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宝娟甚为不解的看向宝座上的沐婉芙,暗暗地思量着淳妃此举的意图。
“是宫里有人容不下本宫与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到永和宫那边儿找伴儿去了。”沐婉芙不以为然地说 着,随即又端起了茶盏啜了口茶,继续道:“虽然那边将事情告诉了咱们,本宫眼下也说不准她们倒底葫芦 里卖的什么药;可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奴婢记下了,定不会有丝毫的松懈!”宝娟躬身道。
沐婉芙笑着点了点头,“你做事,本宫什么时候不放心过。卫大人什么时候来为本宫请脉?”沐婉芙忽然想 起了此事,顺便问了句。
“估摸着午膳前应该就会过来吧!”宝娟看了眼沙漏,淡淡地答话道。
沐婉芙听后便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经过卫褚亮这几日的调理,沐婉芙的身子倒也好了些,“待会你带人去 内务府选些质地柔软的布料回来,本宫想给这个小家伙做几件衣裳。”说着,沐婉芙便轻轻抚上了自己平坦 的小腹,面上满是慈爱的笑容。
“奴婢这就去,奴婢一定让他们给咱们的小阿哥选几块像样的布料,如若不然,咱们的小阿哥还不答应了是 不是!”一向稳重的宝娟也难得调侃了一次沐婉芙腹中的孩子。
沐婉芙见状,便啐了句:“你这妮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油嘴滑舌的腔调了。要是下次再敢这样,本宫可就 要赏你一顿板子咯!”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省得娘娘您觉着奴婢在此碍手碍脚的。”说罢,宝娟便退出了殿内,往内务府去了 。
这宝娟走后没多久,友福便领着卫褚亮进了殿来,卫褚亮走到殿前向宝座上的沐婉芙行礼道:“下官见过禧 婉仪娘娘,娘娘吉祥!”
春儿将东暖阁内的纱帘打了下来,沐婉芙客气地开口说:“卫大人免礼平身!去给大人看座。”
“下官谢过娘娘赐座!”卫褚亮又带着身后的内监依例谢恩道,春儿也搬了凳子到卫褚亮的身边,随后对他 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卫褚亮坐下后,便转身从身后的药箱里取了药枕交予了纱帘外的春儿,春儿接了药枕便走到了沐婉芙的身 旁,小心的将连着药枕的一根红绳轻轻地系在了沐婉芙的手腕上,待系好后,便捏着另一端走了出来又交还 给了卫褚亮。
“本宫吃了大人开得那几副药后,身子骨儿也比从前好了很多。先前每到后半夜,本宫的手脚都会莫名的冒 出许多虚汗来,但最近这几日,这样的情况倒是好转了许多,这全是大人你的功劳啊。”沐婉芙语气平淡地 说着。
诊了脉,卫褚亮便示意了春儿去取回药枕,又谦恭地答着话:“娘娘缪赞了!替各宫的主子们看诊施药本就 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下官有幸能为娘娘效劳已经是感到万分的荣幸;娘娘您过奖了,下官实在是愧不敢当。 ”
看完了诊,沐婉芙便扶着春儿的手走了出来。此时,萍儿亦捧了茶进来,沐婉芙示意了卫褚亮用茶后,又问 道:“不知本宫的情况,可有所好转?”
“经过下官的诊治:娘娘腹中的龙种总算有惊无险的保下来了,日后只要注意多加休息与调养也就没什么大 碍。”卫褚亮边答话,边写着药案:“稍后,下官将会把从前为娘娘开的保胎药换成安胎药,只要娘娘按时 服药进补,相信定会为皇上诞下一位健健康康的小阿哥。”
对于卫褚亮的这个回答,沐婉芙倒是有些意外,殿内的春儿与萍儿皆是满面的喜色,只有沐婉芙一人面含忧 色,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正埋首写药案的卫褚亮。
恰巧此时,宝娟带着两名宫女捧着几匹布料走了进来,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娘娘,这是三处织造府新进 贡的衣料,黄公公让奴婢先取几匹过来给您瞧瞧花色如何,等您选定了,他再差人给咱们送过来。”
卫褚亮有意无意地瞧了眼两名宫女手中的衣料,仍旧不忘叮嘱沐婉芙道:“下官希望娘娘还是不要为了一些 琐碎的事情而伤了身子,这些事情还是交由宝娟姑娘处理便可,您一定得多加注意歇息才是。”
“大人的话,本宫一定会牢牢的记下,有劳大人多费心了。”沐婉芙淡淡的笑了笑。
卫褚亮将写好的药方交予了宝娟,嘱咐了宝娟几句:“这是必须让娘娘每日按时服用的安胎药,较之从前的 保胎药,本官在方子里增添了几味滋补的药材;三碗水煎服便可,切不可与性寒阴冷的食物一同服用,还望 姑娘劳记。”
“大人的话,奴婢一定牢牢的记下。”宝娟低着头答话道。
沐婉芙无意间瞥了眼宝娟,她的脸竟莫名的红了起来,面上难得露出了属于少女娇羞的神态,这一点发现倒 是让沐婉芙有些意外。
“下官告退!”交代完一切,卫褚亮便起身辞了沐婉芙,他身后的小太监麻俐地收拾着药箱。
沐婉芙忙对宝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送卫褚亮出去。会意的宝娟便在前引了卫褚亮等人往宫外去了。
*。。。。。。。。。。。。。。。。。。。。。。。。。。。
将近年关了,夕颜在此像各位阅读此书的亲们提前拜个早年:
祝各位亲们,在新的一年:工作顺利,事事如意,身体健康,合家欢乐,当然就是数钞票数到手软,嘿嘿! 笑完以后要严肃了,再就是一定要收藏夕颜的书哦,不然在梦里可能都会梦见夕颜来追票的哦!!
霍霍,飘走。。。。。。。。。。
第三十五章:偷梁换柱
一连数日,奕瑄都未曾到过福泰宫来探望沐婉芙,许是太后怕他知道沐婉芙遇袭的事情后龙颜大怒,所以也 就一直没让他过去。
晚膳过后,宝娟将煎好的汤药端到了沐婉芙的身边,还备了份蜜饯供她过嘴。沐婉芙捏着鼻子将药服下后, 连连的摇头,“怎么这安胎药也这么苦啊,就不能让他们在药里搁点白糖吗?”沐婉芙的语气似乎带有些蛮 不讲理的味道。
一旁的宝娟听后不禁笑了笑,提醒着:“娘娘说的奴婢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卫大人交待过奴婢,要是在这药 里搁了东西恐怕就会影响了安胎之效。敢问娘娘,奴婢怎么敢乱来了。”
“这张口卫大人,闭口卫大人的,该不会是喜欢上了人家吧?”沐婉芙见她一直念叨着卫褚亮,便拿她打趣 道。
宝娟听后虽是怔了一下,但也未慌慌张张的,只不急不缓地辩道:“娘娘怕是笑谈了吧!奴婢不过是按着太 医的吩咐多言语了几句,娘娘又何苦拿这种事情来玩笑奴婢呢。若是娘娘不爱听奴婢唠叨,奴婢下次不说了 便是。”
见她试图回避这个话题,沐婉芙怎肯错过这次的机会,坏笑地看向她:“本宫这还没说什么了,你就想闭口 不谈,莫非,真的是喜欢上了卫太医?”说着,便瞥了眼一旁的宝娟,喃喃道:“眼看着你还有两年就到了 年限,而且又把宫里的大小事务都处理的妥妥当当,按理说本宫也很应该为你谋位好夫婿才是。据本宫所知 ,这位卫大人三代均为我朝的皇家御医,这家世与人品自是不必多说了。你老家是上三旗的包衣,若真要配 婚给他卫褚亮,倒也不算高攀。只不过,本宫还想听听你的准话。”
“爱妃说的倒也在理,依朕看:这事儿准奏了。”殿外响起了奕瑄宏亮的声音,还未等沐婉芙起身接驾,奕 瑄湖蓝色的袍角已经闪进了殿内,陈二喜也一起跟了进来。
宝娟忙扶了沐婉芙起来,齐向奕瑄行礼道:“臣妾(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都是有身子的人了,你不怕累着自己,朕还怕累着咱们的孩子呢!”奕瑄宠溺地扶起了沐婉芙,心疼的责 备沐婉芙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沐婉芙笑盈盈的起了身,答道:“臣妾谢过皇上的恩典,日后必当加倍小心自己的身子。”
宝娟也识趣地退了出去备茶,奕瑄扶了沐婉芙坐下后,问她:“听你们刚刚的谈话,好像是要给谁指婚。告 诉朕,你又想给身边的谁谋个好夫婿?”奕瑄紧握着沐婉芙的双手,满脸的宠爱。
“臣妾哪敢私自做主给宫里的奴才们指婚呀!只不过,刚刚听宝娟一直念叨着一个人,她还一直取笑臣妾怕 药苦,所以臣妾才那她玩笑了几句,还望皇上恕罪。”沐婉芙垂下了头小声的回着话。
正当他们说话间,宝娟端着新沏茶走进了殿内,轻轻地将茶盏呈到了奕瑄与沐婉芙的手边,随后便退到了一 旁候命。
“正要是把宝娟这么好的丫头给支走了,你真的舍得?”奕瑄接过沐婉芙递过来的茶盏,笑着反问她。
宝娟的脸颊微微地泛起了红晕,沐婉芙见状浅浅地笑了笑,道:“皇上说的自然是站在臣妾的角度上想的。 虽说把宝娟留在了臣妾的身边,臣妾这日常的饮食起居自是不必多费心了。只不过,若是她与那卫大人真是 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那臣妾这么做岂不是要误了人家的一段大好姻缘。常言道:宁毁十座桥,也不拆散一段 好姻缘。
“朕这才说了一句,你就拿一大堆的话来堵朕的嘴,看来朕得好好的罚你呢。”奕瑄宠溺地捏了下沐婉芙的 鼻尖儿,眼眸中闪过一丝暧昧。
沐婉芙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嗔道:“皇上总是拿臣妾玩笑。这让宫里的奴才们瞧见了,日后让臣妾怎么 在他们心中树立威信哪!”
殿内的陈二喜瞧着情形,忙对宝娟使了个眼色,宝娟见后会意地拿着漆盘与陈二喜一起退了出去。
“朕听他们说前几日你身子不大舒服,太医们怎么说,你与孩子可好?”奕瑄搀着沐婉芙往暖阁里去了,待 走到了床边等沐婉芙坐下后,才又俯身将耳朵贴到了她的腹间,“咱们的孩子还好吗?”
沐婉芙见他像个淘气的孩子,便笑着为他理着发辫,笑着点了点头:“臣妾有罪!您整日里费心前朝的政事 ,身心早已疲惫不堪,臣妾实在不该再让您担心。孩子在臣妾的腹中一切自是安好的,您不必为我们担心。 ”
“他踢我了,这小家伙踢我了!”这是奕瑄在沐婉芙的面前第一次自称我,没有说朕。他眉宇间的神情像极 了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皇上又在哄骗臣妾,孩子才这么小,哪里会踢您哪!”沐婉芙娇嗔道,却很享受这片刻的温馨与宁静。
奕瑄见她识破了自己的话语,便又坐回了沐婉芙的身边,一脸认真的说道:“别看这小家伙现在还小,朕相 信,日后他一定是个文武双全的皇子。等他长大后,朕要叫他习字、练武、打猎,朕要带着你和咱们的孩子 去周游世界,做咱们想做的事情。”
“皇上怎么就这么肯定他是皇子呢,万一是个格格怎么办,若是个格格不就不能习武打猎了吗?”沐婉芙一 脸无辜的看着正说得起劲的奕瑄,眼神纯净的如同山间的泉水一般透彻。
“只要是咱们的孩子,不管他是格格还是阿哥,我都会带着他去做咱们想做的事,让他做这时间最幸福的孩 子。”奕瑄笃定的说,随即轻轻地靠近沐婉芙的身边,温柔的吻着她。
奕瑄和衣搂着沐婉芙躺在床上,满足地道:“你知道嘛:朕已经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幸福过了,有你和孩 子陪在朕的身边,不管前朝的事有多忙、多难,只要回到后宫看到你们,朕的心里就好像卸去了一块大石头 ;就算为了你们,再累、再苦,也值得。”
“臣妾也希望能一直陪在皇上的身边,只不过,后宫有那么多的姐妹,臣妾又岂敢奢望皇上能一直留在臣妾 的身边……”不经意间,沐婉芙的话语中透出无尽的无奈与悲凉。
“睡吧!朕向你保证,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无条件的信任你、爱护你与咱们的孩子。”奕瑄再次吻了吻沐婉芙 的额角,嘱咐着。
暖阁内的铜炉内焚烧着淡雅的檀香,枕边的美人发出了睡熟后匀淡的呼吸声。奕瑄将手心里的一块玉佩轻轻 地放在了沐婉芙的手心里,像是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紧紧地拥抱着她。
夜,寂静中透着不可抑制的暖意,让人害怕又依赖。
四更天时分,沐婉芙一个转身,却发现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是手心里多了一块温润的玉佩。长长地叹了 声气,沐婉芙又重新躺了下来,看着手中的玉佩顾自出神……
辰时一刻,沐婉芙才又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暖阁内已有了微微的声响。宝娟撩起了帘子,轻轻地走进了暖 阁内。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虽然知道了奕瑄是什么时候走的,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皇上是三更天走的。”宝娟打起了床头的帘子,扶了沐婉芙起来,却发现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急切地问 着:“娘娘您怎么了,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请卫大人过来瞧瞧。”
宝娟还没能搭上沐婉芙的手,沐婉芙便晕了过去。殿内一时也乱了阵脚,宝娟忙打发了春儿去太医院请人, 自己则带着萍儿在殿内看护着不省人事的沐婉芙。
等太医赶到时,听闻了沐婉芙的情况后,便吩咐了宝娟去药房将前一日熬剩下的药渣取了过来供自己查验。 宝娟让小顺子取了药渣后过来,卫褚亮闻了闻,便有了结论:“这药被人调了包,我给娘娘开的明明是保胎 药,却被人换成了加了藏红花的落胎药啊!”
此话一出,福泰宫内的每个人都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置信,只听卫褚亮又道:“幸好发现的及时,索性药 的分量还不足以让娘娘在短时间内落了胎气,但若是长久的服用下去,怕是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床上的沐婉芙再次虚弱地睁开了眼,吃力地吩咐着宝娟等人:“暂不可走漏了风声,如若真像卫大人所说的 那样,那他们肯定还会再有所行动。你们听着,现在就带人去搜查宫中的每个角落,一个时辰后,再到殿内 回话。”
“是!!”宝娟带着春儿等人答了句是,便退了出去。
无误之因,险些得了有误之果,卫褚亮此次也不敢大意,开了药方后先交由了沐婉芙过目后,才带人下去亲 自看管着汤药,以防再生出个什么事端来。
一个时辰后,宝娟小跑着走进了殿内,禀报着自己查出的结果,“奴婢在后院的墙角发现了一个小*,看样 子像是内鬼他们传递消息时用的,奴婢认为她们肯定还会再将东西从那里递进来,不如咱们带人在宫外与宫 内守株待兔,相信必定会有所收获。”
沐婉芙缓缓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妖魅的光彩,恨道:“若是此次让本宫抓到了这个贱人,我一定要将她被 当庭杖毙;否则,我福泰宫的威信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