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早年还曾正经八百的拜过师,是青帮的一份子。面见流氓大亨黄金荣时,捎去了十枚总统纪念币,以此获得好感奠定了根基。
正在神游太虚,忽然被噙住了樱唇,一个极为西洋化的热吻打乱了她的心绪。
袁二公子动辄就用舌吻来征服猎物,看来是比白九棠要娴熟多了。苏三的耳边响起了警报,无边无际的抵触感迅速从心底扩散到每一个细胞。
她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OUT级人物,如果说那些蜻蜓点水的偷香并不能算一个真正的吻,她甚至保留了初吻。
就连时空门将她推到了开苞者白九棠身边,也不见得姓白的如此造次。这个火辣辣的热吻,闯入了她的禁区,却并没拿到特赦令。
“你干什么呀!”猛的推开袁克文,她愠怒的扭头就走。
“——苏三?”袁克文吃惊的怔视着她的背影,紧跟着追了上去:“你拒我于千里是何道理?即便我不该一走大半年渺无音讯,但你既知之事由,为何不能谅解?继前年之事起,世昌叔叔勃然大怒,把我的钱都交给了刘梅真管理,加之克定的约束,我就像被困在了天津卫似的,想来一趟上海实属不易!”
“世昌叔叔——徐世昌?”苏三若有所思的停下了脚步。
时任大总统的徐世昌曾是袁世凯的世交,正好有件关于他和袁克文的事,被后世人当作谈资,传得天花乱坠。
据说这位袁二爷曾携带巨款到上海极尽奢靡的买乐,转眼便挥霍掉了六十万个大洋。待他回到天津后,大总统徐世昌恨铁不成钢,气得暴跳如雷甚至动粗体罚他。
听袁克文的口气,应该是确有其事。接踵而至冒出水面的历史事件和人物,引发了苏三的好奇心,她暗自一盘算,顿时被石化了——六十万大洋等于一亿二千万RMB。
“你曾经在上海挥霍了一亿二千万??”她震惊的冲口而出。
“什么一亿二千万??!”袁克文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曾在上海大肆挥霍,花掉了六十万个大洋?”她双眸圆睁,赶紧改口。
“怎么可能?!父亲留给我们的遗产不过每人十二万,加上一些金条、房产,算起来不过二十万左右,我哪来六十万个大洋?”袁克文懵懂的眨了眨眼,随即补充到:“就算我从小过继给了长房,分得了双份,也不过是四十万不到的样子,若我真是花了六十万个大洋,世昌叔叔恐怕会一枪把我给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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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13话』 袁二爷
四十万大洋的遗产,折合RMB就是八千万呐!!这样的身家真是不赖。
猎奇的心理使苏三陷入了短暂的偏执中:“那你到底花了多少?!”
袁克文研究着她的表情,忽然松开了眉头,自负的笑了:“你依然是在乎我的,不是吗!咱们的事你进行得还顺利吧?!这次我好不容易来了上海,就是想有个了断。虽然两千个大洋少了点,希望尚能打点一番!”说着他两手扶肩将她往怀里一带。
眼见着将要跌入怀中,苏三慌忙大退了一步,表情生分的说道:“你的花销用度我自然无权干预,是我太冒失了,对不起!从前那些事,听起来像笔糊涂账,我希望生活能简单一点,今后都不想再提起!今天这三个大洋你不用付了,我自己来处理。失陪了!”
她匆匆堵上他的口,语落打算逃之夭夭,根本没去细想他提及的那件事到底是何事。
袁克文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些话怎么可能从你口中说出?是不是白九棠威胁过你?!”
她猛然抬起眼帘,凛冽的剜了他一眼。
他不该一再提这个名字,更不该一而再再而三以正牌自居,某种贯穿了她整个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抵触,顿时通电一般流通在全身。
虽然两男争夺一伎,和破坏家庭是两回事,于堂子里的女人来说,不存在先后之分、都不过是欢场上的恩客而已。
可是此时,病态有理,迁怒有因,大势已然而去
虽然才子风liu倜傥,足以令所有女人前仆后继,于“前苏三”这样的雏伎来说,更是无力抵御。
可是此时,物是人非,旧情清空,往事已然随风。
“为什么不说话!你一直都想跟我回天津卫去,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个中玄机?”
“是吗!?”苏三轻蹙起了眉头,替白九棠这个“火坑孝子”感到不值。内心的天枰倾倒,她的嗓音结成了冰:“袁二爷,或许是我改变了主意,我想在上海待下去,今后我不会再应你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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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出生在汉城,其母金氏是朝鲜王族,原本以为过门是做正室,哪知道被袁世凯纳为了三姨太,且陪嫁的两个姑娘也被一并收成了小妾,和她平起平坐,如此境遇令她终日郁郁寡欢。
袁克文出生后不久,便被无生养的大姨太沈氏抱养。沈氏是苏州人,名妓出生。据说在袁世凯落魄的时候,她拿出财物资助他猎取功名,并为他备酒送行。袁世凯矢志决不相负,发迹后,他果然娶了沈氏做姨太太。
袁世凯的嫡妻于氏是个乡下女人,上不得台面,曾经多次在一些重要的外交场合出丑,于是他便将沈氏当成了正室,不但频频带她出席各种外交场合,还把家也交给了她来打理,并让儿女们称她为“亲妈”,宽慰她膝下无子的凄楚心境,宠爱程度可见非凡。
袁世凯在世时,袁克文的生活已经过得荒诞奢侈,不但频繁流连温柔乡还沉沦于抽鸦片,沈氏将他溺爱得过了头,不但帮他藏着掖着,还勒令袁家长子克定不许告状,逼着一家人都替这个风liu才子瞒着袁世凯,过着云里雾里的奢靡生活。
1912年袁克文远赴上海是因为长兄袁克定加诸于他的一桩绯闻,袁克文一生绯闻也不少,但是这一次被克定传他淫及父妾。这一罪名重如泰山压顶,将袁克文压得几近崩溃,他避至上海,将自己投入到灯红酒绿的浪荡生活中,并因不得而知的原因,加入了青帮。
他的老头子名为张善亭,属青帮元老,辈分极高。投入门下后,他顺理成章被列为了“大字辈”。
青帮从康熙年间创立,到民国初年已经传了二十多辈,这些辈分依序是“清净道德,文成佛法,能仁智慧,本来自性,圆明兴礼,大通悟学”,
当时在上海高于大字辈的人已经没有了,大字辈的人也屈指可数,除了黄金荣子虚乌有的自称“天”字辈以外;张啸林是“通”字辈;杜月笙是“悟”字辈,都不及大字辈的辈分高。
袁克文的这个“大字辈”,与他父亲的身份有关。而他也知道自己在上海没有什么根基,便主动造访了黄金荣,带去的见面礼就是后世人所传的英铸纪念币。
这十枚价值不菲的黄金纪念币,由黄金荣之手转送了三枚给杜月笙,两位大亨将袁二公子奉为了座上客,有空便会邀约他一起搓麻将,若公子以输光告终,黄杜二人也做尽人情,临走还要赠几千块钱给他。
实际上袁克文始终算不上帮派分子,他入帮会只是一时兴起,想远离父兄以及政治家庭带给他的压力,以此触摸那自由自在无约束的游侠梦。
那段日子并不长久,后来父子间的误解消融,袁世凯叫他回京,他也就顺水推舟返京了,反正离家时携带的十万块大洋已经挥霍一空,逗留下去也不见得能多逍遥。
轰动一时的“六十万事件”相传于1918年。
然而传闻和事实存在着误差,他到底挥霍了多少银钿,因苏三放弃追问,而成了一个真正的谜。
此后他千金散尽返回了天津,被徐世昌和袁克定管束了起来,并将其经济大权移交到其妻手中,令他再无机会大肆挥霍,偶有拮据之时,竟到了登报卖字的地步。不过所幸求字的人欢天喜地,他依旧能领略到非凡的优越感。
他与苏三正是在那一年相识的。潇湘馆里惊鸿一瞥,红尘中便多了一段纷扰。留沪的期限被无限延长,只为等佳人痊愈,近览芳泽。
教苏三抽大烟的是白九棠,教苏三写字的便成了袁克文。
苏三的脚伤好了之后,袁克文开始频繁的约见她。不是亲临小仙居阔绰的摆花酒,就是将她请出局在外面大手笔消费。虽每次都是借听评弹之名,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他出手过于阔绰,很快就引起了白九棠的注意。
这个情敌来头不小,让白九棠颇为头痛。即便抛开北洋政府来说,袁克文仅凭“太师傅”这个名分,就能把他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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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袁克文的才华和显赫的身世都是吸引女人的致命武器。一个十四五岁的雏伎,面对一个三十多岁的浪荡贵公子,不消说,完全没有抵御能力。
只可惜此苏三非彼苏三,相遇历史人物的激动心情冷却之后,曾经对四大公子的痴迷,也云淡风轻的散去。
这段日子以来,苏三对白九棠的态度一直很低糜,此时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愧疚,满脑子闪现的都是他的影子。离开了豫园后,她打发了阿姐,直奔三鑫公司而去。
三鑫公司成立于1918年,地址位于法租界的公馆马路。问及白九棠工作地点,他曾提过这个地方。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苏三的脚步款款踏上了惟祥里。
骄阳将她的脸颊烘烤得微红,一些细微的汗珠透亮的密布在她的额头,妩媚的卷发沿着脸庞勾勒出俏丽的曲线,可惜那份刻意营造出来的韵味,在那稚嫩的脸庞上,有一丝小囡囡办家家酒的味道。
抬眼望着挂牌的三鑫公司,她有了些许迟疑。公司非她想象的肃穆,而是如同花园洋房一般华贵,面对紧锁的大门,她踌躇了半饷,终于抬手按了门铃。
呈长的等待之后,未见任何动静,心有不甘的苏三执拗的将门铃按个不停。盛夏的上海,带着一股让人动容的热烈,加剧了她想见一见白九棠的迫切。
在大门边枯等了良久,始终不见有人来应门。她垂下眼帘发怔,那失落盘踞在心头,令睫毛心神不宁的一抖一抖。
忽然察觉墙头映现起了一片人头济济的阴影,她猛然转过身去,领头的陌生男子正面带微笑的等待着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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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在汉城出生前,袁世凯梦见韩王送来一只用锁链系着的花斑豹,豹距跃跳踉,忽然扭断锁链,直奔内室生克文,所以袁世凯为他取字——豹岑,
(豹子窃笑,想不到大家都和大型猫科有点关系,呵呵!)
【卷二】 『第14话』 悉背景
“你叫门叫得太专心了!是来找人的吗?”
男子的嗓音很有磁性,不高不低,属于婉约的中音,他的腔调拿捏得恰到好处,既彬彬有礼又浑厚有力。
这一行人除了领头这位以外,都穿着短衫绸裤,圆口布鞋,乌漆麻黑站了一大片。苏三平白白感到一股压力,微启朱唇却不能言语。
再看领头这个中年男子,身着藏青长衫,头戴巴拿马草帽,瘦削的脸庞上,支着一道挺直的鼻梁。这相貌她似乎在什么画报上看到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此人看似斯文,眼里却透着一股煞气,他有风度有威仪,令人不自觉的被他吸引,却也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力。
“我——我是来找——九爷的!”苏三舔了舔唇,结结巴巴的说。
“找九棠?你是——”领头的男子纳闷起来,带着考量的笑意,上上下下将她打量。
“您认识他吗?!”听到对方那熟络的称呼,她诧异的抿嘴一笑:“请问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杜,街坊邻居给面子,称我一声‘杜老板’,九棠叫我‘师傅’,姑娘若不是外人,称我‘杜师父’无妨!”
这个男人很狡猾,兴许是对苏三的身份感兴趣,于是诱导她自己作答。
“啊——”苏三讪讪的眨了眨眼睛,踌躇了一番有礼有节的颔首说道:“那还是称呼您杜老板好了!”
“噢?”男子愕然的一愣,随即笑了:“能跑到惟祥里来找九棠的女孩子,实在是没可能太多,我猜你应该是苏三吧,按理说你该称呼我‘杜师傅’的,毕竟你是九棠的——自己人!”
说话间他露出了调侃的笑容抬手邀她朝大门走去,一名短衫男子快步超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洋房的大门。
这位杜老板猜得理直气壮,就不怕猜错了让白九棠头痛么?苏三颤颤巍巍的念想着“自己人”的含义,窘得满脸通红,头低得跟公审似的,尾随着朝内里走去。
行进中讶异于公司的豪华幽静,揣度中但见在前的大气威仪,在后的凶悍凛冽,几许疑虑渐渐在她心头升起。
虽然初来乍到之时,无暇去深挖白九棠的底细,但她也曾有过怀疑。他霸道专横却并不精明,实在不像是个惯于做大买卖的人,再说生意人哪有拜师学艺的!
“九棠一直给我卖关子,说要在郑重的场合才将你公之于众,想不到拆他台的正是你!哈哈哈!”杜老板推开办公室的门,笑眯眯的抬手请苏三落座。
“是······是吗?九爷说过这话?!”苏三懵懂的轮圆了眼,有些心虚。
“坐坐坐,别担心!换做是别人,他恐怕会恼怒,不过拆台的是你苏先生,他可没话说了,哈哈哈!”杜老板朗朗一笑,遣退了室内的短衫男子。
苏三讪然的笑了笑,在进门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白九棠的脾性难料,若为此引来一场风波,那就不值了。再说杜老板虽然满面春风,却气势如虹给人压力,跟他同处一室的感觉并不好。
她坐了没多久就后悔了,编了个借口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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