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正在做的事情恰好吻合。而邪派风水中也有血葬的方术,在刚刚开始调查大卫的死因时,刘中堂甚至怀疑过有邪派风水师使用血葬来破局杀人。
安良眼睁睁看着艾琳娜象做实验似的在桌旁走来走去按这按那,然后端端正正地跪在桌子后面的地上,地面升起一块玻璃托板把她送到安良的身体上方,象演唱会时天皇巨星被升上舞台。她微笑着俯视安良说:
“当月光照到你和我和身上时,我们就可以开始了,你闭上眼睛放松一些,不会有任何不舒服。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一直看着我,这样我会更开心。”
烛光和月光映照着艾琳娜的金发和象希腊女神一样的脸,配上一身祭司的黑袍勾勒出成熟女人的曲线,泛出诡异的性感,如果不是发生在这种邪恶的时机和场合,安良一定会承认这是绝美而诱惑的一幕。
安良垂下眼睛看看,月光的光线象个银色的屏幕映在后墙上,那里是一个打开的书柜,里面放着两个巨大的经轮,书柜下的阴影里跪着一个男祭司,艾琳娜的剪影就印在经轮上。月光的底线快照到自己的脚尖,按天象推算时间大概将要到新加坡开市,四周静得出奇,他看到艾琳娜和其他三个祭司占着左右后上四个位置抱拳默祷,他突然觉得被艾琳娜捉住好象也不是坏事,要是自己没有被捉进来怎么搞破坏呢?
他看了艾琳娜一会,突然问道:
“艾琳娜博士,只提取我血液里的基因不够用吗?为什么还要把我绑在这里?要是我想大小便你又不放我下来,我就拉在这里多臭呀,对了,这些也算是基因吧?”
艾琳娜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回答安良:
“可以影响世界的祭祀怎么可能只用一点点血呢?”
她感到安良的敌意没有刚才那么强烈,对安良的笑容也随和起来:
“良,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我对风水的研究比马特维的切入点更接近你的态度。风水不能离开人,而人的骨骼细胞间质中有大量的羟基磷灰石晶体,晶体里有格栅,格栅里又有二氧化硅,硅有存取信息的作用,电脑芯片就是用硅来完成存取。龙脉中的3。5K微波注入坟墓,通过尸骨中的六角形晶体转化和蓄压电力,让骨骼中的硅发挥出不同的作用,再和有相同基因编组的亲人产生同频,于是就有了风水的效果。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明天来找我……我知道你一直在偷偷研究‘卡巴拉’,而我也在认真学你留下的风水资料,再教教我吧,也许我很快就会成为风水师。”
“原来你把我当成死人,葬在华尔街23楼的龙穴上给你们当祭品了。”
艾琳娜温柔地看着安良说:
“你知道,风水中也有阳宅技术,这个龙穴也是你十年前帮大卫选的风水宝地呀。活人的骨骼比死人有更强的能量,而且不只是用你一个人,我们的基因组非常相似,所以我们是一起向新世界献祭。”
安良全身被绑住,就剩下一张嘴可以动了,他只想一直聊天扰乱艾琳娜要做的所有事情,可是旁边一个男祭司走过来用胶布把他的嘴封上,对艾琳娜说:
“博士,时间到了。”
艾琳娜看到月光刚好洒在安良的身上,她用希伯莱文轻轻唱起安良听不懂的赞歌,歌声柔美曲调忧伤,让人心里一阵酸楚。安良感到身体下的桌子里有机器开始转动,大概是开始把血液分离成有用的成分。现在安良连嘴巴也动不了,只能转着眼珠在不停地想问题,艾琳娜的歌唱的确让人平静,安良眼里的景象开始减少,四周的烛光不知不觉地消失,月光开始向他看到的任何角度漫延。
安良知道自己的弱点,他从小就是个容易做白日梦的人,长大后就成了容易意淫,用心理学的话说就是容易被暗示和催眠,也不知道艾琳娜是不是早就看透了这一点,特别准备了这套方法来催眠自己,把自己变成一个喜欢她和她喜欢的人。他极力保持自己的清醒,可是眼前仍是失控地发亮。
总裁室里的五个人都悬浮在一片乳白色的光芒中,安良的身后是蓝色的月亮,在安良的风水概念里,这仿佛是用四个人加上月亮组成了一个方阵。
艾琳娜的歌声旋律越来越平缓,刚才好听的歌曲似乎只是为了把人带进这个空间,当安良的思绪陷落之后,艾琳娜的咒语和其他祭司的声音一起形成了和弦般的低沉声浪。安良看到的空间被六块无形的板从上下左右前后围起来形成一个立方体,安良就躺在最下面的板上。五个人的黑袍在乳白色的空间里极为刺眼,仿佛是五个特定的符号。
安良在全世界考察艾琳娜的项目时,也同时学习着“卡巴拉”的基础知识。因为“卡巴拉”是口传的秘术,安良知道根本不可能从网上和书上看到真相,但是原理总是可以了解到,所以他认得这个立方体。这是“卡巴拉”描述世界本质的图形生命之树的变体,是生命之树的另一种表达形式。安良很惊讶于眼前的事情,他从来没学过希伯莱文,可是艾琳娜怎么让自己看到她要表达的事物呢?难道因为自己学过一点“卡巴拉”原理才被她从潜意识中调动了幻觉?
五个祭司拥有影响世界的基因,加上月亮的布局在咒语下发挥风水的作用,这和中国道士追寻至真道法的方法是那么相似。想到这里,安良觉得艾琳娜比马特维更象个天才,如果她不是猫的干将,也许真的会成为红颜知己。
李孝贤穿着短装牛仔外套和细花长裙慢慢走进这个空间,她好象可以看见东西一般左看右看,安良斜过眼睛紧紧地看着她,他知道这只是幻觉,每当李孝贤不在自己身边就会有这种幻觉,尽管这样,安良仍然想叫她。安良当然动不了和叫不出声音,可是他突然发现刚才自己竟然会忘记了李孝贤,这不正是艾琳娜想到的效果吗?这个布局和咒语可以改变人心,危险!
安良把眼睛用力闭上又睁开,总是无法让幻觉从眼前消去,只好又睁大眼睛端详着四周的情况。死去的大卫也是犹太人,安良跟着他去过很多次犹太教堂,而总裁室的新布置和犹太教堂很相似,犹太教堂的最后位置总是放着代表约柜的大木柜,在祈祷时这个柜就会打开现出里面的经轮,只是安良从来没想过这个布局和生命之树的吻合。
(红尘说:圣经中记载上帝为人类定下十诫刻在石板上,收藏十诫石板的柜子称为约柜,是犹太教传说中的圣物。)
在生命之树演变而成的“卡巴拉”立方体中,左面是魔鬼,右面是月亮,上面是魔法师,下面是女祭司,前面是女皇,后面是智者,所以约柜就放在代表智者的方位上……不对!
安良猛然醒悟过来,艾琳娜的布局根本不是“卡巴拉”,她把立方体翻转再旋转了90度。艾琳娜是女祭司,她的正确位置应该在下,自己代表的魔法师应该在上。前面不应该是蓝色的月亮,因为月亮的对立面是魔鬼,那里不应该放约柜;既然不是神圣的约柜,柜里一定不是《圣经十诫》。艾琳娜使用的不是正统“卡巴拉”秘术,追寻上帝启示的“卡巴拉”不可能进行灭绝人性的恶行。
安良猛睁着眼睛看着艾琳娜,她一直唱诵着咒语,紧闭眼睛眉头轻皱,似乎遇到了什么阻力。李孝贤也走到安良身边摇着他的手叫他的名字。安良发现眼前的空间暗了下来,李孝贤抱着头对自己说很头痛,然后伏倒在自己身上。
在柔佛海峡未完成的过海隧道里,海水一直往上灌,泡到胸口深的水让进攻充满未知的危险,搜索队长紧张地请示完下一步行动后,马上叫全体队员退出隧道,准备用手榴弹炸开铁门。可是手榴弹还没有绑好,铁门却缓缓地打开了,马特维和一批技术人员高举着双手趟水走出来,搜索队员们大感意外,都警惕地举起枪瞄准了他们。
马特维看到攻进来的是一队华人军队,黑框眼镜后的闪过一道犹豫的目光,他停了一下,然后又慢慢走出来,当他看到安芸和安婧也在洞口守着,表情显得尤其沉重。
搜索队员一拥而上绑起马特维,队长又分兵进隧道里清扫。安芸正要在现场审问,一群越野摩托车和吉普车来到隧道口,这是马来西亚的边防军,他们一下车就排好阵势,反而把搜索队围在中间,枪口全部指着搜索队员要他们放下武器。队长马上表明身份出示证件,可是这些都只能保证军队不会马上枪杀他们,枪还是要放下。
马特维刚才一直沉默不语,这时突然大声叫道:
“我是美国公民,我们是马来西亚政府聘请的美洲联合工程公司,我们承接了隧道的清理工程,现在被劫持了。”
安芸听到这话突然明白了马特维的想法,他主动要求被马来西亚逮捕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新加坡已经被设定为灾区,他不想把自己置于险地之中。安芸立刻用英语对边防军大叫:
“马来西亚的士兵不要相信他,他在隧道里放了原子弹,就是炸日本长崎广岛的原子弹,这里马上要爆炸了,快捉住他要他关闭引爆装置!”
马特维带着技术人员快步跑向马来西亚边防军,一边要求士兵从他们身上找出美国护照进行解释。安芸和安婧也举起了美国护照,可是边防军刚才看到她们手上都拿着枪,只放了马特维过去,却用枪指住了她们。
军官听到什么原子弹也紧张起来,现在他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如果真的有原子弹他宁可自己抢先跑远一点,他叫士兵检查每个人的证件,把全部人控制在现场,自己马上向上层报告。
安芸和搜索队员们这时都急得不知所措,张济文从通讯中一直听着事态的发展,正忙着和马来西亚进行交涉,安芸不知道马特维设定了什么,只看到马特维远远地向她瞄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得意和轻蔑,这个眼神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从海面上传到一片轰鸣声,大家看到两架美国海军气垫登陆艇浮在水面上飞行过来。原来第一波地震之后新加坡的美军马上进入了戒备状态,以防发生更强烈的地震出现各种危机,发现柔佛海峡有爆炸声后火速赶来视察情况。
气垫船向他们站立的地方卷过来一场海上风暴,而且气垫船冲上岸后也没有停下来,气浪一直冲袭着每个人,船上的舰载重机枪一接近就向天空鸣枪警告,以霸主的姿态控制了场面。安芸这一次比马特维更聪明了,她一手拉起安婧一手高举美国护照大叫:
“美国人!我们是美国公民!”
“我是马里兰州圣神修女院的修女!”安婧也学乖了,修女的身份会让她在美国士兵印象里加分不少。
她们向着气垫船拼命跑过去,船上果然放下了登陆板,安芸回头看看马特维,他竟然没有一点要到美军船上的意思,这时马特维的计划已经昭然若揭。安芸随即指着马特维对船上的美军说:
“那些也是美国人,他们被马来西亚军队非法逮捕了,快救他们!”
机枪指住了马来西亚边防军,一队美国士兵冲下船把百般不情愿的马特维强行救了上船。气垫船很快退回海面上,安芸咬着安婧的耳朵说了两句,安婧揪住仍被绑着的马特维迎头就是一拳,马特维被打得眼镜都掉进海里,士兵们立刻揪住两个人要把他们分开。修女打人象领了上帝的旨意代表正义,安婧掏出十字架士兵们都不敢对她动粗,她死死的拉住马特维向船上的军官解释了全部原因。船上的军官和马来西亚边防军一样迷惑不已,分不清真假,他对安婧说要先把他们押回驻军司令部,并且不能在船上打架。
马特维一直不说话,安芸焦急地对军官说:
“他是制造地震的恐怖分子,这比用飞机撞击双子星大厦更残忍,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要他说出下一步计划。我们很愿意回司令部,可是如果地震发生,回司令部有什么用?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没有人可以逃脱!”
军官皱着眉头端详着这群怪人,他对安芸说:
“女士,你刚才说的话我们已经上报了,你们的身份要被审查,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我们也要让这位先生说出情况,等上头的命令行动。”
安芸对军官大叫道:
“你是男子汉,你不只是要保护自己,你还要保护我们,保护新加坡。可他只是一个卑鄙的胆小鬼,他刚才为什么不敢回到美军的船上?因为他知道这条船要回新加坡,而他设定的灾区就是新加坡,你把他押到市政大厅,让他死在自己制造的地震里面,他就会说出怎样解除密码!你不敢去现在就带着你的人逃跑,可是你要让我去,你要让我们保护自己,我必须要他说出他设定了什么!”
船上的士兵都看着军官,军官也沉默下来,他看着被打倒后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马特维,拿起对讲机接通了新加坡国防部。
新加坡市政大厅里,全部工作人员都秘密疏散,只有新加坡特工部队和美军部队守着马特维和一群技术员。这时马特维知道不可能再有机会走出去,如果一直被看守在这里,只会在地震中和全部人一起死去,只好把解除密码的方法和盘托出。
马特维设定的地震攻击果然针对了市政部门和沿海的金融区,这里是新加坡的风景线,也是政治重地。新加坡的工程师马上到隧道中解除了危机,马来西亚方面却认为这些设备在他们的国境内,应该由他们扣押审查。
当安芸看着马特维被美军带走,他眼里带着一如继往的冷漠,却突然冷笑起来。
安芸背着双手走到他面前问道:
“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你有什么要说吗?”
马特维也走到安芸身边小声说:
“你以为你在主持正义,这是你的胜利吗?其实世上没有正义,而且是我赢了。隧道里的设备很快会被美国政府以本国企业财产回收的名义从马来西亚要回来,美国可不愿意除了自己还有哪个国家拥有核设施。我回国之后也不会有人审判我,美军知道有制造地震的武器根本不会把我送出去,相反我会成为国防部武器开发专家,粒子共振机会成为美国未来最强大的武器,而我会成为维护世界和平的英雄。”
安芸脸上的微笑凝固了,她知道事情完全可能按马特维所说的发展,可是这就是政治。安婧一直站在安芸身边,听完马特维的话一闪身贴近他,沉肘一记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