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后宫之禧嫔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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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后宫之禧嫔传_-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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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慢悠悠地将茶盏交给侍女后,才缓缓转身看向康昭媛与沐婉芙,淡道:“二位姐姐今儿真 是好兴致,怎的有空到这园子里来逛逛了。”这话听似平淡,然而话里却暗藏挑衅之意。此人正是近来荣宠 颇盛的瑛嫔,记得当日殿选时她模样文静秀美,又是大学士之女,想该是位品貌兼修的世家淑女。不曾想, 竟也是个无知骄矜的俗物。
康昭媛本就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听后也不恼,缓缓开口说:“今儿日头不错,姐姐这才邀了禧嫔妹妹一同到 园子里来赏花。可不是巧了,竟在此处遇上了妹妹;如此甚好,咱们姐妹一同赏花也倒是件乐事。”
瑛嫔依旧坐着,亦不接话,顾自抚着指间一颗硕大的宝石戒指。
沐婉芙打量着眼前盛装打扮的瑛嫔,只见她凌云髻上分别簪戴着一对儿蓝宝石蜻蜓头花,,鬓间各插了几支 用上等翠玉镂刻的玉桃钗,垂于两侧的流苏微微晃动着,耳间戴着累金丝的珍珠耳坠。衬着御花园内的应时 花草,整个人看起来倒也算娇美可人。沐婉芙于是笑着对康昭媛道:“素闻内务府进贡的珠翠钗饰皆是少有 的上等货色,今日见着瑛嫔妹妹的一身打扮,也算借此开了次眼界。”
瑛嫔轻蔑地笑了声,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才说:“禧姐姐的额娘想当年也是太妃身边有头有脸的姑姑, 怎么说身边也有几样儿太妃当年赏赐的体面首饰才是,怎会连这再寻常不过的钗饰也未见过呢。”
其余几位宫人听后皆变了面色,沐婉芙身后的翠岚已然十分不平,笑着答话道:“瑛嫔娘娘此言差矣!这些 钗饰我家主子自是见过不少,只是宫外八宝斋师傅们的手艺怎能与宫里的造办处相提并论了。”
“放肆!本宫与你家主子说话岂有你这奴才插话的份儿。”恼羞成怒的瑛嫔用力扯了翠岚一把教训道,顿了 顿又说:“果然是庶出的下贱胚子,有什么样儿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本宫今日就替你家主子好好的教 教你这宫里的规矩。”
“瑛嫔妹妹,怎么说她也是禧嫔妹妹的人。咱们都是天子的妃嫔,理应和睦相处才是,又何必撕破了颜面为 此而伤了和气。”康昭媛见状忙从旁劝着,希望瑛嫔能卖自己一个人情。
冷眼旁观的沐婉芙一直未曾开口,冷冷地凝望着气势汹汹的瑛嫔,从前在王府里被乌雅氏母女羞辱的情景又 一次浮现在了眼前。只听那瑛嫔驳道:“那又如何,我是新晋得宠的妃子;若论尊卑,我与她同为正五品的 嫔位,我何须对她诸多忍让。”说罢便扬手要抽打翠岚。
沐婉芙一把拉翠岚到自己的身后,面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意说:“瑛嫔妹妹,这园子里风大,你可得当心着 点儿说话,别让这大风闪着你的舌头。”于是走进瑛嫔,继续道:“这宫里庶出的嫔妃可不只姐姐一个人呢 ,听闻永和宫的淳妃娘娘与已故的惠妃娘娘皆是庶出的官宦子女。如此说来,这两位也是庶出的下贱胚子咯 !”
瑛嫔一听便急了,又挥手想掌掴沐婉芙,却被沐婉芙及时抓住了手腕:“宫里有规矩道:惩戒宫人不可打脸 ,姐姐我再怎么不济也是皇上亲封的正五品禧嫔、当朝和硕康亲王的次女,还不是什么宫人。如若妹妹今日 这一掌打了下来,别说是正五品的嫔位会被褫夺,恐怕日后也得去安乐堂了此残身了吧!”说罢便扶上了瑛 嫔鬓间的玉桃钗,指间清晰地感受到她因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才又放缓了语气说:“妹妹可得想清楚咯, 可别一条儿道走到黑才是呀。”
瑛嫔此时恨不能冲上去咬沐婉芙一口,沐婉芙不紧不慢地唤了翠岚到身边,吩咐着:“不懂规矩的丫头,还 不快向瑛嫔娘娘认错,求她饶过你这一次。”
翠岚立即会意,款步上前福身向瑛嫔认错道:“奴婢知错了,还请瑛嫔娘娘饶恕了奴婢这一回吧。”
“你!”瑛嫔一时气结,带着身后的侍女迅速离开了御花园。
康昭媛见那瑛嫔走远后,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便担心地道:“依她的性子今日之事必会劳记在心里 的,妹妹日后定要多加小心防范才是呀。”
“姐姐提醒的是。只是我沐婉芙也不是好欺负的善茬儿,只要她规规矩矩的,我们自然是相安无事的。”沐 婉芙笑着说,两人又与其余几位贵人、答应一同在御花园里赏了会儿花,才带着各自的侍女回了宫。
沐婉芙带着翠岚操近道往福泰宫走去,跟在身后的翠岚见四下无人才后怕道:“刚刚奴婢还真为小姐您捏把 汗了,若是瑛嫔真的打了下去,奴婢这心里真觉着对不住您。”翠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五一十地向父母 承认着错误。
“瑛嫔再怎么欺善怕恶,本宫料她也不敢当着那么多嫔妃的面对本宫不敬。”沐婉芙不屑地说着,又看向远 处道:“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本宫怎么说也是靖懿太妃的远亲,她若是对咱们不敬,那便是对太 妃的不敬。就算她再骄横,也分得清这其中的厉害。”
翠岚听自己小姐这么一说,也不再多言。主仆二人沿着夹道,走了半盏茶的时辰才回到福泰宫。
衍庆宫
瑛嫔在御花园里吃了沐婉芙的亏后并未直接回长春宫,而是去了蓉妃的衍庆宫诉苦。宝座上的蓉妃接过盖碗 不紧不慢地看向梨花带雨的瑛嫔,缓缓开口问:“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让咱们皇上的心肝儿宝贝受了如此 大的委屈。”
“娘娘,除了福泰宫的贱人还会有谁呀。”瑛嫔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又泣声诉道:“她欺负臣妾也就罢了, 竟还出言重伤娘娘您。她还说……”瑛嫔眼看很难自圆其说,便不敢再说下去。
蓉妃啜了口马奶子,把盖碗交给了宝姝后,问:“那禧嫔当着你的面都说了些什么?”见瑛嫔一脸为难的样 子,又道:“妹妹但说无妨,姐姐这宫里都是些懂规矩的奴才;除了衍庆宫,本宫可以保证绝不会再有别人 知晓此事。”
得了蓉妃的准话儿,瑛嫔这才放心大胆地开口说:“她说,娘娘之所以落胎皆是因自身作孽太多……从而牵 连了腹中的龙胎,她还诅咒娘娘,永世不能再为人母。”
蓉妃随手抓过一样物件重重地掷了出去,恨道:“不知死活的贱人,竟敢诅咒本宫不能再为人母。本宫若是 轻易放过了她,岂不是枉为乌雅家的女儿。”
一室的宫人与瑛嫔皆惧怕的不敢出声,瑛嫔更是因为自己的谎话而吓得瑟瑟发抖。蓉妃见状不由冷笑了下, 才起身扶起了地下的瑛嫔,亲昵地道:“姐姐说的是她,妹妹你又何必惊慌成这样。”
“谢娘娘恩典。”瑛嫔惶恐地谢了恩,勉强陪蓉妃坐了会儿便起身辞了蓉妃,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了衍庆宫 。
宝姝奉命送了瑛嫔出殿后,复又回到殿中回话,待宝姝走到身侧,蓉妃才看向她问:“今日御花园之事,你 可有所耳闻?”
“回娘娘,奴婢听其他宫房的人说:是瑛嫔娘娘无礼在先,却未曾听说禧嫔娘娘出言不逊之说,更未听有重 伤娘娘之言。”宝姝如实地回答着。
蓉妃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指间嵌米珠镂福字护甲,冷笑着道:“本宫原以为大学士之女 必是有涵养的世家淑女,不想,也是欺善怕恶、乱嚼舌根的蠢货。”
“奴婢听闻这位瑛嫔娘娘不但喜爱乱嚼舌根,更是仗着万岁爷对她的宠爱在后宫中横行霸道,对于其同住的 祥嫔娘娘更是百般刁难。其他宫房的主子早已对其颇有微词,只怕那位离失宠的日子也近了。”宝姝小心地 说出自己的看法,随即观察着蓉妃的反映。
蓉妃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吩咐她:“去库房捡些珠翠珍玩差人送去长春宫给瑛嫔,既然是个蠢东西,咱 们也不能浪费了不是。”说罢妩媚一笑,便不再多言。
“是!”宝姝恭敬地答了是,也退出了殿内办事去了。
用完午膳的沐婉芙由宝娟与翠岚伺候着刺绣,走进殿内的春儿捧着食盒走到沐婉芙的身边,禀道:“主子, 这是延福宫恩嫔娘娘遣人送来的糕点。”说着便从食盒里端出了糕点,一一的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盖上食盒 退到一侧听候召唤。
沐婉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取了块果酱糕尝了小口,吩咐翠岚道:“让膳房做些芸豆糕与奶油菠萝卷送去延 福宫,再备些上等的雨前龙井一并送了去。”只听沐婉芙一一吩咐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带着萍儿一块过 去,办完了差事早些回来便是。”
一旁呈了茶盏上来的宝娟笑道:“奴婢听闻恩嫔娘娘不但爱喝雨前龙井,也很喜欢洞庭湖的碧螺春,不如让 翠姑娘一并带些过去。”
“还是你想的周到,倒是本宫疏忽了。”沐婉芙接开茶盖轻吹着茶沫,才又叮嘱了翠岚带上碧螺春,将茶盏 随手交给宝娟后对她投以了满意的目光。
翠岚答了是,麻利地带着萍儿一同下去准备了起来。殿内的香炉内燃着淡雅的苏合香,飘渺的烟雾袅袅地飘 出炉外。沐婉芙见殿外日头甚好,便起身扶了宝娟的手说:“去院子里走走吧,总在这殿里待着人也懒倦了 许多。”
春儿取了鸭绒蒲团跟着她们一同走出了殿内,阳光照在身上觉着暖暖的。沐婉芙一时心情大好忽然想起了宫 中的一条规矩:听闻各宫房的总管太监清一色是汉人,而各宫女有头有脸的宫女必是上三旗的包衣,决不可 有一个汉家女子。这也是入关后,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便随口问身侧的宝娟:“你老家是哪一姓的?”
“回娘娘,是瓜尔佳氏。”宝娟恭敬地答了话,便扶着沐婉芙向宫中西南角的角亭走去。
沐婉芙微点了点头,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也不再多言,刚走到角亭下便瞥见天边悬着一只彩蝶纸鸢,吩咐 了身后的宫人们道:“不必跟着了。”说罢带着宝娟走出宫门,沿着甬道朝那纸鸢所在的方向走去。”
宝娟从一名小宫女的手中取了手炉不敢怠慢,三步并一步的跟了上去,沐婉芙的脚步并不急,只是好奇谁会 在这高墙内放飞这属于自由的信物,这是每个宫嫔都渴望而不可求的东西。风向一转,纸鸢又飘向了御花园 方向。宝娟见状忙递上了手炉,她们又沿着寂静的夹道缓步走着,沐婉芙的思绪却随着那飘浮不定的纸鸢一 起飞了出去。
不想,却迎面撞上一宽大结实的胸膛,脚下一个踉跄便摔了出去。只听一尖厉的嗓音骂道:“放肆!没长眼 睛的奴才,竟敢冲撞……”那内监还未说完已被自己的主人止住了。
沐婉芙吃痛地未作声,身后的宝娟连忙上前去扶她,关切地询问道:“主子,没事儿吧!”
“没事。”沐婉芙淡淡地说,今日自己一身素色打扮,难为那名内监会将自己认作是宫女。忽觉着有双炽烈 地眸子紧盯着自己,便抬头看向那双眸子的主人:只见一欣长挺拔的陌生男子立于自己的面前,着蓝地妆花 缎绣八团喜相逢福寿便袍,面向极是英俊,眉宇间颇俱英气,周身散发着一股温润的气息,却瞧不出是何身 份。
从前在府里除了康王便是管家与家丁,甚少见过陌生男子,更未被一名陌生男子如此近距离地凝望过,双颊 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于是扶着宝娟的手勉强地站起了身,赔礼道:“妾身乃是新进的宫嫔,不想鲁莽间冲撞 了尊驾,还望尊驾见谅。”
那人犹自凝望着沐婉芙,宝娟在看清那人面容后刚要行礼却被他止住了。方会意地立于沐婉芙的身后。片刻 ,才听那人温和道:“我是郑亲王,今日进宫是给老佛爷请安的,你不必自责。”
“妾身见过王爷。”沐婉芙福身行着礼,虽有些疑惑这位自称为郑亲王的男子,也不便过多问话,又说:“ 请恕妾身还有事在身,便先行告退了。”说完便带着宝娟急急地从他们身边过,祖制道:王公大臣与后妃照 面必须有所避忌,太医诊脉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皇室宗亲。
待她们走远后,陈二喜远远地望着她们的背影不解地看向自己的主子,道:“爷,您怎么不向这位主子表明 自己的真是身份啦!其他宫里的主子见着您,都变着法儿上赶着往您身边凑。唯独这位禧嫔主子例外,奴才 倒是头一次见着这样的怪人。”
奕瑄不禁有些好奇,问:“你怎知道她的封号?”说罢便瞥见地下掉了支点翠的花钿,于是捡了起来细细地 端详着。
“奴才也是听来的。”陈二喜恭敬地答着话,又说:“听闻这位禧嫔主子来头可不小了:她阿玛就是当今的 康王爷、她的额娘原先是太妃身边最得力的陪嫁侍女,后蒙得先帝恩典,由老佛爷与太妃做主赐婚给了康王 爷。她在宫中待人和气,对上对下谦恭得体,老佛爷与太妃都喜欢的紧呢。蓉妃娘娘小产之际,便是这位禧 嫔娘娘遣人去请的太医,若论功行赏,禧嫔娘娘可得得是头一份儿。”陈二喜如数家珍的说着自己知道的事 情。
“这么听来,你也得了这位禧嫔的恩惠。”奕瑄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便撂下一句问。
陈二喜惶恐地跪于地下,急道:“万岁爷,奴才冤枉啊!奴才对您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鉴啦,还望万岁爷明察 。”
“瞧你这点能耐,起来吧!”奕瑄笑着叫了地下的陈二喜起来,又吩咐:“去延福宫传朕的旨意:就说朕今 日朝务繁忙走不开,让恩嫔不必等朕用夜膳了;再去内务府挑些水头好的珠翠送去她宫中,让她好好养胎, 说朕改日再去看她。”
“嗻!”陈二喜领了命便躬身往东二长街方向走去。
待沐婉芙她们走到御花园时,那纸鸢早已不见了踪迹。沐婉芙不免有些失落,亦无心在御花园里闲逛,便带 着宝娟往回走。脑海中又想起了那着蓝缎便袍的男子,问:“你可见过郑亲王?”
“回娘娘,奴婢可没那样好的福气。今儿也是沾了主子的光儿才得以见上一回,奴婢已觉着万分荣幸了。” 宝娟轻声答着话。
见宝娟也不知晓,沐婉芙便也不再多问,两人顺着寂静的夹道快步往福泰宫走去。





第十二章:麝香劫(上)
午歇起后,友福来报说今日郑亲王的确是进宫给太后请过安。沐婉芙这才放心地由宝娟服侍着重新梳妆,忽 然发现卸下的钗饰里少了支点翠的花钿。宝娟见状忙将卸下的花钿放回了盒内,重新取了对宝石磨片嵌珍珠 的头花为她一一簪戴上;待梳妆妥当后,萍儿便捧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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