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次?”
“恩,上次,是唯一有人活出去。我以前从来没从僵尸手下救出过人,但是上次来的人,不是寻常人,所以他们全部活下来了。后来还有人来帮忙,他们行动非凡,显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芬芳一想,上次应该就是林皓白和何璎珞见到他的时候。她说:“我知道他们的,是他们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景政点头:“对,我对其中一个女孩说过,她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答应过我帮忙找明华。她说我带走,我没答应。”
再救人
芬芳一愣:“为什么?”
景政摇头:“她当年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留在僵尸之地,我还想不到原因,所以,不想离开。”
芬芳不解:“可是已经二十年了,外面的人都当你死了,你不回去,就没人记得你了。”
“二十年,”景政看向她,静静地说道,“那么明华,是不是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了?”
他口气突然冷漠,芬芳有些尴尬:“什么?”
景政两眼望着远方:“财产,房子,公司……”
芬芳倒吸了口冷气:“也许你说的,没错……但是母亲她,绝不会是因为这样,才将你留在这里的,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和我一起回去,问清楚这件事,好不好?”
景政沉静了一会儿,依旧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好。”
蒋少荣他们总算是听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奇地问:“这么说,这巨大家产,以前都是属于你的?如果你这次回去,是不是打算夺回来?”
芬芳抬起头,瞪向他:“你就这么在意钱?如果那些钱不是我们家的,我一定会让母亲全部还给他!”
蒋少荣急忙解释:“我不是在意这个,我不是想问清他回去的目的么?”
景政淡淡回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些年没有那些东西,我一样能够活下去,现在再回来,怕是有些不习惯,还是不要也罢。”
芬芳心想,母亲怎么会为了钱财而害人性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问景政:“天亮之后,能不能再帮我救一个人?”
蒋少荣问:“你还打算去就筠舞?你忘记她之前说过什么了?她说,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杀了你。你如果去救她,难保证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景政说:“天亮之后,你们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救人就行了,是不是就是躲在玻璃房的那个?”
芬芳问:“你知道?”
“刚才去找你们的时候,我已经见过她。她居然知道躲在那里,看来她已经找到东西证明这里有僵尸存在。再加上,她和你们说的那些话,我在一边听着,也明白了许多事。”
二十年艰苦
说到这个,大家都很好奇。景政不得不将这些年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们:“这里一直都有僵尸,来一个活人就被僵尸杀掉一个。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到晚上他们就像发疯似的,到处找我。我敢肯定他们嗅觉灵敏,可以找到人类的地点。我试过,有三种方法可以对付他们,一种是火,一种是拧断他们的脑袋,还有最后一种,就是隐去身上的气味。但是第三种方法几乎没有可能,用前面两种已经足够了。”
芬芳惊讶地问:“这些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
景政点头:“是,一直如此,所以,我很想知道,明华将我留在这里的真正原因,她是不是,想看到我死?”
“母亲她绝不会这么做的!”
芬芳大吼一声,景政看向她:“我也希望如此。天亮了,我帮你们去救人,你们呆在这里不要随便出去。”
说完,他就站起来,翻身跳出了火圈。一旁的左严愣愣说道:“他身手真敏捷。”
兰心说:“在这里亡命了二十年,他当真的是运气好才活出来的?你自己也看到了,江平只是被林志咬了一口,一个小时不到,就变成了那副模样。看来芬芳的这个叔叔一定很有本事,不然怎么可能逃过僵尸一次一次的追杀?”
芬芳也想,是啊,都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吃的什么,又是喝的什么。墙上还挂着编制的破烂蓑衣,这种生活,简直就是回到了原始社会。
蒋少荣忧心忡忡地问她:“怎么,你真的带他回去见你母亲?他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刚才还差点在这里杀了你,你就不怕……”
“什么?”兰心大叫起来,“芬芳,怎么没听你说过?他差点杀掉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芬芳不想开口,在杀她之前,他还曾经吻得她差点断气。这种事,她能跟谁说啊!
很快,景政就带着筠舞回到山洞,天已经蒙蒙亮,众人看景政的眼神也不太自在,好似他真的是个杀人犯。
不要再提她
兰心也不愿再和筠舞接近:“现在怎么办?船也没了,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景政说:“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利用上午的时间做个竹筏还是足够的,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没有人搞乱就好。”
芬芳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总觉得他的性情,和照片上的那人不太像。照片上,他看起来阳光亲切又开朗,现在却冷漠干练谨慎,除了样貌之外,性情还真是不像。不过他的提议倒是不错,她立刻召集朋友一起帮忙,但是显然大家都不愿让筠舞插手,而筠舞也不想再面对他们。
众人开始四处收集木材,不敢分开行动。景政看着他们的表现,只是轻轻一笑:“你这么在乎朋友,不去做点什么?”
芬芳撇了撇嘴:“能做的早就做了,我都不在乎,他们却死咬着不放。”
“你倒是挺有同情心。”景政一边收集木材一边轻笑。
“对了,”芬芳从钱夹里取出相片,交到景政手里,“这个,应该给你的。”
景政低头一看,呼吸一滞,而后深深吸了口气,将照片撕碎。
“诶,你。”
“这种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
芬芳急急说道:“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没有它我还找不到你呢,你怎么能撕了,那可是你和母亲……”
“不要再提她!”景政厉声一吼,“不要再提以前的事。如果她真的在意,来这里的人就应该是她,不是你!”
“她……”芬芳仔细一想,确实也想不到辩解的理由。的确,母亲一开始就有所隐瞒,就算她对林皓白和何璎珞不说,也不该瞒着她的啊。
她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做,连芬芳也开始怀疑母亲的用心。
偌大的家财,的确让人怀疑。
“可是,这是属于你们的照片,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怀念吗?”
“不!”景政抱着木材起身,看向芬芳,“以前会,但以后绝不会了。”
芬芳无奈:“为什么说得这么绝对?”
分批走
“因为已经没有再怀念的必要,”景政和她走回去,将收集的木材整理了一下,“而且,我也打算回去之后,不再见她。你放心,所有的家产还是你们的,我什么都不会要。”
“诶,那个……不该是这样的,”芬芳想了想,“不是我的,我不会要的。母亲让我早点结婚,无非就是想让我和以后的老公能够接手公司。本来,蒋少荣已经升职,但是现在……我和他的婚礼估计是不会进行了。”
景政看着她:“你,现在多大?”
“二十岁。”
“呵,这么早就结婚?你没有自己的主见的?”
芬芳说:“什么啊,你和母亲还不是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订婚?”
景政狠狠地扎紧麻绳:“都说过了,不要再提她。”
芬芳见他这么生气,只能低声地回一句:“她是我的母亲,你不能这么要求我。”
景政深深地吸了口气:“听着,我真的不想再知道和她有关的事,所以,希望你也不要再提好吗?”
对于芬芳,他不忍伤害。这个女孩的善良她看在眼里,他知道,曾经他渴望的明华就是这般模样,他甚至以为明华就是如此单纯的性情,可是他错了,他没想到她会费尽心机将自己骗到这里。若不是他有命活下来,说不定早就变成了僵尸怪物或是一堆白骨。这二十年来对他来说太可怕了,他曾经想念过那个女人,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筠舞的那番话,揭穿了蒋少荣,也让景政看清了许多事。
这么多年,他被遗弃,明华没有一次来找过他,甚至来这里找他的人也没有,显然,她根本就是恨不得他死。
他不能永远在这里逃避下去。
木筏扎好之后,众人才发现,一次只能坐四个人,他们必须分成两批走,而且还必须有人将船划过来。
兰心忙摆手:“我不会划船的。”
蒋少荣连忙说道:“划船的事交给我,但是现在要分好,到底第一批哪些人走。”
约定
兰心忙摆手:“我不会划船的。”
蒋少荣连忙说道:“划船的事交给我,但是现在要分好,到底第一批哪些人走。”
芬芳说:“你们先走吧,我留在这里。”
景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左严却问他:“你呢?”
景政说:“你们先走。”
兰心随手一指:“那她也不能跟我们走!”
她指的是筠舞,“我不要和杀人凶手一起!”
左严在旁安慰道:“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蒋少荣犹豫着问:“芬芳,你真的打算留在这里……”
兰心口无遮拦,连忙说道:“对啊,那个人也曾经差点杀掉你,你不怕?”
说完,她就立刻捂住了嘴巴。
景政并不怪她,只是轻轻一笑,芬芳摆手说:“没事,你们先走,要快,晚了就来不及了,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呆一晚。”
蒋少荣说:“好,我一定会很快回来。”说着,就很快四人上了木筏,还回头狠狠瞪着景政说道:“你如果敢对她做什么,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们走后,景政才站在湖边平静问道:“真的不怕我再做出伤害你的事?”
芬芳看了他一眼:“我想你当时,大概只是神志不清。”
“呵,你倒是……很容易相信人。”
芬芳说:“那又如何?你曾经也救过我,而且不止一次,我当然不可能因为你一次错手,就认为你是坏人。”
“错手?”景政看向她,“你真的以为是错手?”
芬芳一惊:“难道你当时真的想杀我?”
景政别过头去:“我想杀的,不是你。”
“那就是我母亲了?我和她长得相像,所以你真正想杀的,是她了?”
“是又如何?是不是后悔决定将我从这里带出去?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芬芳咬了咬嘴唇:“不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自然要带你出去的。何况,难道我说不带你走,你就真的一直留在这里不走?”
危机
景政看向她,低低一笑:“想知道结果,你不妨试试。”
芬芳摇头:“不会,我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那么你也决定,不嫁给蒋少荣了?”
“是。”
“你倒是真的固执。”
蒋少荣果然很快就回来了,他立刻让芬芳上船,她看见景政站在湖边不上木筏,觉得奇怪:“你做什么,还不走?”
景政问:“你不怕我回去报仇?”
芬芳向他伸出手:“如果真的是我们长孙家欠你的,我不介意你报仇。”
景政一愣,这个女孩——的确和她母亲明华很不一样。
他上去之后,一路划到湖中央,眼见着就要到对岸,突然从水中伸出一只腐烂的手臂,紧紧地拖住了芬芳的脚。景政眼疾手快,将手伸进湖水中一拧,提上来一看,竟是江平的脑袋。
芬芳吓了一跳,捂住小腿,低头一看,竟然出血了。景政皱眉,扔掉人头,俯下身去,对准伤口的位置一口一口地吸出毒血。
芬芳想推开他:“你做什么?万一真的有病毒,稍有不慎,你也会被感染的。这二十年的躲避,就白费。”
景政抬起头来,冲她一笑:“好,就算是死,至少也有你陪着,不见得是白费。”
蒋少荣没想到这两个人在危急关头居然还能说出这番话,连忙将船划到岸边,兰心一见他们,就吓得避开了。
“芬芳她是不是也被……”
蒋少荣瞪向她:“别胡说,芬芳,一定不会有事。”
他心虚,任何人从他的语气中都听得出他不自信。
景政帮芬芳吸完伤口的血,深深地吸了口气:“放心,不会有事,如果芬芳真的感染了病毒,血液不会是正常的红色,而是会呈现墨绿色。很显然,江平虽然伤到她,但是并不是他直接与芬芳接触。刚才太心急,大家都没看清,你们看木筏!”
听景政这么说,大家才注意到木筏尾部参差不齐,而芬芳,是被尾部的木刺划伤的。
天意弄人
众人松了口气,景政将芬芳从地上拉起来:“好了,现在没事了,我们都不用死。”
芬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谢谢你,景叔叔。”
景叔叔?不知为何,景政听到这个称呼,竟有些刺耳。他转身看着湖水中自己的脸,果然,又脏,又老,又丑,真的是叔叔了。
呵呵。看着看着,自己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芬芳问他:“景叔叔,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不用了,不过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知不知道当日去找你母亲,告诉她我的消息的人,是谁?”
芬芳问:“你不知道的吗?是林皓白和何璎珞,他们很有名的。”说着,芬芳就拿出手机,搜到信号后便上网,找到何璎珞和林皓白的照片:“你看,就是他们。”
景政看了看:“不是他们,是一个年轻女孩,比他们的年龄还要再小些,应该不足二十,是学生。”
芬芳仔细一想:“对,他们说,是受人拜托的,那个女孩,叫——姚青绫。对,就叫这个名字。你要去找她?”
景政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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