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皇后看见了刘彻,但刘彻只是其中一个,与此同时她还看见了皇帝刘启,馆陶长公主刘嫖,甚至,甚至还有她的儿子——太子刘荣!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害人终害己
栗皇后简直怀疑自己的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直到自己的亲哥哥领着所有人跪倒在地,山呼万岁的时候,栗皇后才意识到自己并非处于梦游状态,但心中的那份惊讶还是流露出来,“皇……上,你怎么会在这?臣妾都没有看到皇上的銮舆……”
刘启盯着栗皇后的目光犀锐,就像是审视犯人一样,“朕为何不能在这?倒是皇后,来这做什么来了?”
栗皇后已然觉察出刘启语气当中的不满,觉察到了握的讯号,刚才派进去的太监不是出事了,而是全数被刘启给扣下才是。他一定听到了自己进门时候的高声大呼吧!
栗皇后顿了顿,努力维持自己的镇定,以及皇后应有的威仪,“回皇上,有人向臣妾告发,说王美人宫中藏有巫蛊小人,臣妾只得带同廷尉大人前来搜查。”
“哦?那结果如何呢?找到没有啊?”刘启冷哼道。
栗皇后看了一眼刘荣,只见刘荣面色苍白,眼睛里头萦绕着一股悲怆和忧愤,这悲怆和忧愤的源头定然是自己吧。
事已至此,栗皇后只有硬撑到底,她迎上明知故问的刘启,朗声道:“回皇上,暂时还没有找到。”
“是暂时没机会栽赃陷害吧?!”馆陶公主冷笑出声,看着栗皇后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仇家似的。
栗皇后心底一寒,这眼神不对,馆陶公主尽管对自己护子之心颇有不满,但自己毕竟与她是儿女亲家,她怎么会说出落井下石的话来?
“长公主何出此言,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原本就该替皇上分忧★皇上治理好后宫,既然有人举报,臣妾只有领人前来查验。这是臣妾分内事,怎么就成了栽赃陷核?”栗皇后理直气壮的申辩。但说着的时候却瞥见刘荣对自己暗暗示下的眼色,眼色当中地焦急让栗皇后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好称职的皇后娘娘啊!”馆陶公主地讥讽更加明目张胆,“皇后娘娘不让荣儿去救娇娇也就罢了,还要把肯救娇娇的人都给下狱。你若不想让太子娶我家娇娇就仅管直说,犯得着要把我娇娇置于死地么?”
栗皇后看向馆陶公主,不明白她自己怎么就这么跟自己唱对台戏。刘启听得馆陶公主语带挑唆地指责,心中的不满也不由升级,“皇后!你也知道是后宫之主。你就不能做些正经的事?如今谷雨和阿娇都生死不明,你这个做皇后的一点不登也就罢了,还要在此兴风作浪!这就是你一个皇后该做地事吗?
彻儿他知道荣儿身为太子,事关国体,便主动请缨假冒太子,前去换人,就连渭河之地势也找人询问了好 久:炫:书:网:,该如何营救的方案也想了许多,让朕甚感欣慰∴比而言。你这个做国母的,不仅没有拿出皇后应有地大度、反而是费尽心思。排除异己,哼,要不是荣儿争气,你这样的女人也配做皇后?”
刘启的话听在栗皇后地耳中,只觉得鼓膜欲碎,怪不得馆陶公主像吃了炸药一样,倒戈护着刘彻,因为刘彻肯“冒死”去救她的宝贝女儿,她当然得护着他。
栗皇后看向刘彻,这伙人先是将陈娇掳走,现在又假扮好人前去搭救,明明是大恶人,却被当做了大恩人。
最可怕的是,他们像是在背后生了一双眼睛,似乎早料到自己会为了维护刘荣而诬陷他们,于是刻意把刘启和刘嫖搬到盛丽宫来当保护神,让刘启见识自己的奸与他们的忠?
如此看来,刘启的銮舆不在此处,甚至他周围的内侍和宫女都被悉数打发走,这一切根本就是有预谋的。倘若刘启在这,栗皇后又怎么会傻乎乎地栽赃?怎么瞧都像是刻意引自己上钩,刻意让自己被刘启和刘嫖唾弃的。
栗皇后心底冷笑,好厉害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刘彻啊刘彻,你已经开始反击了,开始为了太子之位而不择手段了吗?
刘荣见自己地母亲呆呆地立在当场,赶紧上前,跪倒在地替她开脱道:“父皇,母后她只是一时糊涂,受了小人的唆败,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掖庭。父皇,姑母,其实母后也同荣儿一样,无时无刻不挂念阿娇地安危。”
刘启冷哼一声,要不是不想伤筋动骨,重新废立太子,对于今日之事,他就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若不然,他现在就能当着栗皇后的面把那些内侍一个个严刑拷打,将栗皇后陷害王美人一家的事落实。
他其实一向知道栗皇后对王美人的迫害,后宫中的争斗从来没有停止,更何况他当初宠着栗婕妤,又对王美人和这个刘彻并不喜爱,于是就由着栗皇后的性子。可是今日不同,应该说,今日的刘彻有些不同,他一直当刘彻是个不思进取,只喜 欢'炫。书。网'摆弄乐器的闲散王爷,可当刘彻条理清晰地分析绑匪动机,可能会选择的交易地点,最后请缨代替刘荣前往以金换人的时候,刘启才发现,自己这个不受重视的儿子,聪慧也冷静、沉稳有勇气,完全可以和自己最喜爱的太子相媲美。
刘启对刘荣很满意,但他偏偏有个让人生厌的母亲,相较而言,王美人虽然不讨人喜 欢'炫。书。网',但至少不会如此恶毒。只可惜,太子的母亲是换不了了。
刘启心一凉,指了指栗皇后身后的内侍,“把皇后送回合欢殿去,没有朕的旨意,皇后不得踏出合欢殿一步,谁要是胆敢私放皇后,朕就要了他的性命!”
栗皇后抬起眼看向台阶上的刘启,就这样便要将自己禁锢?要像历史上的栗蓟样,把自己关入冷宫,然后让自己发疯至死么?这一场穿越者之间的战斗无声无息地开始了么?一切就要回归了么?
刘荣听得刘启对自己母亲的疵,当即通通叩头,“父皇檄,父皇檄,儿臣愿替母亲受罚。待荣儿与十弟前去救出阿娇之后,便回来听候父皇发落。还望父皇原谅母后的一时糊涂。”
“不,荣儿你不能去,你不能去渭河!那是要你命的陷阱!你还去做什么!”栗皇后听得刘荣磕头磕地咚咚直响,就好像是敲打着她的心一样,令她心疼,她其实不在乎什么皇后,其实也不在乎刘荣是不是能当皇帝,她只要他能够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老天爷都不能满足她?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万金赎人回
以刘荣的聪明才智,又如何猜不到那是个陷阱?他与刘彻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自己清楚。这么些年,自己的母亲不止一次地陷乎彻王美人,但都被他们给化解了。刘彻的真正本事,别人不清楚,但作为他的敌人,刘荣再清楚不过。
这一次,当刘彻故意将皇上和长公主他们请回盛丽宫,甚至头头是道地分析,再到提议如何带回人质的时候,刘荣就知道刘彻玩得是一场贼喊捉贼的游戏。
这么些年,刘彻一直是忍让,不曾主动出击,那么这一次,是想大翻身么?刘荣既然认定了刘彻在贼喊捉贼,那就势必要跟着他去看个究竟,他倒要看看,这场戏他要怎么演下去。
他不是穿越者,他不知道刘彻的宿命,不知道刘彻要是当了太子,当了皇帝,他这个之前的太子定然是没有活路的。
栗皇后变得有点歇斯底里,她的模样看在馆陶公主的眼中只噬夷,她向着刘荣说道:“太子殿下,我看你还是待在太子宫里别出来了,我家娇娇要是累得太子有什么闪失,那怎么担待得起?有彻儿就够了!”
馆陶公主瞥了旁边一声不吭的刘彻一眼,那眼眸当中涌动着一股情绪,即便是傻子也能看懂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在说,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别把阿娇嫁给刘荣。刘彻,连声都没有吭一下,于无声无息当中,就把馆陶公主给拉偏了阵线?就让自己的母后被父皇唾弃。就让自己被人看轻……刘荣只觉得背后的冷汗涔涔。这个弟弟,狠下心来竟然能这么厉害!
不。不会的,无论如何,他都一定得跟去渭河,他要戳穿他们地阴谋把戏!陈娇是我地,太子之位也只能是我的。
一辆四驱马车,车上因为搁置着沉沉地黄金,四匹马行走的时候有些慢吞吞的,如同牛车。
刘荣与刘彻并肩骑在马上。各怀心思。两人出发的时候,馆陶公主怀着忐忑的心,目送二人出未央宫,确认两人并未带一兵一卒出门,才稍稍放心。
刘荣瞥了一眼刘彻。平时皇子们出门狩猎,刘彻对狩猎全无兴趣,而总是顾左右风景。流连忘返,这一次,刘彻却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于马上,一脸肃然。
“怎么?十弟是担心旁边设有伏兵,担心自己的安未?”刘荣故作和煦地问道。
刘彻回以一个微笑,“谁人不知,未央宫的禁卫军是军中之沪,我们有这么多人暗中保护≈怎么会有握?”
刘荣既然认定刘彻就是绑匪△着不会带人来,暗中却定然会设下埋伏。这点风吹草动。刘彻还是感觉得到。
刘荣哈哈一笑,“十弟眼力不差,不过,对于我来说,他们是暗中保护,但对于十弟来说,恐怕就截然相反了吧!”此时只有他与刘彻两人,刘荣忍不住挑明道。“十弟就不怕他们把十弟误认为做刺客,就地正法了?”
“倘若说与刘彻同行的是皇后娘娘,我还真有这担心,不过大哥你嘛,就不会了。”刘彻胸有成竹地一笑,“大哥还没有救出表姐呢,无功而返,还让我捐躯一条,这可不是你地风格。”
刘荣不置可否地一笑,刘彻说得不错,就算刘荣心中认定了刘彻就是绑匪,但在没有看到陈娇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刘彻动手的。他这个弟弟,心细若尘,却又深沉地令人害怕。
渭水发源自渭源城鸟鼠山,于渭南潼关汇入黄河。黄澄澄的渭河水背靠秦岭北麓,绕长安城外,汉曾主持开凿漕渠,引渭河之水入黄河,既是水运航道,又可灌溉农田。刘荣和刘彻便是沿着漕渠往秦岭的大片山中进发。
山中比起外头要凉爽许多,因着这清新的空气和阵阵吹来地凉意,两个人都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
水声夹杂着各式的鸟叫声传入耳来,山路早已经被人用红色地鸡血做了记号,引导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禁卫军远远尾随,一时不能靠近。
穿过一片槐树林,眼面前便豁然开朗,茫江水浪淘沙,但这些激荡的波涛下暗伏着多少汹涌。
刘荣看了刘彻一眼,前边已经没有路了,渭水卷着浪花敲打着河边的山石,但渭河上却一个人也没有。
“十弟,你该不会是艘吧?”刘荣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刘彻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哥这说得是什么话,邀大哥来此的并非是刘彻,而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不是么?”
刘荣眼角抽*动,只得把视线投向水端,水面上渐渐出现了一排黑点,那黑点渐渐放大,沿着水流急转而下,却原来是四条渔船首尾相连,朝这边驶来。
最后一条船上站着一蒙面黑衫男,奋力地划着双桨,凭着其膂力,将四条渔船分毫不差地停靠在了岸边。
刘荣眉毛一挑,“人呢?”四条船都是空空的,除了这个黑衫男,连个动物都没有。
那黑衫男自然是乌洛,撑着船桨就笑道:“你们带了这么多人来找我,是要赎人质还是要杀我啊?我还不至于这么愚蠢,把我金贵的性命白白送上门。”他看了一眼后边的马车,“把我要的赎金搬上船,我带太子殿下去换人质。”刘荣脸一黑,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如果我说不呢?”
乌洛哈哈兴,“你不会说不地,既然你们要拿万金赎人回,没理由空手而回。”他仰头望了望天,“眼瞅着还有两个时辰,天就黑了。山中豺狼虎豹可不少,也不知道那两个如花似玉地大美人现在害怕不害怕……”
刘荣按住了腰间的佩剑,却根本不能轻举妄动,即便他带了这么多禁卫军又如何,一路走来,秦岭山脉又岂是区区千人能够踏遍地?若是自己不跟着蒙面人前往,甚至把黑衣人拿下,那么陈娇的安沃如何保障?
刘荣扫了刘彻一眼,自己若是去了,又怎么会有命回来?
乌洛斜睨了两人一眼,“怎么样,想好没有?想好了就把金子搬上船。哪位跟我去接人?还是两位一同前往?”
倘若是为了秉,自然是让刘彻去接人,刘荣在这里等着,这也是刘彻在未央宫时的建议。但刘荣心如明镜,他们贼喊捉贼,哪有又带走了金子,又装圣人这样美好的事情?他势必是要去瞧瞧!
刘荣下了马,看向刘彻,“自然是我同十弟一起去∫们兄弟俩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他就不信刘彻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他怎样。真要是自己有事,他刘彻又岂能独善其身?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你到底救谁
谷雨和陈娇被乌洛装在大酒坛里,早早地就运出城来。两个人已然习惯了地窖里头的湿热和气闷,当抵达目的地后,往酒坛里头猛灌的清新空气竟然让两人有些不适应。
陈娇从酒坛里头伸出头来,看到荒芜的草丛,蔽日的大树,没来由地心慌起来,“这……这是哪里?”
乌洛笑嘻嘻地看着头发凌乱的陈娇,“别着急嘛,等下你的情郎就会带你走啦!”他一面说着,一面掏出背后的柴刀,奋力地砍起树来。
谷雨也好容易站直身体,和陈娇两人挤着往外头看,几刀下去,一棵男人大腿粗的大树已经被乌洛砍倒。
乌洛把树的枝叶去掉,把这一根粗壮的木头用粗麻绳固定在另一棵三人才能合围的老树上,左右各露出一端。
谷雨和陈娇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乌洛这是在做什么,等到陈娇被乌洛抱起,双脚悬空,双手被绑在木头的一端时,谷雨才胆战心惊地明白过来。
那棵老槐树生在凸出的斜坡上,斜坡之下却是湍急的河流,乌洛是打算把自己和陈娇绑在那树上?!
陈娇已经吓得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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