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就象一头高速前冲的狮子,在必要时可以干掉任何人。不过安良这时根本无惧生死,李孝贤如果离开这个世界,自己活在什么地方都不重要了,还不如做一件轰轰烈烈的事。
“你知道了次贷危机的结束时间,就可以在这个周期内大肆做空次贷债券把华尔街杀得血流成河;在你面对审判的时候,我可以让你保持你的正义,如果你愿意把都市银行的股价在两个星期内压下20%……怎么样?”
戴维斯的回答快速而肯定:“不可能,我们没有足够的资金做空有一千亿资产的商业银行。”
李孝贤从安良握住自己的手上感觉到安良的紧张,他的手一直在微微揉捏着,手心越来越湿,捏得李孝贤开始觉得手在发痛。他几乎同样快速地回答维斯:
“我知道你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会直接布局攻击都市银行总部来帮助你,你尽力而为就行了。就算出现亏损,我也会在三个月内让你全部赚回来,如果你同意,我马上为你布下进攻型风水局。”
戴维斯皱起花白的浓眉久久地看着安良,然后从法国乌木雪茄盒里抽出一支雪茄点上,坐直了身子凑前说:
“我要马上兑现一部份回报,我的顾问。”
安良牵着李孝贤走到大窗户旁边,截维斯也跟着走了过来,向前面看去是纽约的尽头,下城金融区的半岛形水泥森林,再向外是环抱着纽约的纽约湾,自由女神闪着绿光挺立在远方。
“次贷危机还会愈演愈烈,可是半年后就会开始恢复。”
戴维斯挺直腰慢慢吐出一个烟圈,慢慢地说道:
“我看不出有什么恢复的可能,我在两年前就看透了市场,房屋次贷衍生产品最终会催毁华尔街。1994年的金融风暴就是起源于衍生产品,那时就有大量房屋次贷债券,这一次和14年前没有什么不同,历史总是会重演的。”
“历史是由人写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对你来说这不是好事吗?”
戴维斯嚼着烟头;歪着嘴喃喃地说:
“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这只是市场规律,你要教我金融还是风水?”
安良知道戴维斯已经接受了条件,现在只是出于一个金融家的生理反应提出点要求,任何金融家都把“一鸟在手胜过百鸟在林”奉为金科玉律,立刻兑现的钱才是钱。他伸手向下指了指说:
“因为有那头公牛,所以华尔街会在明年终止这场危机。”
安良指的就是位于纽约下城的重要旅游标志华尔街公牛,这头铜牛自从1989年神秘地出现在华尔街头,就成为了华尔街的象征。曼哈顿是一个长条型的半岛,百老汇大街就是曼哈顿的中轴线,也是纽约的龙脉所在。因为整个纽约市都是以方格形街道来规划,以至百老汇大街从曼哈顿中城一条直线冲到半岛的尽头,汹涌的龙气因为直路冲击变成了煞气,使位于百老汇大街末端部份的华尔街在得到偏财的同时,也要承受暴起暴跌的宿命。
安良说:
“公牛在风水上称为禽星,专门用来守护财富。当百老汇大街把财富冲进大海的时候,在尽头反攻龙气方向的公牛就会把财富顶回来,这种格局在风水上称为金牛斗煞。”
“公牛用角把看不见的财富顶回华尔街?真奇怪……”
戴维斯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语气里完全没有戏谑,因为他和安良合作多年,安良在预测上从没有方向性的错误,他感叹的只是中国风水可以把这么复杂的问题用简单得象儿童游戏的方法找出答案。但是他却不知道真相和他想象的恰恰相反,中国风水其实是用简单易懂的名词,掩盖着变化无穷难知难解的阴阳五行关系。
安良转身靠着窗户面对戴维斯说:
“美国政府在历史上救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哼……”戴维斯沉沉地哼了一声,实际上他在笑。他明白了安良的意思,这就是安良给他最好的答案。原来美国一向奉行自由经济,过去一百多年里虽然发生过多次经济危机,可是政府从不出面干预,只等市场自我平衡。在1998年的对冲基金危机中,美联储史无前例地出面救市,几乎同时那只巨大的铜制公牛传奇地出现在华尔街附近。从此之后,每逢美国遇到金融危机,政府都会主动支持,华尔街的经济也越挫越勇,就算在九一一恐怖袭击后都可以迅速站稳脚跟,重拾升势。
想到这里,戴维斯又笑了起来:
“呵呵,那么我可以制定下半年的战略了。”
“如果戴维斯先生可以帮我这个忙,你在三个月后还会出现一个史无前例的机会。”
“什么机会?”
安良握着李孝贤的手松了一些,他呼出一口气轻松地说:
“可以让蒙特利极速突然扩张一倍的机会,下个月我会告诉你,仁慈的戴维斯先生会做更多的慈善事业,对吗?”
下个月再送来风水大礼让戴维斯看到了安良商人般的狡黠,因为安良要求对都市银行的打压只要两个星期,也就是说安良也在见机行事。戴维斯沙哑着声音笑起来,他用雪茄指了指安良表示成交,然后对身边的秘书说:
“写份消息灵通人士发布的传闻,都市银行聘请坏帐专家处理220亿次贷资产,七大对冲基金看淡准备大笔做空。让技术部从网络发布出去,不要被查到发布源头。”
秘书小姐正在转头离开,安良叫住她说:
“还有,马上订七个直径两英尺以下的天然圆形岩石,有玄武岩最好,没有的话花岗岩也可以,重要的是保证明天中午之前运到大厦下面的广场。”
秘书小姐心领神会,这是一场战役的开始,她对安良嫣然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安芸和安婧从柔佛海峡上岸就打电话通知张济文急查柔佛海峡的历史基建项目,当她们回到国防部时,看到张济文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拿着一张图纸在会议室里踱来踱去。
会议桌两旁坐满了各级军官,他们已经在布置行动计划,可是因为各种问题环环相扣无法定出作战方案。张济文一见安婧走进来就快步迎上去,控制不住音量地说:
“婧修女真是神算,通过你们的定位现在查到了确切地点。”
柔佛海峡地图出现在大投影幕上,张济文挥挥手让参谋官们静下来,他拿着教鞭点着地图说:
“我们非法骇入马来西亚十多个部门才查到这个图。2007年新加坡和马来西亚曾经讨论过,再建一座海峡大桥促进两国经济,马来西亚很想建这座桥,甚至愿意把直桥改弯来迁就我方的要求,到了堪察出图的阶段却因为一些国际问题没有谈下去,最后谈判还是失败。但是有一件事我们根本不知道,原来他们还有另一套方案,就是在柔佛海峡建海底隧道。这个方案和大桥方案同时出现,可是因为连桥都没有谈妥,他们干脆不提出这个方案。现在才知道海底隧道的事他们研究了很久,而且已经开始由工程公司试验性施工,原以为双方一定会通过合作,没想到大桥计划中止,隧道计划根本就没有提出来的机会,于是那个隧道刚刚开工就停了下来。”
安婧知道自己算的卦已经百分百应验,噘起小嘴瞥了一眼上次取笑她的几个参谋官,眼神颇为嚣张,那几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安芸问道:
“是不是大卫集团承接施工?”
“对,就是大卫集团。”
安芸回来后座位都没坐热,她拿起茶杯一口喝完,然后问张济文:
“你们有什么计划?”
张济文铁青着脸说: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要有确切证据证明马沙拉末在那里,才可以通知国际刑警和马来西亚配合。但是按安大师刚才在船上的情况来看,对方已经知道被发现,可能会马上行动,等我们的特工去收集情报,拍回照片再上报,拟定围捕的话我怕太迟了。我们想直接派特工过去搜索,又怕引起交火产生国际纷争,没证没据跨国行动会被视为侵犯国家主权,能不能请婧修女再算一卦,至少我们要知道还有多少时间。”
安芸抬起手说:“婧修女算出的是六冲卦,事情只会快不会迟,现在不用再算了,我先打个电话。”
安芸打通了安良的电话,安良的回复让每个人都大吃一惊,原来这时安良也正十万火急地给她打电话,在纽约方面,达尼尔和艾琳娜的电话同时关了机,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进入临战状态,猫果然提前了计划。
整个会议室顿时充满了张弓拔弩的气氛,有的参谋官已经按捺不住站起来,安芸也站起来说:本书由。提供下载
“没有时间了,不能慢慢去找证据。经济垮了可以重新再来,可是大卫集团有使用地震机的前科,而且对他们来说的确是越快越好,因为半个月前中国四川刚刚发生大地震,新加坡地震带和中国地震带是有关联的,这里发生地震只会让全世界认为是印度大陆板块再次运动。这是从龙脉震过来的煞气,除了死人之外还会破坏国家的龙气,相当于受到一次军事入侵,从此华人在东南亚将主权尽丧。我提议马上动手,特工队只带手枪便装进入马来西亚,如果我们判断错了可以按兵不动,要是有发现的话抢先控制他们的行动比一切都重要。另外准备全副武装的反恐部队在海峡这边待命,随时准备封锁水路和空中压制,如果特工在隧道接战马上支援,同时张先生联系马来西亚和国际刑警配合,这种情况就算是先斩后奏也要博一把。”
安婧从身上抽出两支柏莱塔手枪问道:“我也去,有消声筒配上吗?”
安良见过戴维斯之后就一直没停过,刘中堂为他联系到承接都市银行大厦清洁业务的保洁公司。这家保洁公司的老板也是洪门骨干,知道事情始末当然全力支持,马上为刘中堂和安良制作了职员工作证,只要挂上工作证就可以自由进入大厦内每个办公室。
李孝贤越来越容易疲劳,在开会的时候安良就让她睡在自己身边,到全部计划都完成已经到了半夜。安良把李孝贤安排睡下之后,想试探一下达尼尔在基金方面的进展,这时却发现他关了手机。达尼尔是天天晚上在夜总会鬼混的人,半夜从来不睡,手机从来不关,安良心里猛然有了不详的预感。随后再打电话给艾琳娜一样打不通,艾琳娜和达尼尔是一路人,晚上打不通电话一定有古怪。
和安芸联系后安良知道事态严重了,立刻对洪门兄弟做了紧急安排,他想到现场指挥,可是又担心李孝贤一个人在家,他左想右想还是帮她换好了衣服,把她抱到车上,然后乘着夜色冲回华尔街。
当他到了华尔街东河岸边,抬头看向120号和都市银行大厦,两座大楼的23楼都灯火通明。他再四周看看,只见两台保洁公司的货车正好停在都市银行大厦的正门前。这座大厦虽然朝向东南方正对着东河,可是大门却开在对着华尔街的北方侧角。安良把车开过去贴着窗户看看,保洁公司老板正坐在车里把风,他把安良指到大厦正面的东河边。安良又把车开过去,看到一台黑色小货车停在路边,仔细看去货车的后门开了一条缝,货车象一只在黑夜中偷吃面条的老鼠,正从揭开盖的下水道里把大把大把的电线卷进车厢。
刘中堂从车厢里伸出头鬼鬼祟祟地看了一下安良,两人神秘地笑起来。货车吃饱了电线离开时,安良也跟了上去,在下城绕了几个圈回到唐人街中文学校的后车库,安良走到车旁说:
“用了什么便宜货,油彩味这么重。”
刘中堂在方向盘下一托,货车“咔嚓”一声换了一套车牌。
“哗,换车牌都不用拧螺丝,意大利黑手党的造车技术比得上意大利跑车。不过换色要自己喷涂比较麻烦,要是可以自动变色就厉害了。”
刘中堂笑着拉出水管往车上喷,原来车身上的黑色全是学校里用的广告水粉,一粘水就脱色,很快车子就还原成一台七彩可爱的雪糕车。刘中堂一边洗车一边说:
“你跟黑手党打交道少,几十年前芝加哥匪帮已经玩这种换牌小机关。变色就太科幻了,就算可以变我也担心一下按错键,光天化日在十字路口变色,很难向警察解释吧。”
“卷了些什么回来?”
安良跳上后车厢翻看了一下,那上面有电缆有光纤,还有很多不知道是什么。
刘中堂看着这堆东西和安良一样不明白,他和安良把塞满车厢的破铜烂铁推下车,对安良说:
“鬼知道是什么,反正从大厦正门到东河的线全部割断拉走,明天让市政来挖地施工就对了。”
这一招是刘中堂首先提出的主意,2008年的太岁位在正北方,而都市银行大厦的正门又在这里,从风水上说这是犯太岁的格局。太岁是风水中最有杀伤力的方位,如果太岁动土发事最速最烈,可是因为这一年华尔街的流年旺星正好飞到都市银行大厦和120号大楼,如果没有些动作挑起太岁的煞气,这一片街区仍然可以平安渡过。
要让太岁产生煞气,把东河口两座大厦的运气打出一个缺口,第一步莫过于在太岁头上动土;要让大厦门前动土,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市政来施工。保洁公司的职员在汽车的掩护下钻进下水道,割断了全部电缆让刘中堂从另一头抽走,还把水管和蒸气管锯开,现在地下正在慢慢渗漏,明天早上大厦门前就会变成一个冒泡的大水塘,各路市政队伍也会云集过来闹哄哄地开挖维修。
安良到吉普车上给李孝贤盖好了被子,李孝贤睡得很熟,呼吸缓和均匀象个在妈妈怀中的婴儿。安良不想吵醒李孝贤,天亮后将会是一场恶战,现在他也完全没有睡意,于是和刘中堂坐在车库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刘中堂明白安良各个步骤的风水布置,他只是对安良邀请戴维斯助战这一点颇为不解,他从学校办公室里冲出一大壶浓茶,倒了一杯递给安良说:
“戴维斯和猫其实是一路人,你请他帮忙的话最后我怕会弄巧反拙,要是他翻脸的话这一次就惨了。”
安良坐在车外的长椅上慢慢吹着热茶说:
“蒙特利也是对冲基金,可是他们没有猫那么坏。戴维斯是个很讲信用的人,他谈生意从来不签合约。这不是他笨,而是他根本不需要法律保护,一只打赢过一百次的大狗,全城的狗都不会再向它挑战,它只要看对方一眼,那小狗就会翻在地上露出肚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