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谁呢?秦秘书精明的头脑陷入一片混乱。推掉了手头上所有的工作,赶来饕餮居商议营救计划,他可不想一点线索都找不到的空手而归。
“没有。”白胡淡声回答。
与在白胡方扬秦秘书三人不约而同关注齐鸣鸾不一样,边缘显然更留心另一个人的情绪反应。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边缘意识到一个被他们都忽略掉的问题。他们一群人在堂屋里热热闹闹讨论了一两个小时了,可是有两个人却自始自终都没出现。
“小虾米,怎么不见小鱼儿和我家边生?”她警觉地站起身,双手撑住桌面,居高临下的审视低首不语,眼圈微红的夏沐恩。
“吴论娴那丫头一大早跑过来敲门,硬是和她师兄两人把小鱼儿拖去当沙包了。边生哥说在家里闲着没事,也想练练,於是就一块去了。”夏沐恩眨巴了几下眼睛,回答。
一提到从六岁年开始,就死缠着要嫁给他当老婆的小青梅吴论娴,他就不由得想起她早上双手叉腰,以一妇当关,万妇莫开的凶悍模样,使劲捶门的情景,眉宇间透出一丝极其明显的不耐烦。
“是去小娴丫头家的武馆里练吗?”边缘思索下问。吴家的小丫头,她见过几面,是个心无城府,个性阳光爽朗,头脑一根筋,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女孩子。
“他们没说。只说先跑步热身。不过,每次疯丫头一折腾,小鱼儿不被弄得散架是回不来的。他们几个估计要在晚饭前,才能瞄得到人影。”
夏沐恩眼神厌恶地撇撇嘴角,对吴论娴能将多动症的周瑜民折腾得像条死鱼一样回家的能耐,表示不敢苟同。像她那样精力充沛,折腾起来没完没了,不知道收敛的野丫头,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的。
“打电话叫他们先回来。外面不太安全。”边缘思量下,提醒道。不是她多虑,而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他们几个遗漏掉了。她现在不担心弟弟边生的安全,从最近的预感来判断,只要梅运平安,她弟弟就会安然无事。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梅运,保证她的人生安全。
一听他们提到疯丫头吴论娴,方扬首先呵呵地笑开了。很快,在边缘秦秘书等人凶狠眼光的压迫下,他很知趣地摸摸鼻子,将肚子里的那点存货一五一十地抖搂出来。
“还是不要叫回来了。有小娴丫头和她师兄在,就算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也未必是他们两个的对手。你们可别小觑了那丫头,她应该是和边缘一样,拥有极为特殊的能力。我记得研究所里曾经有段时间对她特别关注,可后来不知什么缘故,撤销掉了。那小丫头背后有人,有点眼力色的,都不会主动去招惹她。”
说着句话的时候,他特别注意齐鸣鸾和秦秘书两人的脸色。前者是他怀疑的目标,后者是因为工作环境特殊,大约了解外人所不知情的内幕消息。
“哼!就是一不知天高地厚,被她老爸老妈,师兄宠坏了的小丫头。嗯,小鱼儿也有份参与。就凭她一塌糊涂的成绩,竟还异想天开地说明年上大学,要考军校,不上普通的大学。”夏沐恩不以为意。
“小虾米,不要让偏见蒙骗了你的双眼,使原本聪慧的你变得愚昧无知。那丫头明年或许真能考得上。她是个性子慧黠通透的女孩子!”
方扬猛然想起小丫头身后一直默默跟随,面容沉稳,情感理智的年轻男子。暗道,这世上识得蒙尘珠子的人还是有的。唯一可惜的是,小虾米这孩子还在记恨小丫头当年害得梅运受伤的事,所以对她哈巴狗似的讨好,一律无视之。但愿他不会再失去之后,才幡然悔悟过来,自己错失掉了世上最好的良缘。
人那,总要在失去之后,在会懂得珍惜所有!
老在他私事身上打转悠的事令夏沐恩恼羞成怒,心里对吴论娴的恶感不禁又加深一分。他抬起头,环顾坐在八仙桌四面的边缘他们,没声好气地抱怨:“我们不要谈她了好不好?现在失踪的是姐,不是她吴论娴。至于那疯疯癫癫的丫头,估计也没人敢绑架她。”
方扬冷静分析现场局势:“小命的事急不来。我们只能静观梅博士那边的动静,然后趁隙插入,救出她来。”
“说的对!我也觉得该如此。”边缘点头。
一直未发言的齐鸣鸾突然语出惊人:“那我们是不是分头行动,先去那些容易被我们忽略的场所悄悄探访,或许梅运就被藏在那里。”
“最容易忽略的地方?”秦秘书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疗养院是最好的藏身之所。那里平常几乎没人去。”
“你是说个小命被当做病人,关在那里面了。就算她呼救,别人也只会以为病人发病而已。”方扬大胆预测梅运现在的处境。
“事不宜迟,我对那里的环境比较熟悉,先让我去查探一下。”
边缘转过头,瞧瞧外面霹雳啪啦响个不停的细密雨点,暗暗担心有可能被当做病人关在病房里的梅运。疗养院的环境清幽,病房里的软硬设施都一流,可正常人谁会喜欢被当做病人看管在那里。
“不行!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我们先装作毫不知情,满城焦虑地寻找几天。尔后在由白胡悄悄潜入,确定小命是否在其中?”
方扬一口否决边缘的急躁,进行周密布置。说这话的时候,他锐利的眼神看似不经意地朝着外表看着平静的白胡看了眼,警告他不可单独行动,惊扰到对方,以至于临时更换场所,让他们的计划落空。
接收到方扬的警告,原本蠢蠢欲动的白胡心神一紧,意识到他现下的处境并不比梅运来得轻松,饕餮居四周布满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他现出原形,抓捕回去。这样的话,他不管人形还是原形都不适合在人前露面。唯今之计,只有找九尾灵猫合计下,要他出手相助。
“要不,让小鳖回去休养几天。里应外合,我们动起手来会更顺利。”边缘出人意料的建议:“他本来就在那里住着,回去也不显得突兀。”
方扬思考一分钟,赞同:“这样也好。等边生回来,跟他说一声。”
“那就先这样办吧。我会在私底下协助你们。有事打我的私人电话。”
见事情商议得差不多了,秦秘书站起来,看看外面连绵不止的秋雨,点点头告辞。在他拿起放在荷花缸里的雨伞刹那,白胡忽然站起来,疾步走到他身畔,以前所未有的友好姿态,微笑道:“我送你。”
秦秘书一怔,莞尔笑道:“不用这么客气……”
“我送你。”白胡坚持。
“那好吧。”秦秘书看出白胡坚持下似含有其他意思,於是点头同意。他转过身,冲站在身后相送的边缘他们道别:“雨大,你们多坐一会儿,等停了再走。”说罢,他撑起伞,和白胡并肩穿过天井,推门而出。
“获救”
天空阴沉沉的,大雨瓢泼而下,一早跑出来锻炼的周瑜民和边生他们四个或蹲或站或靠地站在疗养院后面废弃旧楼的走廊里,等待大雨停歇下来。
边生抬眼打量四周环境,在这里住了六年,他还不知道疗养院后面竟然还有这样一栋废旧楼房。看情形,应该是疗养院以前的旧楼。岌岌可危的旧楼被一片郁郁葱葱香樟林包围起来,青翠的叶子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闪亮。
“边生哥,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我们要不要去前面借个电话,让方扬哥开车来接我们回去啊?”吴论娴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乱写乱画,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懒洋洋地建议。
“聂师兄,你说好不好?”她转过头,如同猫咪般的双眼微微眯着,像两道月牙儿。谁叫他们四个走得匆忙,居然一个人都没带手机。
聂师兄仰头望向乌云压境的天空,斯文白净的脸上浮出赞同的笑意:“好!”
他的目光随意扫视,忽地,捕捉到樟树林似乎有人穿着透明的薄雨衣急匆匆地跑过来,心上不禁疑惑。疗养院的旧楼废弃六年多了,平常根本就没人来,今天若非吴论娴嚷着要来探险,他们几个也不会被雷阵雨堵截在这里。
'。。'
周瑜民发现了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眼光瞧过去,一看之下,差点当场失态,脱口而出:“那不是自闭症的妈妈夏阿姨吗?”
“干妈!小鱼儿你开什么玩笑?干妈早就在几年前……呀,真的是啊。大家快躲起来,快躲起来。”吴论娴原本不相信,但仔细一瞅,夏娟这几年的变化不大,一眼就辨得出来。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眼角微抽,脑筋转得飞快,认定当年的事有猫腻,手舞足蹈地招呼其他三人躲进离他们最近的废屋里。
边生、聂师兄、周瑜民他们相互对看一眼,也觉得夏娟冒雨匆匆跑来疗养院的废屋有古怪,各自点头,闪进废屋子里,躲在阴暗处,偷偷观察夏娟的行踪。只见她鬼鬼祟祟地跑进走廊,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径自穿过旧楼中间的通道,越过写了禁止人出入的告示牌,蹑手蹑脚地爬上楼梯。
“要不要上去?”周瑜民面色谨慎地征求和他一同站在告示牌旁边的吴论娴他们。
“当然要上去。不上去怎么知道干妈死而复活的谜底?看干妈小心翼翼的样子,难不成上面屋子里还待着我们认识的人?小鱼儿,不会是你老爸吧。”吴论娴眉梢一挑,苹果般圆润的小脸上挂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不可能!”周瑜民毫不迟疑的否决。他回过头,也不顾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了,恶狠狠地瞪了眼失言的吴论娴,三步并作两步跃上楼梯,朝着二楼冲去。
吴论娴愣怔住,随即缓过神来,小脸涨得通红,咕哝道:“有什么了不起那。干妈都活着,他老爸自然也有可能活着。真是的。连说都不让人家说那。”
“小鱼儿不是说他老爸不可能活着,而是说他老爸不可能在上面。”聂师兄笑着拍拍吴论娴的肩膀安慰。说这话的同时,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沉思状的边生。
“是小命的味道。”边生突然变脸,留下一对面面相觑的师兄妹,以极快地速度跑上楼。
“聂师兄,我没听错吧。边生哥刚才说他闻到了梅姐姐的味道。他的鼻子是狗鼻子吗?”吴论娴惊诧得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一张小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大概吧。小娴,苍蝇飞进你嘴里去了。”聂师兄恶作剧地眨眨眼。
“啊——苍蝇!”吴论娴大惊失色,冲到走廊边,对着湿漉漉的草地干呕半天。末了,忽然意识到他们待的地方根本就没苍蝇,不由恼羞成怒,扑到聂师兄身上一阵无关痛痒地花拳绣腿。
心知自家师妹不会动真格的,聂师兄大笑着揉揉吴论娴的头发,柔软顺滑的发丝滑过他的指缝,勾起心底的感伤。
“小娴,也许你梅姐姐遇到麻烦了。”他大胆猜测。
“麻烦?梅姐姐就是一开私家菜馆的老板娘,怎么会得罪人呢?聂师兄你开玩笑吧。”吴论娴不相信。
“小娴,你梅姐姐她身上的谜团很多。最近老城里多了不少陌生人,其中有大部分是冲着她的饕餮居来的。”或者说是冲着里面居住的人来的。聂师兄眉头皱起,暗自考虑要不要调几个身手好的人来保护他守了多年的小女孩。吴论娴一厢情愿追着夏沐恩跑的事,挺让他这个护花使者郁闷的。
“那我们还等什么?梅姐姐说不定是被他们绑来的。我们赶紧上去救。”吴论娴雀跃一声,挣脱聂师兄的怀抱,双脚一蹦一跳像个兔子似的跑上楼。
怀中突然一空,聂师兄心里一阵失落,很快他收拾好心情,不急不缓地拾阶而上。不多时,师兄妹俩站在二楼楼道口左右扫视一圈,没找到先行一步的边生和周瑜民,於是两人师继续爬上三楼,依然没人,跟着爬上四楼,还是没人,最后抵达顶层五楼。
“在那里。”吴论娴一眼扫到躲在走廊尽头门口偷听偷窥的边生和周瑜民,笑嘻嘻拉住聂师兄的手,轻手轻脚地掩过去,一块屏住呼吸聆听里面的动静。
“小命,我是来放你走的。”夏娟的声音有点沙哑。
“有什么要求?”梅运的声音听上去很平稳,一点没受绑架的困扰。
“你帮我照顾小虾米。”
“他已经成年了。”
“可在母亲的眼中,即使孩子已经白发苍苍了,他还是一个孩子。所以小命,请你帮我照顾小虾米。”
“夏太太,你忘记了。我不是母亲。”
“小命,算我求你了。求你救救他。”
“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急着托孤。”
“他们决定灭口了。”
“你去自首吧。”
“没用。他们早就拿毒控制了我,只要一离开,我就得死。”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默。
“好可怕。干妈居然被控制了。如果干妈死了,小虾米一定会很伤心的。”吴论娴脑子里盘旋着夏娟托付梅运照顾夏沐恩的话,天真的眼眸里第一次浮出伤心,心口酸酸麻麻的。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自己拼命追着跑的青梅竹马心底里有一个人,那人就是与他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姐姐梅运。
“你知道幕后的人是谁吗?”梅运的声线夹杂着一丝沉重。
听到梅运问幕后主使人,边生他们四个面色微变,一律竖尖了耳朵,唯恐漏掉半个字。不想夏娟刚说了一个他是,就发出痛苦的哀鸣,紧跟着屋子里传来重物摔倒的巨响和梅运焦虑的呼喊,不等边生他们有所行动,聂师兄第一个出手,吸气发力,连着踹了几脚,将厚厚的门板“砰”的一声踹开。
发现双手双脚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的梅运正挣扎着向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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