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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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的逆袭- 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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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玉梅嗷的一嗓子就哭开了,声音震天,惹得外面牌友们都探头张望,火联合倒还镇定,含泪问道:“我儿子是怎么死的?”

耿直说:“火雷是在执行警方的缉毒卧底任务时,被犯罪分子杀害的,他牺牲的很英勇,是英雄。”

说着,几个警察一同站起,戴上帽子整理警容,向火联合夫妇敬礼。

第二十章 亲子鉴定

刘汉东捧起骨灰盒,送到火联合面前,饱含热泪道:“大叔,火雷回家了。”

火联合双手接过骨灰盒,嘴唇哆嗦着,眼泪啪啪的落在盒子上,打湿了红绸子,包玉梅更是一把抢过骨灰盒,抱在怀里恸哭失声:“我的儿啊,你死的冤啊。”她是样板戏剧团出身,嗓音高亢穿透力强,哭声直冲云霄上达九天,而火联合是红歌团的灵魂人物,常年唱革命歌曲练的中气十足,哭起来磅礴大气,更是不遑多让。

两口子哭的悲痛欲绝,大家也都跟着掉泪,耿直悄悄出了门,拿袖子擦拭眼角,铁血刑警也有普通人的感情,火雷的死让联想到战友的牺牲,也是同样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同样的撕心裂肺,这都是贩毒分子造的孽,身为缉毒警,这辈子和他们杠上了!不死不休!

一阵摩托车轰鸣,火颖骑着摩托进了院子,摘下头盔一甩头发,皱起眉头,爸妈怎么哭的这么响亮,丢钱了么?

火颖走进屋子,看到母亲怀里抱着的骨灰盒,心里就是一颤,忙问道:“怎么了?”

火联合沉痛无比道:“颖儿,你哥哥牺牲了。”

“牺牲了?”火颖狐疑万分,正要说话,刘汉东一把将她拉了出去。

院子里,火颖小声问:“火雷十分钟前才和我打过电话,那盒子里装的是谁?”

刘汉东道:“替死鬼,你哥背着事儿,不装死就得进去,你懂了吧,配合点。”

火颖酝酿了一下,干咳两声,然后大家就听到亮丽无比的女高音在大放悲声,音色完全盖过了火联合两口子,火颖哭的是梨花带雨,花枝乱颤,刘汉东看了都暗暗佩服,这演技,不到横店去当个高级群演都白瞎了。

火家闹出这么大动静,铁渣街上的邻居们都来探头张望,熟悉的人进来相劝,火联合见人就说,我儿子是执行公务牺牲的,是烈士。

大家就很纳闷,谁不知道火家这个儿子是地痞流氓啊,从小调皮捣蛋,长大了整天骑个摩托招摇过市,打群架,泡妞,还吸毒,这种人咋就成了烈士了?不过院子里站着好几个警察,门口还停着警车,想必这事儿不假。

一名缉毒警问耿直:“支队长,这样不好吧,火雷顶多算是戴罪立功,怎么成烈士了?”

耿直道:“人都死了,给个名分不算什么,都别提了。”

刘汉东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支队长还有任务,要去缉捕贩毒分子,为火雷报仇雪恨,一听这话,火联合激动起来,说你们赶快去,我们办丧事不要公家一分钱,只要你们尽快抓住凶手,为我儿子偿命。

“老师傅,我们一定抓住犯罪分子,将他们绳之以法!”耿直紧紧握住火联合的双手,用力摇动着。

警察们走了,火家正式开办丧事,火花村里姓火的亲戚特别多,红白喜事办的都挺大,火家院子里搭起了灵棚,供上遗像,火雷年龄不大,辈分却比较长,村里四五十岁的人都得喊他一声叔,所以买了大量的麻布,亲戚们披麻戴孝打扮起来,在院子里抽烟喝茶唠嗑,有德高望重的亲戚摆着桌子收账,谁来烧纸就给人家发条白毛巾。

火雷社会上的朋友都来了,几十号小年轻胳膊上缠着黑纱挤在院子里,晚上还不走,留着守灵,火联合两口子觉得倍有面子,忙前跑后伺候他们,啤酒买了十几箱,烟买了四五条,一夜下来,满院子都是烟盒和空酒瓶子。

刘汉东一直留在火家帮忙,熬得眼睛通红,火联合很感动,连夸大东讲义气,是个好人。

不过火颖却不领这个情,私下里骂刘汉东:“东哥,你瞅你办的啥事儿,把我家嚯嚯成啥了。”

火联合去公墓给儿子买了块墓穴,计划三日后出殡,亲戚朋友都通知到了,酒店和大巴车也订好了,他正在堂屋里和几个亲戚吹嘘自家儿子英勇无比的卧底敬礼,忽然外面进来几个警察。

“看看,公安局领导又来了。”火联合说,拿起烟盒出屋迎接,却发现这几个警察态度不大对,既不向儿子遗像鞠躬,也不去交钱上账,一副板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就是火雷的父亲火联合?”为首警察问道,亮出了证件,“我们是省厅禁毒处的,有些情况想了解一下。”

“有事你就问吧。”火联合道,心情有些不悦。

“是这样的,疑似你儿子的尸体,你见过么?”警察问道。

“没见。”火联合摇摇头。

“哦,那就是亲属没有进行确认。”警察点点头,和同事交换一下目光。

同事从包里拿出一张打印的彩色照片,上面是极度腐败的无头尸体,还趴着密密麻麻的苍蝇,恐怖恶心,令人不敢直视。

“你看一下,是不是儿子。”警察说。

火联合瞄了一眼,严肃回答:“认不出。”

“很好,我们现在怀疑,尸体并不是火雷的。”警察说。

火联合眼睛一亮,“什么,我儿子没死?”

“存在这种可能性,所以要请你配合一下,因为我们提取了尸体的DNA,只要做个亲子鉴定就能辨别出是不是你的儿子,你和你爱人都行,提取一点DNA样本就行。”

火雷心情激动,儿子没死是个大好消息,他也顾不上计较警察的态度了,忙道:“提我的。”

“那你跟我们去一下吧。”警察道,“去法医鉴证中心,只要半小时时间。”

“好。”火联合满口答应,跟着警察来到市局法医鉴证中心,工作人员从他的口腔中提取了一些粘膜组织。

“如果真不是我儿子,那我儿子去哪了?”火联合满怀希望的问了一句。

“我们还想问你呢。”警察冷冷的反问。

火联合碰了个钉子,心情再度不爽,警察没有送他回家的意思,只好打了辆车回去,兴冲冲找到包玉梅说:“老包,有个事儿和你说。”

包玉梅说:“我也有事找你呢,我这两天回过味了,咱儿子是为公家执行任务才牺牲的,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烈士证书少不了,丧葬费,抚恤金什么的咱家倒也不是很稀罕,我想了想,两个要求,第一,给火雷办个像模像样的追悼会,公安局的领导要到场,出殡要警车开道,要武装警察守灵;第二,争取能让火颖接她哥哥的班,进公安局工作。”

火联合说:“老包,你这些先放一放,听我说,刚才警察找我,说骨灰盒里的可能不是咱儿子,还提取了我的细胞做亲子鉴定哩。”

包玉梅的悲伤劲已经过去了,恢复了往日的精明,她并没有激动,反而很疑惑:“不是咱儿子,那火雷的身份证怎么在身上,怎么咱儿子到现在不回家,这事儿不大对劲,我不信他们,你找大东,找他问问。”

刘汉东刚才出去买东西了,这会儿才回来,被火联合两口子叫到屋里,听了火大叔的叙述,解释道:“警方办案有一定的程序,从逻辑上讲,尸体应该是火雷的,但是不做DNA鉴定的话,从法律上来讲就不能判定确实是。”

火联合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扑灭,垂头丧气开始抽烟。

包玉梅说:“儿子养了二十多年,说没就没了,怎么都得有个说法吧,我有两个要求,大东你看合理不?”然后将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刘汉东点头如捣蒜:“合理,太合理了,趁热打铁,你去找他们争取一下吧。”

包玉梅问:“这事儿归谁管?”

刘汉东说:“这案子级别很高,归省厅管,你去找省厅禁毒处的蔡沪生,我给你他们办公室电话。”

包玉梅办事很有魄力,把家里丧事交给亲戚,带着火联合去就公安厅了,费了一番工夫终于找到了禁毒处,没能面见蔡处长,下面的科员接待了他们。

“我有两个要求……”包玉梅再次将自己的合理想法说出。

警察们面面相觑,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包玉梅。

“这位大嫂,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省厅可不是说笑的地方。”警察推了推眼镜,冷静地问道。

包玉梅脸一沉:“我儿子给你们当卧底把命都搭上了,我这点要求难道不合理么?”

“大嫂,你可能搞错了。”警察严肃无比道,“火雷并不是警方在册的特情人员,他顶多算是刘汉东的马仔,他死不死,和我们无关,再说了,火雷是不是死了还是个未知数,他可是近江南关有名的毒品拆家,照他的罪行,判个十年二十年的不成问题,你们搞搞清楚,你儿子不是烈士,是毒贩,明白不?”

火联合和包玉梅互相对视一眼,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局,光荣的烈士怎么转眼就成死有余辜的毒贩了?还有天理么!

两口子没在省厅大闹,悻悻回家,丧事都没心情办了,在屋里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照他们的说法,咱儿子就算不死,也是逃犯。”火联合说。

“唉,这孩子从小就没让人省心过。”包玉梅再度掉泪,其实火雷是什么德行,两口子心里有数的很,上回吸毒火雷就差点挂了,能以英雄的身份风光大葬对他来说未尝不是最佳结局,可惜这也是奢求。

……

隔了一日,警方打电话通知火联合两口子到法医鉴证中心,正式通知他们,经DNA监测,死者和火联合不存在父子关系。

火联合虎躯一震:“我儿子还活着!”

警察直视他:“希望你们能配合警方找到火雷,窝藏包庇罪犯是犯罪行为。”

忽然包玉梅抽泣起来:“老火,我对不起你。”

火联合纳闷:“你啥意思?”

包玉梅说:“火雷其实不是你亲生的。”

火联合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一次被无情的浇灭,儿子不是自己的,说明亲子鉴定白做了,咦,好像哪里不对,火雷不是老子亲生儿子,那到底是谁的!

“包玉梅,你背着我偷人,给我带了二十五年的绿帽子!”火联合怒发冲冠,劈脸一记耳光打过去。

包玉梅挨了一下脆的,立刻展开反击:“你敢打老娘,活腻了你!”指甲抠上去,火联合脸上出现了几道血痕。

两口子在法医鉴证中心大战一场,衣服都撕烂了,脸上身上伤痕累累,警察们拉都拉不住,最后打了110才制止住。

“要不再重新做一次鉴定,包大姐,麻烦你配合一下。”警察说。

“我呸。”包玉梅一口浓痰吐到了警察脸上,糊住了金丝眼镜,“配合你妈逼!”

第二十一章 南下洗钱

包玉梅这几天因为丧子之痛,肝火上升,浓痰黄中带绿,极为恶心,禁毒处的警官被她一口痰封了眼,恶心的受不了,气的浑身乱颤,直接往洗手间跑。

火联合两口子继续互殴,110民警见不是事儿,只好动用警械将两人都铐上推进警车,可是又没有合适的法规政策来处理这种夫妻间的矛盾,教育了一通后只能放人。

两人回到铁渣街家里,进屋把门一关,都松了一口气。

“火联合,你真敢下狠手打老娘啊。”包玉梅愤愤道,她脸上五道指痕清晰无比,微微隆起,很是醒目。

“我不下狠手他们就得怀疑,要不是我机智,这回准穿帮。”火联合用碘酒擦着脸上身上的血道子,不无得意地说道。

“机智你奶奶的头,愣了两三秒才回过味来,我都替你着急。”包玉梅一撇嘴,满脸不屑。

火联合急眼了:“哎,你懂不懂啊,这叫演技知道不?人受到刺激后会有短暂的肢体僵硬,我表演的只能这么到位了,把一个中年老男人得知自己戴了几十年绿帽子的愤怒委屈震惊演绎的活灵活现。”

“得了吧,就你那水平还活灵活现,老娘的急智你八辈子也学不来。”

两人唇枪舌剑骂了一阵,终于想到正事儿。

“老火,你说火雷这死小子躲哪儿去了?”

“咱儿子智商和体格都随我,我估摸着这会他已经出国了。”

“屁,随你就完了,随我!哎,对了,你说这事儿是不是他们瞒着咱啊,怕咱嘴不严露馅什么的。”

“对,找大东问问去。”

刘汉东暂时不在,火颖倒是在,两口子把女儿叫进来三堂会审,火颖被逼急了来了一句:“爸妈,你们别问了好不好,我不能说。”

两口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明白了,火雷肯定还活着。

既然确认儿子活着,就得千方百计把他掩护好。

“葬礼一定要大办特办,越隆重越好。”火联合拿出户主的气魄,一锤定音,包玉梅不但没反对,还大力支持,“办,把我的棺材本拿出来办,不过了。”

……

蔡沪生听了手下汇报之后,也是头疼不已,摊上这么一对奇葩的夫妇任谁也没有好办法,这种泼妇刁民极难对付,逼急了他们,没事儿就上访告状,跟牛皮糖一样经年累月纠缠不清,蔡沪生是前途远大之人,犯不上和他们较真。

不过蔡沪生也不打算善罢甘休,他自忖智商过人,决定亲自侦办此案,既然包玉梅的DNA提取不到,何不去提取火雷留下的样本。

火雷的住址一直在警方的监控下,蔡沪生身为省厅领导自然可以接触到这些情报,他换了便装,带了几个手下,来到火雷曾经住过的出租屋,房门紧锁无法进入,蔡处长并没有撬门砸锁,而是打电话给当地派出所,让他们把房东找来,拿钥匙开门。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门终于开了,蔡沪生煞有介事的戴上白手套,进入四下打量,卧室,客厅,厨房溜达了一圈,没什么收获,火雷似乎只是把这儿当成旅馆,除了摊在床上的被子,几乎没留下任何生活痕迹。

蔡沪生思索了一下,进入了洗手间,从洗脸台上找到一把梳子,不禁笑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梳子上缠着几根头发,应该是火雷留下的。

头发被送到法医鉴证中心进行检测,数日后得出结果,与尸体的DNA完全一致,证实死者确系火雷,蔡沪生心满意足,这事儿很快就抛到脑后了。

……

火雷的葬礼举行完了,骨灰却没有安葬在公墓,而是洒进了淮江,用火联合的话说,儿子为国尽忠,他的生命属于这块热土,就让他在淮江里长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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