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渲不悦地吩咐陈二喜:“将他拉出去掌嘴,就照禧妃娘娘的意思办,一直打到他再也不能乱嚼舌根为止。 ”
“皇上,这事儿不如就交给臣妾宫里的人去办吧。今日有皇后娘娘在此,正好也让其他的奴才们好好的长长 记性。”沐婉芙恳求道。
“就依你的意思办吧!”奕渲见沐婉芙如此,便也随了她的意思。
沐婉芙谢恩道:“臣妾谢皇上、皇后娘娘成全。”
蓉妃恨得咬牙切齿,每次都是在关键的节骨眼儿上让她这么轻易的滑了过去,她真的不甘心。
“夜奴,你去替本宫掌这个狗奴才的嘴,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沐婉芙清晰地教训着周庆魁,其实也是间 接地教训蓉妃,若想与她比肩的话,至少她的肚子得争争气了。
“是!”暗夜应着,随即冷笑地走到周庆魁的身边。
由奕渲和皇后督刑,暗夜自然是十分卖力的,半个时辰过后,周庆魁的的确确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而且 脸被打的肿的跟猪头似的,奕渲看后又好气又好笑,只吩咐蓉妃日后好好的管束宫里的奴才,省得再让他们 出来惹事生非。
蓉妃在坤宁宫闹得灰头土脸的,别说是面子了,连里子都丢的一干二净了,匆匆跪了安便带着猪头似的周庆 魁离开了坤宁宫。
出了坤宁宫,蓉妃又好气又好笑的的看着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爱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你说几句话都说 不明白,现如今倒好,该死的人没死、倒把你自个儿弄得人没个人样、鬼没个鬼样的。本宫瞅着你这张脸就 闹得慌。”
周庆魁吱吱呜呜的不知所谓,蓉妃见他这样更觉着闹心,索性急急地往衍庆宫去了。进了五月,天气也越发 的热起来了,蓉妃只觉着心中烦闷不已。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先蓉妃一步离开的沐婉芙正带着灵素在临溪亭 里小坐,灵素正由乳母陪着撒鱼食,锦鲤见有食吃便一起聚了过来,灵素看到一下子有这么多的锦鲤聚过来 高兴地看向沐婉芙道:“有鱼,有鱼。”
临溪亭内,因今年的气候温暖,盛夏时分开放的玉兰也冒出了新叶,临溪亭内两旁的松柏郁郁葱葱、牡丹、 垂丝海棠、琼花、皆静静地吐露花颜,池中碧油油的荷叶中漂浮着一朵朵纯白、紫红色娇艳的睡莲,暖风徐 徐,花香四溢,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今日在坤宁宫倒是让她露了脸了,现如今还跑到这儿来显摆了。”蓉妃停住脚步,远远地望着正由乳母陪 着喂鱼食的灵素,小声道:“再靠近点儿,靠近点儿掉下去淹死了才好呢。”
宝娟见蓉妃站在远处远远的瞧着,便装作毫无旁人的在沐婉芙的耳边轻语一句:“主子,蓉妃来了。”
沐婉芙笑着端了盏果仁茶道:“素儿,快到额娘这儿来喝口果仁茶解解渴。”,沐婉芙一壁说一壁端着玉碗 往灵素的身边走去。
小孩子本就贪玩,乳母云氏从旁说了好几句,怎奈贪玩的灵素偏是不肯乖乖的过去喝茶,沐婉芙见她淘气便 也由着她去了。沐婉芙一手端着果仁茶,一手扶着腰,踩着高高的花盆底往灵素身边走去。
灵素见锦鲤争相抢食吃,一时玩性大发便弯下小小的身子向去抓池塘里的锦鲤,乳母见沐婉芙身子愈见沉重 便上前扶了沐婉芙一把,灵素见乳母暂时走开了,便伸手去抓一条离自己最近的锦鲤,谁知脚下一滑,小小 的身子便有一半坠到了护栏的另一则。
沐婉芙见状忙丢了手中的玉碗,唤道:“素儿,素儿小心呀!”
正当沐婉芙的心跳到嗓子眼的时候,灵素小小的身子重又抬了起来,手中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锦鲤欢喜道: “额娘你看,是鱼!”
“你想吓死额娘呀,快到额娘这儿来,别再摔着了。”沐婉芙伸手去牵灵素,然而还没牵到灵素的手,她小 小的身子便向池塘那边倒去。
“额娘……”灵素渐渐向后倒去。
沐婉芙拼尽全身的力气去抓也只抓住了灵素略显单薄的小手,叮嘱她:“素儿,抓紧额娘的手,千万别放开 知道吗,一定要抓紧额娘的手。”
“额娘,素儿害怕。”灵素眼泪汪汪的看着沐婉芙,小小的手紧紧地抓住沐婉芙的手。
蓉妃原本已准备绕道回宫,恰巧听见了沐婉芙惊慌失措的声音,周庆魁吱吱呜呜的对着蓉妃比划了一些手势 ,大致意思是要不要过去帮忙。蓉妃回身瞥了眼乱作一团的几人,冷冷道:“临溪亭的池塘浅的很,根本淹 不死人,本宫不相信她们那多人连个孩子都救不上来,咱们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了。今日坤宁宫的事情难道 你还不觉得丢人吗?”
周庆魁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地不敢怠慢,在快走出御花园时,不由回身看了眼临溪亭。
沐婉芙看着灵素渐渐松开的手,心中暗自咒骂着自己:她的确是个狠心的母亲,为了对付敌人,竟然可以这 样枉顾自己女儿的性命,而灵素的手却一点点的向另一个方向偏移……
第七十五章:禁足
酉时,蓉妃带着小眉和迎春乘着舆辇急急地往坤宁宫去了,一日两次前往坤宁宫,蓉妃隐隐的觉得有些不详 之感,然而因着是皇后召见,所以也不敢怠慢半分。
待舆辇在坤宁宫外停下的时候,蓉妃才发现皇后并非只单独召见她一人,德妃、珍妃、锦妃等人的舆辇也都 一一的停在宫外,见此情形,蓉妃不免揣测是否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难道是太后的病情有所恶化。然而不 容她多想,她已带着小眉和迎春踏进宫门,穿过垂花门、长廊往坤宁宫的主殿走去。
守在殿外的宫女见蓉妃带人前来,皆怯生生道:“蓉妃娘娘吉祥。”
殿内隐隐有啜泣的声音,蓉妃刚踏进殿内,便瞧见德妃等人无一不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宝蓝色元宝纹便服的 奕渲满脸怒气,见蓉妃进来了,眼光更是变得凛冽的可怕。暖阁的梢间里,正红色百鸟朝凤缎袍的皇后正柔 声劝慰一个柔弱无助的倩影。
蓉妃却不知就理的柔声请安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蓉妃娇柔的声音回荡在诡异的大殿中,奕渲冷冷地走近她,劈头盖脸便是一掌甩在蓉妃的脸上,那一掌的力 道十分的可怕,打得蓉妃跌坐在地上只觉得眼冒金星。
“你这个毒妇,朕原以为你只是太过争强好胜罢了,没想到你的心肠却是如此的歹毒。你眼看着还未满三岁 的素儿落水呼救就那么无动于衷吗,任禧妃如何求救你也置之不理,你还算个人吗?”
德妃等人入宫随侍多年,唯有几年前惠妃和三阿哥走后奕渲才会有这样震怒的神情,而近日竟然不顾念这么 多年的情分动手去打蓉妃,也真正是伤心欲绝了。
蓉妃入宫侍奉这么多年,别说是今日的打骂了,就连重话奕渲平日里也是不肯轻易说的,更别说今日这般。 蓉妃只觉得委屈万分,想她也是荣安公主的女儿,宗室的嫡亲格格,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委屈道:“臣妾侍奉 皇上多年,皇上从前连半分重话也不会对臣妾说。灵素落水臣妾根本就不在身边,又如何谈得上施以援手呢 。皇上怎可听信她人的谗言,便在此给臣妾定罪了,臣妾不服。”
“你不服,那怎样才能让你心服口服,是不是要朕把禧妃叫出来与你对质你才肯承认。”奕渲冷漠地看着眼 前的女人,“朕从前容你、忍你都是因为朕相信你还是个品性纯良的人,断断做不出如此狠辣的事来,可你 是怎么做的。眼看着灵素身处险境,你也是素儿的名义上的母妃,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梢间里,只听皇后又道:“禧妃,你方才也受惊了,太医也说让你先回去歇着,素儿这里有本宫照看着,你 大可以放心了。”
“臣妾要在这里等着素儿醒过来,臣妾不能没有素儿……,……素儿也不可以没有额娘陪在她的身边。”沐 婉芙仍固执地坚持着。
蓉妃仍旧不肯松口,“臣妾没有。禧妃明知道灵素的年纪小,却还带着她去危险的地方,这正好可以说明她 是故意这么做的。再说,灵素身边有乳母陪着,禧妃如今又要临盆了,身边伺候的奴才更是如雨点一般多, 怎会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这一切分明是有人要陷臣妾于不义,她们的目的就是让皇上误会臣妾是心如蛇蝎的 女子。”
“蓉妃娘娘,做人可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呀,您这么说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忍无可忍的宝娟不顾沐婉芙的 阻拦冲了出来,“宫中谁不知道您和我家娘娘不和,今日灵素格格落水之时,奴婢明明看见您带着周庆魁站 在远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您敢不敢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说您今日没有路过御花园,更没有看到临溪亭 里发生的一切。”
是的,她明明看见了一切,但她并没有对沐婉芙母女施以援手。蓉妃宝娟冷冷地逼视着自己,一时也语塞答 不上话来。
“宝娟有没有冤枉你?”奕渲见蓉妃半天答不上一个字来,冷漠地质问她。
蓉妃一时也面露犹豫的神色:若是此时承认了,她见死不救的罪过便是做实了的,所以她只得死咬着没有见 过沐婉芙母女的说辞。
“禧妃…禧妃…”梢间里传来皇后急急地呼唤声。
蓉妃见梢间里的情形如此,心下更加的慌乱了起来,入宫多年的她虽不敢说是身经百战曾百胜,但也重没落 到今日这样的被动的境地,她连连向奕渲说:“皇上,臣妾没有见死不救呀,你一定要相信臣妾是清白的。 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
“朕现在才想起来,今日你的奴才被当着众人的面掌嘴羞辱,羞辱你的奴才无异于是羞辱你这个做主子的, 依着你素日的性子你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呢,所以当你看到素儿即将坠入池塘的时候你才会那样见死不救。 一直以来都是朕看错了你。”森然寒意从奕渲的话语里不禁意的冒出来,奕渲负手背对着苦苦哀求的蓉妃: “传朕旨意,贵人乌雅氏骄奢善妒,企图罔顾禧妃母子三人性命,朕念在其生母乃先帝胞妹,朕之嫡亲姑母 固伦荣安公主之面,顾网开一面将其暂时禁足在衍庆宫偏殿静思已过,无朕旨意不得外出半步,钦此。”
德妃见奕渲正在气头上,便替蓉妃求情道:“皇上,蓉妃妹妹即便有错,皇上也不必降了蓉妃的位份啊,毕 尽此事牵涉良多,臣妾恳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放肆,朕做事情什么时候轮的你们在此说三道四了。”奕渲的怒不可竭声音让德妃惶恐地跪了下来,连连 请罪道:“臣妾不敢。”
“皇上您不能废了我,我额娘是文宗先帝的胞妹固伦荣安公主,我阿玛鄂尔济手握重兵,我更是我阿玛和额 娘唯一的孩子,难道和皇上您的江山相比、区区一个禧妃沐婉芙就真的这么重要吗?”蓉妃不甘地看着被插 屏隔开的梢间,笃定道:“所以,皇上您不能废弃臣妾的位份,您不能;太后也绝不会允许您这么做的。”
奕渲平生最厌恶受人要挟,极其厌恶地甩开蓉妃拉着自己的手吩咐守在殿内的陈二喜,“将蓉贵人拉出去, 朕不想再见到她,拉下去。”
陈二喜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奕渲的眉头,便从殿外唤了两名身强力壮的内监进来,见蓉妃虽然被降了位份, 但陈二喜也顾忌她往日的身份,便客气道:“蓉…蓉妃娘娘,让奴才们先伺候您回去吧。”
“滚开。你们这些狗奴才,若是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的话,我额娘绝对会让太后剥了你们的皮,若是哪个不 长眼睛的东西敢明知故犯的话,本宫现在就不会放过他。”蓉妃发疯似地从地下站了起来,对着陈二喜、也 是对着奕渲怒吼道:“你们休想动我。”
梢间里,有人虚弱地走了出来,待皇后正红色的百鸟朝凤的袍子和沐婉芙藕荷色的袍子走出了梢间时,蓉妃 充满怒火的双眼紧紧地锁定沐婉芙,“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我会沦落至此吗?自从你入宫 以后便是我乌雅卉蓉的末日。现如今你还在皇上面前如此诬陷我,你是不是非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啊。你 说,你是不是非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
发疯似的蓉妃力气比平日都要大许多,皇后见她如此,也是吓了一跳,好言安抚她:“蓉妃,你今日已经闹 够了,别在本宫这里疯了。”
“血,禧妃见红了。”锦妃瞥见了蜿蜒的红色血液顺着沐婉芙的袍子缓缓陷入山楂红的地毯里,“快请太医 过来,快请太医过来。”
奕渲快步走到皇后身边抱起沐婉芙经过蓉妃的身边:“若是她们母子有什么闪失的话,别说是太后保不住你 ,就连天王老子来了朕也一样要废了你。陈二喜,把她带下去。”吩咐完,奕渲再也不看蓉妃一眼,锦妃、 德妃等人皆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是!”陈二喜再也不含含糊糊了,便带着那两名内监走到蓉妃身边不客气道:“贵人,对不住了。荣安公 主固然是先帝的胞妹不假,但皇上才是奴才真正的主子,圣命难违,还望贵人见谅。来啊,把她带走!”
两名内监上前架住蓉妃,只听蓉妃不甘的咒骂着,“禧妃你这个贱人,你一定不得好死,我乌雅卉蓉绝不会 放过你的;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蓉妃怨毒笑声回荡在坤宁宫的暖阁里。
皇后见事态发生到如此地步,逼不得已留了人在宫中照顾灵素,自己则往慈宁宫去了。
皇后赶到慈宁宫时太后正由奕宓服侍着用了汤药,听闻皇后急急求见,也猜到了定是后宫又发生了什么要紧 的事情,听了皇后把今日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完后,太后这才明白一切不过都是沐婉芙布下的计谋罢了。 蓉妃生性狡猾,又怎会轻易上当,所以沐婉芙就故意卖破绽给她,如此便有了接下来的这些戏码。
“母后,蓉妃是荣安公主的和鄂尔济将军的长子嫡女。蓉妃向来争强好胜,在宫中更是没受过这等委屈,臣 妾也知道皇上定是为了禧妃母子和灵素的事情真的气着了,但臣妾以为皇上若是只为了禧妃的事情而得罪了 荣安公主夫妇毕竟得不偿失。”皇后略微顿了顿,才道:“所以臣妾斗胆恳请母后出面,千万不可让皇上这 么鲁莽行事,毕竟事关朝廷上下安危,皇上实在冒不得这个险啊。”
太后见皇后如此为奕渲着想,心中也多少有些安慰,“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炫…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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