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成一欠身,道:“我这就去。”转身出了大厅。
宣钊轻轻咳了一声,关兄,久闻你金铃镖的绝技,今夜中,兄弟大约要一开眼界了,咱们何不迎出去,先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关中岳笑一笑,道:“让他们准备好了,再动手也不迟。”
宜钊哈哈一笑,道:“好风度啊!好风度。”
笑声甫落,杨四成已快步行了进来,欠身说道:“回总镖头的话,属下已传活过去,问他们作何打算?”
关中岳道:“他们怎么回话?”
杨四成道:“他们说,一盏热菜工夫之内,就攻入镖局,总镖头如若是不想伤人命,那就不妨和他们会会面,谈谈条件。”
关中岳道:“你见了他们正点子?”
杨四成道:“属下问过,但他们避而不答,只说他们的正点子已到,总嫖镖如想知晓,请出去一晤。”
关中岳道:“好,咱们出去会会他们。”
一个劲装大汉,及时而至,送上来关中岳的兵刃和暗器。
关中岳佩好兵刃,暗器,笑道:“宣兄请在客厅坐坐,兄弟去瞧瞧来的何许人物。”
宣钊道:“宣某人到此地的用心,希望能够助关总钊头一臂之力,如是关兄见外,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关中岳道:“宣兄盛情可感,不过,咱们是萍水相逢,让宣兄架这次架子,兄弟甚感不安。”
宣钊哈哈一笑,道:“咱们一见如故,关兄肯交我宣某这个朋友,宣某已经是有着十分荣幸之感的了。”
关中岳道:“好!这么说来,我也不和你宣兄客气了。”
两人并肩出厅,成天骥紧追在身后,杨四成却抢先一步,道:“在下给诸位带路。”
一行穿过厅堂,直入后院。
关中岳抬头望望天色,道:“四成,叫他们燃起火把。”
杨四成应了一声,盼下去,但见夜暗中火光闪动,片刻间,亮起了两支火把。
关中岳一抱拳,高声说道:“在下关中岳,听属下传报,朋友深夜造访,关某不敢失礼,特来迎近,朋友既然是挑明了,何不现身相见,关某人在此地恭候教益。”
未容得对方接话,宣钊已抢先说道:“在下飞轮王宣钊,和关总镖头相交极深,不管朋友们是何来路?但宣某人已决心揽下这场是非,朋友既敢动虎威镖局,想来,定非无名之辈,关总镖头已出面接下了,好朋友也用不着再藏头露尾了。”
只听暗影中传过一声冷笑,道:“姓宣的,你用不着猫哭耗子,装出一副假慈悲的心肠,咱们是黑夜亮灯,打铃听声,你宣某的用心何在,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你姓宣的,别把算盘打得太如意,关中岳不是省油灯,你想趟过这次浑水后捞点什么?那可是白日做梦了……”
宣钊哈哈一笑,打断了来人之言,接道:“够了,朋友,用不着再逞利口出语挑拨,某走了大半辈子江湖,不吃这个,过了这一阵夜暗,天即大亮,你朋友的时间不多,虎威镖局,前后左右,埋伏几十个高手,大家气度,点灯迎客,朋友再不出面,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
只见人影闪动,电射而至,一个全身黑衣的人,突然出现在两人跟前。
飞轮王、关中岳目睹来人快速的身法,已知是个劲敌,但两人也只是暗作戒备,肃立本动。
来人一身劲装,赤着双手,未带兵刃,但脸上却戴了一个形状恐怖面具。
宣钊蹭前一步,冷冷说道:“朋友,用不着装腔作势了,取下面具来吧!”
那青衣人冷哼一声,道:“姓宣的,你如有能耐,尽管自己动手,取下我脸上的面具。”
宜钊道:“那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你朋友戴着面具见人,想来是必有苦衷了。”
关中岳一拱手道:“宣兄,让兄弟和朋友先谈几句话?”
青衣人冷冷说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关中岳道:“听朋友的口音,咱们似乎过去没有见过?”
青衣人道:“这似乎无关重要。”
关中每道:“好!那么朋友可以说出来你来此的用心了。”
青衣人道:“我想你关总镖头心中明白。”
关中岳道:“不错,我明白,但我仍希望你亲口说出来。”
第十三回神秘莫测
青衣人冷然一笑,道:“那很简单,关总镖头如肯交出牧羊图,我等立刻撤走。”
关中岳道:“阁下果然是为那牧羊图而来。”
青衣人道:“事情既已说明,而且又早已在你关总镖的预料之中,应该如何?想阁下决定了?”
关中岳笑一笑,道:“关某想先说明一件事,那牧羊图在我关某这里,而且就在我的身上,诸位,如何能取到,那就要一点本领了。”
青衣人冷冷说道:“关总镖头,你要小心了。”
突然一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关中岳的前胸。
关中岳吃了一惊,暗道:“来的好快。”
形势迫人,关中岳已然来不及拔出背上的金刀拒敌,疾快地向后门退了五步。
青衣人双掌连环,如影随形,不待关中岳身子站稳,攻势又到。
关中岳连连后退,青衣人掌势却招招逼进,一口气攻出了八掌。这八招一气呵成,虽是分进施袭,但却混如天成,八掌连环,有如一掌。
关中岳避天了八掌,那青衣人似是甚感意外,略一停顿,道:“阁下之名,果不虚传。”
其实,关中岳虽然把八掌避开,但已累得满身是汗,只要那青衣人再能速攻两招,关中岳就要伤在对方的掌势之下。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朋友这人掌连环攻势,倒也不雷霆万钧之势。”
青衣人道:“夸奖,夸奖。”
身子一侧,又攻了上来。
关中岳这次有了准备,哪还容他得手,右手一抬,金刀出鞘,一挥手间,划出一圈刀光。
凌厉的刀势,带起了一片冷森的劲风。
青衣人突然收回了向前冲奔之势,停了下来。
显然,他亦被关中岳这凌厉一刀的气势震骇,不敢再向前硬闯。
飞轮王宣钊,目睹关中岳的出刀气势,心头亦不禁为之一愕,忖道:“这关中岳的金刀之威,果非小可,出手的刀风气势,分明已得刀法大家真传。”
青衣人不敢再行托大,一探手由怀中抖出一打黑色的长鞭。
关中岳望了那长鞭一眼,心头一震,道:“追魂神鞭”……”
青衣人接道:“不错。”一伸手,拉下了脸上的蒙面黑纱,火光下,露出来一张青渗惨的马脸。
飞轮王宣钊哈哈一笑,道:“我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你,咱们二十年不见了吧!”
迫神鞭道:“兄弟也想不到,宣兄竟会淌这次混水,咱们相近三十年了,宣兄此刻退出,还来得及。”
宣钊摇摇头,道:“话虽不错,但兄弟与关总镖头,已有承诺,大丈夫一言如山,岂能出尔反尔,童兄如若肯念咱们相交三十年的份上,那就请贷给兄弟一个薄面,带人离开此地。”
追魂神鞭冷笑一声,道:“关中岳不过是一个保镖的,不论何人,只要肯出钱,他都得替人卖命,宣兄在江湖上声名卓著,似乎是用不着把得来不易的声誉,孤注一掷。”
宣钊笑道:“兄弟为人行事,一向是言出必践,我不知道来的是你童兄,但我已先得答应了关总镖头,童兄不肯赏脸,那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追魂神鞭冷冷地说道:“关中岳给你好多的银子””
宣钊微微一征,问道:“童兄此言何意?”
追魂神鞭道:“关中岳出好多钱,兄弟愿加上一倍,如是宣兄是为钱,谁出的银子多,你就该帮谁了。”
宣钊摇摇头,道:“不是在下小看你童兄,关总镖头的价码,你出不起。”
追魂神鞭道:“也许兄弟出不起,但有人出得,宣兄尽管开价过来。”
宣别道:“牧羊图上一半宝藏,它能值好多银子,兄弟无法计算,照传言中估计,说它十万两黄金,不算太多吧!”
追魂神鞭呆了一呆,道:“这么说来,你宣兄是架定了这次梁子。”
宣钊道:“如是童兄这么想,那也是没有法干的事了。”
追魂神鞭突然一振手腕,手中的黑色长鞭,带起了一股划空的啸风之声,幻起了一片乌云似鞭影。
飞轮王一松腰间扣把,手中已多了一把五尺六寸的缅铁软刀。
软刀一抖,闪起了一片刀花,内家其力由把柄直透刀梢,一把软刀,在飞轮王的手中,有如铁棍一般,笔直而立。
追魂神鞭轻轻咳了一声,道:“宣兄你可知今夜里主持这次强取牧羊图的,是谁吗?”
宣钊哈哈一笑,道:“追魂神鞭童世元,武林中有谁不知,何人不晓?”
童世元道:“你错了,兄弟有多大道行,我心中明白!我虽不惧关中岳,恐怕也无法抢得他手中的牧羊图。”
宣钊说道:“这么道来,是别有其人了,但不知那人是谁,能使你童世元服服贴贴的听命行事?”
童世无道:“这话倒是不错,能使兄弟唯命是从者,你飞轮王大约也得听他的吩咐?”
宣钊冷冷一哼,说道:“兄弟相信还有几根硬骨头……”
只听一声冷森的冷笑,传了过来,道:“好大的胆子,我倒要数数看,你身上,哪几根是硬骨头。”
这声音,似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但话说完,人已到了五尺以内。
火光之下,只见来了个身着黄衫,满头白发的老妪,手中执着一根龙头拐杖,竟是名震江湖的龙婆婆。
龙婆婆左右两侧,随侍着两个三十三四的中年妇人,青衣长辫,手中各执着一支长剑。
这是有名的左右二婢,两人十二三岁时,就随龙婆婆闯荡江湖,双剑之下,不知毁去了多少成名武林的高手,两人一直追随龙婆婆,未曾嫁人,徐娘岁月,仍保着处子之身,梳着两条大辫子。
这龙婆婆在江湖上,似乎手段冷酷,震骇一时,行人做事,常以自己好恶为主,说起来,虽一个介于邪正之间的人物。
十五年前,龙婆婆威名正着时,却突然隐息江湖,十五年来,武林中未再传出她的消息,想不到,今夜竟会陡然在开封出现。
关中岳和飞轮王宣钊,千思万想,未想到来的竟是龙婆婆,两人都不禁为之一呆。
龙婆婆轻轻一顿手中的龙头拐杖,目注飞轮王宣钊,道:“你过来。”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有一种低人的威势,宣钊不由自主地向前行了两步,一欠身,道:
“龙婆婆有何吩咐?”
龙婆婆冷笑一声,道:“你叫飞轮王宣钊。”
宣钊道:“正是在下。”
龙婆婆道:“替我办事的人,都不是硬骨头,是么?”
宣钊道:“在下不知童兄是为婆婆办事!”
龙婆婆微微一笑,道:“这些年来,老身修心养性,火气消了很多,你到说说看,你如知晓了他为老身办事,那将如何?”
宣钊在龙婆婆盘法追问之下,心中极为难过,但想到这龙婆婆在江湖的毒辣手段,只好说道:“在下如晓他为婆婆办,不敢出言讥笑。”
龙婆婆突然间一整神色,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准备如何?”
宣钊心中暗暗付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般咄咄逼人,未堍是太过他了。
心中念转,不觉间激起了斗志,暗中提气戒备,道:“婆婆准备如何发落在下呢?”
龙婆婆道:“老身一向不逼人走入绝路,给你人选择的机会。”
宣制造:“在下洗耳恭听!”
龙婆婆道:“你放下手中缅刀,带着你的属下离开。”
宣钊征了一怔道:“还有一条呢?”
龙婆婆冷冷道:“帮老身办事!对付虎威镖局中人!”
宣别道:“还有第三条路吗?”
龙婆婆道:“有!接我十把龙头拐,或是接我左右二婢联手十招快攻。”
宣钊心中暗自盘算,道:“接她十招龙头拐,大非易事,接左右二婢联手十招快攻也许可以对付。
主意暗定,缓缓说道:“如若在下接过了左右二婢联手十招,婆婆又准备如何呢?”
龙婆婆脸色冷肃,道:“老身率人离开此地,冲着你飞轮王三年之内不找虎威镖局的麻烦。”
宣钊道:“好!在下就赌它一下。”
龙婆婆回顾了左吉两个中年妇人一眼,道:“你们出去,这人不知天高地厚,该给他一些苦头吃了,你们只管施展,枪杀勿论。”
宣钊暗暗吁一口气,缅刀斜斜摆出门户。
两个中年妇人,缓缓行了出来,褪下剑鞘,分左右向宣钊逼了过来。
二女举步很慢,也始终未开过口,但脸色严肃,剑身上似是散发着阵阵杀气。
关中岳突然抢前两步,道:“慢着。”
二女逼进之势一缓,停下脚步。
关中岳金刀出鞘,道:“宣兄,这是虎威镖局的事,不能让你宣兄打头一阵,宣兄请退后一步,兄弟先接这一战。”
二女神情肃然,望了关中岳一眼,但却一直没开口。
关中岳金刀平胸,道:“在下关中岳,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先领教两位姑娘的高招。”
龙婆婆冷笑一声道:“关中岳,你可是自信强过那飞轮工吗?”
关中岳淡淡一笑,道:“左右双剑,二十年前已名动江湖,十余年的潜修苦练,想必早已经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在下如何是敌手。”
龙婆婆冷冷说道:“你还有自知之明!”
关中岳金刀根胸,道:“龙婆婆息隐了十几年,今夜中陡然在开封出现,如若是不能把想得的取到手中,只怕是不肯善罢干休。”
龙婆婆道:“老身十几年末在江湖上走动,火气已消退了很多,只要你肯献上牧羊圈,老身不愿多作屠戮。”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婆婆之命,在下应该遵从,不过……婆婆既知牧羊图在我手中,当知此图非我所有?”
龙婆婆怒哼一声,怒道:“不管这幅图是何人所有,现在你身上,最好能拿出来,免得大家翻脸动手!”
关中岳道:“如在下幸能逃避过左右二婢,还得试试老婆子手中的龙头拐杖,不然,就得交出牧羊图,但你如因交出牧羊图,受到什么迫害,老身答应你遣人支援。”
那飞轮三宣钊,本来是势气万状,但自龙婆婆现身之后,突然间变的噤若寒蝉。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婆婆既不肯为关某留步余地,那是逼在下拼命一途。”
龙婆婆一顿龙头拐,道:“反了,反了,一个小小的总镖头,也敢对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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