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滴一滴的沿着她的腿往下冒,随着她的走动渗进白绒地毯,她赤着脚走在上面,身后是点点的血迹。
终于忍着疼痛走到了门口。她慢慢旋开把手。
光明。
久违的光明。
浴室里还是在传出源源不断的水声。
她轻轻一笑,迈出一步,走出门口。
她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屋内和屋外光线的反差眼睛突然嘴巴被一只手捂住,她只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在绝望中渐渐没有了意识。
35。…豪夺(二)
等到恢复意识的时候她的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她能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一块黑布包着。她能感觉她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她能感觉自己的手被束缚在床的两遍把手。
她突然想,还好这床不大,不然她就要撕开两半了。
人在失去光明的时候耳朵会变得特别灵敏,她却觉得周围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
她有些悲哀。
隐隐听到门把转动,陆云杉身上的汗毛都要竖立起来。
有人轻轻走过来,她连位置都能感觉到再哪里,可是陆云杉没有开口说话,尽管她的心脏已经跳动得完全没有规律了。
那人只是站在床边静静的看她,并不说话。
陆云杉心想,敌不动,我不动。而且她也确实动不了。
她努力平衡呼吸,假装没有清醒还在昏迷。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像是毒蛇的红杏一点一点划过她脸上的肌肤。
她还是没有开口。
这样不知道过了许久。
他终于抽回手,转身就要离开。
“沈流年!”陆云杉一声大吼。声音高调得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瞬间划破时间安静的气氛。
“有时候真的想象这样把你束缚住,折掉你的羽翼,看你怎么招蜂引蝶。”他的声音和手指一样冰凉,陆云杉知道他在生气。
“原来真的是你。”她轻呼出一口气。
最后打的那个电话,号码果然是按对了。沈流年手指终年是冰凉的
她喝沈流年曾经的约定:打电话,电话嘟三声,然后一方挂断,另一方打过去。
曾经她真的很矫情。
陆云杉轻声唤道:“怎么样都随你,现在,请你把我解开。”
她不解,男人都有这样的癖好?喜http://。欢把人绑在床上?
“陆云杉,你能猜到是我。却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绑在这里。”
理智而寒冷的沈流年。
时过境迁,她知道当初那个温柔的白衣男人会被岁月磨砺出一番风景,可是却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道:“阿杉,我这样,全是拜你所赐。当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一点一点的返还。”
痛苦?加诸在他身上?他在说些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云杉不淡定了,她是恶毒的妇人,牙尖嘴利,希望所有的人都过得不好,那样她才能好。可是,沈流年,她心里最柔软最部能遗忘的部分就是他啊。
他却没有说话。
陆云杉急了,“沈流年!”
“阿杉,每次听到你这样喊我,我就觉得自己重回过去,我现在很少听到有人叫我的全名,大家都叫我沈总,爸妈叫我阿年,最亲密的潘婷婷,你知道她叫我什么吗?”
最亲密的潘婷婷?
“··········”
“她喊我沈流年,和你一样。我让她改称呼,她不肯。就像曾经的你一样。”
陆云杉心里只有苦涩,“沈流年,你们有多亲密?”
他却沉默。
“陆云杉,这次这个酒会,我不知道会遇到你,还有三个星期我就会和潘婷婷走进婚姻的殿堂。”
很好啊,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陆云杉想坚强的翘起嘴角,满不在乎的对他说:“祝你们幸福。”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初恋,不管是在暗恋,还是真的在一起了。曾经喜http://。欢得死去活来,非你不可,没有你就不能够呼吸。
最后还是会分开。
分开后彼此会过得好。
你平平淡淡,你会遇见更好的人。可是曾经的那一个人,一定会是一道伤口,即使结痂,依旧不可愈合。
她心里想着洒脱,到了嘴边话变成:“沈流年,祝你们不幸福。”
因为我不幸福。
“呵”沈流年自嘲的笑笑,“你回国吧。”
“你把我眼睛上的黑布拿开,我想看看你。”陆云杉道。
他心里一动,于是按照她说的做。
恢复光明的一刹那,陆云杉觉得连空气都变得很清新。
她看着沈流年,却不说话。
“为什么?”她怔怔的看着他。
“陆云杉,我想要你。”他对视她的眼眸。
陆云杉这才发现身上还穿着裸露的adware精心挑选的裙子。手被束缚的时候,胸前的大部分暴露出来,下面的裙子露出大腿的大部分。
十分屈辱的求欢的姿势。
“好呀,你放开我的手。”陆云杉眨了眨眼睛。
沈流年一边松开她手上的带子一边说:“这样绑住你,不是我的本意。去救你的是我的保镖,他以为·····”
“呵,保镖倒是深知主人的心意,你该给他涨工资了。”陆云杉讥诮道。
沈流年还是沈流年,他假装冷漠和稳重还是那个温柔的沈流年,比如解开带子的时候看到她手上的红印,沈流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哀痛的神色。
她慢慢坐起身,把沈流年的手拉住按向自己的肚子。
“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小生命。你的。”
沈流年脸上的哀痛加深,眉眼深陷。
“我曾经以为,你不要他,但是我一样可以把他留下来,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要去打掉她,后来始终没能,后来事情曝光,我想我在学校反正也呆不下去,于是抱有一丝希望,想要留下他。我当时真的傻得可以,我以为我失去了你,我所以要留下这个生命来纪念我的初恋。毕竟沈流年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先爱上的人。我总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孤身一人,所以我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打击不了我。可是沈流年,遇见你,爱上你,我变得喜http://。欢猜忌,喜http://。欢胡思乱想,我们最后分开,我想我也是有原因的吧。”
她顿了一顿,沈流年目不转睛的停她继续说。
“我听到陆明要打掉这个孩子的时候,我便心灰意冷。我在想这个世界这里的人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要离开。我独自飘零在异国。肚子渐渐变大,我不能工作,连去做洗碗工,餐厅也不肯要我。我才十九岁。我不仅要做未婚妈妈,孩子也没有爸爸。在医院里看诊的时候,每个孕妇都有自己的丈夫陪伴。”
那个时候她瘦得厉害,四肢浮肿,走路都是一种艰难,又总是抽筋,长长晕倒在路边,然后被好心的人送去医院。她一个异国的女人,讲蹩脚的英文,那段时间她是怎样过的,她自己都不敢去回想。
沈流年道:“孩子·········”
“没有了,医生说是宫外孕,而且我以后都可能不会有孩子。”她悲痛的说。现在的她,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女人了吧。
沈流年完全呆愣住。
岁月在他的脸上刻画的痕迹是明显的,他现在和三年前相比已经变成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他以为自己已经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各种情绪一下子完全喷涌出来。
他的手尚还搭在她的肚子上,那里十分平坦。完全不似曾经有孕的女人。
他眉色苦楚,“当初年少不懂事。我也只有二十来岁,完全慌了手脚。只是以为来日方长,我们应该更加自由,”
“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我最初也是要打掉她的。”
他开始心疼的看着她,把她的裙摆慢慢上掀。
陆云杉警觉的按下裙摆,“你要做什么?!”
“看看那里,你无须惊慌。我是个快要结婚的男人,不会对你怎样。”
他刚刚难道没有说想要她?
陆云杉今天丰富了整个人生阅历,先是碰到前男友和他的未来的女人,然后老板变身别人的男宠,紧接着被老板绑到别人的床上,紧接着被前男友绑到了床上。
她尚在风云变幻,头脑空空,过去的事情本来不愿意提,根本就不想把自己的羞耻暴露人前。
陆云杉犹豫可片刻最终还是松开手。
他慢慢移动指腹,所到之处激起冰凉的触感。
终于划过肚脐附近,那里有一道难看的疤痕,是她身上唯一的缺陷。
“阿杉,你为我吃了许多苦。”
陆云杉刚准备点头,他紧接着又说道,“可是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
她庆幸刚刚那个头没有点下去,“所以我从头到尾没有责怪过你。”
“阿杉,你回国吧。”
“·······”
他欺上身,居高临下的看她,“与其我做出什么,不如你自己····”
真是完美的造句。
“与其你强迫我回,不如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我忘记说了,我有男朋友的。”
“哈?”他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他在德国。”陆云杉接着说道。
想起了sun,那个充满阳光气息,总是在她困难的时候温暖她的大男孩。
沈流年眼睛里的冰冷能够杀死人。
“你果然过得很好。到哪里都能招蜂引蝶。”
又来了·········“
陆云杉整(http://。)理完衣服下床,准备离开。
沈流年还呆愣在原地。他冰冷的眸子让陆云杉心生畏http://。惧。
就在旋开门把门轻轻拉开一条缝隙的时候,门又被从后面伸出的一只手关上。
陆云杉大怒,转过身喊道:“沈流年你·······”
话还没有说完,只是转身的一刹那,嘴唇被强硬的吻住。
陆云杉眼睛睁的很大。
36。…豪夺(三)
唇舌的纠缠。
还是温柔的熟悉的味道。渗透进陆云杉的鼻翼,唤醒了陆云杉关于沈流年全部的回忆。
初恋。白色衬衫。温柔。安静。诗书气息。
关于沈流年的一切。关于陆云杉记忆里的沈流年的一切。
只是曾经温柔的吻变成如暴风雨一般的狂吻。
陆云杉吃痛,微微皱眉。伸手推他。
沈流年索性扶起她的手按在门上,陆云杉身上赤裸的和没赤裸的部分接触到冰冷的门,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他野蛮得可以了。
陆云杉伸出脚用膝盖用力一顶,沈流年吃痛后退。
他不可置信的看她,“呵,倒是瞧我不上眼了。你曾经不是在罗兰做过么?”
陆云杉羞耻的一段经历。
“你滚。”
沈流年大笑,“全世界的人都疯了,我还清醒着做什么?”
她额头突突的跳。
转过身开门,一系列动作沈流年都没有阻止。在最后拉上门得那一刻,她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会回去的,只是不是现在。”
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也不想看到。
她离开的很坚决。
全世界的人都疯了,我还清醒着做什么?
我还清醒着做什么?
过了很久,沈流年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是我。我找到她了。会的。”
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温度。
周末。
陆云杉去学校拿毕业证。同时递交辞职书。
她记得lisa脸上的表情像吃进去了一坨屎。
她拿着lisa签了名的辞职信去找adware,很淡定的去了adware的办公室。
adware很爽快的收了信,直接告诉她:“我的电脑里本来打好了你的辞退信,你自己辞职,倒也好。这样省了遣散费。”
她一时没有了言语。“倒像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我为公司卖命,没有义务卖到人家的床上去的。”
“我也瞧不出你哪里好。john,居然指明要你。”
“··········”
“我们公司,从上市到发展,其实都要仰仗他。而adware,现在的野心在大陆。他想要在大陆建立一个地产王国。”
陆云杉摇摇头,“这是他的事情,或者,是你们的事情。”
adware明明是个颇有绅士风度的俊逸男子,除了五官有些柔美。她想象不出他会是同性恋。
“你或许听说过,我从父亲手里接手这个公司的时候,它是一个烂摊子。”
“所以呢?你爬上了地产大亨john的床,于是你的公司有了转机?现在公司出现危机,你也要你的下属爬上他的床?对不起,我似乎没有签过卖身契。”
她言语和表情充满讥诮。
“adware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坏。他是一个好情人。做生意,是个十足的野心家。”
陆云杉不想和他继续讨论他的这个情人有多好。于是说道:“老板,你当初接受我,肯要我这个菜鸟,不是认可了我的能力?”
他轻轻一笑,“你的模样倒是很像是做富商的小三,难道你真的是纯洁无暇?”
她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她的灵魂和心灵都不纯洁,她的身体更加不纯洁。
“原来是这样。这样很好,我最后仅有的一点愧疚感也没有了。”
她慢慢的说,慢慢的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大楼,她仰望天空,就像许多年前辈赶出学校一样。
她掏出手机给沈流年打电话。
“阿杉。”他的声音平淡没有一丝褶皱。
“你赢了。”
“你不要这样说。很多事情,都不像你看到的那样。”
“我有时候真想站在马路中央,被撞得血肉模糊才好。”
他沉默不语。
有人说过,仰望天空,眼睛里的泪就掉不出来。
她挂断了电话。
招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里。她甚至想不起来此刻要去哪里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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