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反正我们顺路。”荣翊枫听出她误会了他与沈芷雅的关系,但不想多作解释,也没这个必要。
一路上,大家第一次在车里沉默不语。
终于回到茵茵保姆家门口,正想抱茵茵下车,却发觉双腿不能动弹。抱着女儿坐太久双腿麻了。荣翊枫主动地说帮她抱茵茵进屋,叫她不用动身。
当荣翊枫低头伸手进车内抱过睡得非常安稳的茵茵时,与抬头的江柔相碰,两人的脸不可避免地碰了一下,江柔的脸顿时“唰”一下红了,荣翊枫却若无其事地抱着茵茵进了保姆家。随后还细心地扶着一拐一拐的江柔回家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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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江柔为刚才那小碰触为自己的失态而可笑,也为荣翊枫面不改色的反应而困窘。“行走于江湖的大老板,对这点小碰触当然不会为意,相映之下自己却像个女色狼那样惊愕。真失礼!”
另一边厢,梳洗完的荣翊枫胳膊只搭上一条毛巾,打开音响听着周华健的歌曲《你在我心里》。躺在床上未有睡意的他,闲来无聊想起沈芷雅的话,随便拿起手机打开刚才逛街时所拍的照片。
一看,几乎每一张都是江柔母女的照片,当他看到其中一张江柔抱着茵茵在江边欢呼雀跃的照片时,远处那个配角竟是他。那会心的微笑,深情的眼神,向往的表情,统统写在他的脸上,任谁也看得出。
“有那么夸张吗?都是爱好摄影的芷雅的拍摄技术好而已。”他安慰着自己说,放下手机掀被睡去。
不知是天气转寒还是别的原因,这夜,荣翊枫与江柔各自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夜空中繁星点点,照耀着两人脑海中的不同片段。
[正文:第十二章 母女相见]
日子过得飞快,随着寒风忽远忽近的来临,忙碌的人们差点忘了己到初冬,只是南方的秋天与冬天没有明显的界线。江柔花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上次昆明之旅让她获益匪浅,订回来的每批花种意外地大受欢迎,客源不断。
考虑到店面空间的局限性,与小玲多番商最后,决定顶了隔壁的急于转手的面店来扩大门面,两店打通后显得比过去宽敞三倍。进行简简单单的装璜后,今天正式挂上崭新的大型招牌重新开业。
在小玲的提议下,相约几个好友前来搞了个简单而隆重的揭幕仪式。威猛的醒狮表现和色彩缤纷的礼炮,引来不少路人注足。江柔还想到本天内凡进店者都会赠送玫瑰一支,每支玫瑰上更付上本店卡片,吸引不少客人进店驻足,真是个实效的广告效应。
热闹一翻后,几个好友坐到餐桌前,周到的小玲早己准备了丰盛的食物。众人都拿起红酒杯碰杯庆功,唯独荣翊枫与江柔手握的是橙汁,其他人都不为意,眼利的沈芷雅却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身为主人家的江柔纷纷与众人碰杯致谢,还不忘感谢付立明对新店扩大的处处帮忙和沈芷雅协助她争取得“荣建酒店”长期的花篮订单。以实力晋升为餐饮部部长的沈芷雅眨眨眼睛说:“这可不是全靠我,还是要谢我们的张启锋副总经理。”
正在吃着蛋糕的张启锋一面无辜的说:“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向宣传部留下了卡片,他们也是秉公办事而己,再说的话荣总就要给我假公济私的罪名了。”
“总之,真的要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荣总,谢谢你今天的到来。”江柔举起杯子向荣翊枫示意。
荣翊枫微微一笑回敬她说:“我也是借故偷个空而己。”
自从上次“碰脸”后,江柔在家附近碰到他都有意无意地拉远了大家的距离,加上荣翊枫近期内都在飞机上过日子的多,两人更少见面了。即使是在村路上碰到,也只是匆匆问好。忙于上海房地产公司的事儿,荣翊枫哪有留意到江柔的若有若无的疏远。但刚才江柔那句称呼,听进荣翊枫的耳里有点怪怪的。
荣父几个月前借口年老体衰,说南方的冬天还是觉得难受,放下所有的生意给两个在商界渐有名望的儿子,两夫妇悄悄地溜到加那大渡假去了。想必以后也不会再管生意上的东西了。有两个那么出息的儿子,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劳碌半辈子的荣父在妻子的提议下都觉得该是收山的时候了,与他挨了半辈子的妻子见证了他穷困潦倒到白手兴家的过程,也该补偿一下过去对这个善解人意的糟糠之妻的忽略了。人到晚年,再多的荣华富贵也不及有个老伴陪伴左右来得珍贵。
“小柔,接下来什么大计?可别忙坏了自己。”付立明给身边的小玲加块蛋糕问江柔。
“我看你是怕我累坏你的公主罢?”江柔取笑着说,“接下来还真的有点计划,昆明那边有个花艺社想在这边搞个综合花场,有意邀我这根盲公带路,条件是我必须入股。”
“小柔,这不是你一直的理想吗?这次是好机会了!”小玲一面兴奋地说。
“看似是机会,但要考虑的问题还很多,而且入股方面,二十万的可不是个少数目。”江柔皱着眉头说。今年的盈利估计也有三五万,前两年来积蓄也不过四万,外婆还有六万元的棺材本来计划今年可以还清,眼看还不了还要借了。现在店面扩大了,但人手方面有必要多请几个,店里店外的开支将会大很多,短期内利润不会增长太大。
“小柔,有虽要帮忙的话,随时出声。”'炫…书…网…提…供…下…载'
“对啊,我们可以对你的花店入股啊。”
付立明、小玲、张启锋和沈芷雅都争着说。
江柔真的有点感动得热泪盈眶了,但她还是谢过大家的好意,说自己会想到办法的。因为投资花艺场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以是一本万利,也可以是血本无归。但开花艺场是她一直的理想,经过深入的了解,她对对方的经验与实力也很有信心。
谈笑风生中,张启锋说到本月二十四号晚酒店有个平安夜的派对,邀请众人参加,还特意说要带上舞伴。
站在一旁的江柔与荣翊枫只喝着饮料,默不作声,像各有想法。
*
思量很久,江柔这天决定回去与外婆商量入股花艺社的事。电话里外婆虽说极力赞成,但还是亲自交待一下。
当她拖着连蹦带跳的茵茵来到外婆家时,一进门便嗅到一阵高级牌子的香水味,一个打扮得颇为高贵的中年妇女正扶着江柔的年迈的外婆坐下。
江柔顿时停住的脚步。那个中年妇女听到有人进门,转过身来,惊愕地喊了一声:“小柔,你来了!”
这个十年前眼睁睁看着年纪只得十岁的女儿,被狠心的父亲赶出家门口也无能为力的女人,正是江柔的亲生母亲!
“你来这里干什么?”江柔面无表情的问,也像在说着不欢迎。
“来看看你外婆,也来看看你和茵茵。最近你和茵茵过得好吗?”江柔的母亲有点心虚地说着。
“我们和外婆过得好不好不用你费心。还有,请你以后别在孩子面前说我们之间有关系。我早己不是你汪家的人,我现在姓江。”江柔冷冷地说着。
十后再见当年狠下心送她走的人,像在背上小时候的伤上加上一刀,但今天的她再也没有眼泪,因为她知道她要为女儿、为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小柔,你妈这次是特地来看你的,你不能这样。”外婆抖动着嘴唇劝道。
“小柔,我知道当年我的自私造成你无法原谅的过错。你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也觉得很安慰,外婆说你的花店虽要钱周转,我特意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
“安慰?帮忙?你先照顾好你汪太太的身份吧。我们的事不需你过问。”对母亲的话,江柔一点也没有感觉。
“我不希求你再认我这个母亲,但最少也让我帮帮你。这里有三十万,当作我借给你吧。妈,我该走了,下次再回来看你了。”说完,放下一张支票便转身走出屋外,走过江柔母女俩身旁时,还特意摸了摸一面天真无邪的茵茵。
江柔面无表情地看看母亲擦身而过,恨已忘却,爱更不能。
一个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可能没有亲情,所谓切肉不离皮,血浓于水。没有亲情的人就像夜海上找不到灯塔的航船,四面楚歌。但是,彷徨无助的日子江柔已熬过了,离家后这些岁月,离婚的那些日子,她一个人还是挺过来了吗?
家!甜蜜的家!天下最美好的莫过於家。但江柔却从未体会那份美好。对于双亲,那个家,她已无力再恨,也不想再恨,何必用别人做错的事来惩罚自己呢?
江柔打从心底里告诉自己,没有家,她一样过得很快乐,她还是能给女儿最好的成长环境。她不需要母亲那种假惺惺的关怀,这只会让她更瞧不起那个所谓的母亲!
[正文:第十三章 平安夜诉心声]
每年的圣诞派对,荣建酒店都会举行盛大的餐舞会,一是为入住的顾客提供点节目,二是为员工们搞个年会,以慰劳过去一年辛辛苦苦为酒店买力的员工。
这晚,人人盛装出席,玩得疯狂,玩得尽兴。立明与小玲整晚形影不离,沈芷柔也成了张启锋与荣翊枫互斗舞技的专属舞伴,惹来众人阵阵的欢呼。当荣翊枫从张启锋手中接过沈芷雅的手时,音乐转为缓慢的旋律。沈芷雅把手轻轻地搭在荣翊枫的肩上,荣翊枫则轻拥着她迈开了舞步。
沈芷雅在荣翊枫耳边悄声地说:“今天你这个白马王子可忽略了灰姑娘了。”
“我的白雪公主啊,整个晚上你都让启锋那小子占住了。我现在才有机会呢!”荣翊枫不解地笑着问。
“不是我,是她。”沈芷雅用眼神向荣翊枫示意独坐一旁的江柔。
简单一条白色吊带连衣裙打扮的江柔独自一人坐在一角喝着橙汁,一身素装的她在衣香鬓影的晚会上反而有点鸡立鹤群的清丽脱俗,其间也有不少风度翩翩的男士邀请,但心神恍惚的她都一一婉拒了,中午与母亲的见面让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接触到荣翊枫与沈芷雅两人的目光,她稍稍含首举杯示意。心中不禁暗叹这对绝代佳人。两人妙曼的舞姿真是天依无缝,赏心悦目。
“芷雅,你一直都想多了。她己经有个女儿了。”荣翊枫吃笑地说。
“重点不是这个。听立明他们说小柔很会下跳棋。如果你跟她下一局,我包准她就是你心中的跳棋情人。”沈芷雅很认真的说,仿佛他不听她的话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样。
荣翊枫惊讶于沈芷雅的洞悉能力,但他强作镇定,轻轻一笑,不想再谈这个其实一直困绕他思想的问题,继续与她迈向舞池中央。
无心恋舞的江柔,带着疲惫的心情一个人提早离场回家了。
十二点了,瑟缩在沙发上,望着手中的支票发呆。突然听到门玲响,才回过神来。
“谁呀?”一向都没有客人来访,这么晚了,会是谁?江柔赤着脚离开沙发去开门。
门外正是荣翊枫。
他刚才从晚会上回来特意路过江柔门前,看到屋里亮着灯,知道她早早离场是回家了。但当他准备就寝的时候,不经意望到江柔的屋子还亮着灯,“一点多钟了,她还没睡?”于是他披上厚大的睡袍便出门了。来到江柔家按响门铃时,他才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前来打扰?想收回手,这时,门开了。
“荣总,是你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开门的江柔看见来人有点错愕。
“你都知道晚了?看到你还亮着灯,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荣翊枫走进屋内自然地答道。心想自己莫明的鸡婆心理可能真的打扰到别人了。
进屋后,两人相对着坐下,江柔也没想到要倒杯水招呼第一次来访的客人了。
荣翊枫看到桌上有张支票,好奇地问:“关于开花场的事,想到法子了吗?”他原本有意帮她一把,看来多此一举。也好,因为他也实在找不到一个帮她的合适理由。
谁知江柔抱着冰冻的双腿,下巴支在膝盖上,望着那支票悠悠地说:“有了这笔钱的确是实现我理想的开端。你想听个故事吗?”江柔并没有抬头,好像不论对方愿不愿意听也会继续说下去。
“二十三年前,一个女婴出生于一个富有的家庭,她的父亲是三代单传,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但当时正是计划生育政策雷厉风行的时代,就因为她是女孩,同是居民户口的两夫妇不能再育第二个子女。可妻子却偏偏生了个‘亏本货’,大男人主义的丈夫自然不会有好的面色对待,那个女孩更不用说渴望有个平静的童年了。可能是由于对父亲的的怨恨造成女孩地反叛性格,自她懂事明白自己的处境后,多次公然与有着极度封建思想的父亲作对,更加深父亲对她的厌恶。
七岁那年的一天,她走过父亲书房时,看见里面映出火光,才发现父亲的书桌上的文件着火了。她本想用杯子上的水来浇火,但一泼下去,不知怎的火更猛了,连书架上的书也烧着了。她马上喊人来。匆匆赶到的人们一看,大惊失色,慌忙扑救。后来火是扑灭了,但书桌上和书架上没什么东西是完好无陨的。”
说到这里,荣翊枫己递给江柔一张纸巾。江柔接过继续静静地说着,他已坐到江柔身边静静地听着。
“惊魂未定的父亲这时才发现瑟缩于一角良久,面如土色的女儿。他猛地站起来,一手夺过女儿手中的酒杯,用尽力把女儿推倒在地上。怒容满面地对妻子说,如果她不把这个‘倒米虫’送走的话,他就会跟她离婚,再聚个女人生个儿子。女孩的母亲不甘放弃女主人的地位,唯有把女儿送回外婆家,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女孩的父母到居委会报称女儿失踪,一年后,如愿以偿地生了个儿子。而女孩在外婆的苦心培育下长大成人,可是恶运还没有过去。女孩二十岁那年,有个男孩说要会他幸福,从小渴望家庭温暖的她,天真地以为嫁人了就会有个完整的家。可当她也生了个女儿时,公婆也不例外地把相似的家庭命运重演一次。面对软弱无能的丈夫,女孩不哭一滴眼泪,最后她毅然带着刚满月的女儿离开了。”
江柔此时己泪流满面,转向身旁的荣翊枫一面无辜地问道:“十三年后的今天,女孩的母亲拿着一张支票回来对那个女孩说想尽一点母亲的责任,你说,女孩能接受她的责任吗?”
紧皱着眉头的荣翊枫明白那个命运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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