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视若无睹,旁若无人似的坐倒在一边的椅子上,用手沾了一下从伤口处流出的液体,身体有些疲惫不堪,十年的反复,他的这副身体脆弱不堪,刚才仅仅只站立一下便浑身无力手脚发软,肌肉严重的萎缩现象,几近病态美的躯体,凭借侧首边的透明防护墙的反射,他已经发现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蜕变的不一样了,那讨厌的金色头发不见了,可是那绿色的瞳孔却又是多么让他厌恶。
二指并拢的瞬间,刺入了眼眶,扑哧一声没有丝毫动容,少年的左眼只留下一个血洞。
匪夷所思的一幕幕连续上演,最后当那只绿色眼球被少年丢入口中咀嚼并吞入腹中后,一旁的纳塔娅已经扒在地上干呕,少年右手食指被简单的放在口中吮吸掉了那红色的液体,嘴角挂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的用一种充满神秘韵味的语言说道:“第一个走出这里的德国人我指的是奎斯特-本恩博士。
那个被希特勒认命的超自然现象力量帝国研究院院长,除他之外的纳粹残余不是被你们杀了,就是还都关在这里被你们虐待。而他是唯一一个活没见人,死没见尸的,刚才纳塔娅仿佛没有念出他的名字吧,也许照着资料念也会有错漏,不过当我一再从她眼中读出对我遭遇的不幸流露出怜悯和再三劝说我不要继续复仇的言语看来,在这极度仇视德国人的圣战同盟基地里放走奎斯特本恩的几率,她唯一具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当少年开始讲话,熟通各国语言的纳塔娅和控制室里的翻译已经知道他说的是中文。
辛德勒名单上还健在的人无一不是理事会的成员,而知道名单的人除非本人之外,只有牢房里纳粹,而有这恨意展开报复的亦只有那个不知生死的奎斯特本恩了,如果藉由组织还未知的某种纳粹遗留下的神秘超自然能力的奎斯特本恩哪怕已经是个深度中风全身瘫痪的老者亦能发起复仇,其间种种仔细推敲起来都不谋而合。
卫队的士兵缓缓退去,两个身材诱人模样妩媚的护士走进了囚室,跪地下腰仔细的清理着少年的伤口,可见理事会成员当下已有决断。
少年闭着双眼,任凭两人为他清洗伤口,擦拭眼眶的血液,身体的极度脆弱,导致之前的讲话都耗费了不少体力,但当他再次睁开双眼,只见他那只唯一还完好的黑色深邃的瞳仁盯住着身前不远的纳塔娅,用着平淡不大的声音说道:“十年前那掳走我母亲的家伙该死就算你们不杀他我也会杀了他,然而你们却连我的母亲也杀了,所以我把纳粹的名单给了你们,把辛德勒写的那张名单给了他们,只是你们双方都做的不干净让我有些失望。
所以这个信念支持我又走了十年,继续去抹杀这名单上的人名,现在我还想加上你的名字纳塔娅,让我告诉你我不是德国人也不是纳粹!在我的名字里没有隆美尔只有一个拂晓!”
这淡淡的说话,仿佛有着来自黑暗深处的魔力猛然冲击了纳塔娅的心灵,双行热泪不觉的流淌下来,这时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恐惧,那是无法言语的滋味儿。
当拂晓被圣战同盟的卫队送出了这地下,理事长奥古斯汀缓缓的走入了之前的囚房。
纳塔娅吃力的想站立起来,然而双腿仿佛不听控制一般,见到这位从小收留自己,给予无微不至呵护的老人,想到自己的一时心软却将害死许多关心自己的人,心中完备滋味涌上心头,前所未有的负罪感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呢喃不绝的忏悔道:“对不起,对不起……”
扶起了瘫软在地的纳塔娅,刚才拂晓的话不光对着纳塔娅同时也是对所有辛德勒名单上这些理事诉说的,奥古斯丁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当年我们族人发誓守卫辛德勒这个姓氏,这个诺言就会一直延续下去直至最后一人,放心等眼前事件完结之日,亦是拂晓的死期!纳塔娅以后请不要在来这里了”
纳塔娅紧咬双唇,仿佛被雷击一般全身战栗着,心中卷起莫名恨意,远远凝望着拂晓离开的方向,良久之后呢喃说道:“各位爷爷现在就是纳塔娅最后的亲人,我发誓从现在开始不管谁将伤害你们,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
一个月前,盛夏的正午时分,骄阳翌日烘烤着大地,在中国版图西部的一座二级城市里空旷的街道看不见一个人影,几乎所有人都慵懒的躲在家里乘凉,而此刻的十八岁的陈坚安静的躺在床上,微闭的双眼,嘴角扬起了难得的笑容。
他正在做梦,如果有人能看得见他的梦应该有些诧异,梦中的陈坚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不断的奔跑,尽情用他的双腿驰骋享受耳边清风拂面的快感,这个平淡的梦境有什么让他如此兴奋的原由?
这时住宅楼面向铁道的一边轰隆的开过一辆长长的货运列车,大地短占的颤抖打断了酣睡的陈坚,睁开双眼依旧是这一尘不变的景物,莫名的怒火燃起让陈坚一个不小心摔到地上。
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陈坚仅靠着两只手臂吃力的爬上床铺,瞪着下半身的累赘他的恨意几乎叫他疯狂。
车祸残忍的剥夺了他走路的权利,甚至剥夺了他成为足球运动员的梦想,现在的他只能在梦中站立起来,而肇事者恐怕早忘记了他的存在,买的起三系宝马的人请得起有名的大律师,陈坚一下子就从受害者变成不守交通规则闯红灯过马路的过错方。
他对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有厌恶和仇恨,只有梦中才是他唯一向往的归宿。
喝了杯凉水,陈坚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理会这个披着公平外衣的丑陋世界,开始缓缓睡去。
这一次的梦境舞台是绿色的足球场,场中正在举行一场足球比赛,第一时间想起在自己梦中的陈坚立刻开始控制梦的规则一下子就从座下的轮椅上跳了起来,可是重心失衡跌倒在地。
“站起来,站起来,这是我的梦,该死的双腿给我站起来!”陈坚不要命似的捶打着毫无知觉的双腿,可是有的时候梦境中的规则也不是事事如意的。
“醒过来,快点醒过来!”此刻的梦中的陈坚近乎歇斯底里一般命令自己结束掉这个梦,不知道是不是随着陈坚心情的变化,梦境中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已经被乌云覆盖,炸雷声隆隆不绝,球场上阴风阵阵,原本正在踢球的运动员,和场外一排一排人山人海的观众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陈坚一人孤寂的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嚎。
梦境的变化丝毫没有引起陈坚的注意,直到拂晓围的空间开始像池塘里的漪涟一般开始扭曲,一个巨大的漩涡交织在半空中风雷四起如同黑洞一般开始吞噬着所有的一切时,陈坚看见了一个人,不也许用一个诡异的巨人来描述才更加确切,毕竟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会长得和这个怪物一样。
漩涡正中的那个诡异的巨人有三米高的巨大身形,拂晓身向宏宇星空一般流溢着漆黑深邃的暗光,躯体曲线近乎完美的黄金比例,一块块仿佛是被黑色玄武岩堆砌而成的肌肉,任何一个现实中的健美冠军面对这身凸起都会自惭形秽恨不得找块地洞钻进去,誓不为人。
陈坚痴痴的看着自己梦境中的异样景象有些茫然无措,这是他从未遇到过场面,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陈坚发现自己身体冲流溢出了一丝丝银白色的流光,不知何故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
来不及多想,陈坚想要停下这一切,根据一贯的思维模式,他了解梦中的世界,就像一部电影一样,如果当自己是个游戏中的角色,那么就会按照不知名的剧本演绎下去,而当自己明白是在做梦的时候,自己就能控制一切,按自己的思维谱写剧本。
集中所有的注意力,陈坚心中只想着两个字停下、停下。
拂晓围的一切流动渐渐开始缓慢了,随着陈坚的迫切思维几近停止,可这真的是它能控制的吗?
“疑?最高权限发起法则了?”半空中飘浮着的巨人突然开口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是让陈坚心中一颤,这是我的梦境怎么还会有人?
(最高权限:可以启用任何法则,除了梦境原本主人觉醒后能获得之外,只有掌握灵魂之力的人才能发起,此外还有中级权限和低级权限,权限可转让。
法则:梦境世界创造之初随之产生的运行定律,没有人能够改变!)
随着原本渐渐停止的黑洞重新运行,不知为何慢慢变小,原本黑云密布看不清晰的巨大面孔出现在陈坚的视线之内,棱角清晰的巨大五官结合光洁如新没有一丝褶皱的表面像极了一个只被粗加工的劣质人形模型。
“很好!
双眼透露出无穷的怨恨,沉溺于梦中世界,厌世现实,年轻人想在别人的梦境中玩弄模样吗?想让梦境随着你的思想变换吗?想对现实世界复仇吗?”
……
一个月后的今天,陈坚拖着疲惫的身躯又一次从梦中醒来,不可否认,那个诡异巨人所问:想对现实世界复仇吗?彻底的打动了他,他也如愿以偿的在梦中杀死了害他双腿残疾的罪魁祸首,而且从梦中醒来,那个人也真的如巨人所说死了。
陈坚唯一对此有所疑惑的是,那个赋予自己几乎神迹般异能的巨人,唯一提出的要求仅仅只是当他杀人时,必须按照他所规定程序极其繁琐的杀人手法。
陈坚杀掉那个让他变成残废的仇人后,连同小学欺负过他的同学,有过过节的朋友全都没有放过,同样的杀人手法,让陈坚有了像神一般制裁罪恶的快感。
大地传来的震动由远至近,呼啸而来的火车刷拉刷拉从窗外路过,一下将沉浸在亢奋状态中的陈坚拉回到现实中,陈坚仿若蔑视蝼蚁一般看着火车远去的身影,鼻子冷哼一声带着丝丝嘲笑又躺到床上。
某人的梦境之中,全身无力,一阵酸软,脑海清醒着却又恍惚,能感觉到自己还存在却又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亦真亦幻,陈坚身体的拂晓围都像是被一种温暖包裹着,身体的感觉都充分的感知着拂晓围的一切,但好象大脑就是无法判断出到底是怎么会事,有些像是雷达被特殊频率干扰着。
几十秒之后所有状态便被解除,进入别人的梦境,或者强行将清醒的人拉入梦境之中都会有短占的延迟时间,权限越高延迟时间就越低,灵魂本源的消耗也就越小,在巨人赋予陈坚低级权限的时候,脑袋里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这些。
(灵魂本源:维持梦境的力量所在,亦是将梦中力量真实化的消耗品,可以通过夺取别人梦境的灵魂本源增加,而夺取的方法最简单的便是直接吸收,这需要极高的权限,或者在梦境中杀死造梦者。)
陈坚静静的走上铁轨伸出右手,刹那间只间一道细微的灵魂本源从他的手心飞出,一辆豪华的摩托车般的飞行器凭空出现在了身前,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流线型,陈坚闪身一跳稳稳的趴在了摩托车上,车身迅速升起了透明玻璃状的晶体状,心念一动便向电脑一般开始运转,晶体向显示器一般出现无数紫线勾勒的窗口,显示着早已消失在视线内的火车图像,一排排数据显示了火车运行速度,线路燃料等等,既而两道火光喷出,这摩托车样式的飞行器瞬间遍以极快的速度运行起来,仿佛丝毫不用考虑起步加速的时间。
显然这不是现实科技能达到的,陈坚按照自己的构想在梦境中设计出来,几乎消耗了所有搜集而来的灵魂本源,知道将此物带回现实需要十倍的耗费故此还没带回到现实中。
几秒之后,开出老远的火车便被陈坚追上,一排冷森森让人胆寒的倒刺从摩托车左侧展开,贴着火车头几乎没有任何火光和摩擦,这钢铁怪物便被切开了,司机李银富吃惊的看着自己开了近十年的老旧火车突然变成了敞篷车,刚将目光移向一边,却是脚下没踩稳从高速疾驰的火车飞了出去。
若放在现实中,这几乎已经宣布了死刑,李银富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毫发无伤,他来不及去思考其中种种,因为眼前站着一个少年。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一排排阴凉的手术刀和刑具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有一个人拿着那些东西对着自己冷笑,没有人会不感到害怕。
“叫你开火车扰人清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李银富还来不及解释,自己只是帮公家开车混口饭吃,肝肠寸断的疼痛和无限的恐怖将他淹没。
熟练的去掉骨骼筋络废去四肢刺穿耳膜勾出了舌头,只剩捏爆双眼时,陈坚猛然感觉到了异常,自己的身形在颤抖着,浑身上下都开始有些模糊。
“糟糕,有人唤醒我!”陈坚急忙挥手,收起了所有器材,也不管焦急的操纵意念就要离开,此时此刻对于陈坚来说万分紧急,他是在别人的梦境里,一旦被唤醒抢夺而来的灵魂本源的力量会被梦境的主人吞噬,自己的本源力量也会永远留在这里,变成植物人。
幸好这司机的本源力量很少,也还没能觉醒发现自己在梦境中,否则发动最高权限的法则,所以随着陈坚一念而起发动低级权限强行脱离了他的梦境。
狠狠的睁开双眼,杀人的目光仇视着来人。
“阿坚,你终于醒了,你受伤没有,我好担心啊!”陈坚的母亲关切的询问着,刚才不远处的铁道口,一辆火车脱轨而出撞上了几辆汽车发生大爆炸,巨大的气浪波及了好远。
“我说过,没经过我允许不要进我的卧室,你没听见吗?”陈坚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母亲咬牙切齿近乎暴怒的吼道。
坚母一惊,刚才情况紧急,心中担心陈坚却也顾不上许多,可是好心关切换来了训斥心里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自从陈坚失去了双腿之后脾气越发的暴躁,积压许久的怒火让坚母喘着粗气,狠狠骂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你死了我也不进这门。”
……
宽大的荧幕中的景象是雍容华贵的一间主卧室,红色天鹅绒的靠垫,顶级的意大利手工的木质中世纪家具,墙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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