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流丹三下五除二买了两套行头,没想到薛承睿比她墨迹多了;左看右试的臭美极了,宋流丹就笑他:“我觉得你应该再去投个胎;改变下性别。”
薛承睿对着镜子理了理衣物;又随手拨弄了发型,斜斜的勾起一边唇角道:“难道你不知道;有种人天生就应该是赏心悦目的。”
善善正自顾自的玩魔方呢,而宋流丹一听薛承睿的话就更乐了,“不好意思,我只听说过狐狸精,天生就是来吸人骨髓的!队长,请问你是狐狸精托生的么?”
薛承睿满脸黑线,在镜子里那邪魅的小眼神横了她一记:“你就埋汰我吧,哥哥我非得找个时间让你见识见识魅力两个字怎么写的!”
宋流丹笑盈盈的搂着儿子,两片脸颊笑得都有些发僵:“你的魅力我知道啊,以前咱公司不是连扫地的阿姨都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了么!”
薛承睿被噎得差点喷血,气鼓鼓的刷了卡,又不顾宋流丹的挣扎,强行的一手拖着宋流丹的手臂、一只手攥着善善的小胖手,一步一跺脚的走到了一家童装店。
宋流丹拍着胸脯顺顺气儿,斜了薛承睿一眼:“看你这架势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从五楼丢出去呢。”
薛承睿别过头去轻轻的哼一声:“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宋流丹噗嗤一声乐了,他有时候就跟孩子似的。
宋流丹告诉薛承睿她给善善带了行装,可薛承睿顿时笑得有些贼兮兮的,宋流丹的目光在童装店里扫了一圈,看到了三个模型身上的亲子装,适才反应过来薛承睿的‘阴谋’。宋流丹拨了拨头发,拉着善善的小手就往外走,善善似乎还有些不乐意,定在原地,还伸出手臂将宋流丹往后拽。宋流丹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儿子:“儿子,你不用买衣服。”
薛承睿暗暗笑着揉了揉鼻子,而善善嘟着小嘴说:“丹姐,我们托儿所的乐乐就跟他爸爸妈妈一起穿亲子装,可漂亮啦。”
宋流丹无奈的捏了捏儿子的脸颊:“可是薛叔叔不是你爸爸呀。”
善善皱了皱小鼻子:“可是我爸爸在哪里呢?”
糯糯的语气听起来很委屈样子,宋流丹的表情一时有些凝滞,浅浅的笑容僵在嘴边。该怎么告诉儿子,妈妈昨天又遇见爸爸了,可是妈妈不想让他知道你的存在,所以带着你偷偷跑掉了?无论如何宋流丹也说不出口,“你爸爸他……他在很远的地方。”
善善两只眼睛红红的,声音可怜兮兮的:“那他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呢?我好想念他。”
一直以为宋流丹都努力给善善最多的爱,希望填补缺失的父爱,可是善善一天天在长大,他也会羡慕别的孩子有爸爸疼爱,薛承睿对他再好,在善善眼里都是他的睿哥。宋流丹没法子不担心今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善善在这事儿上会不会更加追根究底。善善憋屈的嘟着小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强忍着没落下来,宋流丹也跟着心酸。
不明所以的专柜售货员难免小声嘀咕交谈着。
懊恼的薛承睿一把扛起善善在肩头,屈指弹了弹善善的额头,道:“你这小家伙,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是个男子汉,怎么能让女人哭呢?”
善善一看宋流丹眼圈也是红红的,吸了吸鼻子辩解,憋着哭意道:“我没掉豆豆。”
薛承睿揉揉他的短发:“丹姐还要你保护呢,你要坚强,知不知道?”
善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重重的点头:“嗯!”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带着他去海边儿沙滩上踏浪捡贝壳,笑嘻嘻的一会儿就忘了烦心事。晚上的时候四处去吃海鲜烧烤,几天下来善善的小脸肉了一圈,宋流丹担心他吃撑了会肚胀,于是限制他的食量,可小家伙不乐意,挥舞着小胖手表示抗议:“丹姐,我饿!”
宋流丹才不相信呢:“瞧瞧你圆滚滚的肚子!”
啊,善善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亮晶晶的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的望向一旁吃着香喷喷烤肉的薛承睿,薛承睿收到小家伙求救的信号后,眼睛一亮,斜勾着唇角笑得坏兮兮的,将一串烤肉在善善的鼻翼下扫过,善善闻见香气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薛承睿笑:“想吃吗?”
善善眨巴眨巴眼睛重重的点头,薛承睿忍不住笑出声,张大嘴又咬了一口,然后很是得意道:“等明天!”
嘴巴没有享受到、还被睿哥给忽悠了的善善很生气、非常生气,这后果便是晚上宋流丹给他洗澡的时候,被他弄了满身的水,整个身子都湿哒哒的。
宋流丹被折腾得也没了脾气,等给他擦干了身子将他抱到床上去,才又去泡了澡。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恰巧听见柜面上的手机在响,因为善善已经睡着了,于是宋流丹到外间去讲电话。许久不曾同季尧旋通过电话,宋流丹挺开心的:“旋姨,最近好么?”
季尧旋日日在山里吃斋念佛,生活倒是平静无澜的,三年间,只除了沈霏和江屿辰时不时去看望她,季尧旋是很少见外人的。因为宋流丹也离开江家了,李妈更加不愿意待在江宅,所以就到山里来陪她,毕竟是多年的姐妹,好歹也能做个伴儿。
季尧旋是偶然听闻江屿辰到g城的消息,一想到宋流丹和善善也在那城市,季尧旋一颗心突突跳得根本静不下来,虽然说江屿辰是去谈生意,可这凡事都有意外,万一再碰上,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儿呢。她打电话就是想提醒宋流丹,可是宋流丹告诉她:“旋姨,我见过他了。”
电话那端瞬时静默下来,宋流丹怕季尧旋担心自个儿,于是安慰她:“旋姨你放心,我当时就跑了,现在外地躲着呢,等江屿辰走了,我再回去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她就只能再搬家了。
季尧旋细细思考须臾,现在确实也没别的法子了。“要不然我给问问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宋流丹答道:“行,那旋姨麻烦你了。”她也没向公司请几天假,在外面待得时间久了也不习惯。原本宋流丹是想把善善摇醒跟季尧旋讲上几句话的,季尧旋三年就偷偷地见过善善两次,十分想念自己孙子,可大约是这几日在海边儿玩得太累了,宋流丹叫不醒他,这小家伙一听见声音就抱着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像只蚕蛹。
季尧旋虽然觉得遗憾,却也道:“罢了罢了,等下次我白日里给他电话。”
于是两人没聊上几句又挂了。
等到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宋流丹收到季尧旋的一条短消息,说是江屿辰后天离开g城。
她这晚上睡得极好,一觉睡到自然醒。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跟薛承睿商量明天回去的事儿,薛承睿拿着刀叉似乎是有些犹犹豫豫的样子,宋流丹于是问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薛承睿一边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一边玩世不恭的笑笑:“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啊,不就明天回去么,行!”
宋流丹瞧着薛承睿低眉顺眼的样子,怎么都觉得奇怪。
因为第二天要起早,所以晚上宋流丹早早的就哄了善善睡觉,她刚把行李收拾好,门铃就响了。大晚上的薛承睿抱着瓶红酒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宋流丹一看他那表情就忍不住想笑:“你不是想跟我举杯邀明月吧?”
薛承睿笑着往飘窗台上一坐,斟了两杯酒,递给宋流丹一杯,“我这几天特别开心,所以……值得庆祝!”
冷不丁的听薛承睿大发感慨,宋流丹觉得特别不习惯,可还是陪他喝了点儿酒,她酒量不行,就抿了那么几口,薛承睿不知是酒瘾犯了还是怎么回事,抱着酒瓶不撒手,不过他酒量好,几杯下肚一丁点儿异样都没有。
宋流丹怕这红酒后劲儿大,就去跟他抢酒瓶:“明天还要开车呢,你今晚上还睡不睡了?”
薛承睿任由她夺走红酒瓶,把高脚杯里的最后一点儿喝完后,仰头看了低垂夜幕上的璀璨星子,悠悠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呢?”
宋流丹的手指僵了僵,若无其事的笑笑:“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你想多了吧。”
薛承睿懒洋洋的歪着头眯着眼睛瞅了她两眼,宋流丹嗤笑:“队长,你别拿这副怨妇的眼神瞅我行不行?”
谁知薛承睿摇了摇头,别回头去,一手撑在玻璃上,幽幽的开口:“我还记得在孤儿院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着一条白色的碎花裙,我当时就想,怎么有女孩儿长得这么乖巧呢。”宋流丹没想到他会突然间谈及往事,不由得怔了一怔,听到他对自己的形容,又觉得好笑,结果薛承睿就凉凉的拿指尖戳了她脑门一下,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当初乖巧的小白兔怎么就变成小野猫了呢。”
宋流丹“切”了一声,笑着拍掉他的手指,“我当初被你欺负那么多次,现在不讨回来可真说不过去呢。”
薛承睿就盯着她,一双桃花眼亮亮的,泛着水光似的,宋流丹被他盯得身子都有些发麻,搓着凉凉的手臂不自在的把头扭到一边儿去:“今晚月亮挺圆的啊!”
薛承睿知道她这是故意躲着自己呢,讪讪的笑笑,继续道:“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总欺负你么?”
“我还好奇呢,我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你了!”
薛承睿的表情柔柔的,“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想,你这丫头吧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骨子里却很倔,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那时候全孤儿院的女生都爱缠着我,就你不搭理我。我就挺生气的,小爷我又高又帅,凭什么你不拿正眼瞧我呢?我琢磨了好些天,最后发现只有在我揪你马尾辫的时候你才会拿眼睛瞪我,你瞪我我心里也开心,因为我觉得你看见我了。就算是我不在你心里,至少……我在你眼里。”
印象中薛承睿从没这么正正经经的说过这么一大长串话,就算是表白他也总能叫她啼笑皆非,所以他现在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宋流丹一边儿觉得别扭,同时又觉得自己承受不起。“队长……我……”
“你别觉得为难。”薛承睿趁着宋流丹没注意,又把她左手边儿的红酒瓶给拿回来了,又倒了杯红酒,没喝,而是捏在手中浅浅晃着,“我今晚上给你说这话不是想要感动你,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宋流丹,我都在你身边陪着你,陪着善善。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多等几年,只要你能看得到我,只要你还在我能够触及的地方,我就等得起。”
窗外霓虹点点的,宋流丹盯着远处的霓虹灯,眼睛突然就有些酸了,薛承睿凑近了瞅见她微红的眼圈,特别煞风景的就笑了:“丹姐,你可别哭啊,哭了我可就当你心里有我了!”
宋流丹斜着眼睛忿忿的看他,薛承睿笑得特欠揍:“你说我追了你这么久,也没讨个名分,多冤枉呐!你要是真感觉过意不去,不如让我占点儿便宜?”说着话,嘴唇就凑过来了,宋流丹噌地从窗台上跳下来,吸了吸鼻子,一只脚踹过去:“滚蛋!”
薛承睿故作很遗憾的样子,耸了耸肩:“你不让我亲也没关系,要不然你帮我一个忙?”
宋流丹眨了眨眼睛:“什么忙?”
薛承睿道:“就一点儿小事,回头再说吧。”
而等薛承睿“回头再说”的时候,宋流丹和宋从善已经被他开车载回b城去了。三年没回来,宋流丹对这城市还真有点儿陌生,所以直到薛承睿开车在主干道上绕了一圈后,宋流丹才意识到她自己是掉薛承睿的套里去了。她怎么就这么贪睡呢,早知道薛承睿这家伙会开车来b城,她就该睁着眼睛盯着前路才是!
薛承睿的亲爸薛峰是b城的生意人,他四岁的时候薛峰生意发达了,就跟他妈离了婚又另娶了一个富家女,薛妈拿着薛峰给的一笔钱之后就跑掉了。十岁之前薛承睿是生活在孤儿院里的,后来薛峰又娶的老婆方琳生不出孩子,两个人商量来去最后又把薛承睿从孤儿院给领回家了,可是方琳又打心眼里不喜欢也看不上薛承睿,没俩月就把薛承睿给弄国外去了。宋流丹在g城遇上薛承睿,他也是刚回国没多久,薛承睿跟方琳的关系简直是事成水火,他自个儿也不乐意回到b城,所以就到他叔叔那儿去了。
宋流丹没想到薛承睿会突然改变想法回到b城来,更没想到薛承睿会把自己“拐带”到b成来扮演他的女朋友骗薛峰和方琳,因为他这亲爸和后妈正给他张罗亲事呢。
宋流丹觉得自己担不了这重任,于是只得推脱,可薛承睿就不依,“你不是号称能拿奥斯卡的演技么,不好好利用下多浪费呀!”宋流丹哭笑不得,更何况薛承睿拿了二十年的朋友之情来压她,她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薛承睿先把她安顿在市区的一家酒店里,到酒店之后宋流丹才知道薛承睿这家伙绝对是蓄谋已久,因为他把宋流丹在g城雇佣的照顾善善的保姆阿姨也给提前请过来了。宋流丹咬着牙瞪他:“你这家伙太恶劣了!”
薛承睿又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既来之则安之,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宋流丹无奈的呼出一口恶气,没说什么。她这不是典型的自寻死路,自己往虎口里跳么。薛承睿是没在b城住过几天,自然不知道她和江屿辰那堆事,可她放不下心呐,于今之计,只得期盼薛家这档事赶紧解决了,就带着善善离开。
*
而此刻,江屿辰却还身在b城。
在宋流丹的公寓下等了一宿,江屿辰摇下车窗,眯着眼睛四处望了一望,根本就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前晚,当季尧旋打电话向阿启迂回的询问他们何时回b城时,江屿辰就有所怀疑,因为如果这时间点儿实在是太巧合了,更何况季尧旋以往几乎没有过问他的公务和行踪,这时候问了,那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江屿辰才特意让阿启告诉季尧旋,他们今天会回去,实际上回去的只有阿启和沈霏,而他则又到这里来守株待兔。
一晚上没睡,江屿辰这会儿精神不怎么好,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才觉得紧绷的精神缓和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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