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她的眼前清晰的呈现:在她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罗马列带着警察仿佛从天而降,他紧张的抱着自己,脸上的担心是那样真实而痛惜,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一览无遗的爱和关切,当她被他紧紧拥抱着的时候,竟然也前所未有的安心,仿佛那是这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
想到此,闻蕊的脸上隐隐露出红晕,虽然那是个差点失去生命的下午,可是却也是她最甜蜜的下午,或许她应该感谢那个陷入疯狂中的赵政凌,如果没有他的一时发疯,她怎么会明白,原来她和罗马列,早已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想到罗马列,闻蕊的内心又隐约担忧,自从事发后他抱着自己一直送到医院,听到医生向他宣布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大碍后,他安抚好她便消失不见了,这三天来再也没有出现在医院过,来陪她的只有父母和大哥,虽然她没有问,可是也知道,他没有出现的这几天,想必是和赵政凌的事件有莫大的关系,虽然罗家在N市有着根深蒂固的雄厚实力,可是以赵政凌的家世和背景,想扳倒他也是不容易的,一个不小心,后果不堪设想。
病房的门吱的一声,似乎有人进来了,闻蕊害怕又是母亲来了,事情发生后,闻蕊并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实原因,也不知道罗马列是怎么和她说的,听她这两天的唠叨,似乎是以为她不小心摔了一跤,以致受伤住院,害得闻蕊这几天来一直被母亲在耳边狂轰滥炸,责怪她这么大人了也不小心点,连走个路都能摔的住进医院。
闻蕊闭着眼睛装睡,通常这种情况下用不了多久,母亲就要回去了,毕竟她也是个整日政务缠身的大忙人,可是这一次,眼睛上面的阴影告诉她,母亲并没有很快就离去,相反,她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呢。装睡其实也是一门技术活,尤其是在还有人紧紧盯着你看的情况下。就在闻蕊觉得再也装不下去的时候,听到一声闷笑,她睁开眼,正对上罗马列促狭的眉眼。
“怎么,不装睡美人了?”
看罗马列好笑的表情,似乎早知道自己是醒着的,闻蕊坐起来伸手欲拍他,却因为牵扯到了身上的伤,龇牙咧嘴:“作死了,进来干嘛也不讲一声。”
俯身扶着闻蕊帮她重新躺在病床上,罗马列笑笑:“不是看你睡着了吗,本来想坐会等你醒,可谁晓得有人在睡梦中还挤眉弄眼的,干嘛,害怕听岳母的唠叨?”
“你也知道呀,真是的,你是怎么和妈说的,害她一直以为我是摔伤的,还念我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看着深陷在雪白被子里的闻蕊苍白的脸,罗马列收敛了笑,轻轻握住她搁在被子外面的手,柔声说:“我也是怕咱妈担心,你想想,如果让她知道我们和赵政凌之间发生的事情,那她肯定会更担心的,到时候说不定事情会更复杂,反正赵政凌的事情我已经解决好了,干嘛让妈徒增烦恼呢。你说对不对?”
闻蕊任由罗马列握着自己的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罗马列被盯得头皮发麻,闻蕊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是这样啊,那么我可以请问一下,你是怎么解决赵政凌这件事情的吗?还有,这三天我一直在想,你当时是怎么知道我会和他发生冲突,还及时带来了警察!”
闻蕊的视线移到两人交握着的手上,确切的讲是罗马列握着她的手,只见罗马列的手一点一点缓慢放开了她的手,然后在被单上握成一个拳头,微微用了力,良久,低沉的声音中带有歉意地说:“对不起,小蕊!”
“对不起?”闻蕊撇嘴,“你是想告诉我,对不起你来晚了,还是其实你想告诉我,对不起,你利用了我?”
“小蕊……”
看到罗马列一副歉疚的表情,闻蕊噗的一声笑了:“怎么,吓你一跳。你总不会以为你老婆真是个傻子,会相信那一切都是巧合吧。”
罗马列缩回手,摸了摸鼻子,颇为狗腿的说:“我知道不应该瞒你的,也肯定瞒不过聪明的你,对不对,亲爱的老婆?不过,老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以为做的已经够神不知鬼不绝。”
“哼,甭给我来这一套,现在来给我戴高帽子,你不觉得太迟了点吗。”闻蕊瞪了罗马列一眼,不过她不知道,由于此刻她虚弱的样子,导致那一个瞪眼的力度大打折扣,看起来倒有几分惹人怜爱。
罗马列伸手揉揉她本来已经够乱的长发,笑道:“我这明明是赞美,怎么能说戴高帽子呢。”
闻蕊被他狗腿的样子引得内心直乐,脸色也缓和下来,长长舒了口气继续说道:“当下我还没有想到,只是这几天躺在这里越想越不对劲,没有理由你会知道那天下午赵政凌会对我下手,除非你知道了韩嘉言会在那天给赵政凌寄检举你的包裹,而且,凑巧的是这个包裹还要是我先签收的,最重要的是,我还拆开了它。”
罗马列含笑看着闻蕊,听她继续说:“可是当我仔细回想了下,便明白了,我曾经在你的办公室给你看过韩嘉言给我的匿名包裹,那上面有淡淡的香水味,是韩嘉言常用的香水,我想当时你就应该知道了。你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特意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包裹封面,竟然连那丝淡得几不可闻的香水味都相同。本来这也没有什么的,可是见鬼的是包裹里竟然还有韩嘉言亲笔签名举报你的信,我在想,以她的智商,不会傻到还留下自己亲笔签名的证据吧,那些原始票据就足以置你于死地,有什么比兵不血刃更好的报复手段,她又何必把自己给牵扯进来,你说对不对?”
罗马列流露出赞许的笑容:“我发现你不做警察真是太屈材啦。”
对于他的赞美闻蕊置若罔闻,“你把这一切都栽给韩嘉言,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准备怎样对付她呢?”
罗马列深深叹了口气:“用对付一词就太严重了点,虽然她做了很多对不起罗氏的事情,但是,毕竟,在她和闻天的事情上,是我对不起她在先,所以我也不想去多追究她,不过经此一事,罗氏财务总监她是做不下去了,我打算把原来的韩氏科技重新划到她的名下,韩氏科技这几年来依仗罗氏也有了不小的发展,如果她好好经营,前景也很可观的。”
“是嘛,这样看来,你对她倒也算仁至义尽。”
“也只能这样,毕竟,她是主义的妻子,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
闻蕊点点头,“站在家族利益考虑,你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略微沉思片刻,闻蕊又状作无意地说:“你做的这一切不光是为了罗氏吧?”
看着闻蕊仿佛了然一切的眸子,罗马列不解地问:“你以为我还为了什么?”
“我以为你是为了——你的美女秘书。”闻蕊一字一句的说完后,便盯着罗马列,以为他会露出尴尬的表情,谁知道他竟然兴味盎然地看着自己,好久,拧着好看的眉头笑道:“小蕊,你这样问,很容易让我误会你是在吃非语的醋哦。”
“没错,你确实可以这样想。”
罗马列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闻蕊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吃醋,此刻他真是不知道该惊还是该喜。
“怎么,你是怎样?觉得我没有资格为自己的老公吃醋?”闻蕊挑高眉。
“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差喜极而泣啦。”虽然还是一副说笑的口吻,可是闻蕊分明看到,罗马列红红的眼睛里有明晃晃的东西一闪而过。不知道为什么,闻蕊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痒痒的,她想用手止住那阵酸意,可是双手都被罗马列紧紧攥住,怎么也抽不开手,便只能任由他握住自己,在模糊视线中,两人紧紧凝望着彼此……
微山机场。
机场服务人员已经在催乘客登机,非语看了一眼机场大厅的时钟,笑着对站在身边的闻蕊和罗马列说:“好了,时间到了,我要进闸了。你们也回去吧。”
“非语,你确定,真的要走吗?美了的生活说不定还没有这里适合你呢,毕竟你的事业在这里。”闻蕊一整个晚上都在问这个问题,仿佛多问几次非语就能反悔似的。
“小蕊,你不要再挽留我了,我确定,虽然说了外的月亮不一定比中了的圆,不过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个性其实不适合在一个地方待久的,现在看到你和阿列能相处成这样,我真的很开心,也能放心的走啦。”
“阿非,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多作挽留,总之你记住,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罗氏总会为你留有一席之地。”罗马列伸手拍拍非语的肩,“就当出去玩一趟吧,玩够了就回来,我们随时等着你。”
非语使劲点点头,眼里有泪光闪现,三人一时之间表情都很沉重,很快的,非语啪的一声干脆地拍掉罗马列的手,又笑着对闻蕊说:“小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要欺负我老板哦,要不然下次回来我肯定要找你算账的。”
“哎哎,非语,枉我还为你的离去难过,你竟然这样维护你的老板,哼,你怎么不担心你老板欺负我。”闻蕊差点跳起来,委屈地对非语控诉。
非语好笑地问一边无辜的罗马列:“老板,你说,会欺负小蕊吗?”
罗马列作瑟缩状。
非语对闻蕊摊手:“看吧,我老板才没有那个胆子敢欺负你呢,再说了,他能舍得嘛。”
最后一次催促检票的广播开始,非语向罗马列和闻蕊挥挥手,转身进闸,再也没有回头。
闻蕊一直看着非语的背影,直到终于消失不见,她收回目光,看着有点怅惘的罗马列叹口气,“这么好的搭档,是不是很舍不得?”
罗马列伸出手撸撸这个最近狂爱吃醋的家伙的长发:“再好的搭档也终有分开的一天,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这样说来倒也是,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傻瓜,当然有啦!”
“例如?”
例如——
“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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