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氏一听犹豫片刻,将头缓缓抬了起来。
“芸儿?”苻坚语气中透着惊喜。
虽然小段氏不知道苻坚嘴里的‘芸儿’是谁,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苻坚将自己当成了别的女子。小段氏连忙摇头,解释道:“陛下认错了,奴不是你说的什么芸儿。”
“芸儿……”苻坚说着上前再次抓住小段氏的玉手,嘴里还是念叨着这个名字。
“奴真的不是!陛下认错了!”小段氏继续解释着,小手试图挣脱苻坚大手的禁锢,可惜一切只是徒劳。
“芸儿,你让朕……让朕想的好苦啊,小人儿,朕再也不……不会让你跑掉了……”苻坚有些激动的将小段氏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向寝宫方向走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小段氏在苻坚怀里拼命的挣扎,可惜放在苻坚眼里,如同撒娇一般。
“看来芸儿是等不及了……等会朕会好好疼你的……”被酒冲昏头脑的苻坚自以为是的说完后,就在小段氏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段氏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一个柔弱的女人,和一个霸道的醉酒男人之间根本就是有道理也讲不通,何况这里还是这个男人最大,即便是他将自己怎么样了,别人也不敢说什么。算了,就当被疯狗咬了一会吧。想到这,小段氏停止了挣扎,黯然流下了一行清泪。
……
一夜的颠鸾倒凤,让苻坚压抑了很久的心情终于得到了释放,天快亮的时候,才抱着小段氏进入梦乡,嘴里喃喃的念着‘芸儿’。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段氏是被下身的痛楚唤醒的。一想到昨天噩梦一般回忆,小段氏不由得哭起来了,她哭得好伤心,即便是石头心肠的人,也会被她哭得心碎。
苻坚被隐隐约约的听到女子哭泣声吵醒,不由得皱眉,刚想发火,却看到身边楚楚可怜的泪人,怒火全化为绕指柔。
“芸儿,别哭了。”苻坚还认为小段氏是自己的芸儿,轻拍小段氏的背部安慰道。
“混蛋!混蛋!”小段氏听到苻坚的声音,满腔怒火终于爆发,任由泪水爬满俏脸,挥舞着粉拳砸向苻坚。
当苻坚看清面前人儿的面容时,整个人都呆滞了,身子任由小段氏捶打着。他可以肯定,面前的女子绝对不是芸儿,虽然女子和芸儿有五分相像,显然年龄要大许多,好像这女子是慕容垂的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记得是和芸儿再一起;难道……
苻坚将昨天的事情仔细的想了一遍,才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昨天思念成愁,借酒浇愁,没想到一时喝多了犯下如此不堪的事情,真是该死。想到这,苻坚恨恨的敲了自己脑袋一下。
“既然事以至此,娘子就留在宫里吧。”苻坚伸手抓住小段氏的玉手,说出了思考很久的决定。其实苻坚之所以想将小段氏留在宫里,一个是因为自己觉得做错事情要负责,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女子长得和芸儿很像,留在身边,聊以慰藉相思之苦。
“让我留下来?休想!”小段氏哭够了,听到苻坚的话,瞪着杏目断然拒绝。
“是否留下,娘子就好好想想吧,只要娘子不想牵连别人,娘子现在就可以出宫。”苻坚听到段氏的话,着实气恼,上前捏住小段氏的俏脸威胁道。
小段氏一听心里一颤,话立马放软了,扯着苻坚的袖子央求道:“陛下千万别伤害道明,奴答应陛下就是了。”
“嗯。”苻坚满意的点头,起身穿好衣服,说道,“朕知道娘子心情不好,吃过朝饭后朕带娘子去□赏雪。”说完苻坚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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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搂着小段氏,说道:“马上就到了,那里风景还不错,娘子一定喜欢。”
“嗯。”小段氏如牵线木偶一般答道。
苻坚听到小段氏回答的表情,有些薄怒,刚想发作,忽然步辇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苻坚生气的吼道。
“陛下,黄门侍郎赵整说有歌一曲献上。”地上的宦官说话都有些发颤。
苻坚一听是赵整,脸色稍晴。赵整为人忠诚,进谏多是婉转的歌曲形式,让人听了谏言,也不会生气反而让人愉悦。
“快快献上!”
赵整看了辇上一眼,清清嗓子,朗声唱到:“不见雀来入燕室,但见浮云蔽白日。不见雀来入燕室,但见浮云蔽白日……”
苻坚一听赵整的歌词,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思考了片刻,做出了决定,敛容对小段氏说道:“朕累了,娘子还是出宫去吧。”
小段氏听到苻坚的话,愣神了好长时间,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苻坚,苻坚轻轻点头示意。小段氏立马明白是真的,给苻坚深深道了万福,走下步辇,路过赵整身边时不忘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苻坚看着小段氏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语道:“芸儿,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你。”
“陛下,臣还有一样东西献上。”赵整说着跪了下来,将一幅画卷高高捧起。
“呈上来!”
宦官将画卷递给了苻坚,苻坚缓缓打开画卷后,当看清里忙的画像时,有些激动的看着赵整。
“臣知道陛下和张夫人感情甚笃,今斗胆托人绘出夫人画像献上,望陛下恕罪!”赵整说着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哈哈哈……”苻坚爽朗的笑了起来,下辇将赵整扶起来,说道,“知朕心者赵卿也,怎么会怪你。”
之后苻坚心情大好,给赵整赏赐了许多东西。之后的岁月,每当空闲苻坚就会对着张夫人的画像发呆或者自语。
第一百二十六章
……》
素雪纷纷,时间已经到了晋太元二年·前秦建元十三年(公元377年)初冬季节。时间过得很快,在记忆中,我在江陵已经呆了三年多了。
三年来,谢玄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自己多多对他产生了一些感觉。仔细想来,这样的好男子只怕世间没有几个吧,能有这样的良人相伴一生有什么不知足的。可是我心里还是很矛盾的,自从诜诜出生后,谢玄每次向我求欢时,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他。看着伤心地男子,我只有无可奈何的苦笑。虽然知道自己是他的妾,这样的的事无可厚非。可是真的把自己交给他,我做不到,觉得这样的话,自己好像对不起某个人一般。因为每次一个人的时候,看着腕上的金钏,脑子里总会出现一个男子背影,我可以肯定,那个男子绝对不是谢玄,但到底是谁,我怎么也想不来。
“新娘!”正在我思考着令我烦心的事情的时候,兰娘的声音响起来。
“进来吧。”我轻声应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是门开了,走进了一个少女。兰娘跟着我已经三年,从一个稚气的小女孩,长成了柔媚的窈窕少女,虽然穿着丫鬟的服饰,可也掩盖不了她的灵秀之气。
“新娘,将军请你过书房去。”
“知道了,让我梳完头了。”我坐在铜镜前打理一头青丝。这几年来,我在府上日子过得太过悠闲,除了带诜诜外,再没什么事情可干,于是就学着自己梳头。久而久之,将各种发式都学会了。
“新娘真是奇怪!”兰娘有些不明白的嘟囔,“你怎么不梳假髻;现在好多仕女都梳的?”
“我看那太累赘,不喜欢。”我一边挽发,一边给兰娘解释。时下流行的发髻有两种,一种是很是累赘的假髻,而另一种是倾髻,而大多数女子都是喜欢假髻。我对假髻那种发式并不喜欢,而是喜欢发式简单的倾髻。
“原来这样呀。”兰娘煞有介事的点头。
我挽完发,在发见插了一支珠花,唇上淡淡的涂了一些胭脂,戴了一副翠玉耳珰,镜子前打量了一下,看没什么问题,慢慢站了起来,对兰娘说:“好了,我们走吧。”
谢玄正在书房看书,听到房门响动的声音,抬起头来,不禁被眼前的可人迷住了。
可人发髻上的饰物恰到好处不显累赘,略施脂粉的嫩脸,配上精致的五官和一身素色衣裙,仿佛天上的仙子一般。
“夫君……”我看谢玄直愣愣的盯着我看,不由得脸上一红,轻声唤道。
“呵呵……”谢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笑了两声,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揽着我的腰肢,柔声道,“为夫找你有些事情要说。”
我任由他揽着,看着他的脸问道:“什么事啊?”也许是时间长了的原因,对于他的这个亲密动作,我已经不似以前那般抗拒了。
“现今秦国日强,北方吃紧,需用良将。为此前段时间叔父举荐为夫为将,陛下欣然同意,擢升为夫为兖州刺史,兼领广陵相,预防扬州北面。”
“妾身在此恭喜夫君了。”说着我挣脱他的怀抱,将手放在腰间,微微欠身一福。
“呵呵呵……”谢玄笑着将我扶起来,宠溺的说道,“真是个小妖精。”
“你才妖精呢。”我嘟起嘴,不服气的反驳。
“好了,乖,不开玩笑了,”谢玄将我再次揽到怀里,看着我说道,“这次东下上任,顺便去建康接袁氏同去,希望你们姐妹可以好好相处。”
“若君知道了,一定会和袁氏姐姐好好相处的。”谢玄既然都那样说了,我还能怎么样。虽然袁氏没见过面,不过听兰娘说是个厉害角色,治家蛮有一套。于是暗自祷告,我这样身份的人,千万可别得罪她,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后天就要上路了,时间有些紧,你还是回去好好收拾吧。”谢玄说着将我送了出去。
虽然自己是女子,对于外面的事情也不是不关心。这三年来,天下统一的趋势越发明显,北方的秦国渐渐强大,这与它有个雄才大略的君主是分不开的。
秦国着手于发展内政的同时,也不忘对外的兼并战争。
晋太元元年·前秦建元十二年(公元376年)七月,苻坚派步骑十三万西征前凉,张天锡被迫率众降秦,至此盘踞凉州七十余年的凉州张氏政权灭亡。同年十二月,又派步骑三十万人,讨灭代国。至此,北方重现统一,与其对抗的只剩下晋国了。
晋国感受到了前秦的压力,不得慎选良将,加强江北的防御力量。谢玄在军事上的才干,是广为人知的。加上他出生名门,委以重任,当然不在话下了。听到他调任的消息,我并不感觉有什么惊讶的。
“娘!”我正在院子里看雪,这时一个嫩稚的声音响起。
我低头看到一个穿的肥嘟嘟的,小小的身影扑在我怀里,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
“诜诜,怎么跑出来了?外面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我一把将诜诜抱起,嗔怪的说道。
“诜诜要娘嘛。”小家伙有些不满的嘟起小嘴。
“外面太冷了,娘抱你回去。”说着转身向卧室走去。
经过两天的忙碌,我们终于踏上了东下的路途。因为江陵、广陵以及建康,都是临江的城池。所以走水路比陆路要方便的多。这次东下,家眷加上下人都有二十多个,再加上行里,可谓阵势宏大,有点搬家的感觉,为此谢玄雇了一艘楼船。
船看上去倒是很'炫'舒'书'服'网',我无意间问谢玄船价要多少钱,谢玄告诉我船价五万钱。
“杀人啊!五万钱!”听了这个价钱,我不由得吼了出来,可是吼完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于是心虚的看了看周围。
谢玄一脸不悦的看着我,显然是认为我的举动太让他太丢人了。兰娘则扭头看着别的地方,好像是在说我不认识这个白痴,别的下人都装着聊天。这我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失态,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烫,吐了吐舌头。仔细看来,全都是自家的,还好丢人没丢到外面去。
“呵呵……我先回去了。”我不好意思的给谢玄笑了笑,抱起诜诜一溜烟跑回卧房去了。太丢人了,要再待下去我还不疯了。
“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谢玄看我跑了,为避免尴尬气氛,让众人也散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
邾城(今湖北团风县)城西江船中。
“娘,建康好玩吗?”诜诜躺在我的怀里,盖着棉被满是好奇的问道。
“傻瓜!”我轻轻地在诜诜的脑袋上敲了一记,笑着说道,“娘又没去过怎么知道呢?”
“到时候……到时候娘带诜诜在建康玩好不好?”诜诜依旧不依不饶的扯着我的袖子。
“你呀!”我真的拿这个小家伙没办法,我将他裹着被子放到床上,有些无奈的答道,“好!好!好!到了建康娘一定带你好好玩,不过现在你得睡觉。”
“真的吗?”诜诜一听我答应了,连忙披着被子再次钻到我怀里的。
“是不是不听话?着凉了怎么办?”我皱眉。
“娘。”诜诜一看我有些生气,乖乖的趴下去睡觉,眼睛里满是委屈。
“好好睡觉,到时候娘陪你在建康好好玩。”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哄道。
“娘,我们还用……还用多久才到建康?”这孩子还真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志啊。
“我真拿你没办法。”我现在是真的被他打败了,有气无力的说着,就爬上了了床,“还有十天吧,你不睡觉娘还要睡觉呢!”
“娘,你睡着了嘛?”小家伙继续追问。
“嗯。”我眼破已经睁不开了,那还用时间和他说话。
“娘,爹爹干什么去了?”小家伙继续聒噪。
“……”我已经迷糊状态了。
“娘……”
我千盼万盼中,江船终于在十一月初到达建康。我们在船上生活了快二十天,要不是有诜诜这个小家伙一天不停的在我耳边聒噪,我绝对相信我会疯了的。
“小的见过郎主,见过新娘!”我们刚一下船,就有一个小厮给我二人见礼。
我看看谢玄又看看小厮,心里满是疑惑。这个小厮看样子倒是蛮机灵的,可是我根本没有见过面,他怎么知道我是他们的‘新娘’。
谢玄挥挥手让小厮起来后,就给我解释道:“为夫出发前已经给你姐姐写了信,说这一两天到建康,让她派人来接。”
“哦。”我点头。
“若君,为夫先送你和儿子去家里吧。”谢玄带着我和诜诜来到一辆看样子很高档的马车前。
“夫君,你还是进宫谢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