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宫妹央如何求情,宫邪沐皆不动容分毫。
关承印要护着怀里的小孩,根本就没有余力打斗,后来持续的时间久了孩子就开始哭,这分了他们四个人的神,使得更提前被擒。
再说关承印这三个兄弟里面有个会易容的叫孝彻,好不容易得了个空改装好了从院子里溜到大门口,结果迎面而来的是席慕容奔驰的快马……
“吁……”收势不及之下,席慕容把马鞭朝旁一扯,马儿前蹄朝天一伸,把她从背上甩了下来……这个孝彻哪里来得及思考,一纵身就迎了上去。
两人互抱着翻滚在地,虽然减少了受伤的程度,但是右膝盖还是传来一阵刺痛。
席慕容咬着牙坐起来,迎上宫拾屿铁青的脸色,恨归恨,她是真的怕了他,怕了他恐怖的手段——畏缩之下她又犯了个错误:缩在了孝彻的身后。
孝彻以为是她被欺负才跑得那么急,而且刚才怕马蹄伤到他才让她自己摔倒了地上,二话不说就拦在了席慕容身前充当护花使者!!
结果,等宫邪沐的属下发现少了一个人质往外追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他们的二少主正杀气腾腾地跟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二打斗,旁边还站了个不知所措的美貌女子。
“围起来。”他们迅速地包围了他们,生怕宫邪沐降罪。
宫拾屿见局势已定,目光更阴沉:“找死的话,我成全你。”
“你干什么?”席慕容毫不犹豫地拦在宫拾屿剑尖前面:“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阿霞……你怎么来了?”欧阳芊子此刻抱着关承印啼哭不已的孩子正在哄,听到熟悉不已的声音连忙把小孩放到宫妹央怀里迎了出来:“阿霞。”
“芊子……芊子……救命……救命……”席慕容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就藏她身后,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颤抖惊慌。
宫拾屿,他竟然像何跃那么对她,他好恐怖,好恐怖!!!
叫救命?
宫拾屿狠狠地瞪着欧阳芊子:你真的可以救她的命?
慕容,席慕容……为什么,为什么?
握剑的手因为太紧,指节开始发白,漫天的杀气弥漫在周身,意识到不对的属下面面相觑,然后……摄于他的气势齐跪于地:“少主息怒,请少主恕罪,属下护驾不周。”
待到宫拾屿要走近,席慕容抖得更厉害,拽她拽得更紧。
“拾屿……”宫邪沐皱着眉拦在宫拾屿面前,推着他前进的身体:“冷静点,拾屿。”看到宫拾屿此番嗜血的摸样,心惊不已:“听大哥话,把剑放下,来,剑给我。”
宫拾屿只是盯着席慕容:我就那么恐怖?一路跟着你保护你,你宁愿相信一个路人也不愿意正眼看我一眼?
席慕容……我哪怕只要少在乎一点少爱你一点,我也就不会这么痛苦。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你!!没有!!
雨打萍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一)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一)
铺天盖地的杀气弥漫在二人之间,他用尽了全力才能克制自己,勉勉强强地开口说话:“你怎么能认为,我会杀你,你怎么能觉得我会杀了你,席慕容。”随着他痛心疾首的呼喊,手中的剑辉向人群的四面八方,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在欧阳芊子再三的推耸之下,席慕容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前,仍是忍不住颤抖,她可以忍受任何人对她不礼貌不尊重,那都与她无关。
可是他是自己枕边的人,危险来自于他会让人惊慌莫名:如果要这样一辈子,她哪里还有好日子过: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不……”她痛呼一声,转身就跑,躲进一间房里就把门砰地一声摔上了。
这……宫邪沐也吃惊席慕容如此大的反应:“拾屿,你……对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老头子终于要捅破这件事了吗,他会怎么对待当年自己造的孽,他会用怎样的方式来面对这一切。
宫鹜天知道他这些年把妹央藏在这里,但是一直视若不见,当然,这也能算是他最大的仁慈:总比当初迫妹央的母亲去死来得好。
他可不会傻到自以为宫鹜天不知道这件事
这是一种很悲凉的感受:对自己同父异母妹妹的感情远比亲生母亲来得深。
吵吵嚷嚷了许久,宫邪沐这才发现:宫鹜天竟然是让席慕容和宫拾屿送贺礼来的,脸色在那一刻微变:这场婚礼竟然是刻不容缓了,可是……如果关承印还是不答应退出江湖呢?
宫鹜天根本就不在乎他退不退隐地态度让宫邪沐心里生出一丝烦躁来:如果他不答应,宫妹央很可能会成为他拉拢江湖人物的交换工具。
“来人,准备婚礼,两个时辰后,我要看到玉树园里一切都准备妥当。”他一声令下,顿时四处的随从就忙活起来,一刻也不敢停歇。
玉树园,宫鹜天送给宫妹央成婚的嫁妆。
城门口还有席慕容带来的数十名丫鬟仆人。
大手笔,可是用意在哪里?宫邪沐不想再想象下去。
关承印本来被困在屋子里,突然之间竟然被人通知他要成婚了,而且对象竟然就是朝思暮想的妹央,狂喜之后逐渐冷静下来他才发觉:事情变化得太快,太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听着,妹央现在遇到了麻烦,所以我让你们成婚,但有一点,如果你固执己见执意在江湖上闯荡,即使成了婚,我照样让你们见不着面。”警告完关承印,宫邪沐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宫拾屿不喜欢宫妹央的存在更为她的处境增添了危险,他竟然在见到宫妹央的第一眼就冷冰冰地道:“竟然这么丑。”然后不等宫妹央开口就再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说是来送贺礼,其实他是在跟着慕容。
宫妹央被宫拾屿嫌恶而冷漠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是以在见到关承印那一刻就下意识地靠了过去,更是换来宫拾屿一声冷哼。
宫妹央本长得花容月貌,无奈脸颊上铜币大小的粉红色疤痕破坏了她的完美,也许别人不会觉得怎么样,可是她自己打小就有阴影,再加上宫拾屿莫名其妙的敌意,委屈之下连要成婚的喜悦也生不出半分来。
嫁衣喜服回来得最早,头疼的是宫邪沐吧媒人的事给忘记了。
关承印心知此事根本没有回缓的余地,淡淡地道:“这件事,还是在下去准备。”
兄弟儿子都在他们手里。
何况,还是一个他从来不曾了解过的人物。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些年他怎会放过他——放过他对于宫妹央的苦苦纠缠。
雨打萍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二)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二)
他就是做梦也没想到妹央的身后,竟然藏着这么大的背景,这么多复杂深沉的人物。
就刚才才逃出去又被席慕容宫拾屿误打误撞搅黄了被抓回来的孝彻对于宫拾屿武功的忌惮更是让这群人变得神秘异常。
孝彻一向急躁冲动,凭意气用事,可是在宫拾屿手上吃了这个暗亏却是出道这么久以来最莫名其妙的:试想,他虽然冲动意气,但是武功在四人里甚至是江湖上,论单打独斗很少有落败的时候,今天被生擒早就窝囊得不得了了,可他擅长逃跑懂得易容,可就这样——还是没能从宫拾屿手中逃出去,可笑的是对方拔了剑之后还是席慕容拦住不让下手。
即使是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婚礼仍是举办得有模有样,这更是让同关承印在一块的其他三人郁闷不已!!随着夫妻对拜的仪式结束,宫邪沐心里也松了口气:妹央,从此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与此同时他心头也觉得有些沉重:保护照顾了近二十年的小妹,这就属于别人了,会倚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妹……
其实这么些年没逼着那人娶了妹央也是有自己一番私心在的吧!!
不动声色地移了步子,想出门透透气。
“等一下。”宫妹央突然在入洞房的途中折返,不解的众人疑惑她的举动。“哥哥,你坐下。”妹央缓缓地请了宫邪沐坐在上首:“刚才拜天地的时候,小妹不好出声,长兄如父,请大哥受小妹一拜。”说完,她恭恭敬敬地双膝跪下,马上有人呈了茶来:“哥哥,请用茶。”
宫邪沐看向宫妹央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么多年……宫家的事她几乎毫不知情,她母亲的死她更是不知道丝毫,但是,宫家不承认她的存在这件事毕竟是有些察觉,而……
“好……好……”他双手接过茶杯,心里更加沉重。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即使早上宫妹央那么苦苦求他放过关承印时,他的心也不曾动过分毫:“妹央,来,起来。”双手把人扶起,宫邪沐关怀她的慈爱一览无遗:“妹央,大哥今后可能就会很少来看你了,你……”
“一年一次也不可以吗,哥哥,是不是因为我嫁给承印……”
“傻丫头,哪有人总是和娘家牵扯不断的,你放心,大哥也不是不来了,好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该回洞房了,去吧……”
宫拾屿双手环在胸前看他们兄妹情深,看他们依依不舍,刚开始不喜宫妹央的情绪慢慢下去了许多:姐姐吗?我竟然有这么个姐姐?“喂,丑女人,你是不是该跟我也打声招呼,专门为你这么个丑女人跑一趟,你不觉得你太没礼貌吗?”
礼貌,宫拾屿竟然和别人谈礼貌这个词,好在他没说得更难听……道她对他不敬。
“喂,礼貌,你也知道礼貌怎么写,她是你姐姐好不好,没教养。”席慕容冷冷地嗤之以鼻。
“你……”宫拾屿被自家妻子这般数落,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刚要控制不住发作,宫妹央便走到了他面前,可是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宫邪沐告诉过她宫拾屿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特别是对亲人。
“呐,给你,这是我给你的贺礼,可别弄丢了,将来有人对你不好,就把它放在屋前的树上挂着。”宫拾屿别别扭扭地递给她一个什么字和图腾也没有的木板,白色的流苏却漂亮得紧。
“多谢……弟弟。”宫妹央心道果然是这个性子,小心翼翼把东西收好。
弟弟。宫拾屿皱了皱眉,再不愿意开口说话,丑女人却是叫不出口了。再说那木板,那是十分稀奇的东西,就是整个江湖上也找不出认出它来路的第五个人来。
“好了好了,新娘子该入洞房了。”媒人忙出声打圆场,便把关承印拽过来牵着新娘子往新房走。关承印想了又想,向他们兄弟两个作了个揖,这才和宫妹央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雨打萍
长辈的故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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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早就匆匆离开安康的一行人立马马不停蹄地赶回擎天宫。
宫鹜天并没有什么举动让宫邪沐多多少少也有些放下心来,这几天一直把心思放在宫妹央身上的他压根就没想到他的妻子欧阳芊子表面平静得不得了,其实是源于和宫鹜天的那个约定。
而宫拾屿也不知道欧阳芊子昨晚跟席慕容讲了些什么,然后她就乖乖地答应跟他回去。
总归,在她席慕容眼里欧阳芊子的话远比他的有用。
宫鹜天、夫校、德湘之间,有一个很古老而纠缠的故事。
欧阳芊子静静地立在冷清的厅堂里听宫鹜天给她讲述当年的往事。
那是个段断人心肠的三角恋情,主角就是宫邪沐宫拾屿的母亲龙德湘,宫鹜天的妻子,如今夫校的妻子,席慕容在夫校哪儿看到的瞎眼夫人,美到不能用年龄皱纹亵渎的凡尘仙子,还有与她共同生活过的宫鹜天,夫校。
“您能忍受……她,我是说婆婆,就这样离开您?”欧阳芊子很想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宫鹜天的心情想法。这件事在她听来无疑是惊天之雷:夫校,抢了宫鹜天的老婆?
他们竟然是情敌关系?
可是夫校不是羽翼宫主修真的丈夫吗?
“你没见过他们母亲,无法明白的,不,就算见过也不会明白。”宫鹜天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极力掩饰他的心伤:两个儿子此刻就藏在厅后听着吧,就让他们知道真相,知道一切,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娘……
“他们母亲,来自一个很古老而传奇的家族,拥有这世上举世无双的权势和能力的龙家,可是,她是他们留在中土的女儿,除了长相没有一样像龙家人般要求完美的心思,所以……”宫鹜天苦笑道:“她看上的是书生气、又温柔又才华横溢的夫校。
而为了得到她,我使了手段,设计修真和夫校,然后……”
然后,夫校被迫和修真成婚,宫鹜天顺其自然地娶到了龙德湘,直到德湘和修真知道真相。
知道真相的德湘毫不犹豫地投入夫校的怀抱。
在被宫鹜天发现之后自此兄弟反目,夫妻成仇。
而同样被丈夫背叛的修真怒不可遏之下,在夫校的背上钉入了一枚腐骨钉,让人永世不得解脱不得用武的暗器,然后回宫接任了羽翼宫的第六任宫主。
夫校也就和德湘在宫鹜天的追杀之下被逼得退无可退,命悬一线。
“是德湘用她的命,逼我收手。”宫鹜天转过身不愿意看她:“我恼恨的是他们两个,可是她就是用她的命来告诉,如果我下得去手,她的决定就根本没有错。”所以他没有办法告诉她他会更在乎自己的面子而不在乎伤害她,他只能向她证明,他爱着她龙德湘,他必须祝他们幸福。
龙德湘,早就融进他宫鹜天的骨血里,他怎么能下手去毁灭她,毁灭掉自己一半的生命。
“夫校是个天纵之才,擎天宫创于我们两人之手,但是它成了我一个人的所有物,夫校也成了我的军师,或者说是下属帮我做事。”他痛楚地握紧拳头:“除了不让他们母子见面,不让夫校有空闲回家,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惩罚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惩罚夫校,我不知道。”
宫鹜天,他一定很痛苦,痛苦得……连骨血里也思念德湘。
欧阳芊子使劲绞着手中的帕子咬着下唇,不料宫鹜天情绪稳定得极快:“所以,当我知道沐儿他迷上了潇书,迷上了一个如德湘一样的女子,我就用尽手段去拆散他们,可是他对潇书的痴迷让他失了心智,无论潇书做错什么,无论她犯下多大的错误,他一一原谅,甚至把原本不是我离间的过错也全部推到我的头上。”
所以宫鹜天想出了陷害潇书偷情背叛他的计划,可是事有凑巧,计划还来不及实施就有人帮了他的忙,那就是丹珂,羽翼宫安插在擎天宫的奸细丹珂导演了一出好戏,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那个抓奸在床的尺度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