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来啦。”跑了田径场两圈的时候,梅玫高兴地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爸爸说雁蓬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让我们有空给雁蓬打电话,”
“还记得电话号码吗?”袁书芳调整着呼吸匀速跑动。
“……”梅玫又沉默了。
“继续慢慢想。”
在田径场跑了约半个小时,袁书芳也没觉得多累,她觉得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说不定可以参加长跑。说起长跑,她还没决定参加什么社团呢,同寝室的几个女孩都选定了社团,啥书法社,舞蹈社,登山社,音乐协会,芳草社,她们寝室的人还真是人才济济。
抹一把脸上的汗,袁书芳甩甩手腕踢踢腿对沉思的梅玫道:“梅玫,你参加了什么社团?”
“电子研究协会和音乐协会。”梅玫顺口答道,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叫,然后报出了一连串数字,最后得意洋洋地望着袁书芳,“就说嘛,以我的脑袋哪会记不起几个数字。”
袁书芳无语,她要是不提她能想起来吗?
“从明天开始有三天假期,我们怎么耍?去合肥的风景区玩玩?把合肥的小吃尝遍?”把忘记的事情想了起来,梅玫兴致勃勃地安排着假期行程。
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袁书芳点头,“到处走走吧,开学时和爷爷、奶奶他们随便走了一下,但市内还是有很多地方没有逛过。”
“那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逛市中心。”梅玫握拳兴奋不已,“我们寝室住了个本地的女孩,她简直就是活地图,合肥有啥好吃的、好玩的她都告诉我们了,我们明天就去一个一个地试。”
十月一日早上七点多,袁书芳和梅玫各自背着一个小包包乘上了去市中心的公交车。因为是国庆日,市区内人山人海,各大楼、大型店铺外都挂着“庆祝建国四十九周年”长红纸条,宽阔的主干道两边都装扮一新,密密麻麻摆放着正盛开着各色花朵的小花盆。
袁书芳和梅玫像两条滑溜的小鱼一样在宽、窄街道里肆意乱窜,合肥的五大传统名小吃(庐州烤鸭店的鸭油烧饼、庐州烤鸭、淮上酒家的肉合饼、刘鸿盛酒家的冬菇鸡饺和鲜肉麻球)被她俩无一遗漏地品尝,肚子吃的太饱以致于再没有空间装梅玫同学还介绍的合肥十大名小吃以及一些著名的面类食品。不过两人一点都不急,要在这个城市呆四年呢,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吃。
放假的第一天,两人把时间贡献给了吃;第二天,两人把整天时间花费在了逍遥津、包公祠、李府、环城公园、天鹅湖、大蜀山、海洋世界等可以游玩的地方,因为时间太紧,每个景点都只粗粗看了下;第三天,两人因为头天的紧迫行程已经累得不想起床,但想着行程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两人又拼着疲惫的身躯去了离学校有段距离的三河古镇玩了一天。傍晚回寝室后衣服没脱、澡没洗直接爬上床呼呼大睡。
一大早,袁书芳被枕头边卖力叫的猫头鹰闹钟叫醒,揉揉眼睛迷糊地看了看闹钟上显示的时间,啊,该起床了,今天早上八点半有课。
从床上坐起,袁书芳轻轻呻吟了一声,嘶,全身像被石头压过一样酸疼,果然游玩也是费体力的啊。
“圆圆,你醒啦,昨天晚上我们回寝室后怎么叫你都叫不醒,还以为你生病了呢最后才发现你是睡着了。”对面床上的许郁宁也醒了,她一边穿衣服一边打趣着袁书芳,“你这三天当贼去了吗?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袁书芳跳下床弯腰、踢腿,“和当贼差不多吧,我这三天和梅玫几乎把合肥市的景点看遍了。”一阵热身运动之后,袁书芳打算去衣柜拿干净的衣服换上,“咦,这么大一箱牛奶是谁买的啊?”袁书芳好奇地看着放在她书桌上的大箱雀巢牛奶。
“放你桌上的当然是你的啊。”李洁打着呵欠幽魂般飘过袁书芳身边,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袁书芳猜她放假的三天肯定也是疯玩,“昨天晚上,送牛奶的抱着这箱牛奶跑到我们寝室指定要你接收,可是我们叫不醒你便代你收了。”
“这是单子,下面的签名是我代你签的。”早已穿戴整齐的俞彤把一张薄薄的发票放到袁书芳手上,看着袁书芳似笑非笑道:“送奶员说了,有个叫杨明杰的人替你定了四个月的牛奶,送奶员以后每隔十天就会为你送一次牛奶。”
“杨明杰就是你那个高高的、长的比明星还有气质的哥哥吧?”许郁宁把头猛伸到袁书芳面前,和袁书芳对视的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八卦之光,“圆圆,你哥哥对你好好哦,要是我也有那么棒的一个哥哥,哇……”许郁宁双手托腮,一脸梦幻。
捏着白纸黑字的发票,袁书芳忍着抽搐的嘴角假笑道:“嗯,我哥哥对我真的很好。”好过头,明知道她恨死喝牛奶了还给她定那么多牛奶,他吃定她舍不得浪费是吧?
058 。。。
征询了寝室同学和一些前辈的意见,袁书芳加入了芳草社青年志愿者协会,协会里的暑期三下乡活动和一帮一助学活动实在太符合她的心意了——免费而又实用的锻炼机会;另外同时还成为了篮球协会的一员,从几岁时开始练球,篮球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且篮球真的很锻炼身体所以她想继续篮球训练。
正式开课之后,袁书芳的日子忙碌了起来,除了正常上课、下课巩固学过的新知识预习未学过的知识,她还需要挤出时间与同学联络感情,积极参加各种活动丰富自己的课余生活——她一点都不想在别人眼中落下一个书呆子的形象。
十月国庆假期一过,学校就组织了一场大型晚会为夏季遭受洪灾的省份募集救灾款,学校规定各学院大一新生须出一个节目参加表演。
九几年的大学生大部分在读书方面绝对比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刻苦,特别是像科大的学生,科大内部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穷清华,富北大,不要命的上科大”,科大学生在学习方面的勤奋和努力少有学校能及,文体方面……还别说,吹、拉、弹、唱,九十年代大学生们会的才艺并不比九十年代和二十一世纪从小接受各种家教辅导、艺术熏陶的孩子们少。
整个地球和空间科学学院的新生为义演的节目烦恼着,小城市长大的同学提议合唱或诗朗诵,繁华大都市长大的同学嗤之以鼻地驳斥“俗气!”也有人提议来个书法表演或钢琴、小提琴独奏,可是轮到讨论谁上台去演的时候大家又都沉默了,一直都是天之骄子和优秀学生的他们从来都不怕当中表现,相反,他们怕的是没有表演机会。
深夜熄灯后,三零一寝室的几个女孩也正在讨论晚会的节目。
“其实,我觉得大合唱挺好的,简单、方便排练,而且全院的学生都可以参加。”肖芬念念不忘她的大合唱,因为在农村读书时她年年参加“一二。九”纪念活动都是合唱表演。
“不行,合唱真的太俗气了,这么好的一个全校露面的机会我们不能浪费在合唱上面。”许郁宁马上提出反对,“其实我觉得我的独舞挺好,跳一曲天鹅湖绝对迷死全校师生。”说到得意处,许郁宁忍不住在床上兴奋地打滚,她从五岁时开始学古典芭蕾,早就盼望着一个独自表演的机会了。
“想得美,才不会让你一个人专美于前。我觉得跳民族舞不错,我们院的女孩都可以上。”柔美的江盈一直都在学民族舞,进大学后还参加了民族舞蹈社。
“我觉得讨论来讨论去还不如让小彤上台拉一曲《梁祝》,我们今天白天都听过小彤的二胡演奏水平,人长的又漂亮,我们学院到时绝对出风头。”李洁最大的爱好是吃和睡,这几天因为晚会的事吵的她睡不着觉,此时终于沉不住气开口了。
“哎呀,我倒是同意小彤拉一曲《梁祝》,可是院里的其他同学不会同意啊。”江盈叹气道,“我一直都知道能够进入重点大学的同学比较傲气,可是也没想到大家傲气到这种地步,怎么都不愿意让别人独演。”
沉默不语的俞彤开口说了句公道话:“我们院里会才艺的同学都很不错,表演水平也都差不多,可学校只允许一个院出一个节目,谁单独上台都对其他同学不公平。”
袁书芳躺在床上盖着薄陷入迷糊的睡意中,她们寝室的女生都比较自信呢,即使一直都在小乡村长大的肖芬也敢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而且大家说话都很直有什么说什么,即使竞争也是正大光明,这就是理科女生和文科女生的差别?袁书芳好奇地想着,她重生前的大学同学都是那种带点文艺气质做起事来却有点犹犹豫豫的女生,出生社会后的女同事更是喜欢在背后拉别人的后退,说实话她一直以为女生包括她自己都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呢。
“嘿嘿,”江盈突然传出一阵令女孩们打冷颤的笑声,“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你们说让小圆子单独上台表演怎么样?”
“我叫圆圆,不叫小圆子。” 半睡半醒地袁书芳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的头晕,先是抗议江盈对她的称呼,虽然她叫圆圆,但她才不是人类口中餐的圆子呢,她和食物绝对划不上等号。听得几声偷笑声,袁书芳报复般说道:“小盈子,你不要在那乱出主意,我可是什么才艺都不会的废柴。”
“废柴也是柴,只要能点燃那都是柴。”许郁宁笑嘻嘻地接过话茬,“小圆子在我们院是年龄最小的一个,相信不会有人厚脸皮地和她争独演的机会吧。小圆子,要为我们三零一寝室争光噢。”许郁宁的口气好似袁书芳的独演已是铁板钉钉。
袁书芳在黑暗中抽了抽嘴角,废柴也是柴?“你们让我上去表演什么?站在台上装树桩还是表演投篮或者钓鱼?除了书念的好,我唯二会的就是打篮球和钓鱼,而钓鱼好像不能被称之为才艺吧?”
一阵沉默,江盈开口道:“还真是废柴,而且是树干全被虫子掏空、树皮被雨淋湿再也燃不起来的废柴。”
袁书芳泪流,说话好毒!“小盈子,你是纤细、柔媚的江南美女啊,说话咋这么毒呢?真是太损你美女的形象了。”
“小圆子,叫盈姐。”在寝室人的大笑声中,江盈慢吞吞地纠正袁书芳的称呼。
袁书芳再泪,老子今年四十三岁了啊!
最后,三零一寝室关于节目的讨论不了了之。
科大不愧为为国家培养无数人才的重点大学,学生强悍,导师同样强悍。全院学生为上报什么节目而争吵不休,院里的领导和各系导师了解了各位学生的才艺后一合计上报了一个名为“团结的力量”的节目,节目内容包括了吹拉弹唱四大环节。
全院同学张大嘴巴,这该如何演?
如何演那就是同学们自己的事了,进入大学后学校首要培养的就是独立思考的能力和自己动手的能力。院长和导师们把难题丢给同学们后就优哉游哉地走人,留下五十多名同学欲哭无泪。
节目一经上报不得更改,地球和空间科学学院五十七名同学急得快抓破头皮,十月二十日表演节目,离现在还有十五天,别院都在抓紧时间排练了,他们院还对该怎么表演节目一无所知。
不过群众的力量果然是大的,同学们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找着了头绪——跳舞的,管它是民族舞、现代舞还是芭蕾舞全部归为一组,吹笛子、拉二胡小提琴、弹古筝的归为一组;会书法、画画的为一组,最后一组就是像袁书芳这样什么都不会单纯加油的为一组。人选定了,接下来就是选一首合适的曲子把会才艺的三组人结合起来。
十月二十日表演那天,地球和空间科学学院的表演赢得阵阵掌声,满堂喝彩——钢琴、古筝、二胡、小提琴、竹笛同时弹奏了一首《春江花月夜》,在婉转、优美的乐声中,七个美丽的女孩身着一身飘逸的白色古装手拿圆扇在广阔的舞台上翩翩起舞,同时舞台的左右两边各摆着两幅画架,四位身穿白色功夫服的同学手持画笔、毛笔在画架上肆意挥洒。优美的音乐和舞蹈结束的时候,写书法和绘画的同学各自展开手里的纸,“困难打不倒坚强的中国人民”几个大字和两幅青松、傲竹图跃然出现在观看表演的师生面前……
虽然演奏《春江花月夜》的同学没有完全表达出《春江花月夜》所要表达的意境,虽然写大字和绘画的同学写出的大字画出的画远远赶不上名家,但是这种大胆创新的表演方式以及同学们镇定的表演都让地球和空间科学学院的九八级新生得到了全校师生的关注和热议。
地球和空间科学学院的表现很出色,其它院系的表现也不甘落人后,管理学院的流行歌曲独唱,数学系的小品,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的现代舞,少年班的少林功夫表演,生命科学学院的钢琴独奏……
看着台上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节目,袁书芳暗暗感叹,科大当真是人才济济啊。
到捐款时,袁书芳捐了一千块出去,惊得同寝室的同学直点着她的脑袋说“你钱多用不完就捐献给我们点吧”。袁书芳笑笑,仍旧坚定地把一千块放到了募捐箱,重生前的她把钱看的很重,情愿把钱拿出去吃吃喝喝也不愿把闲钱捐给受灾受难的人,连五一二大地震时也是在公司经理的强制下勉强捐了两百块钱,重生后的她仍旧把钱看的很重,但是懂得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此现在的她只要力所能及她希望能多帮助些人。
晚会结束后公布所募得的捐款数居然有十一万多,袁书芳再次感叹,原来科大的有钱人也挺多。
接下来的日子,袁书芳过上了四点一线的生活,寝室………教学楼………食堂………图书馆。合肥的冬天对袁书芳来说比蓬安冷多了,因此如非必要,她绝对不出校门,寝室里的女孩都笑称她是蛇变得要冬眠。
期末考试之后,袁书芳给北京的爷爷、奶奶、干爸、哥哥打了个电话就包袱款款地收拾回家过年了,五个月没见家人,不知道爸爸、妈妈有没有吵架,铃铃和永清长高了多少,学习有没有进步。
坐在合肥开往成都的火车上,袁书芳满脸即将见到亲人的渴盼。
059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