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给欺负了。”
就在柔姬回来的第三天,钟文山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听雨轩,让楚亦雪立刻收拾东西跟他走,而且绝对不能带任何的人在身边。
楚亦雪还记得这个人,抬眼讶然的看着他,不知他这次又要把她带往何处。
“侍卫大哥,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踩着碎步跟在钟文山身后,轻声问道。
自入府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听雨轩,走了没多远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何处了。
“湖心小筑。”钟文山回答的非常简洁。
“去那里做什么?是王爷让我去的?”楚亦雪的脚步一顿,她实在想不到,蔺慕凡会突然让她去那个地方,而且还是大上午的。
“去了便知。”钟文山有些不耐烦了,楚亦雪总是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再开口,只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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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以后你再也没有资格称贱妾,只能是贱婢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一片清明的湖水便映入眼帘,而偌大的湖泊中央,耸立着一座庭院,从庭院延伸出一座吊桥。
钟文山踏上吊桥,提醒她小心点,昨天下过雨,桥上会有点滑。
楚亦雪轻声道谢,跟着踏上桥,蓦地看到桥旁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八个大字:湖心小筑,请勿擅入。;
穿过吊桥,楚亦雪登上这个湖心的小岛,看着眼前的典雅建筑,倏地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真没想到,蔺慕凡住的地反竟然会如此优雅端庄。
钟文山见她愣在原地发呆,立刻催促道, “走吧,王爷还在等着你呢。”
“是。”楚亦雪回过神来,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进庭院。
庭院比之听雨轩倒是大了不少,但若是与整个王府相比,却微不足道。不过,这里环境异常的优美,布置的也很好,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地方了。
她一路走来,基本没有看到有什么丫鬟家丁,所以便大胆的边走边四处张望,越走越感觉这地方好得不得了,连她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钟文山最后在一处屋子前立住,她抬头看了一下门匾,上面写有三个龙飞凤舞的狂草:无尘斋。
“这是王爷的书房,你进去吧。”钟文山交代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蔺慕凡为何突然叫人把她带到书房来?她心里像是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饶是她自诩为聪慧,却也无法猜出蔺慕凡的心思。
走上台阶,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出了蔺慕凡的声音,“进来。”
她背好肩上的包袱,推门低头走了进去,屈膝福了一礼,“贱妾楚氏,给王爷请安。”
“贱妾?”蔺慕凡重复了一句,随即双目一凛,“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贱妾罢了。”
楚亦雪的头更低了,是啊,她现在只是一个贱妾罢了,昔日那帝都才女的名声早已不复存在。
“抬起头来。”蔺慕凡斜靠着椅子,一副慵懒缱绻的模样,薄如剑身的嘴唇带着一种淡淡的米分色。
楚亦雪抬起头,迎上他懒散的目光,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他那一袭蓝衫。
他站起来,轻袍缓带的走到她面前,倏地抬起右手,一把捏住她尖削的下巴。
她轻轻的挣扎着,低声乞求,“王爷,请你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再回听雨轩被人践踏?还是继续连累你的两个丫鬟跟着你一起挨饿?”蔺慕凡的手慢慢捏紧,楚亦雪的脸跟着红了起来。
听他这意思,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他都是知道的了?不过,现在才叫她过来,可是因为柔姬在他面前提及了此事?
“楚亦雪,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资格称贱妾,只能是贱婢。”蔺慕凡嫌恶的放开她,“你也不必回听雨轩了,以后就在这无尘斋中伺候着。”
就他这一句话,楚亦雪便不再是有名分的侍妾,而仅仅是一个在书房中当差的使唤丫头罢了,她如今竟是连那侍妾之名都丢了。
蔺慕凡回到桌案前,见她还站着不动似根木头,便低声喝道,“还不过来研墨,难道要本王抱你过来?还是准备让本王亲自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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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你竟是连研墨都不会
楚亦雪看了看自己,肩上还背着个包袱呢,就不能先给她安排个住处再开始做事吗?这人真是一点都不体贴。
卸下肩上的包袱置于一旁,她缓步走到桌案旁,拿起搁在砚台上的墨锭便开始磨墨,而这种事,她以前却是从不曾做过的。
以往无论写字还是作画,都有丫鬟专门给她研墨,有时甚至楚亦涵也会为她研墨,唯独没有为自己或者别人研墨过。
蔺慕凡看着她生疏的手法,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你竟是连研墨都不会么?”
楚亦雪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声音低的细若蚊吟,“以前未曾研墨过。”
蔺慕凡无言的看着她,都说自己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王爷,只因自己是生在帝王之家。
而她楚亦雪只不过是个小小庶女而已,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到底谁比较没有自理能力?
站起身,他将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之上,见她的手握于掌心,轻轻地用墨锭在砚台中滑动着。
“研墨必须把握好力道,过大重会将墨汁弄出来,脏了桌案或宣纸;但若是过轻,则无法将墨汁研匀。”他一边握着她的手细细的研墨,一边在她耳边谆谆教导。
他的气息随着他的话语,死死钻入她的后颈,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身子,不料却反而离他更近,直接跌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如此近的距离,她闻到了他身上那种特有的男人味道,带着股淡淡的墨香。而她的女儿香,也丝丝萦绕在他的鼻尖。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放开了她的手,将她从怀中释放出来,顾自回到了座椅上,提起笔开始书写。
楚亦雪很快就掌握了研墨的要领,也就不需要小心翼翼的一直盯着砚台,偷偷的开始打量起了他写的字。
蔺慕凡似乎正在写书信,那种字体是她从来也不曾见过的,不管是自己还是楚亦涵,都是写的楷书,而他的字,似楷又类草,似乎是两者的结合体。
“你在看什么?”蔺慕凡见她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字看,蓦地低喝了一声。
“王爷的书法,贱妾……”楚亦雪想到蔺慕凡之前不久才说过的话,慌忙换了称呼。 “贱婢未曾见过,很是好奇,故而多看了两眼。”
“怎么,连你这饱读诗书之人也不认得此书法么?”蔺慕凡放下笔,靠着椅子双眼微闭看着楚亦雪。
“是。”楚亦雪微微颔首,但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不过,贱婢几个月前倒是有听说,如今世上有一种书写方法,名曰行书,有行楷与行草两种,王爷刚刚所写,莫不是行书?”
“你眼光倒是不错。”蔺慕凡赞赏了一句,对着刚刚所写的宣纸吹了吹,招呼道,“你且过来看看,这是行楷还是行草。”
楚亦雪移步过去,仔细的看了看,原来他写的根本不是什么书信,而是一首古人遗留下来的诗词。
宣纸上的字,笔法精妙,行笔潇洒飘逸,笔势委婉含蓄,有如行云流水。结体遒美,骨格清秀,点画疏密相间。
章法巧妙,在尺幅之内蕴含着丰裕的艺术美。无论横竖点撇钩折捺,真可说极尽用笔使锋之妙。
因为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行书,所以她看了很久,也无法断定,眼前这一纸诗书到底行楷还是行草。
“算了,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暂且不议。”蔺慕凡等了好一会儿见她没有开口,便转了一个话题,“你身为一个堂堂王府千金,竟然连自己都无法保全,本王对你真真失望。”
“贱婢……”楚亦雪满心委屈,她之所以有今时今日,还不是因为他么?
洞房花烛那一晚,她跟他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他却认定她就是非完璧之身,若非他也如此认定,就算是有人想要泼她的脏水也不易吧?
提到楚王府,她蓦地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张嘴正想问,蔺慕凡却已然先开口了。
“楚王府已经沉冤得雪,你的家人不日将回到王府,我对你的承诺,彼时便履行了。”他像是能看出她的心思,一句话将她心里的担忧尽数解去。
“多谢王爷的大恩大德。”楚亦雪慌忙跪下了去,给他磕了个响头。
“若非念在子元的份上,本王必将让你在听雨轩自生自灭。”蔺慕凡重新抓起笔,“起来继续研墨。”
☆、044帮个忙
楚亦雪自此便在湖心小筑住下,成为蔺慕凡书房的侍奉丫鬟,每天一大早起来,在他去上朝了期间打扫书房。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是无尘斋的名字的由来,也是蔺慕凡对楚亦雪的要求,所以她必须十分的细心,不得让灰尘沾染在书籍或者桌案之上。
蔺慕凡的书房很大,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每天都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几乎一整个早上她都是在书房之中。
待他回来之后,她还要去湖心小筑专门的厨房领取膳食,伺候他用膳,而后才轮到自己,不过据说湖心小筑的厨师是太后赏赐的御厨,是以楚亦雪也算是有口福了,吃的要比在听雨轩中好的多。
中秋过了没多久,某天正趁着蔺慕凡不在,她不需要再书房伺候,正在自己房里凭着记忆模仿蔺慕凡的行书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钟文山的声音。
“楚姑娘,王爷有客人来访,请立刻前去花厅伺候。”
“是,我这就来。”楚亦雪收好笔墨,又用砚台把宣纸压好,整理了一下衣襟便出了门。
湖心小筑的花厅布置得十分典雅,楚亦雪穿过花厅前的院子,还没走进花厅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哥。”她快步走了进去,走到楚亦涵的面前,喜极而泣。
楚亦涵在大牢里关押了大半年,身形消瘦了不少,神情稍显憔悴,连发丝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想必是牢中无阳光的缘故。
“亦雪。”楚亦涵站起来,拉住楚亦雪的手,“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现在总算是没事了。”激动之下,他直接就将楚亦雪揽入了怀中。
楚亦雪紧紧抱着他,泪如雨下,一遍遍的呼唤,“大哥,大哥……”
蔺慕凡坐在主位上,看着相拥而泣的兄妹两,心里有点羡慕,像这种情况,对于他这样的皇子皇孙来说,堪称奢望。
皇室中永恒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最后手足相残,血流成河,踏着兄弟的鲜血走上了那个宝座。
他若非是太后的嫡子,皇帝的胞弟,而且还声色犬马,那以他的聪明才智,想必也不能活的如此潇洒吧,早已成了钟离慕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子元,本王还有点事,先行离开片刻,有什么需要的,可唤外面的侍婢。”蔺慕凡打了声招呼便往外走去。
楚亦涵兄妹心里其实都明白的很,他不是有事要离开,只是为了给他们留下空间罢了。
“大哥,你先坐下。”楚亦雪扶楚亦涵在椅子上坐下,给他倒了杯茶,继而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楚王府为何会遭如此大劫?”
楚亦涵呷了口茶,叹息一声,“这件事说起来倒也怪异,最初的时候人证物证皆指向我们与晋王府勾结,密谋造反。但后来不知为何,人证成了伪证,而物证也一一被推翻,最后居然成了一桩冤案,皇上这才放了我们,还赏赐了不少的钱财。”
“那爹爹和夫人,还有嫂子可安好?”楚亦雪心知肚明,后来的事都是蔺慕凡的功劳,若不是他,楚王府一族已然含冤而死了。
密谋造反,其罪当诛,而且还要连坐,就连她自己也要死在断头台上。
“他们都没事,只是你嫂子的娘家晋王府可就……”楚亦涵黯然神伤,“若非蓉儿已经嫁入我们楚家,也难逃株连。”
说起来,楚王府也是被晋王府给株连了的,不过,现在冤屈已被洗刷,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到家人没事,楚亦雪立时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自己往后的日子,她又万分无奈。抬眸看着楚亦涵,“大哥,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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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楚亦涵放下茶杯,“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清王爷之所以会竭尽全力的为我们脱罪,实则是因为你。所以,你才是我们楚王府真正的救命恩,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哥做得到的,一定不遗余力的为你办好。”
“我想请大哥为我寻找一个人。”楚亦雪抽动了一下嘴角,挽起一抹苦涩的笑。
“亦雪,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句诗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事已至此,就不能忘了他么?你现在虽不是王爷的侍妾,但也算是王府的人了。”
“我知道,所以从我求王爷帮我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奢求能见到他,只求知道他的下落,好让我安心。” 楚亦雪起身走到楚亦涵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先起来。”楚亦涵慌忙起身将她扶起,“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不用对我行如此大礼,咳咳……”他说着竟然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大哥,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楚亦雪大惊失色,拉着楚亦涵的手,急躁不安。
“无事,只是进来风大,有些着凉罢了。”楚亦涵无力的靠在椅子里,苍白着脸对她勉强笑了笑。
初入狱的那几天,他们一家人每天都被严刑拷问,像他们这种自小娇生惯养的人又怎么受得住呢,在大牢呆了只一天就病倒了。
后又加上心情沉闷,担忧过重,以及牢里的恶劣环境,病情不但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转好,反而每况愈下,几度差点死在刑具之下。
这些话,他是不会对楚亦雪讲的,也正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尽管十分想念妹妹,他在出狱之后还是耐着性子在府中将养了好些时日,今日感觉精神好了不少才冒险前来。
不过,聪明如她,此时却是已然看出了端倪,当即流下泪来,“都是我没用,让哥哥受苦了。”
“你已经很努力,若非有你,我们楚王府怕是早已不复存在了。”楚亦涵虚弱的扯起嘴角,想要给她一抹温暖的笑容。
楚亦雪看着憔悴不堪的哥哥,不敢想象他在牢里到底受了多少刑罚,竟能把好好的一个人折磨成如斯模样。
“大哥,你回府去吧,找大夫好好瞧瞧,请恕妹妹不能在身边照顾。”见他不舒服,她纵使再舍不得,也开始催促他离去了,怕是再耽搁下去,他非倒在她面前不可,如此她又于心何忍。
楚亦涵摇摇