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者是一个办法,符羽说过,她姑母若在世,可能解开我们身上的谜,三十年了,符羽的巫蛊之术应该更加精进了,能不能看穿我们身上的东西?就算她不能,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其它的蛊师,弄一个明白,是蛊不是蛊,也能让我们死心了!”白逸压制不住这念头,或许潜意识里,自己还期待着与符羽的再相会……
回程很顺利,白逸将带出墓的东西均放在古玩店里,马上就有了买主,兄弟们分到不薄的所得,自然满意,只是吴通闲下来,躺在竹摇椅上,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晃悠晃悠,就很有一些玩味了,这趟墓,有太多值得深究的东西了。
第一,白老板对这墓似乎很关注,当然了,作为盗墓的策划人,这是必须地,可是这种关注有些不寻常,相较于以前的行动,这一次似乎另有深意。
第二,七邪怪,唐三成更怪,居然以风水之术能够找到墓穴的所在,这倒是能够用风水术数来解释,可是这两人来历成谜,白逸说是同乡,吴通才不信,以白逸的个性,仅仅是同乡,就愿意与他同吃同住,连这么私密的事情也能与其分享,这也不是白逸的做派。
第三,对于墓穴下面的情况,白逸只字未提,就连自己旁敲侧听,白逸也是守口如瓶,里面有什么说不得的理由?
吴通总觉得,这中间一定还有其它的什么事儿,还有那个叫萧宁的丫头,说是摸金校慰的后代,可是她对于白逸带出来的东西没太大的兴趣,注意力倒是集中在唐三成身上,乱,真乱,吴通摸着头,越想啥迷糊,终于在摇椅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说这边白逸带着唐三成去到图书馆里,拜访那位姓沈的馆长,在沈馆长的办公室里,白逸将那块竹简掏了出来:“沈馆长,我今天来,是想请你看看,这上面的字是什么内容?”
沈馆长接过那块竹简来:“白先生,这块竹简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古玩店收的,不过我对这上面的字有些好奇,我看得不大明白。”白逸回答得很流畅:“所以请沈馆长指点指点。”
“指点倒是谈不上了,这上面的字并不完整,只是一段文字的片段……因逃不还。”
“因逃不还?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只是文字的一个片段,所以我无法从这四个字来揣测它的含义,不过我认为这竹简肯定还有,假如能够找到,拼凑在一起,原文就能够完整呈现了,白先生,以后可以多加留意,看还有没有这样的竹简。”
“谢谢你,沈馆长。”白逸有些失望,把竹简收回来,心里将“因逃不还”四个字牢牢地记在心里。
告别了沈馆长,唐三成才开了口:“白逸,我觉得我们需要马上去一趟苗疆,这一块竹简现在和我们的关系倒不是很大。”
“对。”白逸一拳锤到唐三成胸口:“这一回我们俩总算是有默契了。”
“这一次,还要带吴通和萧宁他们吗?”唐三成问道。
“不,这一次绝对不能带上他们,这一次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去,就说是探朋友。”白逸正色道:“这个理由很充足,我们的确是去探朋友。”
唐三成嘀咕道:“是去找旧情人才对吧?”
“你在山上白呆了这么多年了。”白逸瞟了他一眼:“说起话来怎么像个市井流氓?”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就是个流氓。”唐三成抠抠鼻子:“上次不是差点就被定罪了嘛。”
白逸无奈:“走吧,唐流氓,准备一下我们就去苗疆。”
三天以后,白逸的车上丢上了两三个行李包,然后拉开车门自己先钻进去,坐到了驾驶位上,透过车窗看过去,唐三成还在不时回头地张望,见他这个鬼样子,白逸冷笑一声:“不用望了,这个时候,你觉得那个女校尉会跟过来吗?”
第34章 教授
这个时候是半夜两点,之所以摸黑出发,当然是为了防着萧宁跟过来了,唐三成叹了一口气,萧宁这丫头一向机灵,恐怕也没有想到三个人会摸黑出发。
三人准备就绪,就正式出发了,白逸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们只是开到火车站,到时候吴通会把车开回去,我们坐火车过去,不过还要转汽车去符羽所在的苗寨,也不知道通车没有。”
“好。”唐三成没有意见:“现在的苗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我去也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什么模样我不了解,而且,三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白逸如梗在喉,好多话他无法说出来,符羽,三十年了,她还在苗寨吗?或许,已经嫁为人妇?白逸虽然说得不多,但面上的表情完全出卖了他的心理。
唐三成长叹一口气:“我们这种人,是不能有朋友和爱人的。”
“爱人 ?'…'”白逸很惊讶唐三成居然会有这么新潮的词语:“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词?”
“诗集上。”唐三成扬扬手上的诗集:“我有努力汲取新知识的,不然你总拿我当野人,我不可愿意当野人。”
“那就好,以后放精明一点。”白逸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唐三成的老大。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古墓的风水是哪位高人选的,居然利用天然的地下水走向形成完美的水抱,这一定是一位风水高人,在我翻阅的典籍中,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一前例。”唐三成的脑袋瓜子快歪到肩上去了:“这个人的水平堪比赖布衣、邵雍,甚至可比鬼谷子。”
“这些都是什么人 ?'…'”这些名字白逸似乎听过,可是全无认识。
“鬼谷子被誉为千古奇人,长于持身养性,精于心理揣摩,深明刚柔之势,通晓纵横捭阖之术,独具通天之智。他的弟子有兵家:孙膑、庞涓、尉缭子;纵横家:苏秦、苏代、张仪、毛遂;方士:徐福,至于赖布衣……”
“好了,火车站到了。”白逸不想去听那些悬乎又悬的东西,真庆幸火车站就在眼前了:“下车吧,这个路程很远……”
“好,我到火车上慢慢跟你讲。”果然,唐三成依然不精明,白逸闻言立刻当作没听见,拿起行李就大步地走到前面。
七邪叹了一口气:“三成,他不想听。”
“我知道啊。”唐三成嘻嘻一笑:“可是我想让他听。”
七邪无奈地摇摇头,唐三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么多年了,七邪也没有弄明白,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大智若愚?
三人上了火车,一路颠簸,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唐三成的嘴巴在火车上就没有停过,不停地叭唧叭唧,准备好的一整袋干粮被他消化得差不多了,要不是马上要下车了,白逸真恨不得脱下袜子塞进他的嘴里,转头看着外面,白逸的心立刻开始起伏了……
刚下火车,唐三成的气还没有喘顺,马上就又爬上了一辆长途客车,还是一辆破烂的客车,车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唐三成左右张望,终于看到两只小猪仔正在一个座位下哼哼唧唧,这下唐三成乐了:“这下热闹了,这一路上,还有两只小猪做伴。”
白逸拿手捂住鼻子,一脸的不耐烦:“够呛。”
“哈哈。”看到白逸这幅样子,唐三成不知道有多痛快,这个白逸本来就是富家少爷出身,就算当过土匪,可是身上的习气却是永远抹不去的。
白逸打开车窗,鼻嘴都尽量地伸向窗外,唐三成则不以为然,时不时地从包里掏点小零嘴出来,这是下了火车后刚刚补充的,白逸看着唐三成的嘴巴特嚼大嚼,心里说不出得堵:“唐三成,你的嘴巴能够闲一下吗?”
“对不起啊,我老是觉得饿,不是我好吃,真的。”唐三成真诚地说道。
白逸摇摇头,他拿唐三成完全没有办法,这不是一个按套路来人的,不能用常规来约束他,尤其他旁边还有一个得力的保镖……七邪。
好不容易熬到目的地,距离符羽所在的苗寨仍有一段距离,由于是山路,又狭窄,客车根本无法进去,三个人只好背着行李步行去山里,虽然事隔三十年,可是一旦到达入口,白逸的记忆完全被唤醒了,他走在最前面,带着两人顺着蜿蜒的山路一直深入到山间。
足足一个小时之后,依然没有见到苗寨的影子,唐三成有种不好的预感:“白逸,时间这么久了,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白逸停了下来,拿出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了腊尔山所在的位置,白逸说道:“方向绝对没有错,有可能山路和以前不大一样,产生了偏差。”
唐三成看看天色,此时已经是下午,太阳就快要落山了,他立刻心急了:“糟了,我们好像没有带宿营的东西,天黑前到不了苗寨,我们就麻烦了。”
原本自信的白逸也有一些慌张了:“我们加快步伐,尽快找到寨子的所在。”
“怕就怕苗寨已经不存在了。”唐三成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让白逸的脸彻底黑了下来:“闭上你的嘴吧,乌鸦嘴!我是在一条小溪那里遇到符羽的,那条小溪是在腊尔山的东面,我们现在是走在正确的方向上,继续前进吧!”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唐三成的耳朵动了一动:“就在前面了!”
“怎么?”
“我听到溪水的声音,绝对不会错的。”唐三成指着自己的耳朵:“我相信它们。”
“我信你。”五十年前,不就是这一双耳朵救了三人的命吗?白逸加快了脚步,足足将唐三成和七邪甩在身后十来米,可见他内心有多迫切了。
“到了!”白逸激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唐三成耳内溪水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与七邪也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果然,那条小溪出现在面前,就在山路的下方,两人小心地踩着碎石下去,看到白逸怔怔地站在小溪边,身子一动也不动,如同入定一般。
“白逸!”唐三成叫了他一声,白逸突然将手放到眼睛旁边,快速地一抹,这才转过身来:“到了这里,我就知道如何去寨子里了。”
三人正处于欣喜之中,突然听到一声“唉哟”,唐三成的耳朵最尖,第一个听到,反应也最快,马上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七邪马上紧随其后。
唐三成走到那灌木丛后,看到一位老人家正摔到那里,正挣扎着想要起身,见有人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小伙子,帮帮忙,扶我一下。”
唐三成将那老人家扶了起来,老人家痛得唉哟直叫:“好痛!”唐三成这才看到老人家的脚背高高地肿了起来,索性把老人家背到背上来:“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白逸微微地皱起眉头,此时天马上就要黑了,这个唐三成一管闲事,天黑前能否到苗寨就知未知之数了:“三成!”
“老人家你住哪里?”
“我住附近的苗寨。”老人家喘着气说道:“谢谢你了,我只是想去上一下坟就回去,没想到会摔在这里,要是没人来,我估计……”
第35章 谎言
白逸打量着这位老人家,他的打扮绝不是一般的寨民,光是他身上的一身改良的中山装,就不是寨民的打扮,还有脚上的一双皮鞋,虽然有些脏了,可是能看得出来,手工精良,白逸脱口而出:“你不是苗寨的人吧?”
“对。”那老人家突然面色沉重:“我只是过来找人的,没有想到,她已经过世了……”
“苗寨的首领是姓符吗?”白逸心中一动,追问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
白逸这才释然:“这样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过去了。”七邪听到,马上过去将老人家换到自己的背上:“让我来吧。”
这下好,三人行变成四人行,但庆幸老人家虽然行动不便,但路记得很牢,老人家原来是从北京过来的一名退休的民俗教授,叫何方文,“民俗教授?”唐三成又疑惑了:“教授我知道,什么是民俗教授?”
“我没退休前是研究村民间自治组织与仪式行为、村落民俗志研究、歌谣学、故事学等等的,我最感兴趣的就是苗疆的民俗文化,我在四十五年前就来过这里,现在是我第二次来了。”何教授感慨道:“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再不来,我怕永远没有机会了。”
“教授,你拜祭的是什么人啊?”唐三成没有什么细腻的心思,直通通地就将问题问了出来,幸好教授并不介意:“我拜祭的是我的爱人。”
“爱人 ?'…'”白逸停下了脚步:“她是寨子中的人吗?”
“对,她是一位巫蛊女,她叫符敏,符敏,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名字。”何教授的脸上浮现不一样的光彩,好像完全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之中。
白逸的脚好像被地牢牢地粘住了,连半步也迈不开,符敏,同在一个寨子,同是蛊女,难道她们俩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教授!”白逸急急地问道:“你知道一个叫符羽的女孩子吗?”
何教授“咦”了一声:“哦,你怎么会知道符羽,符敏倒真的有一个侄女,就是叫符羽,不过,我也没有见过,也是这一次见到符敏才知道的。”
白逸的头轰得一下,世事真是难料,这种巧合实在离奇得很。
“五十年前,我是为了研究苗族独有的巫术才来到这里的,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听说这个苗寨的蛊女的蛊术很高明,她们可以利用蛊术来医治病人,也可以用来给人下诅咒,我来到这里,认识了当时蛊术最高明的符敏。”
何教授虽然已经年近八十,可提到这段往事时依然激情不已,好像瞬间年轻了二十岁一般:“苗族的巫术包括了三种,巫蛊、赶尸和巫傩,每一种都不可思议。”
“教授,能够大略地给我们解释一下吗?”白逸一边问一边在心底暗暗赞叹,七邪背着一位老人,还能疾步走在山路上,气不喘,身形丝毫不晃。
“我先说巫傩,巫傩可以让苗族百姓赤脚走火堆,上刀山,甚至钢枪刺肚,还有一种祭祀,必须要用到鲜血,将一把锋利的钢刀钉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头顶钢刀跳起祭祀舞蹈,然后是赶尸,我想你们一定或多或少地听说过。”
白逸点头:“没错,我的确听说过,听说湘西到现在还有赶尸一族。”
“是的,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蛊有黑巫术和白巫术之分,赶尸属于白巫术。”教授一谈到自己的本行,精神好了不少:“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率带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阿普蚩尤不忍心丢下战死的兄弟们不管,所以默念咒语、祷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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