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辰瞅了她一眼,只一眼,又迅速移开,宋流丹甚至来不及看清楚他眸子里含着的复杂情绪。江屿辰轻轻一笑,道:“我现在说恭喜似乎还早了点,这八字才有一撇没一捺的。”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宋流丹忿忿的瞥了他一眼,未免燥脾气的薛承睿沉不住气再同他起了冲突,宋流丹连即转移话题又拉着薛承睿进屋去找善善了。
离开的时候善善特别舍不得江屿辰和季尧旋,小鼻子一吸一抽的看着要哭似的,宋流丹只好揉揉他的小脸安慰他:“没关系,等过几天妈妈再带你来看奶奶,好不好?”
善善借机会撒娇:“还要去找江叔叔。”
宋流丹一怔,随后浅浅弯起唇角:“好,你说什么都好。现在可以走了吧?”
善善有些遗憾的点点头。
回到市里,薛承睿压抑的情绪才来个小爆发,不过不是当着宋流丹和善善的面儿,他去跑去练拳,整个人几乎累到脱力。
方潇潇递了瓶水给他,他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拧开水瓶灌了几大口,才开口问她:“你怎么来了?”
方潇潇又扔给他一条毛巾,才笑盈盈开玩笑般道:“听人说你在这打拳,特别血脉喷张,所以来瞧瞧。”薛承睿幽幽的瞥了她一眼,忽而弯唇嘲弄的笑笑,方潇潇看着就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只是忍耐着没表现出来。她不忘提醒他:“你可得小心点,别让到嘴的红烧肉再飞了。”
手肘撑在地面,薛承睿腾地跳起来站直身子,凉凉的勾了勾唇,“潇潇,没看出来你这么清闲呢,连我的终身大事都挂在心上了。”
方潇潇上前一步站到他身旁,其实两个人郎才女貌的看起来十分相配,她还是盈盈然的模样:“好歹也是朋友一场,关心关心不是应该的?”
薛承睿轻哼一声,隐隐有那么点儿揶揄的味道。他说:“多谢,不过用不着,小爷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我知道但凡是你看中的,谁都拦不住。可承睿,我是好心提醒你。你的终身大事我姑姑做不了主,可是你还得顾及着你爸呢。你也不想宋流丹陪着你白手起家吃尽口头吧?”方潇潇循循诱导,“更何况还有她那个前男友呢,人家再怎么着也是血浓于水。”
话音一落,薛承睿一个冷凝的眼神抛过来,方潇潇脸色一变,她几乎没见过薛承睿这般模样,不禁觉得陌生。下一秒,薛承睿却已是满不在乎的笑笑:“是我的,怎么也跑不掉。”
宋流丹被薛承睿软磨硬泡的带去看薛峰,当时薛承睿后妈方琳也在,宋流丹难免有些紧张,薛承睿则始终握着她的手。
整个交谈的过程比宋流丹想象的顺利许多,薛峰这人并不武断专横,倒是方琳,宋流丹瞧得出这女人的确是不喜欢自己,谁让她坏了方家的好事呢,宋流丹想得清楚,所以对方琳也没什么责怪,而且方琳虽然情绪上表现出来对她的厌恶,却也没什么过激的语言和行为。
所以,离开后宋流丹笑着对薛承睿说:“我觉得你后妈也没那么讨厌呀,还有你爸,还挺和善的。”
薛承睿笑她太单纯,这么轻易就被假象给欺瞒了。“这是因为现在咱们俩还没有到谈婚论嫁那步,也没威胁到他们的切实利益。”
听他这么一说,宋流丹做出挺害怕的模样:“队长,我怎么觉得跟你谈恋爱像是走在刀尖儿上呢?要不然咱俩还是散了得了!”
薛承睿哪里会依:“怕什么,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呢!”
宋流丹笑着那手掌在他头上比划,薛承睿皱了皱眉头不大明白:“做什么?”
她笑着说:“看你的高度够不够顶起天呀。”
其实宋流丹更担心的是善善,也不知道薛家人能不能接受,薛承睿及时表了态:“你放心,多出这么大个白白胖胖的孙子,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还敢嫌弃咱?”
她也知道薛承睿将话说得这般夸张,无非是希望她安心。
既然决定在b城安顿下来,那就不能长期住酒店,所以宋流丹就租了间公寓。等安顿好了,又去见了逃逃。
逃逃那性子,又咋呼又容易激动,抱着宋流丹又哭又笑又骂的,两个人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站着,宋流丹觉得两个人都要被路人当做精神病了,只得安抚她:“乖逃逃,我这不是好好地呢?”
逃逃抹了眼泪,恶狠狠地对她说:“你忒不够义气了!”
虽然说逃逃对宋流丹消失三年毫无音讯表示强烈的不满,但也为她如今平静的生活感到开心。“什么时候带你儿子给我瞧瞧?”
宋流丹说:“看你什么有时间都行。”
逃逃心急,第二天就冲到宋流丹家中去了,还不忘前一晚给善善准备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善善看着堆积成山的玩具,嘴巴都惊得合不拢。
见逃逃这么喜欢小孩子,宋流丹笑她:“赶紧跟你家容骁生一个呀。”
如果宋流丹没看错,那一瞬间逃逃似乎流露出失落的情绪,可她掩饰的很好,下一秒又是副疯疯癫癫的欢乐样子:“这主意不错,可以纳入规划!”
接下来的几天宋流丹就这么被逃逃给霸占着,不免惹来薛承睿的不满,因为他一出现,逃逃就张牙舞爪的赶他:“队长,闺蜜时间切勿打扰懂不懂?”
薛承睿觉得逃逃这丫头跟小时候在孤儿院时完全没变,一样的喜欢粘着宋流丹。可他是敢怒不敢言,因为逃逃一旦横起来是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整人的法子是花样百出。
相比于江屿辰来说,逃逃觉得没那么深城府的薛承睿要好上许多,“丹妹儿,现在回想起来队长好早熟呀,那时候才多大点儿年纪就对你图谋不轨了!”
宋流丹啃着苹果,笑笑。
江屿辰带善善去玩的时候,逃逃一个没忍住就想拦着,她跟江屿辰其实接触很少,只是因为宋流丹,所以对江屿辰有很深的成见和抵触情绪。见到善善这么喜欢江屿辰,逃逃是又摇头又叹气的。江屿辰就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似的随口问逃逃:“容骁这次去马六甲,竟然没带上你?太稀奇了!”
听起来江屿辰的语气挺正常的,可逃逃心里挺不是滋味,因为逃逃明白,江屿辰不可能不知道容骁是带着别的女人走的。她笑得不大自然,终究是没办法骗自己:“我乐得自由。”
江屿辰眉毛一挑,淡淡一笑:“或许以后你会更自由。”
不久以后,逃逃才知道什么叫做“一语成谶”。
薛峰叫人来接宋流丹到茶座去见面时,宋流丹才知道薛家的厂子出了问题,怪不得一连几日都不见薛承睿,连通话都是简短到只有寥寥几句。
薛家是做凉茶生意的,薛峰的秘书告诉宋流丹薛家的生意在短短一个月内连连出状况,是有人故意使坏下套。先是生产线出了问题,最新一批的凉茶送去质检也是问题种种。合作方要求巨额赔偿,而后是厂房到期,那块儿地皮的主人无论如何不肯续约。
可宋流丹不大明白薛峰为这事来见她作何解释,那秘书提醒她,“宋小姐,您是不是得罪了江氏的江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俺觉得方潇潇也……还……好,相比于叶湘妹子,,,她已经算善类了。
谢谢地雷,么么哒,飞吻╭(╯3╰)╮
宛如素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1118:3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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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Part32
part32
可宋流丹不大明白薛峰为这事来见她作何解释;那秘书提醒她,“宋小姐;您是不是得罪了江氏的江总?”
宋流丹更觉得迷糊了,到包厢去见薛峰,很明显感觉到薛峰与上次见面时对她的态度有所变化,大约是上次是碍着薛承睿在场呢,自己儿子带交往中的女友回家;多少得留些面子。可这次薛峰说话就有些小露锋芒了;宋流丹寻思着薛峰是真把薛家生意上出问题的事跟她扯上关系了。她很有礼貌的微笑:“薛伯伯;是不是中间什么环节弄错了?”
薛峰把茶盏放回桌面上,说:“宋小姐;原本你和承睿之间的事,我不想插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说想娶你,我做父亲的也没什么理由拦着。但是在此之前我并不知晓你同江氏的江总有些不清不楚,甚至……还有个儿子。当然,我们薛家绝非迂腐之辈,毕竟谁都有过去。可若是你打定主意与承睿走下去,就请尽快处理好之前的是是非非。”顿了一顿,薛峰微微笑着,说:“若是你无力解决,那么……作为一个父亲,我恳切的希望你不要连累承睿的前程才好。”
薛峰这番话是有进有退头头是道,宋流丹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她心里也明白,薛峰这是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薛家生意受挫情况似乎挺严重的,再加上工厂出不了单又是一大批的赔偿金。之前薛峰喜不喜欢她与薛承睿交往,宋流丹看不出来,但是她知道,经过这次的事件,薛家的门槛恐怕又高了几分。
而这事若真是同江屿辰脱不了关系,宋流丹想,恐怕就真如薛峰所言——她无意中便成了薛承睿锦绣前程的绊脚石。
宋流丹思来想去,既然这事极有可能牵扯到江屿辰,那么她自然得去问个明白。她打电话给江屿辰,他那边儿挺吵,多半是在娱乐会所之类的地方,宋流丹也没工夫管他的花边新闻,直接切入正题:“江屿辰,你是不是算计薛家的生意了?你怎么那么无聊呢?”
电话那端默了片刻的功夫,才传来江屿辰的声音,估计他喝了不少酒,语气里带着两分笑意:“你现在是三句话都离不开姓薛的了?”
宋流丹才不愿跟他打马虎眼:“是不是你给我一句准话!”
江屿辰似乎是想了想,过了会儿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呵气,说:“电话里说着不方便,我在**会所,你现在过来吧。”
她当然没得选,因为江屿辰说完话就挂断了电话,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给她。那会所是容骁的产业,宋流丹从前也去过几次。到会所外时,宋流丹从的士上下来,一边走着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能太武断太激动。
包厢里真真是热闹非凡,宋流丹看着屋子里的男男女女只是觉得眼熟,大约都是报刊杂志上的常客,所以她才有印象。除了江屿辰外,宋流丹就认得容骁,可容骁竟然揽着个妖娆美眉正优哉游哉的饮者酒,那亲昵的姿态宋流丹看着都觉得扎眼,是谁说的容骁把逃逃捧在掌心里呢,这副香艳的场景宋流丹都没办法骗自己,容骁还朝她摆了摆手,算作打了招呼。宋流丹恨恨地在心底骂了句渣男,估计她没克制住表情同步,容骁被她忿忿不平的表情弄得一怔,而后讪讪的耸了耸肩,不太当回事的继续跟身旁的美人调侃。宋流丹就想起了逃逃,也不知道那傻丫头知不知容骁在外面鬼混的事儿,兴许不知道吧,否则她怎么还会盼着要嫁给容骁呢?
宋流丹在江屿辰旁边的位置坐下,他还算是检点,至少没搂着个莺莺燕燕,倒还算对得起沈霏。可转念一想,江屿辰若是真对沈霏一心一意,又岂会三番四次来招惹她呢?对,宋流丹用招惹来形容江屿辰的行为。他要么是吃错药了,要么就是闲得无聊了拿她寻开心!至于他口中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说,“关心你”、“那些恩怨都过去了”之类的……都是用来掩饰他恶趣味的借口!
刚一坐下,江屿辰就往她手心里塞了杯酒,宋流丹垂下眸子一看,不禁挑起了眉,这得是想灌醉她呢。江屿辰看她将信将疑的样子,无奈嗤笑:“还担心我下药?你大可放心,我若是真想下药,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他一副你不喝酒我就不跟你谈的模样,宋流丹没法子,只得咬着牙把酒喝了。她觉得自己喝酒也不算慢,可一回神,怎么整个包厢里的男男女女顷刻间全消失了?
就连容骁都不在了,想起容骁,宋流丹没忍住,说:“容骁要是不想跟逃逃好好过,就别耽误她青春!现在一边在外面鬼混又花言巧语哄逃逃,算怎么回事?”
谁知江屿辰只是轻笑一声:“你别太小看逃逃了,她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这意思便是逃逃对容骁的恶劣事迹是心知肚明了,宋流丹不相信,依逃逃那咋咋呼呼的性格,还不早就闹翻天了?于是她说:“逃逃才不可能由着容骁胡来呢!”
江屿辰双手大张懒散的仰面躺在沙发上,幽幽的瞥她一眼,说:“关键是她管得着容骁么?”
他这语气里多少有轻视和不屑的意味,宋流丹听着特别不是滋味,挑着唇角讥诮的看他一眼,道:“我今天才算见识了什么叫做物以类聚!”
话音一落,江屿辰慢悠悠的坐直了身子,方才他隐在暗处,宋流丹也没注意到他脸颊红得那般厉害,想必定是喝了不少,可说话倒算是利索,竟没听出醉意。他又喝了两杯,把酒杯往桌上一掼,讥笑道:“容骁没一点对不起逃逃的地方,那丫头要是有点儿良心,趁早自己卷铺盖滚蛋!”
从小宋流丹就挺维护逃逃的,听江屿辰这么说自然有几分不大乐意,“江屿辰,你别念叨逃逃,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江屿辰不屑的瞅了她两眼,嘴角的笑没把宋流丹给气吐血。过了会儿,江屿辰才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被容骁这突发状况给搅的,宋流丹差点忘了正事,她沉住气把薛家的事向江屿辰问了,江屿辰没有立刻回答她,他沉默着,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
灯光晦暗的,宋流丹看着他的侧脸,线条刚毅,可分明透着股灰败。她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的,她其实希望这事跟江屿辰没关系,她不希望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导致薛家生意运转出了问题,因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对不起薛承睿。
所以江屿辰不说话,宋流丹就渐渐急躁起来,到最后她拿起杯酒一仰头灌了进去,特别豪气万丈的问他:“你给薛家使绊子到底想怎么样,你不如直接告诉我!”
江屿辰倏地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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