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再现女主播甜美的面孔:“今天下午四点十五分,同样发生一起离奇的空难,美国波音八二八客机在北京近郊失事,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当时,一对华裔母女和一位美国少校在弃机前被提前弹出机舱。
据机上乘客指出,他们看到这三个人好像火箭与空气摩擦,扬起一朵火红的光晕,并亲眼目睹这三个人在没有借助降落伞,或其他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安全著陆。地面也有目击者和机组人员也证实了这个消息。”
接下来电视镜头转换到高级酒店住房,记者对机上多名乘客进行相关查证的采访,然后又转换到机长和曾服务过我的美籍空姐,了解离奇空难的起因和经过,直到定格在时雨柔和铃儿的面孔上。
我的心终于被提了进来,没料到媒体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
记者问:“小朋友,你知道救你和妈妈的那人叫什么名字吗?”
“是乔克叔叔。”铃儿直挺挺的坐著,绷著小脸,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的回答:“他是少校,对我很好,还请我喝了一杯柳橙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好刺激……”
我为之失笑,注意到中间镜头连续切换,料想中间一定切了一大段无关紧要的话。
记者十分尴尬的将麦克风递给时雨柔,问:“您当时是什么感觉?”
“惊恐。”时雨柔保持简约风格,讲述:“在机上,我和乔克少校聊的不多,只停留在陌生人间初次见面的谈话上,但他是个优秀的好人。”她这种做法摆明是先发制人,不想多说,让记者再也没多问下去的理由。
镜头果然立即切换,女主播用职业化的口吻说道:“就这起离奇的空难,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初步不排除采用高科技犯罪的可能性。至于这位见义勇为的神秘少校,本台将会追踪报导,请随时留意。”
“我的天,原来是真的。”刘斌再次夸张的惊叫:“从八千英尺高空救人,不用任何逃生工具,那是人干的事吗?”
我微笑不语,恰好碰上爷爷投来的目光,他疑问:“按时间算,你应该就是坐那架客机。”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老实点头:“是的,您猜对了,那个乔克少校就是我。”
“咕噜。”刘斌猛的咽下嘴里的菜,眼中发出野狗看到骨头的类似光彩,崇拜道: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不过真的是你吗?”
“这恐怕假不了。”我朝震惊不已的爷爷笑了笑,随口回应。不要说爷爷,我这种吓人的超能力恐怕没有几个常人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天哥……”刘斌叫的我直起鸡皮疙瘩,献媚:“我身体出了一点相当要命的小毛病,可不可以劳您贵手,帮我治一治。”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此刻滑稽的笑脸,终于看清相貌堂堂的他居然是一个活宝,难怪能和我难缠的爷爷臭味相投。
我瞪了他一眼,笑骂道:“说吧。”
刘斌有些尴尬的道:“我最近精神不振,体力下降,可能是因为夜生活太频繁或工作压力太大,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失笑道:“这好办。坐在那儿别动,闭上眼睛,放松……”
等刘斌听话的闭上眼睛,我先输送一小股能量延伸到他的大脑局部神经,进行象徵性的催眠,使他的神经最终全部松弛下来。
另一股能量同时深入他腰部区域,搜索并刺激疲软的神经,令这些神经恢复敏感,从而达到加快他新陈代谢速度和平衡体内循环系统的作用。
一切搞定,我悄悄把能量撤回,微笑询问:“说说你现在的感觉?”
对于常人来说,神经是敏感而脆弱的,哪怕我有些许能量残留在他体内,也会对他神经产生毁灭性的灾难,所以常人体质很难改造,也永远不可能成为超能战士。
我的神奇疗法说穿了其实也不值一提,只是采用一种微妙而特殊的方法,使他体内原有的自我恢复功能加快运作而已。
“好神奇,天哥的超能不是吹的。”刘斌呼了一口气,睁开双眼,竖起大拇指:“
刚开始有点痒,现在全身暖了起来,感到神清气爽,所向披靡了。嘿,我今晚非亲自试试效果不可。”
我和爷爷互看了一眼,差点当场晕倒,这家伙好逗。
天空撒下密集雨点,落在青石大道上,溅起串串悦目的水花。
这里是大型坟场,规则排列的大理石墓碑一望无际,淹没其中,使人升起生命如微尘的感伤。
我左手撑著伞,右手捧著一束洁白的鲜花,感到脚步益发的沉重。
走过两排墓碑,我停了下来,弯腰放下鲜花,静静凝视嵌在墓碑上的两张熟悉面孔,默默呼唤:爸、妈,小天来看你们了。
爸爸、妈妈的笑脸彷彿瞬间鲜活起来,他们注视著我,如儿时般轻轻呼唤著我的乳名。
一幕幕往事在我眼前沉浮变迁,幼年时紧紧抓住爸爸的裤角不放,躺在妈妈温暖的怀里甜美入眠。
童年的我调皮捣蛋,不安本分,爸爸总是软化在妈妈的温柔笑脸中,时常浮起无可奈何的样子,对我溺爱有加。
一晃到了少年,爸爸的严厉教诲与妈妈一如过往的温柔溺爱,形成最鲜明的对比,嵌在我记忆最深处。他们的笑声、我的笑声混杂在一起,遍布我记忆中的每个角落,充满了我的每一寸天空。
我心中有一股想哭的冲动,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与亲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是人生无价的财富,无可取代。
雨越下越大,我静静站在原地,任雨水溅落衣角。
平静的雨滴突然凝结,汇聚成一条不可思议的水龙,旋转著涌向我背后。
我自回忆中醒了过来,适时发现一个强大而熟悉的生命场,心头感到有些意外,身体却矗立原地,一动不动。
来势汹涌的水龙到达我背后三尺时被挡住,散成两股水柱,朝两侧射去。一个强大的能量场紧跟水龙后面,毫不客气的击打在我的能量场上。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两股能量场的接触面荡起一个有如实体的巨大水纹,向外无限扩展。一条湛蓝色的半透明人影随之升起,受巨大震波带动,以展开双臂、半曲左脚的悦目姿式飘向后方。
我对这种偷袭模式熟悉不过,心中却被难受的滋味覆盖住,任震波带飞我左手中的雨伞。
雨伞旋转著飘向远方,落在一株苍翠的绿松上。
半透明人影悄悄落地,朝我背后静静的走来。雨点到达来人头顶两尺处全部反弹,反弹的雨点与接踵而来的雨点滑向身体四周,如此朝而复始,使半点水滴也无法落其身,场面无比诡异。
“蜜雪儿。”我头也不回,低声招呼,声音里有一股淡淡的悲哀。
那人半透明的身体一阵荡漾,首先出现的是她捧在手里的一束鲜花,然后现出紧束在那魔鬼般身材上的银灰色短裙和柔美的四肢,最后才是令人著迷的容颜。
这是位标准的大美人,蓬松的卷发闪著淡红的色彩,五官精致又立体,有著高挺的鼻梁,双眸蓝的像大海。
我终于回过身来,注视著时至今日仍让我无比迷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伤感道:“好快,我原以为你们至少三天后才会出现。”
她全名叫蜜雪儿·琼斯,我之所以加入尹捷设在华盛顿的生命科学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先我加入,这点我从没向任何人提起过。
刚才她所用的能量场的强度比以往任何一次更凶猛,摆明是在刺探我一直隐藏的真正实力,为他们接下来对我展开的行动铺路。
“嗯。”蜜雪儿轻轻点头,忧郁的看了我一眼,转头将鲜花放到我母亲的墓碑前。
唯一值得我安慰的是她眼中没有掩饰对我的情意,毕竟我们如胶似漆的相爱了许多年,对对方的熟悉程度甚至于超过了对自身的,这也可以从她手中这一束绝不可能临时准备的鲜花来证明。
蜜雪儿望著我母亲的遗照,倾诉:“您好,我叫蜜雪儿。方无数次向我提起您的高贵、慈祥,我一直以为您是方的母亲,也将会是我的母亲。可命运是残酷的,它剥夺您生存的权利,也剥夺了我和方之间的许多事。谁也不愿意看到这些,但它真实的发生了,以东方人的话来说,叫时事弄人吧。将来无论发生什么,请您一定要原谅蜜雪儿。”
我沉默不语,黯然神伤,她这些话无疑是说给我听的。她是毁灭者战队的核心成员,是毁灭者中为数不多的善良者,也很爱我,但她有她独立的人生观,我无法将之改变,正如她无法改变我的价值观一样。
“方。”蜜雪儿忽然转头,像我离开基地前那样深情的望著我道:“你和你母亲长得像极了。”
我轻轻点头,切入正题:“你们来了哪些人?”
“其他人在准备世界超能大赛,连我在内,来了四个人,由我带队。”蜜雪儿笑脸迷人的道:“具体情况我不能多说,不过你一定猜到当中某一个人的身分,他发誓非撕了你不可。”
“墨本·乔克。”我摇头失笑。他在毁灭者中是个人见人爱的活宝,这次不仅被我打晕,还让我大摇大摆的借著他的身分回国,不用想也知道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十分有趣。
随即,我又感到惊骇,毁灭者一直没有对外行动过,战队的真正实力连我也不太了解,但当中有几个破坏狂的实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要是毁灭者真的全体出动,参加超能大赛,那对全世界其他战队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威胁。
而世界超能大赛则是由全球四大联盟协商后共同发起的,是联盟间长期暗中较劲所必然产生的公开战争。
大赛每三年一届,设立三千万美元的奖金,并把场地设在太平洋中部的三不管地带“魔鬼岛”。从二○九三年八月一日举办第一届以来,如今已经是第三届。因其代表各国荣誉,从第二届开始,几乎世界上有实力的国家都派出超能战队参与,名次的争夺异常激烈,影响深远。
蜜雪儿突然又有些忧郁的开口:“方,直到刚才,我才知道你平时至少隐藏了近一半的实力。”
我黯然回应:“我生性不喜欢张扬,并不是故意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我这个性。”其实她还是低估了我,只是此情此景,我没有理由点破。
蜜雪儿轻轻点头,终于说明来意:“摆在你眼前的有两条路,一是你主动跟我回去,对于你回国探亲的行为,我们可以理解,大家以后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二是让我们绑你回去,凭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会选择后面这条路,对吗?”
我老实点头,张开双手,故作轻松的笑道:“来吧,宝贝,让我们最后再拥抱一次,就当是为我们美好关系送终。”
“不。”蜜雪儿朝我抛了个媚眼,耸肩道:“我们还会在一起,像以前那样。方,请别太自信,再见面时,我将不会一个人单独面对你。对了,还要警告你一句,你感情太丰富了,这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但同时也是你的致命伤。希望你努力忘了我,要不然我一定用这一点来让我们重新走在一起。”
我反问:“你能忘了我吗?”
蜜雪儿风情无限的笑道:“我没有必要,不是吗?亲爱的,我给你二十四小时改变主意,明天这个时候我会找到你的,到时再见。”
临走时,她不忘送给我一个火辣辣的飞吻,然后宛如精灵般的隐身,消失在我的感应中。
我仰起头,让清凉的雨水顺著脸颊滑进胸口,浸透全身。
蜜雪儿的态度无法让我猜到他们当中另外两个人的身分,而她的自信却透露出拥有活捉我的十足把握。
“来吧,也让我看看自己的真正实力。”我喃喃自语,不仅没把处境放在心上,心中反而有些兴奋与期待,这种心情连我自身也感到吃惊。
第三章反恐
十九区一幢摩天大厦──我打开房门,怯怯的走了进去,这里是我父母的住处。
绕过大厅,我伸手推开一扇虚掩的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父母、爷爷和我的全家福,那是我十一年前去华盛顿前拍的。
房间的布置和格调依稀是当年的样子,我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触摸房间里的每一个摆设,每一种色彩,去感受父母所留下的烙印。
起身转向自己的房间,里头整齐摆放著我所熟悉的生活用品、学习工具以及玩具,这些是伴随我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的完整痕迹,一切在我离开的十一年里没有丝毫改变,诉说著父母对我时刻的思念。
我心头被物是人非的感伤覆盖,难受极了。
哒……一名保全人员走进门里,伸手敲门,吸引我的目光。
他严肃开口:“先生,请出示你的证件。”
我皱眉道:“我刚在楼下的管理室登记过,我是这里的主人。”
“对不起,先生。”这名保全躲闪著我的目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表面上倒是毫不退让:“如果你不能出示证件,请你离开。”
我心头升起古怪的感觉,再次用心留意到他半卷的发型和插在右肋下方的警棍,心中微微一动,点头道:“好吧,我走。”
保全主动退出门外,让我走到他面前,再伸手关门。
就在这时,保全脸上闪过无比诡异的得意笑容,一柄锋利无比的军刀如变魔术般的出现在他手中,毫不犹豫的刺向我的腰后。
可是他笑到一半就僵住了,他惊愕的低头看著停在我腰后三寸外的军刀,不信邪的咬牙转变攻击角度,挤出吃奶的力气一顿狠戳,但根本无法前进半分。
我缓缓回身,微笑摇头道:“墨本·乔克,你就这么招呼老朋友吗?”
墨本脸部肌肉一阵收缩,变回已经变成猪肝色的瘦脸。
他小老鼠一样的贼眼中闪过不敢相信的神色,胆怯的说:“你怎么这么强大?不,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盘踞腰后的能量场汹涌追击,把他逼的连退几大步。我以漫不经心的姿态加大心理攻势,缓缓说道:“老朋友,你不该紧张,绝对不该。”
“你想怎么样?”墨本边后退,边色厉内荏的大叫,表情夸张而有趣。
我大步走去,不动声色的道:“墨本,你听说过中国一句老话吗,叫人善被人欺。
我决定改变一下个性,当一回恶人。”
“别,你别过来。”墨本狂乱的挥舞著军刀示威,一边加速后退,慌不择路,根本没意识到背后除了一扇敞开的窗户,根本没有理想的退路。
我依旧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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