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无法给爱
“算了算了,什么时候去?”上野稚很无奈,知道没法阻止。
“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就走,姚帮我接了一个case;离婚官司,对方是一名日本女子,给的价钱很高,目前我都会留在巴黎处理这起涉外婚姻的离婚官司。”
“望……”上野稚迟疑了一下,寻思着要不要跟他说今天早报上的新闻。
“如果是劝我就不必了,你知道我决定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木野望装着轻松的看着他。
白了自作聪明的家伙一眼,上野稚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或许你该看看。”说着便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报纸平摊在他的面前。
“是她。”木野望瞥了一眼报纸上的三口之家,低头的缀了一口咖啡。
“你见过?你不觉得很像小雨吗?”上野稚错愕地瞧着他。
“是很像,我差一点以为是小雨,但她不是!”
“你参加晚宴了?你不是一向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么?”上野稚有些惊讶。
“我没有办法拒绝。”木野望想起昨晚的情形,目光变得幽远而哀伤。
“你有没有看清楚?她真的很像小雨,很奇 怪{炫;书;网},她的丈夫我怎么觉得很面熟,在哪见过?”上野稚皱着好看的眉毛努力的回想。
“受邀出席晚宴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她的丈夫想必也是商界名流,你在报纸杂志上见过又有什么奇 怪{炫;书;网}?昨晚当我见到她时,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她的确不是小雨,我站在她的面前,她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木野望低低的说,天底下不会有那么多的奇迹。
“望,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小雨没有死?”上野稚大胆的假设:“或许当年小雨跳下海的时候让过往的船只救了,又或者她失去记忆才会不记得你?我真的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你说,光是样子像也不足为奇,可是连气质都那么相像的女子,我真的没见过。或许我查查她的背景?”
“不必了,她叫凌慕羽,台湾人,24岁,丈夫韩浩天是法籍华人,两人四年前结的婚,儿子凌望月今年四岁……稚,别费心了。她不是小雨,小雨她死了。”木野望低着头,上野稚没有忽略他悲哀的表情。
从古堡退席回到酒店,他便抱着一丝幻想调查她的资料,当他看到电脑荧幕上传来的资迅时,天知道他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死灰。那种苍白无力感,那种由希望到失望的失落,那种源自心底的痛,无一不深深的折磨着他。
“望,对不起。”上野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不该挑起他的痛处。
“没事。”木野望的声音沉静如水。
“关于去巴格达的事,我希望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你爸妈常年游走在世界各国,木野爷爷老了,你该承欢膝下,让他老人家安享晚年。还有,优衣还在等你……”
优衣。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木野望的眼眸微微一颤,她是个好女孩,此生,他注定负她。
“稚,你知道,我无法爱她。”既然无法给爱,为什么还要再一次伤害她呢?
“望,优衣她过得很不好,她总是觉得是自己害死小雨……小雨已经不在了,你不能一辈子都逃避这个现实。”上野稚微微皱眉,有些变故总是令人措手不及,可是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
“我知道,有时间,我会回去看看他们。稚,磔……好吗?”一直都不敢面对磔,他害死了他最疼爱的妹妹,他无法面对他。
“他接管了左野集团,常常忙得不见人影。不过我们时常会通电,总是聊到你。他知道你不愿意见他,就托我告诉你,他已经失去了妹妹,不想再失去兄弟。”最近世界太平,自上次意大利一别后,三人再没有见过面,如果意大利那次的见面算是见面的话。
“稚,帮我……谢谢他的宽容!〃木野望难过的哽咽,因为他的少不更事,因为他太自以为是,19岁的他把原本美好的一切摧毁得一干二净。
“我会转告,但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见他。”
……
12即将见面
银塔餐厅门口。
sky把车停好,转到副驾座旁为凌慕羽拉开车门。见凌慕羽坐着不动,他低头探下身柔声问:“怎么了?小雨?”
“sky;你真的要走吗?”凌慕羽美眉紧蹙,脸色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带着好看的弧度向上卷翘。
“傻瓜,不是说了吗?我必须马上赶回台北处理公司的事,而你必须处理好望月的事,知道吗?”sky向她伸出手。
“sky;我怕!”凌慕羽抬脚下车,在他手心里的纤手冰凉颤抖。
当年的悲伤早已不复存在,她有了儿子,有了一个守护她的丈夫,她的生活很安宁很幸福。如果儿子可以更健康的生存,她会更加幸福。她在世界各地的喷泉许下愿望,希望上天有奇迹出现可以拯救她曾经生存下来的唯一理由。而命运的安排,却可笑的让“他”成为她儿子的救命稻草。她必须与他重遇,原来这宿命,她依然逃不过。
她从来不曾想过会再见那个伤她至深的人。左野雨已经死了,她一直当自己死了,刻意的遗忘过去一切重新开始是因为生命中有了新的希望。而今,她必须要以左野雨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他有一个四岁的儿子,而她需要他的血液,他的精子去拯救她唯一活着的希望。这多么可笑?
“sky;我该怎么办?”心里莫名的慌,慌得无法思考,真的要见面了么?没有sky在身边,她能撑得住么?
“不要怕,会好的。他是望月的父亲,他有权知道望月的病情,他会帮望月度过难关的。为了望月,你这个当妈咪的要勇敢。”sky拥她入怀,深深的抱紧她,仿佛要把她深深地勒进自己的灵魂里。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子送回到别人的怀抱里,这种酸楚,这种疼痛的感觉他只能哽在心里独自承受,五年的美好时光,在他看见木野望出现在她的面前时,他就知道是时候结束了。
“sky;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我怕,很怕很怕。”凌慕羽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深深的闻及他的气息,他总是如此简单便让她觉得温暖。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爱他,可是她贪恋他的疼爱。
“他又不是妖怪,没什么好怕的。”sky装着轻松的抚着她的发说:“还有,记得你是为了望月。你就不会怕了,去吧!”
“sky;我们回家好不好?”
“傻瓜,你始终要面对的。”
拉起她的手,把她送到餐厅门口,他站在原地用力向她挥挥手:“加油!”
凌慕羽回头看了看他,心情杂乱的点了点头。服务生打开门,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步伐沉重的走进去。
小雨,再见了,或许当你重新拥有一切后,你就不会后悔今天的决择。谢谢你给我五年美好的光阴。sky深深的印下她的背影,苦涩的一笑,转身驱车离去。
不知道,当她看到离婚协议书时,会不会还眷恋这五年宁静的生活。尽管她这几年来什么都不说,他却知道她心里仍深深爱着木野望,她不肯以左野雨的身份对他说爱,不是因为她已不敢去爱,而是她心里很清楚此生,除了木野望,她无法把心给别人,即便是他伤她至深。他们重遇,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他不能那么自私,他们才是一家人。望月需要亲生父亲陪伴成长,而不是他他一直都输在起跑线上。
13编织的谎言
凌慕羽一进餐厅,便看见临窗而座的木野望低着翻着宗卷,五年来,他并没有改变什么,孤清的背影仍然那么优雅,那么俊美……回神,侍者已经礼貌的把她引到他的桌前,她努力稳住狂颤的心神,微翘的唇苍白微微的颤抖着。
木野望专注地看着宗卷,突然感到有人站在身旁,便直起身来礼貌的伸出手:“小林小姐?你好,我是你的律师,木野……”当眼前的女子一下子就撞入他的视线时,他脸上的血色顿失,身子如僵化一般呆立着,手定定的悬浮在半空。
“是我,很久不见。”凌慕羽凄然一笑,既然必须以那个身份面对,就省去不必要的伪装吧。
侍者适时拉开椅子,为凌慕羽暂时解除再见瞬间的尴尬,她转头敛去眸中的慌乱,避开他的炙烈的目光,礼貌的对侍者说了声谢谢。原来,没有sky在身边,所有的冷静都无法自持。她无法掌控这样的局面,只不过一眼,一眼,她便溃不成军。他仍然能轻易掀起她记忆中的痛。
是她,是她!真的是她!她一开口,他便确定是她。她没有死,原来真的没有死!
重遇的欣喜若狂并未抵去心中深深的窒痛,他重重的呼吸,连呼出的空气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他满眼伤痛的看着她,全身剧烈的颤抖着,五年,悔暗的五年,他曾无数次幻想她能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怕是梦,亦能让他欢喜不已。如今她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他却不相信是真的。
她那么轻描淡写的说,是我,很久不见。仿佛只是多年不见的朋友,街头偶然的重遇,对她没有任何的意义。那他算什么?他五年来的行尸走肉的生活又算什么?
“告诉我,你是左野雨,是凌慕羽,是昨晚我见过的女子!”他笑,凄怆的笑。五年的悲伤,原来不过是一个编织谎言!她用死,骗过所有人,来报复他。让他这五年来,夜不能寐,疼痛辗转,为她的死深深负疚,背负沉重的枷锁,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她怎么能那么的狠心?
“我是。”凌慕羽没有回避他的问题,她看得见他眼中的忧伤,可是又能怎么样?她丢下怨恨来找他,就不想再想过往。她不会忘记今天来见他的目的再见,不会是朋友,什么也不是,她只是来救儿子。
“我只是你眼中一个可笑的过客吗?五年来你有想过我生不如死的感受吗?当你选择假死,选择把一切抹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身边的人都会因你的任性而受伤?左野雨,你看着我那么悲伤的叫你,你是怎么能做得到那么冷漠?”木野望自嘲的笑,眼神充满了悲痛。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如果曾经伤害到你,我……很抱歉。”
“你所谓的死,给那么多人带来伤害。让那么多人为你的死负疚,你以为你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吗?”木野望无法自抑对着眼前那个当年宁愿把死当作游戏也不愿再看他一眼的女子低吼,愤怒的火苗在他幽深眸子中跃跃跳动:“既然决意假死,既然狠心到连待你如己出的亲人都不管不顾,那么你今天来见我,又是演那一出?”
凌慕羽抿着双唇,黯然不语。如果指责,能换回望月的生命,那么,她通通都受。
“说话!”木野望澄澈如冰的眸子迅速冷下去,犀利地盯着让他怒极的女子。
凌慕羽垂着眸子,咬着逐渐发白的嘴唇,她抬首看进他冰冷的眼晴,张口欲言,却不知如何开口。
“说!”木电望快被怒火燃烧殆尽,五年的狠心装死,重遇却装作不认识,仅仅一天又突然大费周章的冒充他的客户出现在他面前,她当他是什么?!
“木野望,你就当左野雨死了。”凌慕羽咬咬牙,把此行目的说出:“我今天来,是为了我的儿子……”
14凭什么要我救他
儿子!!想起花田及古堡那温馨一家子的幸福场景,木野望手筋暴起,握住水杯的手指以不自知的力度深深紧捏,“哐”的一声,竟一瞬把杯子捏碎,引来旁桌纷纷张望。
凌慕羽一惊,惊得脸色都发白。她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愤怒凝聚这般力量,能把杯子瞬间握碎!看着他手心鲜血蜿蜒而下,她惊慌的起身冲到他的身边,拿起餐巾慌乱的抓起他布满玻璃碎片的手,却颤抖着不知先止血还是先清理。木野望冷冷的瞪着她,眼神寒凉如冰。十指连心,却痛不过她五年的欺骗。五年,她成功的骗过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去。他痛苦了五年,她却躲在别人的怀里,结婚生子,幸福自在的生活。他为自己感到可笑,多么悲哀的人。五年,让她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餐厅经理带着药箱过来,毕竟是世界名店,非 常(炫…书…网)周到的服务,明明是木野望自己弄碎了杯子,经理却一再为自己餐厅的餐具安全性不足导致客人受伤而深表歉意。
木野望礼貌的用法语回答了经理的几句,不再言语,只是深沉着眸子再次把目光落在那个无声地退到一边的身影上,任由侍者细心地为他处理伤口。
凌慕羽低着头安静的立在一旁,心里自嘲的笑,原来,还是那么在意。之前那些所有的不以为然都是伪装的吗?那她又至sky于何处?
伤口很快便被麻利的侍者包扎完毕,餐厅经理再次带着万分歉意向两人深深致歉并主动免去两人今晚的餐费后带着侍者退去。
凌慕羽咬了咬唇重新坐到木野望的对面,无论结果怎么样,都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两两相忘,本以为丢弃过去,便能快乐生活,不过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
抬眸看向他,星华依旧流转,只是在这样一双美眸却隐藏着深深的落寞,她静默了半晌说:“木野望,我来找你,是想请你救救我儿子,他才四岁,是……儿童急性非淋巴性白血病……我和先生走遍世界各国都找不到适合的配型,因为他是O型RH阴性血型,你……该知道这种血型极少见……”
“难得你会记得我是O型RH阴性血型!”木野望鄙夷地冷笑了下打断她的话,她来找他,是因为他是O型RH阴性血型!如果他不是这个血型,那她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一直痛苦至死方休?!
“木野望,无论我和你过去发生过什么,那只是我与你之间的事。请你,看在孩子那么小的份上,救救他,他必须尽快做手术……我……没有任何办法才冒昧打扰你……”
“是啊,如果你有办法,你怎么会舍弃你幸福的婚姻生活出现在我这个老情人面前?左野雨,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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