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而很多人第一次都考不上,第二次考上的是运气,三年又三年,过了乡试得了举人的功名,这才能进京考会试,可要过会试更难,便是安夫子,考了大半辈子都只能是个举人,而唯有会试过了,才能得进士的功名,才有机会参见殿试,面见皇上,而就算见到了皇上,要讨回公道也还得寻找时机,易之云,我们是要讨回公道,而不是要去自寻死路或者玉石俱焚。”
“我知道。”易之云的声音有些沙哑。
柳桥靠上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所以,我们不能着急,得一步一步地走。”
“我没有着急。”易之云道。
柳桥看着他,“没着急?如果没着急你这几日便不会书不理手,夜里的烛火也不会一直亮到三更也没熄灭,便是连吃饭亦精神恍惚的。”
“阿桥……”
“易之云,我们是要讨回公道,不是玉石俱焚,便是真的要玉石俱焚,在这之前也得保重好自己!”柳桥继续道,“而且你这样的精神状态,对考试没有任何的好处,反倒是拖垮了你自己。”
易之云看着她,眼底先是蒙上了迷茫,随后,散去,便浮起了温暖的笑意,“阿桥,要一直这么关心我。”
柳桥一愣,有些气结,“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很认真。”易之云一脸认真地道。
柳桥瞪着他,“那你急什么?”
“我……”易之云想否认,可是见了她眼底的担心,垂了垂眼眸,道:“阿桥,我是着急,因为这一次的童生试我一定要过!”
“易之云……”
“只要我过了,那我就可以参加九月的府试,只要过了府试,我就能的秀才的功名!”易之云一字一字地道,“只要我得了功名,君世轩便是想算计你伤害你也得斟酌再三!”
柳桥眼眸一睁,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了一下,揪心颤着,只要我得了功名,君世轩比按是想算计你伤害你也得斟酌再三……这句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着。
不是为了讨回公道,不是为了云氏,更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她!
为了能有能力保护她,为了拥有让那些企图算计她伤害她的人退避的能力!
“易之云……”她没想到她说的话竟然是他转变的原因,眼里似乎蒙上了什么,视线有些模糊。
易之云一惊,“你……你别哭啊!”
柳桥抬手摸了一手的湿润,随即笑道:“我没哭。”
“你……”易之云有些摸不准她现在的情绪,“你别难过,我不是不听你的话,我只是……好!我答应过你我不着急,你别哭!”
“易之云。”柳桥看着他,视线仍是模糊,“你真好。”好的都让她愧疚了。
易之云一愣,随即道:“那你别哭……别哭,我都听你的!”
“不哭了!不是哭。”柳桥抬手摸了眼泪,笑道:“是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易之云拧紧了眉头,“喜什么?我又没有考过。”
“会的!”柳桥坚定道,“一定会考过的!”
易之云看着她,“你说得对,我一定会考过去的,这样便不会有人敢来伤害你!”
“恩。”柳桥笑着点头,“没人再敢欺负我,换我去欺负别人!”
易之云顿时瞪了眼睛,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休想!好的不学偏学这些坏的,我易之云的妻子怎么能做这等仗势欺人的事情?!”
“好,不做。”柳桥笑道。
易之云瞪了她,就知道这臭丫头是在戏弄他,“坐稳了。”转身重新赶车。
柳桥没有在说话,可嘴边的暖笑一事没有散去。
才到金玉满堂的门口,易之云的车还没停稳,脸便已经阴沉沉的,柳桥无奈,下了车之后,便勾勾手指让他弯下腰。
易之云照做,似乎以为她想要为他拭汗,却不想她竟抬起了双手覆在他的脸颊上。
“大少爷,我们是来谈生意不是来找麻烦的。”柳桥揉着他紧绷的脸颊,“放松点。”
易之云有些气结,抬手拉下了她作怪的双手,“知道了!”
“知道就好。”柳桥笑笑。
易之云瞪着她,“柳氏阿桥,我是你丈夫,不是你……儿子!”后面二字说的格外的重。
柳桥一愣,随即笑了出声,又抬起了手拍了拍他的脸,“放心,我两辈子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说完,不待他动怒,便转身离开。
易之云狠狠地瞪着她,“臭丫头!”随后,跟了上去。
掌柜见了柳桥当即迎了出来,寒暄两句之后便将她往后面的院子领去,柳桥没在意,估计猜到掌柜要将她往何处领。
果然,还是上次的那屋子。
而君世轩已经在等候了。
一见了人,易之云便大步越过了柳桥,一副防着君世轩动手伤她的样子,如此明显的反应,君世轩如何看不出来。
不过这一次,柳桥没有阻止。
君世轩眉宇微蹙。
“君东家。”柳桥从易之云的身后走出,正好看到君世轩,也没有离开易之云的保护范围,微笑地到了一个招呼。
君世轩看了看她,又抬高视线看了看易之云,点头,“请坐。”
柳桥大方入座。
易之云没有坐,站在了她的身边,如门神一般。
君世轩又扫了他一眼,然后才看向柳桥,并未如上回一般不对劲,而是,直接进入了正题,“这里有一份协议,如果柳姑娘看了没问题,便签字画押,我们合作愉快。”
柳桥接过了协议,低头看了起来,大约一刻钟后,抬头,“君东家,你这是协议还是卖身契?”
易之云面色骤变,盯着君世轩的目光宛如利刀。
君世轩却淡淡笑道:“柳姑娘何意见得?”
“合约上其他的条款都没有问题,唯独这一条。”柳桥似笑非笑,“往后我只能跟金玉满堂合作,这不是卖身是什么?”当日莫辉只是要她的豆芽,可如今君世轩买断的是她的脑子!
“柳姑娘……”
“我记得当日君东家跟我说过不该跟鸿运签订只独家供应的协议。”柳桥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可如今君东家却有过而无不及,当日我只是卖断了豆芽的销售渠道,如今君东家这协议可是要买断我!君东家,你是将我当成你们君家的家奴还是伙伴?”
易之云伸手拿过了柳桥手里的协议看了一遍,面色更是不好,“君东家……”
“夫君。”柳桥却温和地打断了他的话。
易之云看向她,便是时间不对,可是他的心仍是忍不住激动,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恩?”
“让我跟君东家谈可好?”柳桥笑道。
易之云凝注着她,“好。”
柳桥笑眯眯地看了他会儿,随后,敛去笑意,神色冷肃地看着君世轩,“几日前君东家还说我多智近妖,如今倒是跟我耍起这些小把戏了,君东家是没有诚意跟我合作还是觉得无聊想戏弄戏弄小女子?”
“我只是不想成为第二个鸿运。”君世轩淡淡道。
柳桥嗤笑:“所以便让我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君东家就这么肯定我除了你便没有其他的选择?或许在扬子县,乃至整个钦州的确没有,不过走出钦州,就未必了,君东家想必还没有忘记我们跟州府大人的二公子有些交情吧?如果我们开口,其他事情州府大人或许不会给面子,可只是请他帮我们联系联系其他州的知名酒楼,想必州府大人不会拒绝的,当然,就算我们跟钦州之外的酒楼合作,也伤不到金玉满堂的根本,可是,金玉满堂扩充计划恐怕会受阻,乃至夭折!”
“你威胁我?”君世轩看着她,声音渐渐冷凝。
易之云盯着他,小心防备。
柳桥笑道:“不,我只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利益!也希望君东家言而有信,履行那句不会算计合作伙伴的承诺!”
“若不加上这条,我如何保证你不会背地里算计我?”君世轩道,“那日你所说的话我可一句都没忘记!”
“这般说来君东家是怕我忘恩负义?”柳桥嗤笑。
君世轩道:“你不已经做过了?当日你一面与莫辉合作,另一面却不拒绝与我接触,不正是忘恩负义?”
“既然如此,那我们没什么好谈了。”柳桥冷下了脸,起身对易之云道,“我们走吧。”
易之云扫了一眼君世轩,牵住了她的手,“恩。”
两人相携走出了门口。
“等等!”君世轩起身开口。
柳桥转身,“君东家还有什么指教?”
“十年,十年之内,你只能跟我合作!”君世轩神色严肃地道。
柳桥挑眉:“两年!”
“五年!”
“三年!”
君世轩盯着她,半晌,“好!”
柳桥起步走了回去,坐下,“那请君东家另外拟写一份合约。”
君世轩看了看她,然后打开了手边的一个盒子,拿出了一份新协议,将其中一张递给她。
易之云先一步接过,看了之后眼底泛起了诧异之色,看向君世轩的眼神更是防备。
柳桥接过了协议一看,便知晓易之云为何如此了,因为协议上面约定的年限正是三年,就像他早就猜到了她会接受似得,不过虽如此,柳桥却并不惊讶,神色平静地签了,递给了君世轩,两人交换各自手中的,又签了字。
协议签订,合作达成。
“希望往后我们合作愉快。”柳桥大方地笑道。
君世轩淡淡道:“合作愉快。”
柳桥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册子,“册子上记载了制作的方法,还有注意的细节。”
君世轩接过,并未立即查看,而是道:“待作坊运作起来之后,我希望你能亲自前去查看,人手方面也希望你能够亲自教授。”
“可以。”柳桥应下,她本来也打算这么做,“账目方面我希望能够单独立账,而且每个月我都必须查看一次。”
“可以。”君世轩道,“只是我不打算在扬子县推出这道菜,而是用于钦州之外的新楼,所以最近两个月内不会有入账。”
柳桥点头,“可以,不过如今仍是春天,钦州的气候虽然不湿润,但是毕竟也是雨水多的时候,腐竹成品的保存我希望君东家能够小心,另外,大豆的采买也得提上日程,尤其是这一季的大豆,最好先跟农户定好,如此便不用担心原料,也不必担心将来有人趁机涨价,增加我们的成本,此外,就跟莫辉当日的豆芽一样,我们可以不仅仅做酒楼生意,也可以批发外售,金玉满堂短期内应当不能走出北方的,我们可外销南方,这样既不会影响金玉满堂在北方的扩充,也另外赚一笔,不过运输方面的需要从长计议,再者。”
“此事稍后再商谈细节。”君世轩道。
柳桥点头,“另外菜式方面,除了上次我给君东家的几道,君东家也可以让金玉满堂的大厨好好研究研究,另外,除了做成荤菜之外,素菜也是一大亮点,腐竹是黄豆制作,是斋菜做好的原料,相信很多有钱人家的夫人们会喜欢的。”
君世轩眼底泛起了一丝笑意,“希望三年之后我们还能继续合作。”
“君东家。”柳桥笑道,“你我签订的是分成的协议,也便是说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岂会做那等伤人不利己的事情?”
“如此说来,这分成的合作方式倒是不错?”
“自然不错。”
君世轩笑了,“那往后你我就是一体了。”
柳桥皱眉,这话说的,就像是……
“说完了吗?”易之云骤然开口,声音低沉,压抑了怒意。
柳桥看向他,“恩,说完了。”随后,握住了他的手,安抚着。
“走了。”易之云面色缓和了一些。
柳桥起身,收起了协议,“那我们先告辞了,君东家如果有事让人来通知我就成。”
君世轩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恩。”
易之云利刀剐了他一眼,然后牵着柳桥的手离开,直至走出了金玉满堂,一手牵着柳桥的手一手拉了驴车走离了金玉满堂两百多米外,脸色才真正的放晴,而这时候,柳桥的手掌已经被他握得发红了,待他发现了这事,顿时紧张,“很疼?我不是故意……”
“没事。”柳桥笑道,看着他,“刚刚谢谢你了。”
如果是往日,他定然已经发飙了。
易之云没好气,“我都把你的手弄成这样了,你还说什么谢?脑子被君世轩给弄糊涂了?”
“我有糊涂吗?”柳桥笑道。
易之云看着她,“没有。”如果糊涂了刚刚便不会看穿君世轩的陷阱了,不过……“阿桥,这君世轩比我想的还要有城府!”
“那是自然的。”柳桥道,“幼年承继家业,商场多年历练,没几分城府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不但有城府,还其心不正!”易之云恨不得将君世轩给踩到了尘埃里,“方才他那话分明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
“恩?”柳桥诧异。
“什么你们一体?”易之云冷笑,“他分明是想让我怀疑你!我们夫妻出了问题,你自然便要分心处理,也就无法全心全意对付他,这样他就有了空子可寻了!”
柳桥诧异地看着他,半晌后笑道:“大少爷,你聪明了。”
“你以为我就知道冲动?!”易之云瞪着她恼道,“不知道他想对付你,我可能会以为他觊觎你,可如今知道了,难不成我还会吃醋冲动上了他的当不成?”
“也是。”柳桥笑道,“幸好你聪明,否则我真的又被他算计了。”
“不过……”易之云仍是拧紧眉头,“他竟然能够猜到你只会同意三年,事先连协议都写好了,这份心机不是寻常人能够有的,往后我们得更加的小心!”
柳桥握住了他的手,“大少爷,他君世轩心机手段深沉,你娘子我也不差。”
娘子?易之云却专注在了这个词上。
“他能猜到我能够接受三年,我也猜到了他能够猜到。”柳桥继续道。
易之云看着她,“为何?”
“腐竹要取得满意的利益,至少得一年,往后两年,便是盈余的高峰期,而三年后,大家的猎奇心也估计散的差不多了,这样便是仍有利益,估计也会呈下降趋势,所以三年,我能接受。”柳桥道,“而三年的时间,也足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