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薪乔热情的邀请,孟昔月却是兴趣缺缺。
她顺从他,却从来都没有忘记他是她的仇人,将来有一天,她会学他一样,无情的拿走属于他的一切。
但是,既然他邀请了,她就不会拒绝他。
理了理袍子,顿在地上,捧了一捧雪,捏起雪球来。
暗涌3
她顺从他,却从来都没有忘记他是她的仇人,将来有一天,她会学他一样,无情的拿走属于他的一切。
但是,既然他邀请了,她就不会拒绝他。
理了理袍子,顿在地上,捧了一捧雪,捏起雪球来。
她的手没他的大,他捏出的雪球足有鹅蛋那么大,而她捏出来的却入鸡蛋一般的大小。
孟昔月捏的那颗雪球,凑在他摆的那颗心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依薪乔却像是完成了一副巨大的作品一般,脸上兴奋的模样,夸张的如同攻下了一座城池。
“有了你这个雪球,这颗心似乎就完整了呢。”依薪乔笑着捏捏孟昔月的脸。
他摆弄了这么久的雪,孟昔月以为会是袭人的凉意,没想到,他的手竟暖暖的。
扯了扯嘴角,冲他挤出一抹笑意,说:“嗯。”
嘴上虽然说是,但心里却在想,好可笑的完美。
几颗雪球是可以摆出个完美到晶莹剔透的心来,但人心却不行,一旦有了伤痕,那即便是几十颗,甚至几百颗雪球也填不平的。
而他依薪乔,早已经把她伤的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也许,用尽他所有的一切,都填不平她的伤痕呢,孟昔月如是想。
“怎么了?额头怎么都皱成这样了?”依薪乔往孟昔月身边凑了凑,猿臂一伸,把她紧紧的锁在怀里。
低头在她头发上摩挲,融入在发间淡淡的腊梅花香,让他有些着迷,心猛的一动,有些荡漾起来,眼中顿时升起那种让孟昔月熟悉到害怕的情愫。
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唇,应该是和腊梅近距离接触的原因,除了头发,她的鼻尖上,竟也有那种让人心动的香味,依薪乔的热情就更是难以控制。
他动情的加深着这个吻,不觉中,两个人已经倒在院子的雪地上。
刚刚捏的雪球被压碎,而那颗被他称作完美的心,也看不出了轮廓。
雪地上欢爱,这么动情疯狂的事,她只和风栩做过。
依薪乔总是那么强势,察觉到孟昔月分心,他使劲的惩罚她,逼的她不得不专注于他。
只是,漫天遍地的雪,似曾相识的场景,她还是会想起风栩来,恍惚中,她竟然把身上的人人做风栩。
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动情的回吻着他。
暗涌4
只是,漫天遍地的雪,似曾相识的场景,她还是会想起风栩来,恍惚中,她竟然把身上的人人做风栩。
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动情的回吻着他。
孟昔月热情的回应,依薪乔似乎很满意,他有些怜惜的放轻动作。
这个失而复得的女人,竟像能让人上瘾的毒药般,让他迷恋到不想放手,即便知道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他也不想在放手。
赢得她的心,他一点都没有把握,可他却笃定,自己一定能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而他们在之间,也已经有驰儿这么一个不可割断的血液的纽带,而此时的她她又乖巧听话,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他都相信自己可以控制一切的发展。
孟昔月招架不住依薪乔热烈的攻势,等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虚脱。
依薪乔替她裹好衣衫,抱她进屋子的时候,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散落在那颗连轮廓也几乎看不到的心上。
收回视线,孟昔月又在心里暗自嘲讽自己,也对,依薪乔能给她的也不过如此,像那可雪球围成的心一般,一碰就破。
正如他们的关系,看似融洽,实则比那可雪球围成的心都还要脆弱上许多。
抱着孟昔月进到内殿,不吭一声的把孟昔月安置在大床上,依薪乔就要转身离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这停留上片刻。
在他几乎要走出内殿的时候,却突然停下来,转过身,说:“不要在李天植身上费心思,那个男人,你驾驭不了!”
话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不给孟昔月任何说话的机会。
听着依薪乔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孟昔月的心凉个通透。
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正费尽心思的接近李天植,他什么都知道。
那,秀绿呢,秀绿的事,肯定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尽管浑身酸软,孟昔月还是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追了出去。
院子里早已没了依薪乔的身影,洁白的雪地上,只留下了他两串脚印,两个脚印之间的距离很大,可见他走的很急。
他似乎料定她会追上来,却又不想让她追上一般。
可孟昔月却必须得追出去,一刻都耽误不得,否则秀绿就会没了命。
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
气喘吁吁的赶到雾月殿的时候,屋里屋外早已没了秀绿的身影。
孟昔月撕心裂肺的一声声的喊着秀绿的名字,却得不到一声回应。
大殿内只有依薪乔一个人,坐在火盆旁边,淡定从容的看着奏折,他瞥她一眼,眼神中并无任何波澜,和刚刚那个热情疯狂的男人判若两人。
孟昔月知道她还是来晚了一步,她无力的蹲坐在地上,冰冷的寒气瞬时透过衣衫浸透她。
那寒气,从外到内,几乎把她吞噬。
她蹲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没了半点精神。
一个月前,她救下了秀绿,可一个月之后,她却因她而死。
孟昔月自责的咬着手背,牙齿深入肉内,但她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暗涌5
她蹲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没了半点精神。
一个月前,她救下了秀绿,可一个月之后,她却因她而死。
孟昔月自责的咬着手背,牙齿深入肉内,但她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在地上蹲坐了半晌,孟昔月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她坐在地上,内心苦苦的挣扎着。
权力之争,怎么可能会没有流血,依薪乔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不就是踏着无数人的鲜血一路走过来么。
秀绿死了,如今却仅仅是个开始。
自己真的可以和依薪乔一样,冷漠无情的踏着无数人的鲜血一路走到权力的巅峰?
孟昔月使劲的摇着头,她不想成为和依薪乔一样可怜的人。
她一度认为自己是个没思想没野心的人,银子不需要太多,足够她逍遥一生的就可以了,男人不需要太多,够她隔三差五的换换口味的就行了。
可是,认识依薪乔以后,这样唾手可得的生活对她来说,竟已经成了奢望。
国破家亡,不能和他脱了干系,是他在她,一步步的把她往绝路上逼,为了权力,她的手上竟也和他一样,沾染上了鲜血。
她不知道依薪乔是如何处死秀绿的,但她却觉得四周都充斥着她鲜血的腥甜,使劲摇着头,想摆脱这一切,可那些血腥味偏生灌满了她的鼻腔,不容她有半分喘息的机会。
头发已经散落下来,寒风中,被吹的凌乱不堪。
殿内的依薪乔终是看不下去,他料定她会追上来替秀绿求情,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痛苦,丢下手中的奏折,走出门去。
弯腰抱起瘫软在地上的她,进了殿内,把她放在炉火边的椅子上,蹲在她跟前,揉搓着她的手,说:“怎么这么傻呢,外面那么冷,地上那么凉,”
依薪乔的话还没说完,孟昔月使劲的把手从他手中抽出,她喃喃的说:“我手上有血,是秀绿的血。。。”
“月儿,你手上没血,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孟昔月此时的心境,依薪乔一点也不陌生。
他就是这么一步步的走过来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在梦里,他也时常会像她一样,闻到那些人的血腥,他也想过罢手,可是,心中的仇恨,权力的诱惑,这些都让他停不下来。
他本想饶秀绿一命,可他偏偏容不得别人这样的背叛,如若她不是孟昔月,此时她就已经和秀绿黄泉路上去作伴了。
可她偏偏是那个让他下不了手的女人,即使她背叛他,他还是舍不得让她死。
这个女人,并没有倾国倾城之色,可偏生对他来说,就像他身上不可割舍的最重要的部分,她若不在,他好像就活不成了一般。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六年前她跳下山崖的时候,他都还没有这样的心境。
再重新见到她之后,心里对她竟然升起了那种让自己都害怕的占有欲。
想独自占有她,却又不想承认她对自己的重要。
赌气似的,拿她去和一个绝对安全的男人交换城池,噬心之痛再次袭来,让他几乎承受不了,连烈酒都压制不了疼痛。
没错,这个女人,他似乎是真的爱上她了。
暗涌6
没错,这个女人,他似乎是真的爱上她了。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他自己都不清楚,或许是在第一次欢爱她大胆的对他使坏的时候,亦或者是几年来,那痛苦准时袭来的月圆之夜。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说不清楚,但是,不容置否的是,这个女人,他真的放不下来。
踏上权力巅峰的这些年,手上沾满了鲜血,父亲,兄弟,还有那些毫不相干的人。
内心的苦,没有人知道,可以诉苦的人,他一点都不缺,随便一挥手,就会有成群结队的女人前来听他诉苦,可是那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他一点都不稀罕。
爱上了那个不可能会爱上自己的女人,他就自私的想把她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
依薪乔坚信,等她成了和他一样的人,等她失去了爱她之前那些男人的资格时,她自然就会爱上自己。
杀了秀绿,他就是想让她的手上沾上鲜血,可是看她濒临崩溃边缘的样子,他竟有些心疼了。
自始至终孟昔月都只是使劲的摇头,她始终都觉得秀绿是死在自己手上,即使是她一个月前奋力的把她从依薪乔手上救下来。
她始终都觉得是她害死了她,是自己的自私把秀绿给害死了。
还说什么不想变的和依薪乔一样冷血无情,她现在不正是已经和他一样了么,已经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依薪乔紧紧的把孟昔月搂在怀中,他在她耳边说话,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哄她:“月儿不怕,有我在,只要我们成了同一类人,我们就会谁也离不开谁了,那样,你就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了。”
同一类人。。。依薪乔的一句话,点醒了孟昔月。
这原来是他早就设计好的,他就是想让她也和他一样,双手沾满鲜血。
若是那样的话,她就再不可能和风栩他们过上平淡逍遥的生活,孟昔月使劲的从依薪乔怀中挣脱出来。
他是个恶魔,彻头彻尾的恶魔。
“月儿,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而已。”孟昔月的模样,有些刺伤了依薪乔,他站在原地握紧拳头,才控制住自己,没让自己追过去。
他是恶魔1
他是个恶魔,彻头彻尾的恶魔。
“月儿,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而已。”孟昔月的模样,有些刺伤了依薪乔,他站在原地握紧拳头,才控制住自己,没让自己追过去。
起初,孟昔月就是使劲的哭,拼命的流泪。
她为温少轩哭,为秀绿哭,为了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哭,眼泪几乎流干。
哭到最后,她竟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美丽的眼睛中熊熊的燃烧着愤怒,曾经精明乌亮的眼中此时布满了血丝。
她目光死死的锁住自己的双手,她像是灵魂出窍一般,说不出只字片语。
没人知道她再想什么,甚至连擅长读别人心术的依薪乔也没有看懂。
依薪乔终于忍不住的打破这种让人窒息的静默。
“月儿,”他轻轻的唤了孟昔月一声。
不敢大声说话,好像眼前这个脆弱的人只要说话声音大了些,便能把她吓的魂飞魄散一般。
孟昔月没有回神,盯着自己双手的眸子中的愤怒似乎燃烧的更加旺盛了些。
依薪乔死死的盯住孟昔月,不敢有片刻的疏忽,此时他看不透她,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几乎是同时,他们同时瞥到了挂在床头上的镶嵌了蓝宝石的宝剑。
孟昔月先依薪乔一步,却因为体力的关系被他抢了先机。
依薪乔把宝剑拿在手中,有些惊恐的看着她,她这是想自杀么。
他只是想自私的逼着她和自己成为同一类人,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极端。
可是,他这么爱她,怎么可能让她死呢。
在他没有容许之前,她怎么能死呢,而事实上,他是这么打算的,只要他活着,他就不容许她死,在他死的时候,他兴许会带她一同离去。
他不能容许她离开,活着的时候她必须陪在他身边,死了的时候,也要和她葬在一起。
他要他们在一起,一刻也不能分开,依薪乔把剑死死的握在手心,狠狠的瞪着跪在床头的孟昔月。
他的脸又恢复那种冷漠坚硬,鹰眸半启的冷哼:“你手上已经沾满了秀绿的鲜血,你以为死了就能赎罪?”
“……”孟昔月咬着嘴唇,不吭一声。
依薪乔继续说:“别妄想了,若是死了能赎罪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狼狈的活在这世上活受罪了!”
活受罪,没错,依薪乔很准确的说对了孟昔月此时的心境,她正是觉的自己是活受罪,不如一死了之。
孟昔月依旧只字不说,两眼死死的盯住依薪乔握在手中的剑。
此时她只想逃避,只是懦弱的想一死了之。
看着孟昔月的模样,依薪乔的脸色更冷了,瞪着她的眼神冷的几乎结了冰。
他用剑柄挑起她的下巴,嘲讽道:“原来你孟昔月是这么懦弱无能的人,这么一点打击,就想死,哼哼,知道吗孟昔月,你手上已经有了人命,你现在连死没有资格,你连死都不配!”
她没有死的资格,她连死都不配!
听了依薪乔的一席话,孟昔月几乎像是被他掐断了脖子似的,顿时失去了悲伤愤怒的力气。
确切的说,她现在连死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恶魔2
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却不能让院子里阴暗的天空明亮上几分,就像身边明明放着一盆剧烈燃烧的火盆,却不能让孟昔月冷的发抖的身子暖上几分一样。
一直都是依薪乔在说话,他无情的嘲讽她,刺激她,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应。
现在连他也不说话了,屋内又是可怕的沉默。
孟昔月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稍稍的从秀绿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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