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被骂了两句小杂种,张宽心里不爽,眼看那厮就走到门口,跟上前一步,踹在那厮小腿窝上。
青年没防备,也没想到,张宽这厮是个生冷不忌的货色,在公司里,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动脚。小腿窝上一软,人就跪了下去,发出一声哎呦。
张宽这还不解气,上前拉着那人后衣领提了起来,抬手就是一耳光,“谁是小杂种?谁是小杂种?谁是小杂种?”问一句抽一下,连抽了三次才被人从后面拖开。
那小青年挨了三记耳光,早就蒙了,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动他,一下子就傻了,指着张宽咿呀半晌,想扑回来打他,却发现那货正恶狠狠地看着他,似乎随时会冲上来。于是将心气平复了下,指着刘志强道“刘总,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的好员工,看这回你有什么话说,法庭上见。”
说完小青年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办公室里剩下的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张宽,后者则丝毫不以为意,整理了下衣领,看着刘总。
“那货是谁?他要告谁?”
刘志强也被张宽的野路子做法惊住了,考虑了一下,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心情烦杂地拿出香烟,点上。
一旁的秘书道“他是昨天你打的那人的儿子,工商局的,今天人家来公司讨公道,本来我们都安慰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你又打了人,这下好了,他们要告我们企业。”
“告万源?”张宽一脸的惊讶,“这跟公司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公司要打他。”
众人一听,都纷纷摇头,此时已经完全看出,张宽是个乡下野路子出身的**丝,根本什么都不懂。
刘志强吸了一口烟,说道“小张,你这次的行为给万源带了很大麻烦,打官司都是小的,我估计,下午或者明天,工商局就会来查我们的账,很麻烦的。”
张宽即使再不懂,也听出来刘志强的言下之意,公司的账目有问题,一旦被查,就是大问题。
而且,这些事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张宽想了想,拿出自己的5230,打开录音,把昨天的录音放了一遍,“有这个,打官司能赢吗?”
没想到,所有人都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有人说道“打官司赢了又咋样,人家要搞我们公司,多的是办法。”
“那他刚才还骂我小杂种。”张宽很是不服,努力辩解,委屈的像个被冤枉的好孩子。
人群中的唐经理嗤笑了一声,“骂你怎么了?你打了人家老子,人家骂你两句怎么了?没打你都是脾气好的。你呀你,还说你是个福星,没想到才上第一天班就搞出这个幺蛾子,根本就是个灾星。”
张宽听后不服,想辩解几句,却见刘总摆摆手,“算了,已经这样了,小张你先回家休息,等事情结果,万一需要你做什么,我会通知你,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可能得在看守所呆几天。”
听到这话张宽就不服了,“怎么他这样的挨打还有理了?”
“那你打人还有理了?”刘总忽然爆发,气的把烟摔在桌子上。“你知不知道这事会给公司带来什么影响?老子很可能因此关门大吉你知不知道?”
一顿咆哮,说的张宽哑口无言,喉结颌动几下,转身向外走。
快到厂门口时,徐迎春追了上来,扯着张宽,“你去哪?”
“在家等啊。”张宽的语气满是委屈,也隐含了许多愤怒。
“等什么?”
“等着去看守所呗。”
听到这样的回答,徐迎春也无言以对,摇了摇头,“你太冲动了,有些时候,你的一举一动,不仅仅代表你自己。好了,把你的手机给我。”
张宽一翻眼皮,“干啥?”
徐迎春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张宽,“先拿这个用着,那个5230当做证据,或许有用。”
张宽听了挠了挠头,接过盒子。
“对了,里面已经装了个新号码,以后我们就用新号码联系。反正你的旧号码我也不知道。”
张宽闻言憨笑,自己的手机纯粹是摆设,根本没人跟自己联系,就欣然接受了。
等张宽离开厂门,徐迎春咬了咬嘴唇,把那个5230扔进了垃圾桶。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想办法去赔礼道歉,不然,即使赢了官司,也没什么用。
“你打赢官司,也没什么用。”
在南张村,张长贵也是如此对张宽说着,而张宽则摆弄着他的新手机,一部华为b199,满脸的欢喜。里面还有两千块话费,是徐迎春办的充话费送手机活动。
“那就没办法了呗,只好去看守所呆上一段时间了。”听父亲分析完,张宽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行。”张长贵忽然一改往日的温和软弱,“你是有财神爷罩的,怎么能进看守所?你是万源的福星,怎么会变成灾星?”
张宽闻言也是一愣,对呀,自己不是有财神罩着,事情怎么会落到这一步?
张长贵看着儿子,眼神灼灼,“是人都会犯错,他工商局的又如何?你是有大福运的人,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鸡毛蒜皮的杂碎事情。”
“不担心那咋办?人家要来办我。”
“等,财神爷在天上看着哩。”张长贵抬头看天,一脸的神往,“说不定,对方可能比你还先倒霉。”
看着父亲神神叨叨的表情,张宽撇了撇嘴,继续摆弄手机。
“对了,你昨天说,万源服装厂似乎在亏钱?”
“是啊。”张宽答道,眼皮都不抬,把昨天徐经理给自己讲的数据复述了一遍。
张长贵听完连连摇头,“不对,生产行业不可能会有一半的材料成本,人工成本也不对,按你说的销量,万源肯定赚钱,不过是在账目上没表示出来。”张长贵仔细想了想,又道,“业务员的提出也太低,最高五个点有什么赚头,十个点还差不多。”
“十个点?”张宽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你知道十个点是多少?一百万销量业务员就提十万,发的不能再发了。”
张长贵转脸看着自己的儿子,表情耐人寻味,“才赚百分之十你就认为多?那天要是赚了百分之三百你还不被吓死?”
“赚百分之三百?!”张宽被父亲的话给噎住,别说赚,就是想想都要被吓死了。
“对了,既然他不让你上班,你就出去玩玩,要是真进看守所,可就十几天都不能在外面玩了。”
张宽闻言想想也对,收起自己的新手机,准备推电动车去镇上,好多天没去网吧,现在手里有不少钱,该去玩玩了。
看着张宽出了村口,张长贵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奎,君宝遇上了点麻烦,你给解决一下,我告诉你。。”
张宽骑着新电动车,一路疾驰,到了镇上就直奔网吧。现在是暑假,网吧里都是学生,大都在玩lol,张宽寻了台机子,也输了自己的lol账号。
一把路人局还正激烈,马上要推对面高地,忽然有人扯张宽耳朵,张宽正要发怒,回头看见,杜奎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奎哥。你怎么来了?”张宽一见杜奎,立即大喜,就把鼠标键盘一扔,当下就要坑队友,“走,喝酒去,我请客。”
第十六章 小刀刘
两人去了镇上的羊肉馆,点了一份羊肉,每人一碗煮馍,张宽要点白酒,杜奎拦住,说啤酒就好。
当下两人吃着羊肉,喝着啤酒,说着分别之后各自的事情,好不快活。
其实主要是张宽在说自己的事情,说到痛打陈部长时,逗的杜奎哈哈笑,又说到徐迎春让自己摸奶,自己却怂了,又惹的杜奎哈哈笑。
两人喝了四瓶汉斯干啤,杜奎道“工商局的,年龄又不大,我估计撑死也就是个主任,绝不是大领导,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如果你们老总会操作,根本不用担心。”
张宽看着杜奎,仿佛不认识似得,杜奎什么时候对官场也有了解?
“我估计,你们老总之所以害怕,大半是因为他的账目有问题,经不起查。一查绝对要糟。”
张宽闻言点头称是,“我爸也说他账目有问题,不然那么大的厂子,不可能不赚钱。”
杜奎眼睛亮了一下,不经意地问,“你爸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判了无期。”
张宽咯咯笑着,“谁知道呢,你那天前脚走,他后脚就来找我了,不然你们能碰上。”
“那啥感觉,你爸回来。”
张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嗨,能有啥感觉,就是以后有人给钱花,遇上个事能有人给出个主意。”
“哦,那你觉得陌生不?”
“有啥陌生的,自己亲爹,又不是野爹。”
“那你叫过他吗?”
“还没有,不好意思,十几年都没喊过爹,现在冒出来一个,不好意思开口。”
张宽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笑完,杜奎说道,“不行,不能让他们办你,看守所那地方,轻易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张宽道“那咋办,人父子俩都被我打了,这回铁定是要进去了。”
“有办法,怎么能没办法,事在人为。”杜奎说着,拿筷子点着桌子,“他爹不就是一个国企的部长?他儿子也就是工商局的科员,都不是什么硬茬子,有什么害怕的。”
张宽闻言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杜奎嘿嘿一笑,“如果对方是普通百姓,或许没办法,偏偏他是个官,办法多了去。”
“真的,什么办法?”张宽本来做好了去看守所转一圈的准备,没想到峰回路转,自然激动万分。
“嘿嘿。”杜奎一阵冷笑,“既然是个官,那屁股一定不干净,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没办法,但哥哥是做什么的?走,市里去一趟,把这事给你办了。”
张宽闻言立即去结账,把电动车寄存在羊肉馆,两人搭了辆黑车,直奔市里。
到了市里火车站,杜奎举目四望,很快锁定了一个黑瘦的小伙,那小伙正在人群里说笑,忽然惊觉,看到杜奎,就笑着走了过来。
“师哥,你怎么来了。”黑瘦个小伙打着招呼,疑惑地看着张宽。
杜奎伸出手介绍,“来,君宝,他就是刘小刀。”又把脸转向张宽,“小刀,这位就是君宝。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兄弟,要多多亲近。”
张宽本就是混混,很敏锐地感觉到小刀刘和自己是同一类人,于是友好地笑笑。
小刀刘常年混迹于市火车站,更加是见多识广,自然看的出来张宽是个乡镇混混,但并没有看低他,很大度地伸手,“君宝兄弟,幸会。”
“小刀哥,幸会。”
两只手普一接触,张宽发现,小刀刘的右手竟然比自己多了一根手指。顿时眼睛一亮,“莫非是。。。。。。。”
小刀刘咧嘴一笑,“正是。”
原来小刀刘就是名震渭阳的神偷刘一刀,据说他能拿着刮胡刀片神不觉鬼不知地剃了别人眉毛而不被人发现,一手刀法神乎其技,在温泉镇时张宽就时常听混混们提起,没想到今天居然遇上,而且还做了兄弟。
一时大喜,搂着小刀刘的肩膀道,“走,去喝酒。”
这回是小刀刘带路,去了老城区的一家狗肉馆,大夏天的吃狗肉并不好,因此狗肉馆里客人很少,但老板见到小刀刘却很热情,张宽不难猜出,这家狗肉馆或许是市里混子们的据点。
三个人又点了一盆狗肉,就着花生毛豆喝啤酒。杜奎简单地把事情给小刀刘说了一遍,小刀刘听后哈哈大笑,“就这点小事?”
看着小刀刘极为自信的笑容,张宽大喜,“小刘哥有办法。”
“小事一桩,等下就给你办了。对了,你知道那个陈部长此时在家还是在医院?”
张宽摇头,“不知道。”
“打听打听,搞清楚他现在什么状况。”
张宽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华为b199,里面就存了一个号码,是徐迎春的。拨了过去,好一会徐迎春才接,低声问,“啥事?”
张宽道“你知道那个陈部长现在在什么地方?”
徐迎春轻声道“在市医院呢,我们正在探望他,事情正谈着呢,不用担心。”
张宽大喜,对着小刀刘使了个眼色,把声音开免提,“几楼几号房,我去找你。”
徐迎春略带嗔怪地道“找我干啥,好好呆着。”
张宽嬉笑道“我想你了呗,昨天没摸上奶,今天去补上。”
那头徐迎春立即斥责,“说什么呢小流氓,少给我添乱,事情处理好了再找你。”语气虽然严厉,但仍有着明显的喜气。
这番对话让小刀刘和杜奎吃吃发笑。
那头徐迎春立即警觉,“你和谁在一起呢?”
张宽立即按了免提,正色说道“告诉我他在那个病房,我买点礼品去探望他,你放心,这次绝对把面子给够他,让他心情无比的舒畅。”
徐迎春沉吟了一下,告诉了张宽病房号,再三叮嘱,来了态度一定要好。
其实徐迎春知道,事情主因在自己身上,万一到晚上对方还是不松口,只能献身了。
这边张宽对小刀刘讲了陈部长的病房号,小刀刘立即起身,对张宽和杜奎道“你两个继续在这喝,我去去就回,有消息会立即告诉你。等我回来,我们不醉不归。”
张宽闻言心里过意不去,要一起去。却被拦住,“这事不是人多就好,一个人办最省心。”
小刀刘出了狗肉馆,拦了一辆出租,直奔市医院,路上给另外一个人打电话,说自己等下要去找他。
到了医院,小刀刘直奔住院部,趁人不注意钻进库房,换了一声蓝色清洁工的衣服,拿着一个垃圾袋,进了陈部长所在的病房。
陈部长其实没受什么重伤,无非是脸上到处淤黑乌肿,不好看罢了。此时躺在单人间的病床上打葡糖糖,装装样子,对外称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对方的贿赂,对方恼羞成怒,才出手伤人。
当然,这事没敢惊动民警,昨天晚上他和张宽可是握手言和了的。
他的儿子小陈也在病房,正跟刘志强一干人讨价还价。没人注意穿了清洁工衣服的小刀刘进来,在床上来回收拾整理。
等小刀刘出去,陈部长也没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掉了包,依然在装重病。这时徐迎春来到病床边上,梨花带雨的给他安慰。
小刀刘拿着陈部长的5s直奔楼下,出租车还在医院门口等,一路风驰电摩,到了一家电脑修理铺。
“快快,小强,给解开,看看里面数据。”
乱七八糟的电路板堆里抬起一张胖脸,朱小强正在看日本爱情动作片,见到小刀刘进来,哦了一声,举起他的小肥手接过了5s,脸上表情一凝,“有指纹锁,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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