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的?我没看到你。”回头看到陈橙夏银璇嘴角挂上了一丝浅笑。
“我从侧门进来的。”等等,难道他站在这里是因为在等她回来?陈橙把身子走进些望外边,露台前面还有花园,注射楼,车库,但真的能看到医院的正门口。
“今天有些不太安稳,所以有点担心。”夏银璇的手环住了陈橙的腰,真怕她只往外面探啊探的掉下去了。
“是因为那几个门口蹲着的记者吗?天晚了,我们回房间去吧。”陈橙原本是气他什么都藏着不告诉她,但握到夏银璇冰凉的手时却立刻改变了话题。
陈橙递了杯热茶给夏银璇,不喝也可以暖暖手。“今天在学校有很多人问我有关中宇股票下跌,股董撤资的事情。我很突然一点都没准备。”看着坐着啜茶不说话的夏银璇陈橙主动打破寂静。
“连股董要撤资他们也知道?这个时代真的是没什么秘密。”夏银璇皱了皱眉。
“那这些都是真的?你都不告诉我!”陈橙气苦了。
“何苦多一个人烦恼。”挑了挑眉毛不以为然的口气,“而且我已经想到怎么解决的办法了。不用放心上。”只是方法管不管用还要实践了才知道,夏银璇在心里暗暗补充了句只说给自己听的话。
“你已经想到方法了?你以前都没有经验。嗯,不过你很聪明的,一通百通的吧。”上一秒忧心重重的陈橙下一秒就乐观了起来,在她心里本就是没什么可以难倒夏银璇的。
“这身衣服是下午让金秘书代买的。还合身吗?”夏银璇也暂时抛开不确定的忧虑,陈橙开心的样子最能让他好心情。
“很不错。正点。”陈橙使劲的点头肯定。
什么形容词?夏银璇哭笑不得。“我也觉得还可以。星期一我打算就穿这套衣服出院,下午要参加集团的董东大会。”随随便便的语气听在陈橙耳朵里却是像是惊雷。
“你要出院?还要上班?你伤口因为浸水了所以化脓红肿比正常好的慢,好不容易可以拆线了伤口又裂了一回,你昨天还不舒服低血压,前天上厕所还要人陪,直到现在坐下来的时候还挺着背不能弯腰,而现在你说后天就要出院?”
夏银璇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杯子,他早知道陈橙一定会反对,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情绪激动的狂轰乱炸式,似乎只有他生病的时候她才会特别的温柔。
“对不起。”看到不吭声只叹气的夏银璇陈橙不好意思的道歉,她知道刚才她的态度不太好,但……但……
“最迟下个星期一的中午我必须出院。你应该理解现在的情况,参加那个董事会很重要。”
低声平淡无波的叙述,但陈橙明白夏银璇所作的决定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即使情况变糟,只要他是清醒的被人抬着也要出院吧。
第五章
陈橙情绪低落的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不是因为害怕去学校后的冷言冷语而是因为这两天和夏银璇之间的一些怪怪。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到现在她竟然还会有和夏银璇相处30多个小时竟然只沟通了三句话的时候。
唉。事情是这样的。
星期六。她气夏银璇的一意孤行。知道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但又想:每次都这么轻易的依了他不知以后又会做出什么样吓人的事来。于是开始蓄意沉默不理会他,想以这样的方式小小打击一下那自说自算的脾气。吃晚饭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都选择了专心用餐,接下来的时间则是各管各做着事――或者看书,或者打电脑。
夏银璇见她不说话竟也一直没再出声。这样沉静的久了,空气变得有些黏稠日让人透不过气来,眼里看到那些印刷体也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陈橙开始后悔自己的小心眼,正绞着脑汁想怎么自然的打破沉默,却被夏银璇抢了先。
“累了。早点休息晚安吧。”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想到这对于夏银璇来说的确是太晚了些陈橙只能不再多说。一个晚上只是简单的笑笑的说了声:“晚安。”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来好好沟通好了,当时陈橙心里这么想。
星期日。一觉醒来夏银璇还睡着,想到出院以后要全靠自己来多照顾陈橙就去找了宋玉。
真没想到临时抱佛脚的性质也要学得这么复杂这么多。除了包扎换纱布之类,注射、打点滴、量血压、甚至心肺复苏什么的急救术也全一概囫囵吞枣的拿下,想想是有点多嚼不烂,但又想总是多学一手的好。拐弯抹角的请教一通,再用夏银璇给的零花钱买了些器具让管家阮伯带了回去陈橙心里才轻松一点。
忙碌的时间过的飞快,结果一整天两个都是各忙各的没有机会说话。中餐吃得急不知道说什么也一晃过去了,晚餐静下些心来了,却仍是相对两无言谁都没来打破这冷场。
陈橙是想主动点的,但不知怎么又有些赌气起来,为什么每次都要她来逗他说话,她今天为了他忙了一整天。她当然知道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想怎么找个借口自自然然的打破沉默,当然最好是让他先开口。
“累了。早点休息晚安吧。”陈橙还在动脑的时候夏银璇又一次抢先主动打破了寂静,清清冷冷平平平淡淡的口气。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陈橙这才知道时间在发呆中会过去的这么快。
“晚安。”陈橙照例笑笑的说,简单的问候结束了又一天。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星期一一切都重新开始的日子。可以考虑用缠绵的吻来把这两天的疏远全补回来,合眼的时候陈橙这么打算。
星期一。陈橙立在床头一直拖着不想走,但现在已经到了不想迟到就必须出发的时候了。
夏银璇一反常态的还没有醒来,端量着他的脸又是白得不见血色的那种,陈橙想一定是昨天太累的缘故。微翘的睫毛有那么几次不知是不是眼花的颤动了下,但终究是没有睁开那双清亮的星眸笑着说“早上好。”这让陈橙又失望又踌躇。他今天要出院了,但这个事情至星期六那次后就没再提起过。他出院了她怎么办?回那个当时意气之下离开的暂住的家,还是可以和他一起――回家?
想轻轻的吻别下再走的,但想到他素来睡得浅易醒陈橙还是放弃了。她实在不忍惊动夏银璇难得的安稳。
忑忐不安的走在路上心口堵得很,陈橙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没有着落的浮萍。
听到了轻轻的关门声后夏银璇才舒了口气睁开眼。她终是没有给他一个吻,他有些失落的想。慢慢坐起身来发现整个屋子发寒的让他不披件衣服都坐不住。怎么只是少了一个人就一下子没了所有的生气?他无奈。
夏银璇理解陈橙最初的那丝赌气,如果可以他是想呵爱的把她宠在怀里由她说得算。但那是如果可以。事情还在往坏一方面发展,如果全力以付之后一切仍失控的不如他想象的时候怎么办?越是站得高处越是跌得凄惨!自信满满安慰她的同时他当然也要做最坏的打算。
她的沉默给了他机会。心里暗暗抱歉利用了她情绪的单纯,但他真的想用这样的沉静拉开些距离。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让她远离这可能的倾巢之灾。只有一定时间的沉淀之后才能保证――即使发生了万一她也能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过那开开心心的日子。
玻璃桌上长颈水晶花瓶里的玫瑰凋下片花瓣,落在桌面上时还轻轻弹跳了一下但终是死寂的一动不动。又一次邂逅了死亡,在他脑子里印象还全是盈盈羞晗的笑脸映着欲欲待放的花骨朵时。花谢了没关系,他不能让那张笑脸也枯萎。
打电话给季律师,打电话给阮伯,打电话给金秘书,安排完接下来要做的所有事情之后夏银璇开始梳洗换装收拾东西。打辫子的时候举起的手牵动腰部的肌肉带着疼,不得已只能梳了一个挽在前胸的歪辫子。给个自嘲的笑,夏银璇后悔的想应该让陈橙帮他梳了头后再让她走的。那双小手轻轻耙篱在额头颈弯的时候完全是一种享受,简单的麻花辫却搞出两三种疏密不同的花样更是让人惊喜。唉,怎么可以这样,才离开了两个小时他就已经开始后悔和怀念了。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夏银璇的思绪。现在这个时候是谁?他是叫了宋玉把早餐兼中餐送过来,但她考虑到他的不方便从不敲门。
门没等人应就开了。进来的是一身黑衣托着餐盘眼中诡谲难测的黑木颜。
“你的中饭。我看小姐拿着辛苦就帮个忙了。”黑木颜动作优雅的放下托盘笑笑。
“不用这么生硬的表情。一回生二回熟,何况我们已经第三回了。给个笑脸都不行?”黑木颜用手捞了簇蛋丝放进嘴里。他虽是在和夏银璇说话却看也不看他,或者他不用看就已经知道了夏银璇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你又有什么事?”夏银璇竟真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但语气听上去却冰冷的不带一点波动。
“呵呵。今天我不是来找你过不去的。我只是来拿下自己的东西。”黑木颜先闭着眼很享受般伸出舌头舔掉了指头上的油渍,感觉挑战够对方的耐心后才慢调斯理的到床底下摸出一个指甲大黑色小吸铁石般的东西。
夏银璇必须承认自己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明白他现在慎重要回的东西是什么,不明白他对他的兴趣为什么这么大,他夺夺咄咄逼人有所企图,但最关键的他却不明白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一个小型窃听器。我一直觉得可以反复使用的工具不应该轻易丢弃。”黑木颜很随手的将手往裤袋里一插,小玩意同时顺势溜进,“不过你放心我不想在你这里用它了。因为直接听到一些东西不如动着脑子来找答案更有意思。”
如果听了后面的补充还不知道那个黑扣子是什么东西夏银璇真是白活了这几年了。那个小东西夹在两指间隐藏得天衣无缝,他明白他有无数个机会将这东西放到任何地方。像这一次他也许就在搬书的时候,他闭上眼不看他的时候,他攻击他伤口的时候,顺势安下了这讨厌的东西。不过很难说清的一种感觉,他在说以后不会用的时候,夏银璇也就相信了。
“好了,我走了。随便说一句,你找的人实在差劲,真有需要还是我帮你介绍吧。哈哈。”
黑木颜无忌嚣张的关上门走了,夏银璇承认他成功的让他有揍他一顿的冲动。不过再这之前他更好奇他为什么想着法的向他挑衅。他明明可以偷偷的拿走那东西的,但却像在表演似的再他面前现了一通。相对实质的危害,他似乎更注重于精神上的压力和打击。还是那句,他究竟是在图什么?
阮伯偷偷望着身边的夏银璇有点紧张。刚见他一身黑色西服时的意外和震撼还没全醒就又被他主动坐到驾驶室边上前座的行为吓了一跳。虽然夏银璇的目光透过窗子投到了很远处,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从没这样近距离的相处过,仍是感受到了一丝无形的压力。
“阮伯,这段时候的隐珍阁全靠你多辛苦了。”收回思绪的夏银璇主动说。
“这没什么。”阮伯有些不好意思,还有更紧张了。
“这段时候我住院,去北京,又住院。”夏银璇苦笑了一下,“半个多月全是你在清点帐目和打理拍卖行的关系渠道。当然要谢一声的。”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啊。少爷客气了。”阮伯更是不好意思了。一想到以前老偷偷的拿拍卖行的好处费让夏银璇鉴定古玩让他还有点心虚。
“我和季律师说好了。隐珍阁正式转给陈橙,您和阮嫂各占20%的股份。”夏银璇微微犹豫了一下,“陈橙在这方面是一点不行的吧。如果我帮不上忙的时候还希望阮伯你多操点心。”
“少爷……”阮伯是没想到夏银璇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给他,20%的股份相当于五百万?一千万?在古董的行情一路看涨的现在这笔无法一时估算的巨资让他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开车好学吗?”夏银璇轻轻的把话题扯开不给他感激的机会。
“好学。依少爷您的聪明两天就搞定了。我教您?”
“有空的时候吧。”夏银璇的目光又投到了窗外。公交游览专线?他以前经常坐的车。虽然家里有辆奔驰给他用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坐在游览车最后,由着这个车从一个景点一个景点的门口路过。那窗外近得触手可及的风景都是一幅幅四季各不相同的画。现在不能享受这躲在人群的最角落静观风景人貌的事了,他那根长及腰的辫子谁都能轻易认出来,清闲已不再。
夏银璇从前翻盖里拿了张光盘,指头轻环的在边口绕了一圈有些犹豫还是塞进了CD机,车子里立即回荡起音乐。一个合格的现代人总是在每一刻都不甘寂寞的,夏银璇笑笑的闭上了眼睛,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好好学习。
……
“少爷快到了。”阮伯犹豫的,轻轻的提醒。
夏银璇睁开眼就看到了仅隔着一个红绿灯,十八层高的淡兰色建筑――中宇集团总部。
即使是避震最佳的奔驰,坐在车里和坐在床上毕竟仍是不同。慢慢挪动一下身体让肢体舒展一下,夏银璇感谢阮伯给了他时间来调整呼吸去忽略那腰际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大块的进口的矮生百慕大草保证了地表一年四季的青翠,修剪齐平冬青树和木槿互辅着,在略有起伏的嫩绿底色上抹上了重重几笔深绿和深紫,精致修剪的龙柏和南洋杉点缀在较远处,笔直正对建筑的灰色车道两旁排着一溜鲜红的红掌。被明快富有节奏韵律和时代氛围的绿化包围,外立面通体浅兰的中宇集团总部显得格外清亮。一楼白色主调的大厅典雅而不失稳重。米白色带着自然石质纹理的地砖明亮得似乎映得出人影。两人合手才能环抱的立柱,镀金的大门外框,配置真皮沙发的来客接待处无一显露着大集团的气度。更为特别的是三面落地大窗的装点――精致铺以鹅卵石再种上些绿莹莹的刚竹,本来有些过于强烈的光线透这道疏密有致的空间进入室内时,明暗变化更多了分野外才有的幽静。
此刻的大厅并不安静。一身鹅黄色套装的朱蓉提醒自己要努力维持最好的风度来应付围在自己身边的六七个人记者。他们很有默契的一个接一个的提问,看上去似乎彬彬有理,但一个个问题尖刻而不留余地,更透露出不拿到些消息绝不回去决心。那些问题都无法回答,如果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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