足以感动天地。农闻秘记曰:‘燕复兴当在河阳。’夫取果于未熟与自落,不过晚旬日之间,然其难易美恶,相去远矣!”垂心善其言,行至渑池,言于坚曰:“北鄙之民,闻王师不利,轻相扇动,臣请奉诏书以镇慰安集之,因过谒陵庙。”坚许之。
————资治通鉴·晋纪二十七》
苻坚大军在洛阳修整了四天左右,继续向长安方向进发,而慕容垂等人也和苻坚一道西行。
大军走了数日,快到黾池(今河南渑池西)的路上,鲜卑众人再次劝说慕容垂。
马上的慕容农看了看远处苻坚的车驾,压低声音对慕容垂说道:“尊贵的人从来都不使得自己置身于险地,而他的声望足以让天下的人知晓。孩儿听说谶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