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学校里发生了“笔仙”事件之后,苏淳风考虑到王海菲的个人安全,抑或是在校园里的住宿生活不会受到影响,所以才果断出手,想着暗中jǐng告一下那个混账术士,不要再来一中校园里闹事。即便是后来钱明一心要查下去时,苏淳风虽然受其正义之心的感动,良心上也不好去制止钱明的行为,但他还是发自内心地,不太愿意去和那名隐藏在暗中的混账术士发生直接的冲突。
他本以为,那个术士应该会知难而退,谁曾想那术士如此嚣张无忌,竟然派人袭击钱明并给予了恐吓jǐng告。
这说明,那个术士还会在一中动手。
为什么他偏偏要选择一中校园?
其中的缘由苏淳风无法忖度出来,毕竟这可能涉及到很多方面的原因——比如风水、地势、五行灵气与术法的契合度等等,这都需要施术者进行详细深入的了解分析,还有可能是一中这所学校,方便那名术士布局做事。
不管什么原因,苏淳风都不会允许这个嚣张无羁的术士,再在一中校园里施术害人。尤其是,当苏淳风基本确定,这名术士和在平阳市的元宵节花灯展览会上施术收集恶虎戾气的术士为同一人后,就更加坚定了打击这名术士的信念——因为,收集恶虎戾气用于施术害人的话,杀伤力是极强的。
试想一下,几位刚刚玩儿过“笔仙”类扶乩游戏的女生,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中睡眠时突然遭遇恶虎戾气的惊吓,再有邪灵侵体……
jīng神不崩溃才怪。
如果施术者修为足够高,甚至完全可以在整整一栋宿舍楼里引发恐怖骇人的虎啸声以及邪灵游荡的虚拟场景。当然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个术士会疯狂到这种地步,因为强烈的自然反噬会让他得不偿失的。
但苏淳风,必须往最坏处想。
因为奇门江湖中的术士,本来就不是常人,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术士什么疯狂的事情都有可能干的出来。
……
金州县城南关镇农贸市场的东面,不远处有一个占地近百亩的仓储区。
这里的库房,基本上都是由农贸市场里的商户们租赁,存放农副产品所用——由于地理位置的优势,处于四省交界之地的平阳市本身就是全国各地农贸产品的集散中心,而金州县城郊区更是因为盛产大棚蔬菜,从而成为了平阳市,乃至全省、及周边省市蔬菜供应方面的一个重要产地。
刚刚过完年的冬chūn交接之时,是各类农副产品生产销售的淡季,所以目前这片仓储区许多的库房都处在空闲状态。
仓储区东南端C区5号库,是包含有一个冷库和两个普通仓库的大户型库房。
库房上横挂着一个绿底白字的巨大牌匾——山刚农副产品批发销售总公司。上面还有经营产品类别、公司电话等等。
库房前,停放着一辆崭新的黑sè桑塔纳2000轿车,还有一辆4。2米的箱式小型货运车,一辆皮卡车。
因为还处在冬季,气温较低,而且过完年这段时间是生产销售的淡季,所以“山刚农副产品批发销售总公司”的冷库,近来一直都闲置着。而今天,冷库的大门却是半开着的。另外两处普通型库房外忙忙碌碌装卸搬运着货物的员工,以及中间库房内部办公室里的员工们都知道,总经理赵山刚在冷库,有事情要做。
做什么……
不知道,也没人会去问。
一点多钟的时候,一辆面包车疾驰而至,停在了冷库门口。
公司里的骨干成员谭军穿着一身迷彩服,叼着烟从车上下来,笑呵呵地和外面工作的员工们打了招呼之后,便领着从车上下来的一名穿着普通,瘦瘦的、看起来有些面老、长相yīn沉的青年走进了冷库中。
哗啦!
两人刚刚走进去,冷库的大门就关上了。
冷库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进入冷库的陈典不禁微微皱眉,一边毫无畏惧地四下里打量着,一边寒声道:“谭军,你…他妈带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刚哥找你问些话……”谭军笑道。
唰!
四根灯棍骤然亮起,将库房里照得一片通明。
陈典不禁眯缝起了眼睛,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从黑暗到突然明亮的光线,看不清冷库里的情形。
“把他捆起来。”赵山刚冷酷无情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名人高马大的青年拎着绳子从后面扑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惊慌挣扎却根本没有什么反抗力的陈典给捆了起来,随即往他嘴里又塞入了一团破布。
“唔唔……”陈典有些不明所以,神sè惊惶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赵山刚。
赵山刚笑着摆摆手,对谭军和另外两名青年说道:“行了,你们先出去吧,记得告诉其他人,听到这边儿有什么动静,别他妈大惊小怪的。还有,盯住了,没我的吩咐别让不相干的人过来瞎逛游,听见没有?”
“是,刚哥。”
谭军和两名青年点头答应,然后转身走到冷库门前,将大门推开一道两尺宽的缝隙,三人鱼贯而出。
……
145章 审讯
() 唰!
大门再次关紧了。
冷库里。
赵山刚神sè平静地站在被捆得结结实实,嘴巴里塞入了破布的陈典面前,优哉游哉地点了颗烟,不急不缓地问道:“知道,找你来干什么吗?”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
待在里面那间小办公室兼休息室、控制室里的钱明哭笑不得。
陈典很愤怒,很想破口大骂或者质问什么,但赵山刚似乎根本没打算听他说什么,所以问出这句很明显让陈典无法回答的话时,都没有把陈典嘴里的破布给拽出来给他机会让他说。所以,陈典也只能用充满愤怒的狠毒双眼瞪视着赵山刚,然后摇摇头,喉咙和鼻腔中发出唔唔唔唔愤懑的声音。
“有些事想问问你,能告诉我不?”
“唔唔唔……”陈典愈发愤怒——这他妈让我怎么回答你?
“我知道,你小子骨头硬,不肯轻易开口服软。”赵山刚淡淡地说道,继而转过身慢悠悠地走到库房一侧,拎起了一把铁制的高脚折叠椅,回身走到陈典面前,将折叠椅缓缓地折好,双手握住椅背两侧,猛然挥起,重重地拍在了陈典的后背上——砰的一声闷响,双手被缚着的陈典一头栽倒在地,喉咙和鼻腔里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犹若一条蛇般蜷缩挣扎着翻转过来,侧身躺在地上,惊恐困惑中又有些愤怒地看着赵山刚。
赵山刚嘴里叼着烟,双手拎着折叠椅,神sè平静地走到陈典面前,一声不响地挥起了折叠椅。
砰,砰砰砰……
一通猛砸狠打。
似乎不需要任何理由,也没打算说什么,赵山刚只是为了打而打。
陈典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断了般,剧烈的疼痛下,被捆绑着毫无还手之力的他鼻涕眼泪横流,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抽搐,塞着破布的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闷哼声——唔唔唔……
站在那间没有窗户的小屋内,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的钱明,惊得浑身打颤,瞠目结舌。
粗暴,狠辣!
他心里只能用这样两个词汇去形容此刻的赵山刚。
赵山刚把折叠椅放下拉开,然后单手把蜷缩在地瘦骨嶙峋的陈典拽了起来,双手扶着他放在了折叠椅上坐好,把他嘴里的破布给拽了出来,神sè平静地说道:“我这人没啥耐xìng,别让我不高兴。”
说着话,赵山刚把烟蒂仍在地上,又点上一颗烟塞到了陈典的嘴里。
陈典呸地一声把烟吐掉,昂着鼻青脸肿的头颅,怒目瞪视着赵山刚:“赵山刚,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啪!
赵山刚干脆利落地挥手给了陈典一个耳刮子,继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般,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制的煤油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咔嗒咔嗒的声响,淡淡地说道:“陈典,你这样的表情和语气,不大好……”
陈典立刻泄了气。
他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岁的青年,是一个心狠手辣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物。也许下一刻,赵山刚就会抬脚将他一脚踹翻在地,然后挥起折叠椅狠狠地打下去,甚至……他生气的话敢把人打死。
这人,什么都干的出来。
甚至能干得出,拿他的老婆孩子下手。
所以陈典低下了头颅,压抑着心头的愤怒,忍着浑身的剧痛,低声道:“我的家被你们砸了,地也让你们占了,钱你们也没多出……你,你们还想怎么样?”
“这态度还行。”赵山刚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拖了把椅子过来和陈典几乎紧挨着面对面地坐下,直视着陈典,道:“关于建厂占地的事情,本来呢,咱们算是扯平了对吧?你也同意,钱也拿了。不过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所以琢磨着你小子是不是还想着找机会报复我们呢?我这人天生胆小,不得不来问问你。”
“什么事?”陈典骇然道——他心里还真想过找机会报复赵山刚等人,而且他的报复,必将置人于死地。
赵山刚,是何等人物?
在从苏淳风口中得知了陈典能够拥有超强战斗力的原因之后,立刻就想到了这个和神秘的术士有联系的家伙,吃了那么大的亏之后,能不想着报复吗?如果这个心xìng狭隘yīn狠歹毒的家伙想要报复,在被施术后拥有超强战斗力,再加上术士暗中以恐怖神秘的术法相助,绝对会让人防不胜防啊。
所以纵然是苏淳风不让他帮忙做这件事,赵山刚恐怕也会想办法……斩草除根。
看着惊骇莫名的陈典,赵山刚微笑着说道:“钱老师,你出来吧。”
吱嘎!
那间小屋的门打开,已然强行平复下惊恐不安的内心,装出一副强势之态的钱明,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冷笑看着陈典。
“你……”陈典一下子呆住了。
“陈典,别来无恙啊。”钱明走到陈典的面前,抬手轻拍陈典青肿的脸颊,语气yīn狠地问道:“说说吧,那个术士是谁,他在哪里?”
陈典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急忙看向赵山刚,道:“山刚,你千万别听钱明胡说八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个人恩怨,绝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而且,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你,请你相信我。”
“别说废话。”赵山刚微笑道:“回答钱老师的问题。”
“山刚,你听我说……”
“一。”
“山刚……”
“二……”
赵山刚看也不看惊慌不已的陈典,嘴里数着数就站了起来。
“三!”
他数得很快,似乎根本没打算给人过多考虑犹豫的机会。
“我说!”陈典扯着嗓子喊道。
啪!
赵山刚挥手给了陈典一个耳刮子,皱眉道:“别喊,慢慢说,不要着急……我又没说杀你的老婆孩子。”
原本这两rì就心神恍惚疲惫不振的陈典,jīng神防线瞬间崩溃了!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住在哪里。”陈典垂头丧气地说道:“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平时对他的称呼,是枯晨大师。96年chūn天,我的女儿才五岁,有段时间她一直半夜发癔症,到处求医问药都治不好,后来是他主动登门用神秘的术法医治好了我的女儿,还说是我个人的煞气太重,体虚多灾,才导致女儿生了yīn邪之病。可我身上的煞气是天生的,几乎不能医治断根,只能靠他长期施术来压制煞气……”说到这里,他有些生恐钱明和赵山刚不相信似的,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相信我。”
钱明微微皱眉,看向了赵山刚。
赵山刚却是好整以暇地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陈典这番在常人听来简直是鬼扯的话语哪里不对,道:“接着说。”
陈典咬了咬流着血的嘴唇,接着讲述道:“以前,我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所以经常锻炼身体,还专门去练习过武术,希望可以让身体好一些,但一直都不怎么好。后来经过枯晨大师的帮助,身体状况果然好了许多。前年冬天,枯晨大师让我帮他去晋西省杀一个人,除了来回盘缠之外,还额外给我五百元钱。我本来就因为体弱多病,家里没什么钱,而且枯晨大师对我有恩,所以当时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但我没什么信心,于是枯晨大师在我身上施术,让我几乎瞬间就拥有了难以置信的武力,还能保持这种状态长达四天时间。去年夏末,我和你们因为占地的事情发生冲突时,也请他帮忙施术,但事后,我给了他一千五百元。可惜,到最后还是没能从你们手里多拿到钱,反而吃了亏……”
“别说这些没用的。”钱明打断了陈典的讲述,道:“你说不知道他人在哪里,那你们平时怎么联系?”
“平时有事都是他晚上来找我。”陈典急忙道:“如果我有事找他,就烧一张他给我的纸鹤,他就会来找我。不过他只给了我两张纸鹤,都已经用完了。一张是因为占地的事情和你们发生冲突的时候我用了,还有一张是,是正月十六晚上,我身体突然不舒服,烧了纸鹤让他来给我治疗。”
赵山刚道:“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枯晨大师给我治好病后,让我去冀中省滏阳市西南的黑龙洞那边休养几天,说那里的地气可以根除我的病根。”
“嗯?”赵山刚眯缝起了眼睛。
钱明道:“他长什么模样?哪个地方的口音?”
“他的普通话听起来很标准,不过偶尔会有些其它地方的口音,但我从小没出过远门,接触外乡人少,所以也听不出来是哪儿的。长相……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胖不瘦,中等身高,国字脸,嘴唇很厚,两条浓眉,鼻梁高。”陈典皱眉一边思忖着一边讲述出上面的一番话来,道:“其它的,我也不好说,因为每次看到他,我都有种眼花看不清他的脸庞的神秘感觉,以前我还以为这是他被仙气笼罩,现在想想大概是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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