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寒晓的实力,卓风逸比他恩师还要了解,只是他职责所在,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情况下自然不想让王爷出手。
就在这一犹豫的当儿,只见飞灰处突然一声朗笑传来,便听得“嘭嘭”两声,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的摔出,轰隆声中,几乎是同时摔跌在地上。
众人凝目望去,前在方那人却是好刺,后面那人自然是狂飞了。
原来在这电光石闪之间,寒晓右手如蛇一般的顺着狂飞的蟠龙棍刷的滑上,制到一半时一拍一抖,狂飞只觉得掌心如遭火灼,棍子一松的当儿,被寒晓一挑而起,在空中连击三棍,一棍于胸前膻中,两棍于两肩肩井,全身顿时动弹不得。真正说来,寒子是悯其才,否则三棍重击,不死也得废了他;
而他的左掌则是看也不看,听风辨位,向后竖插而去,在好刺的漫天掌影中间的空隙穿过,拇食中三指直接勾住了好刺的锁骨,狠力的甩往前面,并捏断了他锁骨下方的一条主筋,若不能尽快找到续筋圣手接起,只怕好刺的这一只手便要废了。
主将受伤,三方人马都想冲上来,卓风逸向天开了一枪,而所有的大内侍卫都将手中的手枪对准了他们。余人慑于火器的威力,这几方人马一时间不敢放肆,互相望着,只盼其中一方先冲上去挡了枪眼,自己也好捡个现成的便宜。
各自将主将扶起,发现除了狂飞身体动弹不得,达罗和好刺两人都受了极得的伤,无再战之能。狂飞只是穴道被点,头脑却清醒得紧,知道寒晓已经对他手下留了情,从寒晓的出手看,对付自己两人夹攻使出的招式,那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随意出手,所出都无不是巅峰之妙。
众兵望着主将,各主将则是互相对望,正不知该如何抉择时,一骑快马风驰而至,扑到达罗面前,在他的耳边轻语数声,达罗大惊,忍着痛爬了起来,对着好刺和狂飞两人一抱手,“国内有事,洒家先行一步。”说罢也不等两人回答,在亲兵的搀扶下上了那匹马,急驰而去。
好刺、狂飞两人面面相觑,狂飞虽然不能动弹,却能说话,好刺奇道:“这莽人什么意思,说走就走。”
便在这时,又有两骑飞驰而来,离得尚有数丈便已跳下马来,然后飞奔而至,分别在好刺、狂飞两人耳边轻语几句,两人均是脸色大变,转身便走,未再作一刻停留。
瞬时之间,三国步营精兵一走而光,就连地上的尸体及伤者都抬走了。四下之间突然又静了下来。
卓风逸大为不解,奇怪的道:“他们这却是为何?”
寒晓淡然道:“在圣教所在驱骑而入,若是所料不错,我京国大军压境矣,盛怒之师,有哪一国真正抵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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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74 灵童圣僧
“卓大哥,现在什么时辰?”寒晓坐在那里,半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回王爷,此时距午时尚有一刻。”卓风逸恭敬地道。
“布拉尔山上可有动静?”“没有,不过有一点甚为奇怪。”“哦,有甚奇怪之处?”寒晓缓缓睁开了眼睛。
卓风逸道:“若是山上有什么动作那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便是没有动作一切如故也不觉得奇怪,奇怪之处便是自早晨以来,山上梵文经音不断传来,竟然有在山间飘渺之意,予人平静舒心之感,整个布拉尔山一片圣洁,没有一丝魔气,这让卑职甚为不解。”
寒晓眉头一皱,略作沉思,不得甚解。“方老哥,你有何看法?”他对方南雨的称呼一下之间也改不过来,倒令得方灵素在旁边听得甚感怪异。
方南雨道:“依我所见,他们应该是在进行着一项祭事,而且是一项重大的祭事,老哥我对魔教所知有限,具体是什么祭事,却不得而知。”
寒晓站了起来,看着骄阳下一片呢哄哪哇佛唱经文一层层的飘散而下,确是予人神圣庄严之感,心念一动,回头道:“方老哥、卓大哥,你们两个跟我来,灵素,你留下,其他人也请暂且留下。”
见他脸色肃然,方灵素虽然极想跟他一起,却也不敢违拗,应了一声,心里自然有些闷闷不乐。
寒晓微笑道:“灵素,魔教中禁忌甚多,你若前往,恐多有不便,我们三人此番上山,乃是以礼拜访,不会有什么问题。”
卓风逸只要得追随他左右,其他也不多想,他知道圣王办事向来有自己一套,旁人多难想得到他的真正想法。而且还有师傅随往,就算遇到甚么危险,以他和方南雨两人的武功,要想护寒晓撤退,只怕也非难事。
寒晓一声走,当先而行,却不展开轻身之法,而似是闲庭散步一般,悠悠向布拉尔圣山上踱去。
上得半山之后,才看到有番僧驻守,见到他们上来,躬身一礼,他不阻拦,却也不着人引路,甚是怪异。
过得第一关,卓风逸奇道:“看来甚是奇怪,他们这样算甚么意思?”方南雨道:“我听说布拉尔圣山上倒是有这么一条,若非他们相请之人,一般是不予引路的。此等行径,我也是想不明白。”
寒晓微笑道:“魔教之魔,乃是信仰和习惯有异而成。在西域,人们则称他们为圣。圣教信佛,亘古已然,佛教一宗,讲究的是一个缘字,有缘自会相逢,有缘才能相悟,若然强求,那便失了真,不合佛之缘法一说。”
卓风逸听得一头雾水,方南雨却是恍然大悟,抚须微笑道:“原来有此因果在内。”
三人一路前行,也不问路,一路上碰到地番僧越来越多,人人均是低着头走路,口中轻念经文,神色庄严肃穆,对他们果然是不闻不问,任走之。
三人也不急,一路当是在观看风景,只不过耳中佛唱之音越来越大声,倒象是在一个古老的寺庙中行闻。
不一刻,三人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后山,前方有一路口,有一番僧携多名小僧把守,看到三人行来,那番僧上前一步,呼了声佛号,以生硬的京国语道:“后山乃是圣山禁区,非我教重辈不得入内,三位客人还请留步回返。”
卓风逸刚想上前答话,寒晓伸手阻止,亲自上前一礼,微笑道:“千里之缘,求证霍拉堤灵童圣僧。烦请通禀,京,寒晓拜访。”
那番僧一凛,肃然道:“原来是圣五驾到,那烦请圣王尊驾稍等片刻,容小僧通禀教主圣僧。”
寒晓拱手一礼道:“有劳。”
那番僧客气一句,回身便向后山急行而去,看他行进之间脚不沾地,武功当是不弱。
此时的白玉塔中,那“卍”字佛记中间的那个白衣少女已经升到了半空,七彩神光围绕着她那仙女一般圣洁的身躯流转不息,少女宝相庄严,秀目轻阖,在七彩神光的绕萦中竟然缓缓的收膝而盘,成观音坐莲之状,万道霞光在莲成之时从她的身上散发开去,本自一片耀眼的玉塔二层突然间变得柔而暖,就象是太阳升起、月亮西落之时的那一种惬意、平静。
此时,塔中诸僧均自收回举着的双手,而玉塔二层中柔和光幕依然,七彩神光化作七彩祥云依托在白衣少女的身体下方,托着少女缓缓从空中降落。
塔中所有僧人除那俊秀的青年僧人,余者均现出激动之色,双手合十,缓缓拜下,那青年僧人则是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少女在七彩祥云的依托下落到到“卍”佛记的中央,那七彩祥云片刻之后慢慢消逝,隐入白衣少女的圣洁娇躯之中。只是这白衣少女圣颜淡笑,依然未曾醒转。
青年僧人以无比平淡的声音道:“牙僧,外面客人何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且极平淡,却似就在外面那个刚走到白玉塔外面的僧人的耳边说着一般。
牙僧恭敬的双手合十跪下,施予大拜之礼,方才道:“禀教主,来人自称京国圣王寒晓,言有缘求证灵童圣僧教主仙颜。”
青年淡然道:“缘法求证,自在来缘,诸缘皆在,圆通缘回。去请圣王圣驾,就说小僧白玉塔下恭迎。”
寒晓随牙僧缓缓踏入后山,看着尽皆白土的后山,没有一棵青草绿树,一片荒芜,但却予人无比舒心之感,踏在这片白土之上,心中的平静已然到了能听见自己血脉搏动之境。
白玉塔下,一个年约三十岁上下的俊秀青年僧人淡笑而立,仿佛独立于此尘世之外的一尊秀佛。他身后九名番僧分边恭然而立,眉目低垂,不曾正视。
卓风逸心道:“这个象个白面书生一般的青年僧人难道便是名震天下的魔教教主霍拉堤神僧不成?”对这个只闻其名却甚少有人见过其人的神一般存在的西域奇人,他多多少少有些许怀疑。
不过马上就有答案给他了。只见那青年僧人上前三步,合手为礼,“小僧霍拉堤恭迎圣王尊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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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75 春回梦醒,嘻笑人生(大结局)
“霍教主客气了,小王不请自来,倒是显得有些唐突了。”寒晓淡然一笑,“想不到灵童圣僧原来是这般年轻,小王一路走来,看到布拉尔圣山到处一片祥和,甚合佛家空灵之境,霍圣僧是功不可没。小王往日曾与明真大师论及佛道之别,道及境修缘随,知晓修为与环境有莫大干系,看来霍圣僧已然领悟佛教真悟,当真可喜可贺。”
霍拉堤微微一笑,“观圣王道心溢彩,想来距得正大道之期不远矣,那才是可喜可贺之事,小僧修为尚浅,佛教真意博大精深,言及‘真悟’两字,小僧那是愧不敢当的。”
寒晓微笑道:“霍教主谦虚了。至于小王,凡心太重,只怕此生得正大道那是无期了。这不,雪儿公主乃是小王至爱之一,前几日承蒙教主厚意请来布拉尔圣山做客,小王与公主久未相见,心中实是想念得紧,摁捺不住相思之情,便亲自前来迎接公主回国。唉,象小王如此之人,如何能得正大道。”
霍拉堤微笑着双手合十,“昔日黄帝参阴阳而飞升,成就大道之巅,数千年来一向传为佳话,小僧观圣王神彩,肯定又是一个黄帝,我西域佛门也有参观喜禅的,小僧虽然弗参,然对这男观女爱之事从未有异歧之心。天地、阴阳、男女本来就是上苍赐予自然、制约平衡之道,若是人人都弃之,只怕不用二三十年,人类便要从此绝矣!”
寒晓哈哈大笑道:“今日得闻霍圣僧此言,小王便不虚此行。痛快,痛快,哈哈……”
方南雨和卓风逸两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一个是大京国的王爷,一个是在西域如神一般存在的圣教教主霍拉堤,两人一碰在一起论的首先便是这男欢女爱之事,恐怕此事传出去,天下少有人信的吧?
不过方南雨细思霍拉堤之言,却也不无道理,试想若是人人羞于论阴阳,最好之法是男的出家做了和尚,女的也出家做了尼姑,如此一来,不用三几十年,一个个老死而去,人类从此灭绝也并非空想空谈。虽然这些只是理论上之事,然却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感叹之余,方南雨不禁想起放云峰上的那个她,“她过得好么?在修炼之余,她会偶尔想到我么?”一时间,他竟然痴了。
“公主可是在里面?”笑罢,寒晓指着白玉塔问道。
“殿下确在塔中。”霍拉堤双掌再次合十。
“教主,教主……这……这怎么回事?”便在此时,霍拉堤身后的九名番僧突然骇然惊叫起来。
寒晓与霍拉堤同时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均感不可思议。
目光所聚,只见后山满地的秃山白土却在此时生出了无数的绿草嫩树,瞬时之间,满山皆是无边春意!
“阿弥陀佛,七彩莲母归,白玉秃峰退。两圣会布尔,天下归一回。”一个洪亮的佛号传来,一个老番僧缓缓的从远方行来。
霍拉堤嚯然转身,面现激动之色,“师尊……”
寒晓则是嘴里喃喃着刚才这老番僧所吟的四句诗,“七彩莲母归,白玉秃峰退。两圣会布尔,天下归一回……”
老番僧行进之间似缓实快,一步之遥竟有二三十丈,不消片刻,便已到了众人面前。霍拉堤后面众僧纷纷见礼,敬称“松布师祖”。
“师尊,徒儿以为你早然得道飞升,害得徒儿伤心了好长时间……”霍拉堤此时是泪流满面,哪里还是先前那个事事淡然,侃侃而谈的西域之神。
这老番不是别人,正是霍拉堤的师傅松布禅师,也是西域上一代圣僧。听到霍拉堤之言,松布禅师淡然道:“痴儿,佛心何在?”
霍拉堤一愣,顿时平静了下来,脸色趋于平淡,双手合十,“多谢师尊教诲,拉堤记住了。”
松布禅师目光落在寒晓的身上,“道友道虚内蕴,道心已成,以双十之龄,有此成就者,古来不作第二人选,今日得见道友,贫僧可安心去也。”
霍拉堤给寒晓介绍了,寒晓见这老僧整个人就如同一个虚影一般,肉身虽在,却如同虚幻,心知必定是即将磐捏飞升的高僧,忙自见了礼,微笑道:“大师谬赞了。只是小可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醐灌。”
霍拉堤微笑道:“圣王可是问我师尊那四句隐诗之意?”
寒晓道:“不错。”
霍拉堤微笑道:“圣王既知灵童之事,便该知圣母之事。有圣母而方有灵童,我教历来如此传袭。而七彩莲母则是三十三世灵童才会归位。先前小僧与众僧人以佛询圣诞之法已然请得七彩莲母归位,这天传第三十三世灵童的七彩莲母,便是贵国的雪儿公主殿下,所袭者,乃是圣王与公主殿下的二公子。”
看到寒晓三人均现出愕然之色,松布禅师双掌合十,“阿弥陀佛,这白玉山满山白玉乾土,唯有七彩莲母苏醒可解,白玉春回,天下归一,两圣相会,便在此期。”
寒晓心想:“这西域佛法当真是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只怕很难相信。嘿嘿,我竟然是西域第三十三世灵童的老爹,这西域灵童在西域有着帝王一般的地位,即便现在不统一,等我儿子出世,还怕你们不归附。”想到此节,他心里大爽,却不知古来成大道者,又有哪一个有他这般的龌龊之想?唉,看来现代人受了近代思想的影响,流氓习气不管跑到哪里,经过了多少年,总还是难以磨砺得干净的。
“晓哥哥——”
正在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