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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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倾城色-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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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推门而进,房门只打开了一条缝,武三思侧了侧身,关上门,看着面露难受的柳浣,握了握手。丫鬟听见声音,抬头见是武三思,慌忙站起身行礼,武三思摆摆手,示意她下去,房间不是很华丽,简单,雅致。武三思坐在椅子上,房内烧着炭火,很暖,看着柳浣发抖的样子,武三思想起在洪州西城的日子。那时,他有多担心,她醒不过来。那恐惧,如影随行,让她束手无策。如今,她又躺在床上,大夫说她不能情绪激动,大夫说他也看不出,为什么会呼吸困难,他说,风邪侵入,不能吹风,否则身子大亏,很难养好,即使慢慢调养也恢复不到原来的七层…

感觉身上的寒气消了不少,武三思凑近炭炉烤了烤火,感觉不到寒意,才靠近床边,床幔勾起,柳浣张着嘴,唇发白干裂,呼吸急促,小手紧紧的握着心口的衣服,像是这样能够让她舒服一点,搁在额上的面巾被她弄掉,浸湿,拧干,放在额上,武三思,握着柳浣的手,柳浣挣扎了一下,最后松开,无意识的任武三思抓住,指腹抚摸着红肿的影子,送至嘴边亲了亲。

门被推开,方才出去的丫鬟端着一碗药进来,碗上扣着盖子,门打开了一点,小小的身影钻了进来。低眉顺眼,目不斜视“公子,药好了。”

“端过来。”武三思头也没抬,把柳浣的手放进被子里,,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压了压她脖颈下的被子,将人紧紧裹在怀里,小丫鬟吧盖子拿开,凑近武三思触手可及的地方,托盘里放着一把勺子,纯白色。武三思拿起勺子舀起一勺药在嘴边吹了吹,试了试温度,一手托着柳浣的下巴轻声道“张嘴。”

眼帘动了动,柳浣似听懂一般,微微张开嘴,武三思把药送进去,柳浣喝下去,拧着眉就要挣扎“浣儿,不要动,你生病了,要喝药,喝药知道吗?乖…”似乎一生病人就变得脆弱。柳浣异常听话的点点头,眼帘掀了掀还没看清面前的人像是脱力一般,整个人的重量都放置武三思身上,她觉得这声音异常温柔,让人找不到抗拒的理由。

一旁的小丫鬟听着武三思轻哄的声音,看着他温柔的申请,吃惊不少。

柳浣醒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小脑袋趴在床沿,微微张着嘴,口水流在袖子上,柳浣觉得好笑,动了动伸出手,手还没摸到那小小的头。喜鹊感觉到动静,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见柳浣醒来,挂着口水惊喜道“姐姐你醒了。我去找大人。”

“等一下。”柳浣忙出声,才发现自己有多虚弱,嗓子嘶哑,宛若蚊语。喜鹊拉开一条缝钻了出去,柳浣叹了口气,打量着这个房间,不像是武三思的府邸,古朴老旧的家具摆设,却也透着几分雅致,喜鹊口中的大人,应该是武三思吧!昏迷前看见的就是他。

柳浣捂着胸口,那感觉如影随形。武三思推门进来,看见柳浣捂着自己的心口,惊了一下,快步走上去“怎么了,心口不舒服吗?”紧张,焦虑之色不言而喻。

柳浣看着他,突然觉得沉重,偏开脸不去看他,冷冰冰道“没事!”

喜鹊看着这僵硬的场面,机灵的钻了进来,半趴在床上,担忧道“姐姐,你不舒服吗?”

听见喜鹊的声音,柳浣觉得不忍,扭过头,摸了摸喜鹊的额头,摇摇头“没有,姐姐觉得好多了。”柳浣故意装作没看见武三思的样子,宛若未见。

武三思知道柳浣不想看见他,也不多呆,大夫进来诊了脉,什么都没说,在丫鬟的带领下退了出去。武三思看着柳浣,说道“你可以在这里养几天病,等身体好了再回去,公主送了口信来说是她已经禀明天后,说她染了风寒,让你在观里照顾她,推迟十天回去,你的婢女也在那,不用担心。”

“这处院子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有什么需要就跟管家说。喜鹊会在这里陪着你,若是你执意要出去,门未锁,你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掂量。”说罢,武三思看了喜鹊一眼,喜鹊见他看她,冲他挤眉弄眼,然后看着柳浣笑得有些傻。

“姐姐,生病了就要休息,大人他不住这里,他要回府邸,是他派武虎带我来的,说是姐姐生病了,喜鹊吓坏了,生病好难受的,喜鹊几天前病才好,大人说喜鹊不乖就不要喜鹊了。大人总是吓人。”

闻言,柳浣看着喜鹊多了几分怜惜,摸了摸她的小脸,确实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喜鹊为什么会生病?”

喜鹊嘿嘿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低下头,委屈道“喜鹊看见下雪了,很激动,就在摔了一跤。”

“是不是掉进湖里了?”柳浣挑眉,喜鹊想必是好奇,湖面结了冰,然后大着胆子踩上去,冰层不厚,承载不了她的重量就掉了下去,然后就感冒了!

喜鹊惊讶抬头“姐姐怎么知道?”

柳浣讪讪偏开脸,她总不能说她小时候为了在柳萱面前逞强,打赌能够站在冰面上,那时冰层不是很厚,结果可想而知,柳浣舔了舔唇“呃…这个,姐姐自然猜得到,我是你姐姐。”好烂的回答,柳浣无语,她不想自爆丑事,说了还不知道喜鹊有多肆无忌惮。还会记住这教训?

站在门外的人了然,嘴角抽动了一下,缓缓转身离开。

第七十五章 愿随春风寄杨然 养病

在别院里住了三天柳浣仍然觉得昏昏沉沉,精神好的时候就与喜鹊说说话。期间,真如喜鹊所说的武三思很忙,一连三天都没在柳浣面前晃过,这让柳浣觉得很轻松。因为担心绿茵和太平公主,柳浣很着急,希希望身体早点好,她乖乖的喝药,不胡思乱想,不到处乱走,呆在房门一步不出去。外面是什么样的柳浣都不着调,喜鹊说,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外面白茫茫,积雪覆盖。

喜鹊是个好动的孩子,这三天陪在柳浣身边,笑得很开心,柳浣回想起记忆里的故事,跟她说童话故事,寓言故事,一个接着一个的讲,有些地方柳浣忘了就胡编乱造,至少故事是完美的,结局幸福的。每次喜鹊都听得入迷,而柳浣便昏昏欲睡,三天来,醒来讲故事,见着故事睡着。

柳浣很奇怪,知道有些药又让人昏睡的作用,为的就是让病人好好休息,可是昨晚,柳浣被惊醒,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得不让她心生怀疑,思虑了一整天,柳浣看着端着药进来的喜鹊,视线落在那一晚黑糊糊的药上。

喜鹊看着柳浣,笑眯眯,眉眼成月牙形,柳浣也笑了笑“姐姐,喝完药就给喜鹊说白雪公主的事好不好?”

柳浣抽了抽,自从说了白雪公主之后,喜鹊就有了一个不断的让柳浣说白雪公主的故事,柳浣在想,她是不是能够倒背如流了,却还是那么喜欢听,什么趣味?

“好。”柳浣回答干脆,没露出一丝不耐“不过今天好像少了点东西?”柳浣接过药碗,好心提醒喜鹊。

“少了什么?”喜鹊睁着眼睛看着柳浣,再看看周围,突然恍然大悟“姐姐你等下,我忘拿了,你喜欢吃的冰糖葫芦。”柳浣笑着点头,其实她不喜欢吃,比起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冰糖葫芦也不是那么讨厌,喜鹊说着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听见远离的声音,柳浣翻身下床,把药倒进一旁的瓷瓶内,用一个杯子盖着,不至于药的味道闻起来那么浓烈。听见蹦蹦跳跳的脚步声,柳浣躺回床上,沾了药的手指,在嘴角抹了抹。

“姐姐,我来了…”喜鹊很高兴的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在柳浣面前晃了晃,视线落在柳浣的嘴角,就着袖子帮柳浣擦了擦,递过糖葫芦,笑着道“去去就来,等下说故事哦!”像是很怕柳浣赖账,喜鹊那小鬼灵精的样子让柳浣看得好笑,又好气,胳膊肘居然往外拐。

喜鹊送了药碗回来,搬了一把椅子端端正正的坐在柳浣身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柳浣。

柳浣看着喜鹊,轻咳一声,然后开口道“很久很久以前…”

“……从此白雪公主与王子幸福的在一起!”童话故事总是有一个美好而又让人遐想的结局,柳浣看着已经入迷的喜鹊,笑了笑,打了一个哈欠,故作困倦的样子看着喜鹊。

过了好一会儿喜鹊才从幻想中清醒过来,见柳浣靠在床上,双眼微闭,似刚睡着,平常要说两三个故事才能睡着的,今天只说了一个,喜鹊想了想,放低枕头让柳浣平躺着,拉上被子盖在柳浣身上,放下床幔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蓦然转身,看见身后的人,喜鹊吓了一跳,捂着心口,抱怨道“大人,怎么不出声?”

“睡了吗?”武三思并没在意喜鹊语气里的抱怨,透过门缝看着床幔后面的身影,神情温柔,喜鹊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天她弄得像做贼似的,还要欺骗姐姐,喜鹊觉得很不舒服。

“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好,喜鹊这么久已经能下床了,可是姐姐她…”

“再吃几副药就好了,在你姐姐面前最好不要这样。知道吗?”武三思脸色一变,看着喜鹊加重声音,喜悦惊了一下,闷闷点头,扭身抱着柱子看着回廊外的积雪。武三思知道她在耍小孩子脾气,看了看身后的小丫鬟,小丫鬟哄着喜鹊离开,起先喜鹊不想走,落在背上的视线冷了几分,喜鹊缩了缩脖子,闷闷的跟着丫鬟离开。

门被轻轻推开,睫毛动了动,捂在被子里的手一紧,柳浣觉得心跳太快,全身的细胞都在活跃着。武三思并未走进,在远远的椅子上坐下,房间内点着烛火,烛火一跳一跳,武三思望着床上的人,低声道“别装了。”

柳浣吐了口气,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她自问掩饰得很好“你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房间,武三思,你在做什么?”

柳浣看着武三思,咄咄逼人。

武三思已经来就闻到浓重的药味,平常都没这味重,视线落在瓷瓶上,就什么都知道了,他自以为做得很好,喜鹊不会告诉柳浣,那就是他自己发现的,是昨晚吗?他突然惊醒,那时他正坐在床边看着她,她做了噩梦,很可怕的梦,否则不会惊叫出声。就是那个时候,武三思看着柳浣睁了睁眼,然后又睡去,他以为她没发现。原来错了。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你言而无信?”柳浣指控。

“这里是我的别院,是我的房子。”武三思想让柳浣认清事实,况且他没说过他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柳浣气得不行,看着武三思,恨恨不已,没见过这么耍赖的。深吸了口气,拉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汲着鞋就要离开,武三思看出她的意图,拦在门边,脸变成铁青色。

“你要去哪?”

“离开你的房子。”柳浣打开武三思的手,手搭在门把上就要使力,腰上一紧,柳浣气急,跺脚道“松开。”

“这么晚,你要去哪,想去哪?”武三思突然觉得无奈且无助,他只不过想让柳浣知道,现在在他的地盘上,不要那么嚣张,却原来,即使人在屋檐下,她也不会低头认输。武三思松开手,退了几步“好吧!我错了。我走,你不想看见我,我走行了吧!柳浣,沫沫自己的良心,我武三思对你的情意是真的,为你做的一切,你应该清楚。”

“重新熬一碗药来。”武三思看了看,投在门上的声音,语气里透着几分苍凉“柳浣,我说过的,你是我认定的女人,不会改变。”

“姐姐…你不要不理喜鹊好不好,大人说如果喜鹊告诉姐姐的话就不让喜鹊带着姐姐身边,喜鹊不想离开姐姐。姐姐…喜鹊知道错了,姐姐跟喜鹊说说话吧!要不喜鹊说白雪公主给姐姐听好不好?”

“姐姐…”喜鹊半撒娇,半认错的咬着柳浣的手臂,柳浣闭着眼,叹了口气,覆上那只小手。喜鹊一惊,脸上露出笑容,扑进柳浣怀里,闷闷道“喜鹊就知道姐姐不会怪喜鹊的,喜鹊下次不敢了。”

“知道就好,你要知道,我才是你的姐姐。”柳浣惩罚性的在喜鹊眉心点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给喜鹊“知道太平观怎么走吗?帮姐姐送信去,交给绿茵姐姐。绿茵姐姐在那,她看了就知道了。”

喜鹊点头,拿过信,她不知道在哪,有人知道就行了“喜鹊现在就去。”

“嗯!”柳浣点点头,她知道喜鹊不知道太平观在哪,有时她也知道自己别扭,可是有什么办法。明天让绿茵来接她,然后回宫。

柳浣在绿茵搀扶下上了马车,其实柳浣很想说,他没那么虚弱,看着绿茵那认真的样子,又不好开口,这几天看来绿茵是寝食难安,否则也不会黑眼圈那么明显,对于绿茵会及时赶到,柳浣比不意外。

太平公主接过柳浣的手,在马车内铺了厚厚被子,柳浣并不觉得冷,看着太平公主难得的温柔,又好气又好笑“公主知道愧疚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会发烧感冒还不是那一盆劈头盖脸的冷水。

听见柳浣这么一说,太平公主更加不好意思,一副委屈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对不起!”

“公主你说什么?”柳浣故意装作没听见的神情,睁着眼看着太平公主“我没听清。”

绿茵抱着喜鹊上了马车,看着柳浣,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的东西“姐姐,这是喜鹊最喜欢吃的桂花糕。给你在路上吃。姐姐记得出宫来看喜鹊,说着,泪水无声流下,喜鹊抱了抱柳浣,再抱抱绿茵,看着太平公主道“公主都是好人。”喜鹊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吧太平公主和绿茵说的一愣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喜鹊已经跳下马车。

两人同时看着柳浣,柳浣重复喜鹊的话“公主都是好人!”只是那眼神带着几分质疑。

“浣儿,我错了。”太平公主无语,看着柳浣,笑嘻嘻道“公主都是好人。说得太对了!”柳浣绿茵对视一眼,嘴角抽搐,看着笑得很傻的人,无可奈何,只能视若无睹。

“母后…”柳浣低着头皱眉,听着太平公主撒娇的声音,全身发抖,还真不习惯,突然从母老虎变成小绵羊,怎么都觉得骇人。

“平儿…母后的好孩子,总算回来了。”武则天抚着太平公主的头,眼眶变得湿润“病好了吗?那些下人怎么照顾的?”

“母后,不关她们的事,是平儿太想母后了,晚上睡不着,看着月亮就想起母后的眼睛,就着凉了。”柳浣气得不行,我的太平公主啊!那两天根本没月亮好不?但愿天后没意识到,柳浣偷偷观察天后的神色,见她看着赵邦国,知道他的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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