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家族里是绝不容许的,我死活不肯引产,与父亲彻底决裂。他答应我生下孩子,可是孩子得过继给我结婚几年都未有所出的哥哥,而且永不得相认,然后把我扔得外国,直至我生下空子。”吉冈优衣咬了咬唇,回忆如潮,却充满荆棘堪坷,如非不得已她不愿再想。
“我是学医的,而且正好从事研究儿童白血病的工作,我在孕期检查时便知道空子继承了她父亲的血统,是一种极罕有的血型,所以出生时我便把她的脐血送到脐血库储存,原来冥冥中真的早已有定数,我当年的这么做是未雨绸缪怕空子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自己救自己,不想,却无意中救了她的哥哥。”吉冈优衣笑,笑得满目苍荑。
凌慕羽沉默,她原本对吉冈优衣的恨,竟慢慢转变为同情。她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爱自己所爱的人罢了,尽管有时免不了伤害到别人。
“左野雨,在我为你负疚五年之后,看见你又活生生的站在望身边的时候,我再也不揭制我心中满腔的愤恨,凭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得到望的心?凭什么你牵着儿子回来就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我看着望抱着望月与你站在一起时,我想死的心都有。望说,他必须给你和望月一个家,可是我和空子的家呢?谁来给?他甚至永远不会知道他有一个女儿与望月一样大,他眼中只看得见你们。”
153消失
吉冈优衣看着她,媚眼如丝,冰冷的微笑却令人寒噤不已:“左野雨,我常常会想,这世间上为什么有了我,还要有你?如果没有你,一切都会简单很多。其实我很嫉妒你,即使你没有了望,你还有一个很爱你的韩先生,你还有疼爱你的家人。而我,什么都没有……”
凌慕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静静站着看她,许久,她才淡淡开口,眼神里带着深深的鄙夷:“吉冈优衣,你很可悲。你嫉妒我什么?嫉妒我死而复生?嫉妒我从小就没有爸妈孤苦伶仃寄人篱下?嫉妒我17岁就为情所困跳楼轻生远走他方?还是嫉妒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身患绝症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病痛折磨却无能为力?”
她缓步走回原位坐下,盯着她:“我从前真的喜 欢'炫。书。网'过你,也真的觉得你和望很般配,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想与望纠缠,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止望喜 欢'炫。书。网'我。当我知道中村彩向我扬起的那一巴掌是你授意的时候,我没有怪你,但是我从心里鄙视你。你的痛苦不是我造成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争,但是爱情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爱一个人不是占有,望喜 欢'炫。书。网'谁我们都无力控制,你悲哀的不是你得不到爱,而是你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爱。”
“住嘴!”吉冈优衣愤怒低喝,眼中残留的笑意骤然转成了恨意,她用力握紧拳头,厉声质问:“你有什么权利教训我?我们一直好好的,如果不是你横空出现,我们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左野雨,我和望一起经历的,比你和他经历的多得多,你凭什么有把握他会爱你一辈子而不回到我的身边?”
凌慕羽凝望着她带着腾腾怒火的眼瞳,可怜又可悲摇摇头:“我没有把握,但我相信望对我的感情。如果望要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会微笑着祝福他。”
“很好!”吉冈优衣双眸冷冽:“你不问我今天约你来的目的吗?”
“你不是已经把目的说出来了吗?”凌慕羽轻轻地笑,很淡很淡的笑容,那双盈盈美眸像是能看穿人心。
“没有我的签名,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动用空子的脐血。”吉冈优衣收回已冷的思绪冷冷的说,,她想她的心已经死硬了,以爱为名。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卑鄙,可是这是她唯一能把左野雨赶离望的身边的筹码。
“要我怎么做?”凌慕羽鄙夷地冷笑了下,这才是她的目的不是吗?
“我要你离开望回台湾,从此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吉冈优衣半眯着眼,眸光泛着冷寂的微芒。
“好,可是他不会答应望月跟我走!”凌慕羽用很出乎吉冈优衣的意外的平静声音说,她早已有心理准备她会有这样的要求,可是她没有任何的力气与望月的救命稻草对抗,当儿子的生命与爱情摆在面前,她想,她会选择最必然的选择。
“我要你放弃望月的监护权!”吉冈优衣啧啧逼人。
“你!!”凌慕羽震愕地瞪着她,搁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不能明白她为何有这么过份的要求。
“我要你离开得彻彻底底,从此在望和望月的生命中消失!”
“你不要太咄咄逼人!我可以答应你离开,但望月是我的命根,我不能没有他!”凌慕羽紧咬着唇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眼里雾光盈盈。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吉冈优衣冷酷无情的提醒。
“望月由我一手带大,他不能没有我。”
“我会好好待望月,你不用担心,我会待他视如已出。而且,望月的预后护理,我比你更加专业。”
沉默,极久。凌慕羽无可选择:“望月手术后我会自动离开,请尽快安排望月的手术,越快越好!”
心里好痛,抓着桌沿的手收得很紧,无限悲凉在她的心底到处蔓延,她却无能为力,任由心中的痛楚将她吞噬。
“我会尽快安排,今天的谈话,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手术准备好,我会通知你。”
凌慕羽无力点头,手机响起,是木野望,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微笑:“望,是我,我在外面有些事,你不用来接我,我很快回来,嗯。”
“好好把握最后的幸福。”吉冈优衣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离去。
154倾吻
窗外,车水马龙,极为喧嚣,吉冈优衣缓缓穿过斑马线走到对面公园,与那个男人笑了一下,略微弯腰对着那个叫吉冈空子的小女孩微笑着说着什么。
吉冈空子仰起头看了一眼男人,然后怯怯的伸出小手放到吉冈优衣的手里,边走边回头看着男人。
很漂亮的小女孩,不太像望,但是眉眼间仍然能看出些影子。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她从当望月的主治医生的那天起,就知道除了她的女儿,没有任何人能救望月。她只是在等一个她认为最适合的时机把脐血拿出来,她要她退无可退!
可是,她算计错了,太聪明的人有时往往愚不可及,她其实可以更早的把脐血拿出来,在望与她的误会没有解开之前,在她对望仍然心如死水之前,那样,她会如愿以偿,赢得更漂亮,而不会像现在那么卑劣。
凌慕羽苍白失色的嘴唇微微扬起,似嘲笑着那个大费周章逼她离开的女子,吉冈优衣也许永远不知道,她终将要在望和sky作出选择,她不过是强行帮她选择了而已。只要望月安好,她可以放弃自己一切的幸福。没有什么比挽救一个生命来得重要,吉冈优衣,她愧当一个好医生了,曾经的天涯侠医那么令人尊敬,今天却以这种不见光的手段来要胁她,真是一世英名一朝葬送。
肚子微疼,很细微的不适。她抚着小腹,轻轻靠上椅辈微皱了眉,医生说,她身体不好,要好好调理,情绪不能大起大落,她又犯了戒。
宝宝,你千万不能再有事,妈咪现在只有你了。
“小姐,你还好吧?要不要给你叫医生?”侍应走过来,看见她脸色苍白,有些担心的问。
“不用了,谢谢,我休息一下就好,麻烦你给我一杯热开水。”凌慕羽有些虚弱的笑。
水很快送到,她喝了一口休息了一下,面色渐缓,窗外,吉冈优衣已不知去向。
拿了手机拨号给木野望,告诉他自己的位置,然后就闭眼等待。
木野望很快驱车赶到,凌慕羽已回复平静,肚子里的不适感也渐减轻,她站在咖啡厅门前,微笑着看他从车下来,黑色的宾士优雅帅气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浑身散发贵族般的傲然气质。
她就那么微笑着看着他,他也笑看着她,喧嚣的尘世仿佛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我们有了望月以后第一次约会的日子,你打算一直这么让我站下去吗?”凌慕羽好笑地看着他微愣的样子,提醒道。
“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来接你?”木野望走到她的面前,低头啄了啄她有些微凉的唇轻笑着问。
“我当时原本是打算回家等你的,但是经过这间咖啡厅的时候,遇见一个熟人,就进去坐了一下,没注意到时间,对不起。”
“对我不用说对不起,”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别说让我等这么一点时间,就算你让我等一辈子,我也愿意。”
“望,如果你这些说话是对我的承诺,我会记上一辈子的。”凌慕羽仰头凝视他的侧脸,陷入他深情专注的眼眸中。
“好!”他凝着她,温柔的应。
“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吃饭?”凌慕羽强逼自己回神。
“秘密!”木野望笑,拉起她的手来到车边为她打开车门。
155时光
涩谷,著名的法国餐厅“拉罗希尔”,仍旧是五年前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坐过的那张临窗的桌子,仍旧是浪漫的法国大餐,坐在对面的眉开眼笑盯着她看的那个家伙仍然俊美非凡,只是,美食当前,他似不为所动,安静的笑看着她。
“望,你这么看着我,叫我怎么吃?”凌慕羽被盯得无奈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刀叉,无语的看着笑得优雅无比的木野望。
“小雨,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轻笑。
“呃?今天是你硬说要约会的日子,还不能带望月!”她抬头斜眼看他,很郁闷他跟自己的儿子吃醋。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挥退了身边的小提琴手,说:“六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在海滩上遇见你。”
六年前,他还记得!那时,她才来日本不久,心情不好,常常会去海滩。遇见他的那天傍晚,斜阳如血,仿佛专门配衬她的落寞的心情。她一个人静静的沿着海岸线走,细细地数着自己的心事,她没有想过海滩上还会有其他人,直至他略微忧郁的嗓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你的眼眸里充满忧伤。”
纯正的日语,可是她听不太懂,她抬眸看他,眼眸中的讶然一闪而过,是他!
他靠着一块礁石半坐着,微褐的头发随风飞扬,黄昏的光影洒落在他身上,美焕绝伦。如同那第一次见他时,那璀璨的笑容,憾动了她已受创的心。这个男孩,即使坐着不动,那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都能轻易让人为之倾心。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宣扬告诉她,像她这种无父母无母的孤儿,没有挤身上流社会的资格,即使她有倾城美貌。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跟他笑了笑,垂着头从他身边缓缓过去。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之后,她每次去海滩,都能遇见他,仿佛约好了一般。他仍然会偶尔说一两句话,她仍然不答。
后来,她正式跟家庭教师学习日语,第一句学的,便是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可我不是在那里第一次遇见你。”回神,她笑着对上他的眼眸认真的在说:“我刚来日本不久,磔哥哥突然有事从美国回来,你们在家里海阔天空的聊天,我刚好从二楼经过,一眼便看到了你。”
“原来你早已为我着迷!”他笑,极好看。
“‘你的眼眸里充满忧伤。’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但是我那时并不会听。”彼时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他与她的每一个瞬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会把它们陷入记忆深处,将来他与她天涯各一方的时候,还能怀念彼此的曾经年少的面容。
“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我第一眼看见你眸子里隐隐的痛时,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想明白那一刻的心跳原来就是爱。你从来不答我的话,我怕问多了,会吓走你。我不知道你不会说日文。”
“其实三个月之后我已能免强应付日常生活用语,之后,你说的我都听得懂,我很想回应你,但是我怕我回应了,我的心便会跟着沉沦。”她幽幽一笑,可惜不回应,她还是爱上他了,不可揭制。
“傻瓜,我们绕了很多冤枉路,原来就是因为你不相信我对你无比专注的感情。”他对她展露笑容,目光柔情似水:“罚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偿还。”
“好……”凌慕羽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一辈子!一闭眼,就一辈子好不好?
156最痛
当师的人,大概都不是浪漫的人,像眼前这个毫无新意地重复五年前的行情的家伙,此刻正引人瞩目的拖着她走进卡地亚。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凌慕羽弧疑的目光转了一圈回到他的脸上。
“你说呢?”木野望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的手镯呢?”凌慕羽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从前一直戴在他左手的定情信物,她好像在巴黎重遇他的时候就没有再见过。
“你才想起来吗?”木野望微笑回应:“你的呢?”
“我……扔了……”凌慕羽嘴角微翘,用很无辜的声音跟他说。
“扔了?!”某人额角青筋暴起,优雅嗓音带着咬牙彻齿的意味。
“那你的呢?”凌慕羽微微叹了口气,她怎么知道会与他重遇?
“埋了!”很淡定的语调。
“埋了???”轮到凌慕羽咬牙彻齿。
“埋在你的衣冠冢里,连同你的血衣。”他似笑非笑的凝着她,声音却格外轻柔:“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还活着,血衣是我们唯一找到你走之前留下的东西,当时我想埋下的是我自己,可是我不能,我还有家人,于是我就把手镯埋下,好让你知道还有我在身边,不会感到害怕。”
“望……”她看着他,喉间突然哑涩,不知可以说什么,她跟随他的思绪远去,掠过记忆长河,仿佛看到他眉额的纠痛。
“所以,我的手镯没了是为了你!而你的手镯没了却是因为你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