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绝世之千世尘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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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绝世之千世尘劫-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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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絮盯着那个身影,轻轻开口:“任神医,坐。”

任逍遥的目光也看着纱帐内,微微一笑,也抱拳行礼,遥遥道:“谢帝姬。”

这声音……绾絮闭了闭眼,果然是他,没错了。记得宫廷外那次,摘下斗篷的他,开口一嗓子苍老沙哑,面容还是那样年轻,声音却仿佛老了一百岁,现在再听他说话,珠圆玉润,嗓音十足好。虽然不知道那次是为何让他的声音产生那样大的变化,但至少目前看来,他还是他,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归海藏锋将丝线一端交给任逍遥,淡淡道:“神医诊脉吧,我们帝姬身体拖不起,请尽快拿出个决断。”另一端被钻进纱帐的小桃系在绾絮手腕上。折腾了御医多日的悬丝诊脉法,今日终于轮到这位新到的神医了。

任逍遥看了看手中丝线,眉梢浮起一丝笑意。他目光看向幔帐之内,似是在忍俊不禁:“悬丝诊脉?你们匈奴王宫的御医已经这么神,医术高深到连这种诊脉法都会了么?既然如此,我看也用不着千里迢迢把在下请来,靠御医就行了。”

一听这话,神巫迦楼就往归海藏锋身上一瞥,两旁有侍候的匈奴宫女也都憋不住笑,目光瞄向纱帐外的笔直站着的帝姬的护卫。御医们的苦脸,天天还不是被逼出来的。谁愿意悬丝诊脉,可是帝姬是中原的帝姬,中原规矩大,帝姬千金娇躯别人碰也碰不得,一干人除了瞎掰还能怎样呢?

归海藏锋正色问道:“神医有什么问题?”

任逍遥笑了笑,目光悠悠地道:“悬丝诊脉就悬丝诊脉吧,你们让其他人退下去。”

小桃立刻刮目相看了,神医就是比别人不同,答应的这样爽快。瞧那些御医诊脉时候别扭的模样,她都看出来他们根本不会,任神医既然不计较这些,自然最好不过。

有人搬张椅子过来,任逍遥大马金刀地坐了,抬头对帐内轻轻一笑:“帝姬,准备好了,在下要诊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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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谦辞,没有客套,幔帐里绾絮只淡淡一句:“麻烦了。”

任逍遥捏起丝线看了看,脸上神情淡淡的,安静下来的房间香味更重了,连寡言少语的归海藏锋都不自觉深吸了一口,这什么香,叫人如痴如醉的。殿内神医目光沉凝,似乎在仔细倾听什么,手指不时在丝线上拨一下,莹白指尖像划在琴弦上。

几个人都在等他说话,他似乎也有察觉,抬头扫了众人一圈,嘴边露出淡淡笑意。任逍遥的手放在丝线上,一直没有收回来,不过他说的话却让人清清楚楚地听到:“帝姬脉象紊乱,身体内藏着一股弱症,导致气血不足,用尽良药也不能滋补半分。若在下没猜错,帝姬的肤色是很苍白的,特别最近,常常会陷入昏迷中,感到使不上力气,而且,食欲不振。这样的人受不得风,一有风过来就会摇摇欲坠,需要搀扶才能站稳。这些症状,帝姬可否有啊?”

小桃又惊喜又担心,她贴身伺候绾絮,自然最清楚。当即点头道:“没错,殿下就是这样子!”

任逍遥细细又诊了片刻,忽问:“这病是从什么时候起的?”

小桃忙道:“我们赶路的时候帝姬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转,后来御医开方子才把烧退了。可是帝姬却不见康复起来,身子倒似一日比一日不如了。”

任逍遥道:“风寒只是一个引子,恐怕在那之前帝姬就已经伤了,那伤只是暂时被压下去,并未痊愈。此刻被风寒引发病根,这病伤筋动骨,入腑五脏,帝姬娇弱的身体自然禁不起打击,故而才会一病不起。”这番话有板有眼,在情在理,比起先前那些御医胡扯八道的一通自然有说服力的多。

小桃张大眼,帝姬在宫里有一次被毒蛇咬伤,这件事情别人都不知道。还是她后来偶然一次发现,神医之言正好印证了这件事,她心里对任逍遥已经信了大半。

比起她的算盘,归海藏锋同样有自己更深的思索,他皱着眉问:“这病怎么医治?”

什么都是虚的,治病才是实事。

任逍遥手指捻着线,不知在想什么。目光凝视啥帐:“这线不够精细,细微的脉象诊断不出来。神巫,你去向大王讨些雪蚕丝,就说帝姬诊脉需要用的。”

神巫迦楼颔首,默默地走出去。

支走了神巫迦楼,任逍遥悠悠一笑,收回丝线,屋里只剩下他和绾絮的人了。他悠悠地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就在昨天,帝姬还受了内伤,或者说中了毒,是不是?”

若说小桃之前是佩服,听见这话,马上五体投地了。绾絮正是从昨天昏迷的时候睡到了现在,这是铁板一样的事实!神医一语道破,而且是用悬丝诊脉诊断出的结果,这让她意识到了神医和御医虽然一字差别,可两者完全是存在云泥之别的。

归海藏锋干脆利落:“神医若有办法医好我朝帝姬,请立刻施行。”

任逍遥淡淡看他一眼,半晌,闲闲地道:“还是那句话,要找到解决方法必须确诊脉象,我需要手把脉。”

手把脉。就是说悬丝诊脉他拿不出办法,必须帝姬伸出手来,让他细细地把脉看准了病情才能下药。如果任逍遥在一开始就提出这样的要求,归海藏锋肯定不答应,他的态度从那些御医碰的软钉子就可以看出,坚硬如顽石。可是任逍遥此时提出来,在他将绾絮的症状表现说的**不离十的时候提了要求。

小桃不安地看了眼纱帐,心里面她有些赞成这个提议,就不知道归海藏锋怎么样。归海藏锋没说话,他闷不吭声站在门边,脸上表情很僵。任逍遥在一片静默中打开扇子,轻轻扇了两下子,那股香更浓了。

他慢慢说着,声音轻柔,说不清是在叹息还是在询问:“在下与帝姬也算旧识了,只是搭腕诊脉,帝姬应当会允我,不是么?”

意图不明的问话,归海藏锋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向帐内张口:“殿下,您允吗?”

帐内悠悠扬扬的女声响起:“允,当然允。莫说诊脉,就是要看脸看舌苔本宫也照允不误!”

小桃脖子缩了缩,帝姬今日和往常比实在太不一样了,怎地连说话的腔调都阴阴调调的。归海藏锋把脸转向门外,没再说什么。

幔帐内伸出一只青葱玉手,小桃立刻抖开双手,向前将一只手帕盖在了绾絮手上。在大事上,她向来是不马虎的。

同样地,任逍遥也站起了身,走向床边。神医要诊脉,当然不能隔得远,得靠近了。小桃机灵地帮他把椅子搬了过去,看他坐了,自己朝后退了五六步站在较远的地方,但一双眼珠是止不住溜向床边。

任逍遥手指压上去,按在绾絮手腕处,细细切着脉。悠悠瞥了眼幔帐中模糊的身影,在心里轻笑一声,只不过小小试探了一下,她的反应如此敏感,果然江山易改难移本性……

绾絮淡淡看着纱帐外的人,忽然出声道:“任公子什么时候到的西域?”她叫他任公子。

任逍遥唇角勾扯:“半年前。”

“来做什么?”

淡淡地对话,屋内的香气飘荡,仿佛两人间从不曾有恩仇旧恨,这般景况,像极了一对普通的久别相逢的熟人,客气地聊着彼此间旧事。

可是这个问题对面人没有回答,大夫诊脉的时候,病人最好别多嘴。大夫断错脉,形同刀剑砍伤人。

过了半刻任逍遥开口:“帝姬换一只手。”

小桃却纳闷了,还要换一只?绾絮抬眼:“没诊出来?”

任逍遥已经自作主张地拉下了绾絮手上盖的巾帕子,白皙润泽的小手就暴露在外了,他仔细盯着那只手:“还需要再仔细诊一诊,恐脉象有差错。”

绾絮眉心微拧,到底翻了个身,将另一只手伸出帐外,任逍遥将帕子盖上,手指又压上去探脉。她眸光沉沉盯着他,这次诊脉的时间比较长,他迟迟不收回手,压在她脉上的两根手指上下敲动,起初她以为他会用内力试探,可她始终没感觉到,他只是反反复复敲击着手腕上脉息,什么都未做,只是普通在诊脉而已。

她微愕,有些不耐地翻动着手腕,任逍遥眉梢微扬,终于探完脉,袖子里居然还装着一块擦手的布巾,细细擦着手,他叹了叹:“帝姬这病……难办。”

小桃的心马上提起来,她窜上前去:“你可是神医!治不好帝姬,就不怕砸了你的招牌?!”

任逍遥缓缓转头在她脸上盯了一眼,微微扬眉道:“我有说治不好吗?”

小桃一愣,他对绾絮说道:“我说我是来帮你的,你信不信?”

绾絮默默看他一眼。

任逍遥“嗤”地笑了一声,淡淡的眼波过去,竟生生带出一种如风雅韵之和气:“我知道你不信,你再也不会信我的。”他折起手中的扇子,看她,“我来告诉你,有一点,你是必须要信的,你若想离开匈奴,就得信任我的医术。”

正文 第十五章 奇香龙涎

春风送暖,王宫里里外外都忙得上下翻飞,听说神医是漠北最着名的神医,一身都是非凡的本领,就是阎王爷殿上的小鬼他也能救活。传言不乏虚化,但匈奴王对这位神医显然极为看重的,加上他自己选妃,晚上要宴请一干大臣,许多事宜把宫人们忙了个四脚朝天。

小桃卸掉笨重的小棉袄,套上一身葱绿裙装,袖口广大且长,暖洋洋的日头照在她脸上,她垫着脚尖擦拭着高台上的灰尘。任神医还吩咐了宫女搬来一盆仙人掌,小小的绿色倒刺竖立,碧绿的颜色为殿里增添不少生机。

擦完,她左右端详,将仙人掌摆到上面去,这下紫凝殿虽说不是焕然一新,上上下下却都收拾的干净了。小桃笑嘻嘻地道:“神医,你果真认识我们帝姬吗?”

任逍遥打着扇子晒着暖阳:“认识,岂止认识,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小桃好奇望向他,白衣如雪,意态盎然。看着多么神采飞扬的一个人,好像天生就该被人仰视的。可是帝姬就不喜欢。帝姬看他的眼神波澜不惊,跟看其他人一样,可那一样里面偏偏带着不一样,似乎明明白白写着戒备。

小桃回头看看任神医,又转过来摇摇头,也许是她眼光还不到家,她看不出任神医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帝姬如此防范。

而且,任神医真的很尽责。

小桃端起一盆水匆匆跑过去,盆上搭着一块毛巾,任逍遥正在对绾絮说话:“别怪我是吓唬你,你这病,病入膏肓。”

绾絮一如既往地盯着他不说话。

任逍遥敲着扇子:“若你不配合我,告诉你,你就准备在匈奴待一辈子吧。以你身体的状态,走不了路。”

“怎么配合?”绾絮难得开口了。

“我先给你开个方子,你照着方子先煎药,”他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下毒,药我不沾手,我只负责方子,你可以让其他人给你煎。”

本来挺好的话,一沾上后面一句怎么就变了味。小桃赶紧打圆场,笑得脸上甜如蜜:“谢谢任神医!我们帝姬要是被您治好了,您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任逍遥目光扫向她,盯着眼前玲珑剔透的侍女,微微一笑:“大恩我是不敢承了,况且,我也怕砸了我的招牌不是?”

小桃颇为不好意思,她说过的话自己当然不会忘记。

任逍遥蹙了蹙绾絮的脸色,二话不说站起来,交代小桃:“我就先走了,方子一会儿让人送过来。我就住隔壁,帝姬有什么突然的状况、或者身体不'炫'舒'书'服'网'了,你就到那找我。”

小桃眨巴眼睛感激不已地望着他:“任神医,你人真好。”

任逍遥已经走到了门口的身体陡然一怔,他慢慢转身对小桃一笑:“那当然,我是天下闻名最古道热肠的任神医嘛!……”说罢他已经大步走出了门,门口留下一串长笑。

小桃一头雾水地转身,却猛然看见自家帝姬也是一副奇怪的样子。绾絮两眼望着她,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偏过脸去,把眼闭上了。

可是晚上小桃送去药的时候,却看见绾絮独自倚在窗前,面前摆着毛笔和宣纸,纸上却空白的没有字。任逍遥的配方相当繁杂,里面牵涉的药材有的宫里根本没有,御医跑断腿从民间的手下里搜集齐药材,原来熬药的方式也有讲究,足足拖了三四个时辰熬好了一盅药,这才晚了。绾絮盯着黑布隆冬的药,问她:“小桃,你在宫里的时候,谁经常欺负你?”

小桃本来吹着被药碗烫红的手掌,闻言不由一愣,片刻说道:“殿下,您都出宫了,还管宫里的事干嘛?”

绾絮把药接在手里,却不喝,她抬起头:“宫里我离开一年多,你和母亲想必吃过不少苦,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里,有没有特别讨厌的?”

小桃眨眨眼,有意想绾絮高兴。她想了想,道:“火炭房有个大太监,宝致,我们苑子偏僻,比其它地方要冷,每次去要炭火的时候宝致都刁难我,那一次最可气,我看不过眼他克扣炭火,就跟他顶了两句,居然挥起棍子打我,幸好我跑得快,就这样胳膊上还挨了一下,大半个月才消肿。别的不受宠的美人苑子也常常被他刮油水,可算我们宫里最可恶的人了!欺软怕硬,趋炎附势,献媚邀宠……都占全了!奴婢想起他就恨得牙痒痒,亏他是大太监呢,一点人样子没有!”义愤填膺地说完,她高高地翘起嘴。

绾絮微微点头听着,她拿着汤匙慢慢搅动药:“如果有一天,宝致突然对你好起来,你怎么办?”

“他一定没安好心!”小桃干瞪眼,不假思索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他对我好,地里的菜都能煮成瓜了!他比黄鼠狼还不如呢!”

绾絮继续搅动碗里的药,又问一句:“你就那么确定?”

小桃想也不想:“当然!殿下你怎么突然感兴趣……”说的正起劲,陡然联想到任神医,她的声音猝然低了下去,看了看绾絮,高谈阔论瞬间噤若寒蝉。

绾絮看她一眼:“以后少跟他接触。”

小桃耷拉下脑袋。

说是这么说,绾絮依然把那碗药喝了。喝完之后把碗递给小桃,什么事没做翻身靠里面睡了。不过小桃显然吃过了教训,她有些垂头丧气,她是希望神医能帮助帝姬的,不过依然不会反对帝姬的话。

从今以后她果真在任逍遥面前紧闭了嘴巴,只是还是会好奇地在他转过身的时候打量,嘀咕道,要把丰神俊朗的神医比作猥琐矮小的宝致,真不容易啊……

对于小桃绾絮不是没有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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