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水,把你吵醒了。你继续睡吧,要不然明天又说害你一双熊猫眼了。”荣翊枫轻轻挪开被女子枕着的手臂,用流利的上海话说着。
“我来帮你。”女子拉住荣翊枫的手跳下床从饮水机倒出一杯温水,小心递到荣翊枫面前。重温这样的体贴与温柔,荣翊枫放下水杯,轻轻拉过女子让她的头安稳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说:“芷雅,上次我们不是说过好聚好散了吗?你不需要在这里等我的。”
“可是,是你把我抱进来的啊!”叫芷雅的女子眨着眼睛俏皮地说。
荣翊枫无法回答,但还是认真说:“芷雅,听我说,你是个好女人,应该找个好男人给你幸福。我很希望看到你被人疼爱。”
芷雅相信这是真心话。手还是抱着荣翊枫的腰说:“我舍不得你,即使将来我嫁人了我怕还是会想你的。你会吗?”
“会的。”荣翊枫说。
这个上海女子叫沈芷雅,她与荣翊枫是大三的时候就开始的恋人,但一开始大家就知道他们只能是恋人而已,不能有什么结局,双方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家族和事业。虽然直到硕士毕业同居五年了,但还是没有那种非君不嫁,非馨不娶的冲动。三年前,两人双双获得硕士学位后,潇洒地分手,各奔前程了。说他们是令人羡慕的情侣,不如说是最有默契的生活与学习伴侣。
“三年后的你没有我想像中那种商人的市侩味,反而多了一种成熟与稳重,这就是男人味吧。翊枫,我爱你!”沈芷雅摸着荣翊枫平滑的下巴,温柔的双眸期待着他的回应。
但荣翊枫只是握住她的纤手说:“你也没有被上海女子那种前卫与尖锐所污染。”
沈芷雅早知道荣翊枫不会轻易说“爱”,也从不向他强求。只能攸攸地说:“翊枫,我希望你也能早日找到那个与你同时走完跳棋的人,真的,我也很期待认识她。”
荣翊枫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说:“可能吧。”这个“她”能不能遇到,他自己心里却没底。
他从小就喜欢下跳棋,而且棋艺出神入化。不记得从哪里听过这样一个下跳棋的故事:一对老夫妇晚年生活很写意,每天都会下跳棋为乐,但每次都分不出胜负,两个老人家却因每次的和局都会互握着对方的手,虽没有牙了还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从来没有约定,但每局都会默契地与对方一起走完,永远不会落下对方。
随着年月的退去,妻子病危了,丈夫守在病榻前紧紧握住老伴的双手,用颤颤的唇说着:“老伴,你知道吗?每次下跳棋其实我都可以轻易快走你几步。”妻子尽量掀到嘴角回答:“我当然知道,只是不想说穿罢了。你是不想让我一个人留下孤单作战,我是知道的。老伴,我一直忘了跟你说:谢谢你这一生一路陪我走来。”丈夫激动地含首,然后伏在妻子的身上,两双手还紧紧地握着不肯放开。最后他们真的一起去了,没有留下另一方独自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
自从听过这个简单而动人的故事,有种难以言语的力量让荣翊枫暗暗下决心要找到那个与他同时下完跳棋的人,共渡此生,结伴终老。而他深信那个“她”必定会出现。日子久了,期望见到那个“她”的好奇心越发浓厚,而这份强烈的盼望一直陪伴着他耐心地等待,有时他有种错觉,那个“她”已经住进他心里,相识已久。
他与芷雅下过无数次跳棋,但每次无论谁让谁总不能同时走完。为此芷雅总笑他迷信,那只是故事,下棋哪有同时下完的,但每次荣翊枫只是淡淡一笑。
[正文:第六章 不期而遇]
近几天大的订单都完成了,今天花店显得有点清闲。江柔趁空档改变一下店内的摆设。盛夏到了,她根据花期与花的阴阳喜好重新调整位置,让顾客选花时更赏心悦目。
江柔忙着忙着,瞥见浇水的小玲一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忍不住说:“小玲,那玫瑰花再浇水的话就要淹成水莲了。”听到提醒,小玲忙停下手来。
“小玲,昨天与立明玩得很晚才回吗?困的话回去休息吧,今天客人不多。”江柔关心地问道。
“没有啦。只是,昨天我们好像吵架了。”小玲嘟着嘴说。
“吵架?从你们拍拖以来没听过你对他有半句意见,他对你一直都很宠爱啊。”江柔取笑着说。
“哪里!小柔,我想问你,当你看到你的男朋友跟前女友唱着情歌那种亲密的眼神交流,你会怎么想?”小玲越说声音越小。
“原来昨天我错过了那些醋意的镜头。”江柔大约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柔,你到底帮谁呀!”
“我两个都帮。但是我想说,你只要明白立明现在的女朋友是你而不是她就行了。”江柔安慰着说。
“你昨晚不在场,那个女的看立明的眼神,简直可以用勾引来形容。而立明好像还乐在其中。”小玲回想起昨晚那天镜头就气了。
“那你有对立明说你的感受吗?”
“说了两句就吵起来啦,他还说我小气,看不开。分明就是他对人家余情未了!”小玲越说越气。
“你也不用钻牛角尖。今天晚上把他约出来,心平气和的对他说出你心里面的感觉,你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道歉,才让他觉得你的大度但有尺度就行了。”江柔说得轻而易举。
“小柔,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女朋友能粘一点的?”小玲说得有点害臊。
“大部分男人应该都喜欢小鸟依人吧。”江柔随口应和着。
“那我们拍拖以来他也只对我简单的抱抱而已。”小玲若有所思地说。
“天哪,你希望他对着你这小红帽变身为大灰狼啊!总之,立明是个可靠的男人。”江柔真搞不懂眼前这个十九岁的小女生在想什么。
“小柔,你还这么年轻就没想过再找个可靠的男人吗?”对于感情事江柔不介意谈论,但每当烧到自己时却退避三舍。小玲一直都替她的坎坷经历婉惜。一个小女子独力抚养和教育女儿,不是轻易做到的。
“可靠的男人?最后一个也看上你啦。”小柔笑着说。
“我可以让给你啊,你喜欢的话拿去用。”小玲满不在乎地说。
“谢了,这么听话的‘阿四’,你自个儿留着用吧。”说完,留下小玲一个人抿着嘴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走进里屋拿花瓶。
想不到自那天顺风车后,江柔与荣翊枫还会再见。
这天,江柔特意让花店休息一天好让小玲与立明有机会冰释前言,自己也很久没有带女儿茵茵去公园玩了。碰巧今天是茵茵的两岁生日,趁太阳柔和一点,与女儿出去庆祝一下。
一天下来,江柔带着女儿周游全区的游乐场、公园、广场,当然不少得厕所,一路上呀呀学语的茵茵嘴巴未曾停过,对所有的新鲜事物都好奇地问个不停。
看着女儿一天天的长大,一点点的进步,江柔忘记了所有的辛劳。她不是没有寂寞,每当听到别的小女孩喊“爸爸”的时候,她还真有一点的冲动为女儿有个完整的家庭再找一个男人。
但想到自己的命运,再想到强硬的计划生育政策下,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不求再生育只求与她俩母女过一生?现在的城市人还由不得你不现实。反过来,想想自己也未必有有那份伟大情操。
与女儿就此过一生,好好把她带大就是江柔人生的唯一人生目标与希望,男人这东西,算了吧。
玩了整天,差点忘了保姆的叮嘱要在天黑前回去。现在已是六点多钟了。可是女儿一看到“m”的标志,就吵着要去与麦当劳叔叔握手。没办法,寿星女可获得作一次主的奖品。
于是跟女儿说好“价钱”就把她领进麦当劳餐厅。上次带她来的时候怎么拉也不肯走。这次江柔学会了保姆那一套:对女儿的要求要“讲好价才去做”。也就是对茵茵要提出她必须做到的条件。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排了长长的队伍终于买了两份套餐,但一时找不到座位。这时,身边有个男声礼貌地说:“小姐,你不介意这里有个位置。”管不了一个还是两个,有位置就先坐下吧。
那男子看江柔一手高举托盘一手抱着小孩,伸出缓手帮她接过托盘放下。安放好女儿自己也借着一点点位置坐下,才惊讶地发现这好心的男子就是前几天送她一程的荣翊枫。
“这么巧!”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荣总,你一个人吗?”江柔确实有点意外,这种平民的地方也会遇到大老板。
“我刚从上海回来。”荣翊枫简单地回答。
女儿茵茵已喊着妈妈要雪糕了。
“我也是带女儿出来玩。”江柔一边喂着心急的女儿一边答道。
“小朋友,你今天几岁了?”荣翊枫递给茵茵一条著条逗着说,一点也没有大老板的架子。
“我今天两岁,叫茵茵。”茵茵眨着小灵灵的眼睛,勉强地竖起三个弯弯的小指头说着。
荣翊枫笑哈哈地对江柔说:“你的女儿真有趣!爸爸呢?还在找位置吗?”
“他没有来。”
“我没有爸爸。”
母女俩同时脱口而出,不配合的回答让气氛有点尴尬。江柔只有低头帮女儿擦着嘴边的雪糕。一直以来她已向女儿灌输“不需要的爸爸”的观念,在人前,女儿总是毫无保留地告诉别人她并没有爸爸,江柔心里也觉得自己的思想是否太主观了,但慢慢地也不介意女儿这样说。但今天女儿用同样的语气跟荣翊枫说着,江柔心里却感到莫明的心虚。
荣翊枫也觉得问得好像不合时,但马上转为没事一样转向茵茵说:“茵茵真可爱,跟妈妈像极了。好了,吃饱了,我的柴可夫司机也该到了。”看看表,已经七点了。刚要动身,电话响起来了,但从他的面色听得出来柴可夫今天“罢工”不当司机了。
“张启锋这小子就是重色轻老板,看他明天怎么说。”荣翊枫笑了笑,摇摇头说。然后就与还在尴尬的江柔道别了。
本来江柔在人前都不忌谈自己的婚姻状况,离婚而已,又不是犯罪。可今天在荣翊枫面前不知怎么的,有点失态了。
[正文:第七章 淘气小情侣]
把女儿安顿到保姆家,才发觉带一天女儿比通宵加班一天还要劳累,连嘴巴也跟着受罪,不同的是她很享受这种劳累。{炫…书…网…提…供…下…载}拖着疲倦的身躯正往一巷之隔的家中走去,一个不留神,差点与转角处跑出来的人相撞。幸好对方及时“刹车”。
“原来是你啊!”江柔甚是惊讶。(全本小说下载整理)
“这么巧!”荣翊枫笑容满面地说。
两人又一次碰面,又一次异口同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在这里跑步?”江柔疑惑不解。
“这里空气好啊。路灯的电线正更换,天黑走路小心点,再见。”荣翊枫也不愿作太多的透露,继续向前跑。留下写满问号的江柔愣在原地。
“有钱人总是有特别让人猜不透的行为。”江柔回过神来,自言自语走回家。“路灯的线路更换已两天了,他怎么会这么清楚?难道他也常来这区?”江柔莫明其妙。
再说小玲与立明这对淘气冤家,江柔特意放小玲一天假却没有想像中理想。小玲几天没有接到立明的电话,心里坐立不安,但不甘心主动打给他,却又怕他真的生气了。等了一整天,连小玲那开明的妈妈也看出点端倪来,忍不住给女儿一个台阶下。
“女儿,立明前些天托爸爸从长春买回来的木材样板,你帮忙打个电话叫他来拿吧,应该挺赶用的。”母亲故意找借口。
“他电话坏了。”小玲淘气地说。生意人的手机怎能坏上好几天!
“那你给他送过去呀。”母亲真有法子。
“那我这就帮爸爸送过去。”小玲眼睛一转,连拖鞋也没换就匆匆带着样板出门,头也不回地交带:“妈,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
小玲家与立明的自购房都在北区,需要十分钟的车程她却选择走路。当她兴冲冲地来到16楼那熟悉的门号时,按了五分钟的门铃也没人应。小玲兴味索然地坐在门外的地毯上等。
不知过了多久,匆匆赶回来的付立明看到地上熏熏欲睡的小玲正抱着厚厚的木材样板当枕头。他轻轻把她叫醒把她带进屋里。
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小玲才觉自己主要是为兴师问罪而来的。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嘟着嘴说:“这,这是我爸爸让我给你带过来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刚要转身走,却被立明高大的身躯挡住去路。
付立明心疼地拉她坐下来说:“你怎么不先给我电话。要不是伯母打了通电话过来,我还不知道你在门外等我,说不定我还在跟朋友吃饭呢。”
“为什么要我打给你!对了,我防碍你跟朋友吃饭,那我先走了。”真是越听越气人!
“你看你又来了。这几天我都在为公司一批出错的木材而奔波,太忙了来不及给你电话,晚上想打给你的时候又怕把你吵醒。看你肯定是走路来的,车也不开,怎么这么傻。”付立明看着她沾有泥巴的的鞋子而心痛,反而惹出更大的火花。
“是啊,我是笨,那你去找你那个又能干又会抛媚眼的前女友吧。”
原来还是吃醋,不过听起来立明却很欣喜,小玲很在乎他!
“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我再解释一次,我没有接到什么媚眼,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只有生意来往。我心里现在只有你一个。”付立明握着小玲的双手努力地解释着。
当听到最后一句时,小玲心里的气全消了,几天来的郁闷消失消怠尽了。有时候啊,女人就是要听这种话才能安心,而男人往往会忽略或者以为对方明白就不用了。
小玲窃笑一下,还凶巴巴地说:“这次就饶了你,罚你做饭给我吃。”
“乐意之极。”付立明顿时阴雾尽散。
一顿简单而温馨的晚饭过后,两人在房间里玩起网上游戏。眼看十点了,付立明刚想提出要送小玲回去,这小女人又有疑问了:“立明,你说,我们的距离是不是远了一点,还不到情人那种。”
这女人脑子里尽想些什么?
“小玲,是不是我最近太忙没时间陪你让你觉得闷?我保证完成这几天的工作陪你好好去玩玩一下。”付立明安慰着说。
“不是啦,我是说,我们,没有情侣那种亲密。”小玲拉着付立明的手说得吞吞吐吐。
付立明搞不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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